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烈腰间挂着暗影门象征“任意通行”的腰牌,背着手走在姚媚儿的后头。别看他现在面色沉静,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姚媚儿是个做什么事情都不过脑子的人,她只知道要想出人头地,就得相信许渊齐,而许渊齐就给他们指了这一条路,她还能怎么办?不去就注定一辈子任人宰割,一不小心就成为别人的替死鬼,可是去了就还有一线希望。只要许渊齐没有骗他们……比较起来,当然是得去了。

眼前就是黑乎乎的牢门口,姚烈忽然抓住妹妹的手腕道:“妹子,咱们……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吧。媚儿,咱们表面上是兄妹,实际上却是夫妻。当年你爹为了传宗接代,将我收为养子,你我相爱之后便被那老头子一直阻拦着。当年被迫出逃,又不幸遇上暗影门的弟子,我无能,让你被他们……”

“别说了,你提那些事情做什么!”姚媚儿忽然想起当年的事情,心痛如割。

姚烈抓起她的手,道:“我很后悔当初我没敢承认你是我妻子,又带着你进了这鬼窟,让你又糟了这么多罪。但是你要相信,我依然还是爱你的……”

姚媚儿眯起眼睛:“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姚烈支支吾吾道:“我是想说,咱们虽然在暗影门里吃苦,但是只要咱们夫妻同心,怎么都好。这么多年,咱们不是也过去了么……”

“姚烈,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姚媚儿环着手臂,戏谑的看着姚烈,冷笑,“我可真是遇见了个好人呀。我的好夫君!”她说罢竟直接回头,朝着牢门叫嚷起来:“那些个不长眼的,你姚姑姑来了,都瞎了眼看不见吗!”

牢头们被她娇媚的声音一喊,顿时堆笑起来,竞相谄媚的走到她身边,熟练地伏在她罗裙下阿谀道:“姑姑误会了,咱们当然应该看得见。只是姑姑越来越漂亮,亮的咱们小子睁不开眼,还以为是看到了仙女儿,动都动不了了!”

这猥?琐男一边说着,一边还睁大了那双贼眼睛,不住得往她身上不该看的地方看。而姚媚儿竟然丝毫都不在乎,猥?琐男胆子立刻就大了起来,一双大手悄悄摸上了姚媚儿的****,激动地狠狠捏了一把。

姚媚儿一声娇呼,食指在他额头上娇嗔着点了一下。四周的男人立刻起了哄,竞相伸出手来往她身上**,姚媚儿竟也任这些男人放肆。

姚烈冷眼看着她不语。

其余的人看着她竟不阻拦,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最后还是那猥?琐男大声喝退了众人,身子一弓趴到她怀里,笑嘻嘻道:“姑姑是好久没男人了吧……”

“够了!”姚烈大叫,“你到底想浪荡到什么时候!”

姚媚儿推开怀里**的男人,朝着姚烈道:“哥,你不是说我们这几年过的挺好的吗?妹子这几年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你看着不高兴吗?”她说着,眼睛里突然就噙满了委屈羞愤的泪水。

姚烈心疼的抱过她,替她整理好了衣裳,道:“是我不好,我再也不让你过这样的日子了。走,咱们去讨回咱们的东西去!”

姚媚儿重重的点头!

姚烈寒着脸,三两掌便将适才欺辱姚媚儿的几个牢头全部打到吐血,悬着腰间的铁牌,毫无忌惮的一直下到水牢最底层。

但是他没有想到,水牢门口竟然还有五个人把守,而这四个人就是夺命七星硕果仅存的五人。

萧胜看见这兄妹二人相互搀扶着进来,犹如一对夫妻一般,便打起了哈哈:“两位这是当兄妹当够了,跑到我这水牢里洞房花烛来了?”

他这一句话说完,四个弟弟立刻哄笑起来。姚媚儿脸被气的通红,掐着姚烈的手背,瞪着他要他为自己报仇。姚烈安抚了她一下,朝着五星假笑道:“多日不见五位兄弟,还以为你们看护门主去了呢,原来是在这里看犯人来了。也好,这里虽然臭了些,潮湿了些,但是胜在安静,要比我们的差事好得多了!”

萧胜听出他有暗讽之意,但他忌惮姚烈是杨峥的得力干将,所以不敢招惹,便道:“不知姚兄弟是个什么差事,竟比我们还要差得多?”

姚烈摘下腰边佩戴的牌子,摇了摇道:“今日我还睡得正香,就听见杨护法的贴身小婢敲门,说是杨护法体恤我劳苦功高送我一坛子酒,可是这印泥儿一打开,我就看见酒里躺着这么个东西,还有一张油布包着的纸,上面就写着我来这儿的目的。”

萧林一时好奇,张口就问:“是什么目的?”。姚烈却摸着下巴,故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萧胜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道:“这铁牌可是能在圣门所有地方随意出入的,杨护法交给你,铁定是有什么机密的事情,咱们当然不好问!”

姚烈听罢,万分感激的抱了抱拳,又很不好意思的撇撇水牢里黑乎乎的身影,暗示道:“兄弟这就要例行公事了,能否请兄弟……”

“知道知道。”萧胜似是恍然大悟,“兄弟刚才偷喝了些酒,所以有些糊涂。姚兄弟你可莫见怪。咱们这就离开。只是这老头子厉害,你们要多加小心!”他站起来,又小心翼翼的拍了拍姚烈的肩膀,附耳小声道:“我等几日前得罪了右护法,兄弟是杨护法面前红人,可得帮着兄弟美言几句。兄弟不胜感激……”

姚烈目光一闪,笑道:“那时自然。兄弟腾达了,哪能忘记萧大哥从前的大恩呢?”他说完,萧胜便放心的哈哈大笑,还不忘挑着眼睛逗了逗姚媚儿,这才领着一甘兄弟消失在牢门外。

姚媚儿赌气走到他前面来,厉声道:“你刚才为何不杀了他,你可忘记了吗?他们七个兄弟都曾经欺辱过我!”

“妇人之见!暗影门哪个没欺辱过你,你在乎他们几个吗?”姚烈板起脸呵斥了几句,又见姚媚儿撅着嘴要哭,他不想多生事端,只好劝慰道,“好了,我的好娘子,我也是被萧胜气急了,你别生气。咱们的好日子就在眼前,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咱都一一杀光,给你报仇如何?”

“是吗?”姚媚儿冷笑,“你既然爱我,那我要你不杀齐弟,留着他陪我玩儿如何?”

姚烈目光闪过一丝冰冷,却笑着点着姚媚儿的鼻尖,宠溺道:“你就不怕我吃醋吗?这个许渊齐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留恋,难道他能比得上我吗?”

“你们两个狗男女是在说许渊齐吗?!”

水牢里忽然传过一个冷冽的声音,姚烈心里一惊,又觉出一双豹子般的眼睛睁在扫视着自己,犹如被野兽的利爪扫过一般。那团黑影又说道:“你们两个狗男女哪个也不是秦玉城,来我这水牢有什么目的!”

姚烈眼珠子一转道:“是那许渊齐告诉我们,你手里有吸星**的总纲,叫我们来杀了你夺过这心法总纲。”

慕容傲有些愠怒道:“扯谎!他不是已经会龙清真气了吗?要吸星**做什么?”

姚烈心中大喜,慕容傲这样说就至少清除了他心中两点疑惑:一是许渊齐那里的确有龙清真气心法,二是这老头子也的确有吸星**总纲。不管这许渊齐到底什么花花肠子,这两样东西的所在是瞒不过他了!

姚烈道:“世人都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这许渊齐一直心狠手辣,狡黠多诈,前辈德高望重,难道还不清楚他的为人吗?”

慕容傲发出一声冷笑:“老夫最不喜欢拐弯抹角之人。你有话直说,何必兜兜转转的,跟个蛤蟆一样,真是烦人!”

姚烈半边脸一扯,压着火气道:“实不相瞒,我兄妹二人也早就看不惯他的为人。这人表面上说是要帮着慕容门主重夺大权,引我二人加入他的麾下,可是他一直以来却从未做过一件对您复位有好处的事情,反而倍加欺辱我们二人,甚至将我这可怜的妹子……哎,前些日子,我等不小心偷听到他要对您不利,便大献殷勤,讨了这差事来,就是想要告诉您早作打算!”

“许渊齐的确是个不能轻易相信的人……”慕容傲嘴角扯出一抹怪异的笑容,道,“如此说来你们倒是对我忠心之极呀!只是老夫从未见过你们两个后生,你们怎会对我如此忠心。”

姚烈眼中含泪道:“实不相瞒,我兄妹也并非是忠心于门主,而是忠心于圣门!我父母二人都是为圣门步老前辈所救,父母临死前嘱托我等务必效忠暗影门。可惜我等入门时,秦玉城那狗贼早已篡位,我等是认贼作父呀!”

“秦玉城那叛徒!狗贼!”慕容傲一听见秦玉城的名字,立刻暴怒起来,吼声震得整个水牢都在闷声作响!

姚烈失声道:“请慕容门主冷静些,要是被外面的守卫发现了,可就不好啦!”

他话一说完,慕容傲忽然大笑起来,斥道:“你一声声‘慕容门主’叫的倒亲热!你既然这么忠心于我,这么痛恨秦玉城,那就骂他几声来听听。你骂的好,我就把这狗屁的吸星**传给你,叫你去对付许渊齐和秦玉城,还把这门主之位让给你!你要是骂的不好,就休怪老夫放不得你走,打发你二人去黄泉路上给老夫做个先行官!”

姚烈身子一颤,豆大的汗珠低落在地上,强忍着道:“这有何难……秦玉城丧心病狂,手段卑劣,抢夺我暗影门正统门主之位,罪无可恕……”

慕容傲冷声问道:“罪无可恕,该当如何?”

姚烈一咬牙,拼了!

“当先将他割鼻削耳,手足砍下来!再施以‘看天’之刑,把这狗奴才五马分尸,剁成肉酱喂狗,叫他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他正越骂越带劲,不多时竟然把自己的真感情都带起来了,骂的是唾沫星子乱飞,眼看就要骂道秦玉城的老亲娘的老亲娘那里,却有猛然传来一阵怒喝的声音。

“逆贼!竟敢侮辱门主!”

姚烈身子剧烈的一阵,抬头竟看见慕容傲一张狰狞的老脸正咧着嘴阴笑着看着自己。姚烈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也骂不出一个字来,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指着慕容傲失声道:“你……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