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进两眼睁开,那喜鹊飞过之际,也正是他火元脉通畅之时。那火翎毛与火元脉接成一线,形成水乳交融的沟通,终于为他所祭炼,五根翎毛当中,已经有了三根完全被他炼化,只差剩下金、土二根翎毛便可大功告成。

站起身后,四方守卫都过来道喜,李进此时功力不断突破,已经进入大乘之期,只差一步,就要面对大天劫,若成功的话,便是仙人之体,若失败了,则前事尽休。不过一向为人渡劫的渡劫专家,面对大天劫,自然有他的心得体会,当下也做到决定,暂时不再努力运功,待找到合适的仙府之后,才行祭炼最后二根翎毛,争取渡劫和五色神光来个双丰收。

一行人正要说话,忽然李进打了个手势,群妖立刻钻进天机戒中,李进随即将八卦紫绶衣催动,将身隐去。闪在一边,只是这片刻工夫,半空之中,忽然传来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五六名身着彩衣的妙龄女子,驾着彩云,从东端的空中款款飞舞而来,沿途带着欢快的笑声,微风刮起,将她们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大姐,你看,那边星汉灿烂,中间有条玉带横亘,想必就是银河了。你看那里西边云彩多美啊,又是一年的七夕到了。那群喜鹊,可比咱们先到了哦。”其中最年轻的一名仙女口气有些哀伤,有些甜蜜地道。

那年纪最长的仙女穿着绛衣,点头道:“咱们也加紧脚步,织女妹妹还有很多云锦天衣没有织成,王母若是不开心了,便不让那些喜鹊搭桥了。两个痴心人,要想见面,又要等下一年了。你们瞧,今晚的月色多美啊。”

众仙女都纷纷点头:“是啊,咱们快快前去,织女若是没有织完。咱们帮手织完了,喜鹊就可以开始搭桥啦。”

众仙女言笑之间,加快的驾云的速度,向那天河之东飞去。过不片刻,天穹之中只剩下小小的影子,随后渐渐变成黑点,最终消失不见。

就在众仙女离去不久,这边空中又降下几人,却是一群天兵天将。当前一将带着十几名神弓手。飞快跟着。

“大家跟紧了,不要掉队。等会儿各展身手,务必要将那群多事的喜鹊全部射死。落了一只,我们都少不得要上断头台。多射者还有封赏,明白吗?”那天将临阵誓师动员,显然是要大家明白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和严肃性,不是闹着玩。

一干神弓手齐声道:“都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谁还有什么话要讲?”那将领问道。

一名神弓手支吾道:“听说那群喜鹊是月老豢养,每只喜鹊都负责着人间的姻缘。射死这么多,只怕人间姻缘之线要断绝不少。是否会触怒天机,遭到天谴啊?”

这也是一干神弓手最担心的事,都点头表示相同地疑问。那名将领呵斥道:“放屁,什么叫天?天者。天庭也。咱们这次受了谁的命令,你们难道不清楚?她老人家不责罚咱们,就没有天谴。”

好个巧舌如簧的将领,偷换概念。居然将天解释成天庭,果然是以天庭为中心,无视天道循环的愚民者。

众神弓手听他解答,这才放心,个个摩拳擦掌,挽弓搭箭,向那鹊桥方向飞去,显然是要在七夕之夜,喜鹊搭桥之时,将一干喜鹊尽数射死。真是居心叵测,十分恶毒,却是谁这般歹毒?

李进等那群家伙走远,这才显身,唤出群妖,慎重交代道:“此事绝天理,灭人寰,咱们既然撞见,不能不管。若说那些喜鹊是月老豢养起来牵引人间姻缘线的,这数千数万的喜鹊被射死,人间的姻缘线岂不要被破坏干净?产生无数孽缘?这等丧心病狂之事,却是谁在背后主张?”

白蛇和法海战斗千年,听惯了法海那套天数天道的废话托词,自然知道,忙道:“听那天将所说,这幕后必是天庭当权者。只是他们和那些喜鹊有什么仇恨,却要如此狠毒?”

李进看着他们一个个茫然的样子,不可思议地道:“你们当真不知此事?”众妖连连摇头,李进恍然一笑,知道这些妖灵可不像自己在人间接受过教育,对世俗中地传闻故事显然没听过,不知道此事也是情有可原。

“嘿嘿,其实说起来真是天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们可知这七月七日是什么日子?”李进笑问。

白蛇道:“是

牛郎织女相会的好日子。”

李进笑道:“然也,你既知道牛郎织女,难道猜不出那牛郎与你们有什么关系么?”

雪羽和青鸾、火凤都是恍然大悟,白蛇和蚊子脱口而出道:“竟会是牛师兄?”

李进点头肯定地道:“绝对肯定就是他,民间四大传说,孟姜女哭长城最早,就是蚊子师叔的故事;而牛郎织女的故事约晚一些,因此蚊子师叔不知七夕是什么日子,倒也不离奇。梁山伯与祝英台又稍晚一些,却是蝴蝶师叔的故事;白蛇与许仙却是最晚的传说,就是白蛇师叔的故事了。”

白蛇和蚊子听李进如此解释,才恍然大悟,知道原来民间竟有此传闻,看来那几句偈语也非毫无根据,现在看来,果然暗合着天数。他们五师兄弟应劫转生,本是一种大无畏地精神所致,此时眉目渐渐清晰,自然感到无比欣慰。

李进随即又向他们讲述了一下民间传说里牛郎织女的故事,讲述了天河两岸地牛郎侄女每年只有一次见面的机会,而这机会,就是这些喜鹊搭桥,让他们得以在七夕这一晚上聚上一聚。

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每年见上一次,剩下就是无限地思念,以及对下一年的渴望。

白蛇听完李进所讲的故事,忽然道:“如此说来,倒也有理。那群天兵天将口中所言之人,只怕就是故事传说中这个可恶的王母娘娘了。自仙道兴盛之后,天庭易主,这瑶池之主王母娘娘长地是什么样,倒是让人好奇了。”

肥遗插嘴道:“那也不用怀疑,肯定是既凶悍,又难看的老太婆一个。否则为什么要嫉妒人家年轻人情情爱爱的故事呢?”

李进笑道:“事不宜迟,咱们也不能多耽搁了。若真被那群扫兴的家伙把喜鹊射死,非但破坏人间姻缘之线,也断绝了牛郎和织女相见地后路。这段姻缘被破坏,咱们那四句偈语如何应证?看来天意是要落在咱们手上解决,怎能怠慢?”

此时月已东升,半弯月儿,挂在东天之上,长长的银河,如同一条玉带似的,横跨南北。那些辛勤的喜鹊,已经开始筑桥了。而那些赶来帮忙的仙女,也在帮织女打扮着,正在做相会的最后准备。

仙乐响起,喜鹊们不断聚拢,那名天将带着那群神弓手,也已潜伏多时了。正要喝令时,忽然人人感觉手背一阵蛰痛,接着便是钻心的苦痛,一干弓手竟然连手里的神弓都拿不稳,苦苦哀叫起来,只一眨眼工夫,手背便已肿成了一个大馒头似的,哭天抢地,鬼哭狼嚎的哀号撕破了这段相会的好风景。

仙乐立刻停了下来,几名仙女连忙将身隐去,她们显然不能将真容在陌生人前显露,那些喜鹊也被这些哀号声惊动,扑棱棱打着翅膀,惊恐无比。

那名神将以为这群弓手捣鬼,正要喝骂,忽然觉得脊背一阵急风刮过,两只钢爪已经搭在他的背上,青鸾幻出法身,将他悬空提起,火凤吐出灼热妖丹,作势就要将他三昧真火当场炼化。

那天将魂飞魄散,哀号道:“上仙饶命,饶命!”

李进从半空中显出法身,冷冷问道:“要想活命,却也不难。你只要说王母派你等来射死这些喜鹊,居心何在?”

那天将知道事情败露,知道生死悬于一线,哪敢不答,再者对方都已经知道是王母娘娘指示,显然来头不小,自己若是说谎,那不是更加找死?

“她……她老人家是为织女前途着想,不想她因为一个村夫贻误终身。”那天将战战兢兢地道。

李进冷哼,知道这家伙不敢说谎,但这话只怕也是王母娘娘愚弄手下的鬼话,什么村夫贻误终身,什么织女的前程,恐怕都是屁话。真正的问题所在,只怕是王母知道牛郎是妖身,而现今的天界假撇清,自然要跟妖族划清界限,这只怕才是真正的症结所在。

李进令青鸾将那天将放了,斥道:“今日饶你一条小命上复天庭,就说天庭管好自己门户即可,地界和人间界不须他操心。若是执迷不悟,定将她试图射杀月老的喜鹊,破坏人间姻缘的丑事揭发。

这等绝天理,灭人寰的丑事,一旦揭发,自然会是天怒人怨,甚至动摇天庭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