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父!”

饶是唐枣的脾气再好,此刻也有些生气,将身子往下沉了一些,好在热气氤氲,看着也不是很清楚。

重羽这才轻轻咳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说实话,他并非有意要看小徒儿沐浴,只不过在前殿找不到她,才四处来寻寻,却不料看到了这一幕。

不过——

原来那里长这样。重羽微微低头弯着唇,看着自己的手,稍稍一拢,他想起那晚,小徒儿睡在他的怀里,隔着衣服,他摸过一回,软软的。

什么时候,小徒儿才会心甘情愿给他摸呢?

唐枣磨磨蹭蹭了许久才穿好衣服准备出去,可一想到方才被师父看到了,脸上还烧着呢,她有些怕见到他。转眸一想,他是师父,总归是要碰面的,而且……师父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三年,若真的想看她,也不会等到今日呀。

唐枣安抚着自己,深吸了几口气,才走出了浴池。走到前殿的时候,见师父正端坐着,唐枣有些不大好意思,没有看他的眼睛,只道了一句:“徒儿去准备午膳了。”

“等等。”重羽抬眼,突然叫住了她。

闻言,唐枣驻足,她看着师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了一些,“师父还有别的事吗?”

重羽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又不由自主的往下看,却是很快止住,语气比往日柔和了许多,“为师……为师不是故意的。”

“啊?”唐枣没想到师父会解释,本是白皙的脸此刻有些微红,而后轻轻嗯了一声,低头走出了承华殿。

见小徒儿步履匆匆,搞得自己像是洪水猛兽一般,重羽不悦皱眉,但想起方才的旖旎之色,眉头便渐渐舒展开来。

——他重羽的徒儿,哪里都好看。

许是因为早晨这件事,唐枣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她想同扶月说,但一想到扶月喜欢师父,也只能缄口不言了。

到了晚上,唐枣尚未伺候师父宽衣,便早早的钻进自己的被褥里,闭着眼睛装睡。明明不过是因为师父瞧见了自己的身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心里为何是这般的奇怪。下午的时候她去了藏书阁,翻阅了一些书籍,书里讲的男女之道她一知半解,却仍是没有找到师徒相处之道。

唐枣烦躁,闷闷的叹了一口气。

听到声响,重羽解腰带的手一顿,关切道:“小枣?”

露了马脚,唐枣也干脆不装睡了,应了一声才将头转过去,声音低低道:“徒儿有些累了,所以先休息了。”以往都是她先伺候师父宽衣,然后才上榻的。

如今重羽正把这小徒儿放在心尖儿上,哪里会说什么,见她神色恹恹,便利索的脱了衣袍上了榻,侧过身躯看着小徒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师父挨得紧,以往唐枣是最欢喜的,可今日却有些不一样,床榻很大,她身子往后挪了一些,小声道:“徒儿没事,只是有点困。”

小徒儿的疏离,重羽有些不悦,可一想到昨日才答应她要改脾气,便也不说什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柔声道:“睡吧。”

听着师父温和的声音,唐枣阖眼,心里头不去想别的事情,便也很快的入睡了。可重羽却怎么也睡不着,早上的一幕一直遗留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香艳瑰丽的画面让他的身子都有些热了起来。

——这些奇怪的感觉,让他觉得很陌生,却不排斥。

重羽看着小徒儿的侧脸,打量着被褥遮盖着的少女娇躯,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淡淡枣香,却让他的心头愈发的燥热。

奇怪的感觉让重羽煎熬了很久,最后抵挡不住困意渐渐睡去,双手如往常一般一伸,将睡在身侧的小徒儿揽进怀里,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这一夜,重羽破天荒的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小徒儿不|着|寸|缕的的躺在他的身下,一声一声唤着他,那声音比往日的更娇更媚,让他一时乱了心魂,最后……

酣畅淋漓的绮梦让重羽睡得很沉,次日还是唐枣最先醒来的,她一睁眼便看见近在咫尺的俊脸,愉悦一笑,下一刻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擅长厨艺之人嗅觉一般灵敏一些,这榻上的味道好生奇怪,唐枣嗅了嗅,最后一愣——好像是师父身上的?

可是……师父这么爱干净,身上怎么会有奇怪的味道呢?

唐枣正疑惑着,重羽便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他便瞧见小徒儿白净的小脸,这才想起梦中的景象,一时微怔,立刻将环在小徒儿腰际的双手松开。

……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师父?”唐枣尚且睡眸惺忪,平素睡相极好今日却难得衣衫凌乱,领口处有些敞开着,露出浅杏色的肚兜,胸前尽显丰盈。

只消一眼,重羽便将目光挪开,见小徒儿正穿着衣服,想起榻,却感觉到亵裤有些异样,一时神色微怔,好看的俊脸随即沉了下来。

这是……

“师父,让徒儿伺候你穿衣服吧。”唐枣将搁在一旁的袍子拿起,走到自家师父的身前。

“不用了,你先去准备早膳吧。”重羽挥了挥手。却没有看她一眼。

唐枣“嗯”了一声,将手里的袍子搁到榻上,转身走了几步,却又想到了什么,扭过头看着重羽道:“师父,待会儿徒儿将被褥换一下吧。”

重羽:“嗯?”

唐枣:“好像……有股怪味道。”

重羽:“……”

·

日子过了半月,唐枣却为了替师父准备生辰的礼物而费尽心思。师父最喜欢她做的饭食,可是师父又不是她一个人的,生辰之日,定然会大摆筵席,哪里用得着她准备饭食呀。

唐枣托腮苦恼:可是除了做菜,她什么都不会啊。

眼看一日又要过去了,唐枣独自坐在后院的石凳上,手上摸着腰际挂着的玉葫芦,这里头……还有一坛桃花酿,另一坛,却在那日被师父打碎了。

唐枣可心疼了,给师父拿来的,是顶顶好的两坛,就这么没了,多可惜呀。

重羽正找着唐枣呢,一用完晚膳,这小徒儿就没了踪影,原来是一个人傻坐在院里子发呆呢。重羽薄唇微扬,坐她的身侧,瞧着她手里拿着的玉葫芦,便想起那日之事,不由得心生歉意,而后才道:“桃花酿还有吗?”

见师父来了,唐枣随即回神,听着师父的话语,便将另外一坛桃花酿从玉葫芦里取出,小心翼翼的放到石桌上,如实回答道:“还剩一坛。”

听着小徒儿话语中的惋惜,重羽眸色柔了柔,道:“那日的确是为师不对。这坛,今日小枣就陪为师一起喝吧。”

今日啊?唐枣犹豫了一下,可师父已经动手了,她便没有阻止,师父将酒坛子打开,左手一挥,石桌上便出现了两个白玉酒杯。

“师父,我……”唐枣见师父再替她斟酒,刚想拒绝,却听师父道,“只喝一杯,就当陪陪为师。”

唐枣哪里会拒绝师父呀,乖巧的点头,拿起酒杯就微微低头浅酌了一口,桃花酿的芬芳逼人,入口更是齿颊留香。

重羽连饮了三杯,侧过头一瞧,见唐枣的脸红扑扑的,已经有了一些醉意,不由得心想:小徒儿的酒量的确不大好。

……不过脸红的样子,倒是好看。

一见她这副模样,重羽便愈发欢喜,上一次小徒儿在扶宴那里喝醉,他可是全记着的,如今,他也要小徒儿在他的面前醉一回,这样才好。这般想着,重羽又将唐枣面前的酒杯斟满。

反正是在他的身边,醉了就醉了。

三杯入肚,已是唐枣的极限,娇小的身子晃动,而后脑袋一歪,就朝着一旁栽去,亏的重羽动作快,手一伸便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师、师父。”唐枣拽着重羽的衣襟,声音是说不出的娇气,打了一个酒嗝,道,“徒儿不要成仙了,徒儿只要师父……徒儿只要师父。”

俗语皆道:酒后吐真言。

唐枣的这番话语,听得重羽心都化了。半搂着怀里的小徒儿,重羽的声音温柔极了,“为师在呢。”怕是被他凶惯了,说到底还是怕着自己。

小徒儿絮絮叨叨的又不知说了些什么,重羽听得云里雾里,见她嘴里一直嚷嚷着成仙,又想起刚收她为徒的时候,她心里便只有成仙。

“就这么……想当神仙?”重羽将心里想问的话说出了口。当神仙有什么好,还不如同他一般,在魔界,谁人敢欺负她,留在他身边,岂不是快活,为什么偏偏要当神仙?

唐枣将埋在重羽怀里的脑袋抬了起来,眼神涣散,显然已是醉醺醺了,她的话语已经有些说不清了,断断续续讲了她还是一颗枣子时的事情。

当她还是大枣树上最普通的一颗枣子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了这么一个修仙的梦。后来每每差点命丧小妖之口,便是愈发坚定了这么梦。

“可是现在……我有师父。”唐枣傻呵呵的笑,醉醺醺的又打了一个酒嗝,脑袋朝着重羽的怀里蹭了蹭。

重羽低头,看着小徒儿娇俏绯红的小脸,一时没有说话,他见她乖巧的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嘴角微微扬着,让他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喝了酒,她的脸颊有些烫,却还是嫩嫩的,让他舍不得松手,“为师答应你,会让你修炼成仙的。”

师父的声音好温柔,唐枣仰起头,咧着唇傻笑,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

在修仙和师父之中,她可以不用舍取,两者兼得吗?

喝了酒,小徒儿的脸颊红彤彤的,像极了成熟的桃子,重羽真想凑上去咬一口,待看到小徒儿粉嫩的唇,却是怔住了。

……其实,还可以做别的。

许久——

他俯下|身,将唇覆了上去,慢慢含住小徒儿的唇,轻轻吮吸了一口,淡淡的酒香在嘴里萦绕,唇瓣是愈发的香甜水嫩。

“嗯……师父,别吃我。”唐枣含糊不清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