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发的冴月麟对这自称独孤云霏的女人的容忍最终只到了她话音落下的时候。那种近乎挑衅一般的语言完全就是在践踏着冴月麟的职责，纵使情绪不多，冴月麟也不想任由别人来踩踏属于她的自尊。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毫不畏惧地迎向冴月麟的独孤云霏突然感觉到一阵暖风扑面而过，随之身体的各个部位传来了一阵强烈的麻痹感。独孤云霏用余光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开出了千般花朵来。

“哼，小把戏。”

独孤云霏不屑地嘲笑着冴月麟的手段，手指捏住自己的衣衫，竟是将那一层缠绕在身上的花束直接掀起，好像是掀开一道覆盖在身上的布一样简单。

招式再次被破解的冴月麟却依然没有太多的反应，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手持乐器的冴月麟继续靠近了独孤云霏，却又开始微妙地与独孤云霏保持了一段距离。她先后再次发出了几次攻势，却对独孤云霏来说依旧是不痛不痒的。

“麒麟这种东西在人的信仰中主太平与长寿，依靠信仰存在的物种终究是不可能获取到什么太强的力量的。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一点。”独孤云霏似乎对于冴月麟那挠痒痒似的攻势有些不耐了，带着一种说教的语气对冴月麟道。

“这个世界的灭亡已经是定局了，你就算再怎么挣扎，也不可能力挽狂澜。难道你还幻想着那个混血的神能重新回到这里吗？不可能了，这两个小东西要作为回归的坐标还是太勉强了。”

“我说，你一开始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想要对话了？”蕾米莉亚没有放过这一次的机会，独孤云霏态度的微妙转变让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机会。蕾米莉亚想要从这个像极了她过去那位女仆长的女人口中掏出点什么来，因为冴月麟不会开口的事物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并不存在。

“因为我烦了，等了几千年几万年几十万年等来的机会，当它到来的时候，我的心中却忍不住开始怀疑事情为什么会这么顺利。我精心布置下来的棋子脱离了我的掌控，但是它们却继续了我的计划，并且把我的计划完成的更好。我讨厌这种感觉，就像是我尚且还是那个公主的时候遇到那个人所发生的事情一样。”

独孤云霏突然开始又哭又笑起来，这样神经质的行为让蕾米莉亚有些没能反应过来。芙兰朵露倒是笑了出来，然而冴月麟却抓住了这个空隙，琴弦拉动间造出了一个小巧的螺旋风来。

那被制造出来的螺旋风并没有传递任何强烈的破坏**物，而是随着自身的旋转不断地散发着一种奇异的能量。在那能量蔓延过的地方，一幅百花齐放的盛景出现了。

“你去种花挺不错的。”脸上还挂着尚未干涸的泪痕的独孤云霏毫不留情地嘲笑着冴月麟这花哨的攻击。

“我只要把你拖住就行了。”始终保持沉默的冴月麟却突然回应了独孤云霏。

“拖住我？你不会真觉得，这里有什么人能有办法拯救你们？或是说，那个混血神告诉你她绝对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然后把我打趴下，拯救你们？”独孤云霏为冴月麟的回应挑起了眉毛，她似乎不理解冴月麟拖住自己的意思。

“在那个神灵身边的人告诉我，你始终不会把蚂蚁咬死大象的事实摆到自己考虑的范围之内来。在某些前置条件完成以后再弱小的存在也可以获得以与强大的存在平起平坐的机会。虽然那些条件有可能会很苛刻，但未必是不能达成的。”

冴月麟那平淡的语气的确就像是在转述某个人的话语，但听到冴月麟的回答后独孤云霏明显再一次产生了剧烈的情绪波动。又哭又笑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状态了，不同的情感不断交替着出现在她的身上。

就好像她并非是一个**的人，而是多个意识的聚合体。而面对一种刺激，让这个聚合体产生了不稳定的反应，也即是分裂的征兆。

但这种情形是蕾米莉亚等人所不能理解的，她们的资历已然限制了她们的目光。没有接触过更广袤的世界的她们并不知晓一些症状的原因，以及病症。

蕾米莉亚忍不住翻看起了象征着命运的线来，但她吃惊地发现，名为独孤云霏的女人身上缠绕着数不清的线，就像是杂乱的线团。但有一根线却是坚强地从这些乱线之中挣扎出来。

就在蕾米莉亚思索着这图像象征着什么样的命运时，白灵梦，或者说，灵梦已经完成了她所必要经历的一关。云飞来得还是太迟了点，最终云飞只能保证人格的两面重新捏合在了一起，却已来不及将负面的力量从灵梦的身上剥离出去。

但后果则是云飞有些没有想到的。

灵梦的复苏结束后，第一件事，居然是要找一个东西。

那个戒指，那个曾经秦恩、秦三女王都苦苦寻找的戒指，那个坑害了妹红一段时间的戒指。

云飞几乎都快要忘记那个东西的存在了，而灵梦表现出来的对那戒指的迫切叫云飞也重新重视起了那下落不明的戒指来。但更重要的事情，却还是离去的办法。云飞只能暂且压制住灵梦对戒指的渴求，与蓬莱山辉夜好好商谈。

“辉夜，你们在旧地狱发现了什么对吧。交给我。”

“那个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一次开门见山的问答让云飞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辉夜，但大局如此要求，他也不能再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了。只要能把她们全部送到安全的地方，就算自己怎么被厌恶，怎么被憎恨也在所不惜。

“不是对我，而是对整个幻想乡来说都重要无比。那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唯一钥匙了。”

云飞的声音很凝重，头一次

见到云飞这么认真的辉夜也明白这一次面临的问题恐怕是前所未有的艰难。

“那个东西大头并不在我这，大部分都被圣白莲取走了，据她所说，是要供奉在命莲寺里换取命莲寺的安定。”

“命莲寺吗？好，辉夜帮我照看好灵梦，我去去就来。”

云飞得到了地点，便不作停留直接离去了。这份焦急的姿态被蓬莱山辉夜看在了眼里微微有些失神，却也恰好给同样焦急的灵梦提供了一个空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