“王妃安好。”宋婆子恭敬地拜倒道。

若华微微点头:“起吧,说说这几日我让你打听的情形如何。”

宋婆子忙应道:“是,奴婢这两日使了不少人在京中东西两市瞧着动静,却是未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

若华皱着眉,却是心思飞转,这不合常理呀,照说要有大变故,岂能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莫非是宋婆子使得人瞧不出来。

却听那宋婆子又道:“却是在城外的庄子上有些奇怪之处……”

“庄子上?是什么?”若华忙追问道。

宋婆子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着:“这几日王府的庄子外边多了一些不知身份的人四下走动着,虽然不靠近,却也就在不远处,庄子里的管事也过去问了,却都只说是过路之人,只是不散开去,倒像是有什么打算一般。”

若华一愣,这分明是**裸的监视,只怕王府也……她低声道:“这几日王府四周有什么不对的么?”

宋婆子一愣,想了一会道:“倒是听刘大娘今儿早晨说起,说是最近王府外边倒是热闹了许多,有不少叫卖的路过。”

会是谁,谁能如此胆大妄为的监视王府,连王府的庄子都不曾放过,分明是因为王爷与一干侍卫皆不在府里,只剩下女眷,自然想不到是被人监视了。

若华沉吟着,这不似是乱党所为,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宫中,不会多分心思放在王府这边。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监视的,难道是……宫里派来的人?

只怕此时手握兵权的几个王府也都被监视了,肃王府也是一般,看来宫里分明知道此次乱党进京目的何在,却是故意使下了这个空城计,为的就是要套出幕后的主使,想要知道究竟是哪一位动了心思。或者说是想要确定是不是那个人。

若华此时脸色大变,自己原本想着的就是若是起了事端,王府只要闭门自保,想来不会有事,如今看来想要如此却是无法做到了。宫中这情形分明是要使人瞧了她们的动静,若是真的赶着送了太妃出府去,只怕宫里很快就会知道,必然也就会认为王府事先料到了乱党一事,难免起疑。再者若真是肃王指使的此次变故,他也不会放过荣亲王府。这京中真正能跟他抗衡的亲王勋贵只有荣亲王爷,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挟持了王府的女眷来威逼王爷。

若华猛然回过神来。急急问道:“那咱们的庄子上呢,可也有人在外走动?”

宋婆子摇摇头:“这倒是不曾见,咱们庄子都在离京城略远些的地方,倒是少有人去。”

若华听到这里才微微松口气。幸好自己陪嫁的几个庄子还不为人知,想来朝廷的人一时半会也是查不到的。她脸色凝重地吩咐宋婆子:“你继续使人去好生瞧着,有什么就即刻来说,不可耽误了。”

话音刚落,只听外边锦画道:“郡主来了。”

却见东阳郡主自己打了帘子,快步进来,口中还急急道:“若华你在么?快。快……”

若华吓了一跳,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郡主一脸焦急,却也不好直说,只是看了看一旁的丫头婆子们,使了个眼色,若华吩咐她们都下去了,只见郡主自袖中取出一张叠好的信笺来递给若华,接过来打开看时,却见上面飞龙走凤四个大字“变故将起”。

看着那四个墨汁未干的字,若华心里咯噔一沉,忙道:“这是谁给你的?”

郡主摇摇头,有些迷惑地道:“今日我进宫去拜见太后娘娘时,走在路上却是有人隔着帘子丢进来的。我还疑惑了许久,问随车的婆子也说是未曾瞧见,只是这几个字究竟是何意?”

若华叹了口气,看样子这是要给王府的提醒,乱党起事已经势在必行,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多解释,招呼了瑾梅进来,吩咐道:“你去吩咐备三辆马车,再随我去趟和韵斋见太妃娘娘。”

又回头对郡主苦笑一下:“你也一道过去吧,我在路上说与你听。”

到了和韵斋时,郡主已经自若华那里得知了所有的事,她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却是一言不发随若华进了房去见过太妃。

若华又将自己知道的事尽数说与太妃听了,末了才道:“……此事已是非同小可,若华特来请太妃娘娘示下,要如何处置?”

太妃眉间紧皱,却是一句也未问及为何宫中会有如此处置,只是道:“如今既然已是全无退路,我们也只有守在府中,静待此事过去了。”

若华却是苦笑着摇头:“只怕未必能够如我们所愿,如今不但宫中有人在府外瞧着,那群乱党也必然不会罢休,到时候……”若华定了定神才又道:“我想着,不如请太妃娘娘与郡主还有府里的女眷都先避一避,先出了京到庄子上避上一阵子,待事态回转了再回来也不迟。”

“只是庄子外边早有人看着了,哪里能够去呢?”郡主快言快语地道。

若华低声道:“先前嫁进府来的时候,陪嫁之中倒也有几个庄子,都在城外略远些的地方,也并无太多人知晓,不如请太妃娘娘先去那边暂避一下,待到城里安定了再回来也就是了。”

太妃拧起眉道:“不成,这么一走王府却没有当家的了,极容易被人瞧出端倪来,只怕到时候更是难说清楚了。”

若华轻轻笑道:“我会留下来照看着王府,不会有什么事的。”

“这如何使得?”郡主大惊,连连摇头道:“你一人留在王府,十分凶险,若是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使不得!”

太妃此时看向若华的目光也有几分柔软,摇头道:“不成,若是将你一人留下,有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若华淡淡笑道:“王府毕竟不同别处,想来那些乱党不敢如何的,再者说,府里的人留下来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不如留下我守着府里,还会一些粗浅的功夫,想来不会有事的。”

太妃与郡主待要在说些什么,却听外边丫头婆子们之中有人嚷了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外边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