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凑巧,就在他俩身影消失之后的次日天亮,穆存仪和闵悯及楼青云,在楼青云的引导之下也到达了铁心地庄!

当然,他们也由那石板门户走下了已被冰心姑娘和石承棋毁了的石防!

此时暗中却有一个人,正以怒恨而愕诧的目光,监视着穆存仪他们。

楼青云发现埋伏尽毁,不由暗中顿足不迭,他在想不出办法之下,假言获得确实消息,天山双残被困西天目山的铁心庄中,引得闵悯和穆存仪到达西天目,然后他自有方法生生将穆存仪和闵悯困死地庄之内,不料上天难从人愿,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先到了一步,除生困双残地方之外,其他埋伏已全毁掉,使他含恨于心而无法可想。

穆存议和闵悯在楼青云不得不指引之下,发现了天山双残,可惜象冰心姑娘及石承棋一样,无法下去,楼青云存心捣鬼,在言谈之中诱使穆存仪与闵悯涉险,可是穆存仪和闵悯的性格不同常人,他俩认为双残固然万恶当死,不过他夫妇既已遭报生困铁牢之中,大可不必再置其于死地,非但并未涉险,并且在商同之下立刻离开了铁心地庄,楼青云空自恨的牙痒而无可奈何!

他们三个人刚刚由石板门户中出来,楼青云陡地神色一变,穆存仪不由问道:

“什么事?”

楼青云手捂肚子苦笑一声,道:“小弟一时内急,二兄请在禅源寺旁酒楼之上相待如何?”

穆存仪和闵悯不防有诈,颔首而去,楼青云左顾右盼似在找寻方便之处,最后步向一片杂木丛中。

闵悯和穆存仪已经去远,楼青云到达杂木丛中之后,立刻悄声说道:

“老奴奉谕而来,主人现在何处?”

杂木丛中另外一端,闻声走出一人,楼青云慌忙叩拜,这人正是别已一年的玉面煞神穆存礼。

玉面煞抑已自西域学成特殊功力而回,先到青城,发现了金鞭崖洞的变故,驼奴不在,芮九娘也毫无消息,玉面煞神满怀忐忑来到西天目山,意在寻觅驼奴,不料却发现了冰心姑娘和石承棋,他昔日被掳,是因双残错当他是石承棋的原故,因此忿恨石承棋至极,但因冰心姑娘在旁,他忍住恨怒静观变化,但他也非常奇怪石承棋和冰心姑娘怎知此间之事。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在地庄中留了十天,玉面煞神也在杂木丛中等待了十天,当冰心姑娘和石承棋走后,他本待追踪其后,但当他听出冰心姑娘还要回来的时候,终止追踪之意。

玉面煞神此时非但自信功力已无敌手,经年苦学,在心智学识上也认为高出背日诸小友多多,立即想出一个歹毒而能雪复昔日仇恨的策略,遂独自走进了铁心地庄,当清查出地庄埋伏除铁牢部分外,余皆已毁之后,悄悄将当年存放地庄中的要紧物品取出,仍然密守庄外以待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却不料适当此时驼奴却和穆存仪及闵悯到来,玉面煞神不识闵悯,复不知驼奴此时心意,故而以真气传声召见驼奴而询问一切。

驼奴将青城发生之事述说一遍,玉面煞神问及“断魂血箭”下落,驼奴楼青云因始终再未看到穆存仪所指血箭,只好仅凭臆度告知玉面煞神,说“断魂血箭”不知穆存仪和闵悯藏于何处。

玉面煞神仍令驼奴与乃弟及闵悯继续交往,并说自己会在暗中追踪观变之后,示意驼奴离去,玉面煞神却依然暂时隐于暗处,等待石承棋和冰心姑娘,不知何故,玉面煞神对石承棋仇恨至极,存了必欲置石承棋于死地而后快的决念。

事却凑巧,就在驼奴楼青云和玉面煞神秘密相谈过往之事的当儿,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却与穆存仪及闵悯在掸源寺侧的山道上相遇,引介过闵悯之后,因知友相逢欣喜话多,竞中止登山之念,借居禅源寺中互谈经过,说及天山双残,穆存仪相劝冰心姑娘似可放手,闵悯更说出听自乃父闵天圣的一段往事,认为天山双残被困之铁牢,尚有出奇埋伏,双残今世既难生出,无异已得残酷报应,设若冰心姑娘和石承棋为此再涉险而入,实为不智。冰心姑娘虽然志在诛毙双残而报亲仇,但却也知铁牢埋伏厉害,经闵悯相劝之后,遂罢此行,石承棋更将得自楼青云手中的屠龙神剑赠于穆存仪,自然也把和楼青云及芮九娘的一段事情说了出来,穆存仪谢收神剑,却没有说出楼青云和自己交结的经过。

双残竟得天报,冰心姑娘已无他事,谈及“断魂血箭”穆存仪将始末说出,石承棋对觅取血箭之事遂亦做罢,然后石承棋决定相伴冰心姑娘君山扫墓后,转赴峪山,趁存仪心念老父胞兄,邀请闵悯相伴探索,四人欢饮久久,方始互道后会之期分别。

此时楼青云因未曾追上穆存仪和闵悯,已将走下天日西峰,偶而回顾身后,陡地色变,快捷无伦地躲于杂本丛革之中,移时,冰心姑娘和石承横飞驰而过,楼青云不由暗呼侥幸不已,才待走出藏处,瞥目来时路上又出现了两个人影,竟然是穆存仪和闵悯,楼青云仰观天时,已将夕阳西下,不禁暗中警惕,按适才目睹石承棋和冰心姑娘飞驰而过的时间计算,穆存仪和闵悯必然也与冰心姑娘见过了面,对自己的出身一切自是业已十分明了,对是否再和穆存仪闵悯相会之事,不禁甚难决定。

楼青云正思忖间,穆存仪和闵悯已从他身旁走过,他蓦地看到穆存仪腰间,围系着自己的屠龙神剑,立即决定了行止,屠龙神剑是玉面煞神赐其暂为佩带之物,此次重与玉面煞神会面,曾追问此剑何在,当玉面煞神得知失剑经过之后,严谕必须将剑重新取回,是故楼青云只好挤冒奇险出声招呼穆存仪和闵悯。

闵悯不似穆存仪那般厚道,当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别去之后,闵悯立即追问穆存仪为何不将前情告知冰心姑娘?穆存仪答以天山双残比诸楼青云,认为应该给楼青云一个改恶的机会,况自青城相识至今,楼青云除对芮九娘一节秘而不宣外,别无过咎,并拜恳闵悯在和谈青云见面之时,万勿提起前情诸事,闵悯虽不心愿,但为知友至情所感,迫得应诺。

三人重聚一起,闵悯因有诺言,自然不言内情,穆存仪更不提及,神色态度与前无异,楼青云不由放下悬心,错认石承棋冰心姑娘与穆存仪闵悯并未谋面,于是他谈笑风生,依然旧态。

穆存仪已婚,婚后别家非只被楼青云言及双残下落之事所诱,更重要的是找寻老父和胞兄,他心中始终存着一个疑问,就是当年双残指名相索自己,老父为何却通令胞兄替代,此时海角天涯,何处探索老父下落,想到这里,穆存仪不出皱起双眉。

楼青云看在眼中,边走边道:“二哥有什么心事?”

穆存仪并未深思,道:“愚兄在想,何处找到家父。”

楼青云暗臣晾心,他不能使穆存仪父子相见,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做郑重地说道:

“老伯为令兄事离家,海角天涯访寻不绝,以小弟之意,二哥你找老伯难,老伯要是找你却容易了。”

闵悯虽然不提所知有关楼青云的事情,但对楼青云却没有丝毫的好感,闻言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懂你这些话的用意何在,!”

楼青云并没有听出闵悯话锋含刺,一笑说道:

“老伯目下非但隐身之地难知,对穆二哥现下何在,也是同样不知,但是穆二哥要能在极短时间就名扬天一氏小弟深信仪时穆伯父必会前来!”

闵悯不能不暗中佩服楼青云的心智,颔首不已,穆存仪亦有同感,只是目下江湖平解,无可作为,楼青云却早经熟思,当时假作苦思办法,在走出西天目山区寄居旅钱中后,楼青云猛地拍掌说道:“有了,小弟想起了一个办法!”

闵悯处处暗中提防楼青云,是故没有开口询问,穆存仪自得知楼青云就是昔日的“青海一煞”,今日胞兄座前驼奴之后,已有妥善对策,但因闵悯性情火爆;故而不对闵悯说明,闻知楼青云声言已有妙策,立即追问,楼青云故意压低声调,道:

“大哥二哥可曾听人说过武林奇宝‘断魂血箭’?”

闵悯剑眉一挑才待开口,穆存仪却已直言答道:

“非但听人说过,愚兄并且亲自见过此箭!”

楼青云心中暗喜,装作惊骇的样子说道:

“小弟本想传言二哥已得此箭,使江湖蒙容心生觊觎而谋劫取,如此以二哥大哥之功力及小弟勉一数,必能尽败来者而扬名武林,使穆伯父得知,却不料二哥果已得到此箭,那此计行不得了。”

闵悯冷哼一声,穆存仪却坦然说道:“此箭若为愚兄所得,贤弟之计岂不正好施展?”

楼青云又是一喜,适才穆存仪只说见过“断魂血箭”,楼青云却有心暗指箭在穆存仪手中,如今穆存仪并未否认,楼青云怎有不喜之理,可惜他喜迷心窍,没有听出穆存仪话中另有用意,于是放作矫造地说道:

“箭若不在二哥手中,心无所接,自可全神应变,进可如愿得见伯父,迟亦别无所失,如今此箭果在二哥手中,此箭乃武林异宝,怎可冒失之险而……”

他话还没有说完,穆存仪已正色接口说道:“以箭之珍比诸父子之情,此箭何异粪士,愚兄心意已决,贤弟尽可安排此事。”

楼青云再问一句,道:“二哥不再多加考虑?”

闵悯本非笨伯,业已了然二弟心意,此时接话说道:

“老三你难道没有听清?伦常亲情世无比伦之物,况这区区一箭!”

楼青云暗喜至极遂告知穆存仪选一时地,闵悯既知二弟别有安排,立刻代穆存仪说道:

“昔日双残于中秋月华夜,宴开君山,今距中秋非遥,何不也约于该地该时!”

穆存仪闻言已知大哥了解了自己的安排,拍手赞成道:

“大哥之言正合小弟之意。”说着转对接青云道:

“三弟莫再顾忌,就这样办了!”

楼青云应诺连声,次晨,楼青云拜别闵悯和穆存仪,声言必须暂与二兄离开,传语武林,相约八月中秋初更至二鼓时候,君山相会,穆存仪在嘱咐楼青云珍重小心之后,并将屠龙神剑解下,道:“此剑为幼时之友所赠,曾言得自昔日一江湖老魔头手中,今日赠三弟留作护身之用。”

闵悯虽欲阻拦,借穆存仪话已出口了,楼青云并已将剑接过,只好将话忍住,楼青云却料不到这般容易将剑到手,立即拜别闵悯和穆存仪而去!

楼青云走后,穆存仪不待闵悯开口已道:

“我知道大哥不太赞成小弟此举,实因小弟要趁此得见家兄家父之面,并愿楼青云能改恶向善。”

闵悯长吁一声,道:“贤弟仁厚君子,事已如此,愚兄不再多言,但愚兄却须要提醒贤弟一事,览弟不能将弟妹安置祖居,必须另觅住处!”

穆存仪皱眉说道:“何至这般严重?”

闵悯不答,但却坚持如此,穆存仪无奈,只得应允,闵悯幼随老父,虽未曾远走江湖,但却无所不知,也许是上苍玄妙安排,也许天下尽多巧事,闵悯突然想起老父昔日提到过的一个地方,询及穆存仪之意,穆存仪自是说好,闵悯即提议先去察看一悉,于是他们直奔所谈之地而去。

闵悯和穆存仪都万没想到,那个地方早经双残占据,辟为秘巢,玉面煞神穆存礼的功力亦在彼处习得,如今业已荒置了的“岳麓山”中“铜城”!

岳麓小铜城,自玉面煞神和驼奴最后一次前往之后,至今荒芜,经闵悯和穆存仪收拾多日,焕然一新,闵悯因恐穆存仪前往接取娇妻途生意外,遂请穆存仪修书,闵悯代为办理。

行程中,闵悯已得江湖盛传“断魂血箭”出世消息,暗中惊服楼青云布谣之能,一路上闵悯不敢迟误,将昼夜颠倒,日夜间晌午始眠,夜间初更即起,施展开飞腾提纵之术,兼程而达,万幸闵悯沿途不息,无形中消灭了穆夫人一场劫难,因为此时芮九娘已决定掳劫穆夫人而去,令穆存仪痛苦永生。

但当芮九娘布置妥当而驾临穆宅之时,穆夫人却已在阂搁护行之下起程多日,此举非但令芮九娘扑了个空,并使玉面煞神也盛行一次!

原来楼青云拜别穆存仪和闵悯之后,即转处西天目叩知玉面煞神,不料玉面煞神业已离去,在西天目留有暗记,经半月之隔,楼青云主仆方始见面,玉面煞神在熟思之后,秘示机且石谈青云办理,他对胞弟赐剑楼青云之事已动疑念,故而最后又对楼青云说明,要楼青云先一步将弟妇骗至君山,作为万难之下向乃弟讨索“断魂血箭”的凭仗,不想闵悯棋高一着,竟使楼青云无法达成玉面煞神所命。

不过楼青云却和芮九娘碰了头,芮九娘虽然得知玉面煞神已返中原,但她也不理会,楼青云深那玉面煞神的脾气,在没有得到玉面煞神同意之下,楼青云不敢对芮九娘有所行动,只将八月中秋之事告知芮九娘,要芮九娘至时前往。

闵悯在接待穆存仪夫人而急急回程之下,沿途对八月中秋大会的消息已听到了实论,武林中人业已无不知晓这次大会是为“断魂血箭”,传布此一消息的人,是以奇特的拜柬方法分投武林各大门户及江湖帮寨,据传,柬上写明大会之名为“无敌宴!”

闵悯听到“无敌宴”的名称,进而了解了楼青云的阴谋,但却也梦想不到这阴谋幕后的主持人,竟然是玉面煞神。

玉面煞抑此时却离开了中原,自兰、凉出关,奔向西域,他打定了主意,在未来这次君山二度的“无敌之宴”上,非但必将“断魂血箭”得到,并要使武林各大门户尽皆臣服,对昔日他曾相约要和石承棋一分生死的誓言,亦将实现,故此他奔向西域约请高手!

闵悯终于平安地回到了岳麓山中,将沿途所闻,转告穆存仪,穆存仪却一笑置之,但因深知未来定会必生是非,不敢大意,与闵悯日夜研讨绝技,内外兼修,功力日深一日!

“断魂血箭”重现武林的消息,不胫而走,震动了天下,那始终再未出现侠踪的“宇内六宿”,竟为此事而再次集会,决定立时前往,他们对这次大会主人是谁,发生了兴趣,会名竟然采取当年天山双残的“无敌之宴”,认定此会主人必是心怀歹毒的阴谋。

八月中秋重开“无敌之宴”的消息,也传到了冰心姑娘和石承棋的耳中,巧得是消息传到之日,他俩正在洞庭君山扫墓,冰心姑娘自然也梦想不到未来的大会主人是穆存仪,但对“断魂血箭”重现江湖之事,却深知是个谣言。

西天目山上他俩曾与穆存仪和闵悯重逢,了然“断魂血箭”不会被人取得,因之也认定此次大会主人是别有居心。

冰心姑娘本与石承棋商妥,扫墓之后到崂山一行,计算时日,往返尚有余暇,遂仍按前议而动程远奔山东崂山。

玄玄真人传授冰心姑娘技艺功力的地方,是在崂山中峰的一处“灵石洞”中,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到达“灵石洞”前,冰心姑娘悄嘱石承棋千万当心,灵石洞中歧路千百,玄玄前曾告诫过她,稍一失误就可能永困其中再难生出。

石承棋只是微笑颔首,一次失陷天魔宫的教训,他再也不会冒失行率,不过他瞥望了那高仅四尺的小洞口一眼,心内着实不信其中会别有天地,冰心姑娘并未看出石承棋心思,仍然非常郑重地告诉石承棋说,万一要是在洞中迷路,可以仔细注意两边石壁,设若发现有纯白面透明的石块,石块正中嵌着一块三角黑石的话,就向前直行,碰上通道只要记住向右边弯,就能平安到达玄玄真人所辟石府,石承棋认为一前一后同行洞中,自然不会有失落之事,只随口嗯了两声未曾放在心中。

冰心姑娘话已说完,矮身俯首当先进洞,石承棋在后相随,他本来奇怪冰心姑娘所说自石黑石的话;认为小洞之中不见日月星光,设无照明灯火怎能看清黑白石色,哪知进洞三五丈后,景象陡变,上下左右四壁自动闪射着异彩奇光,有的粉红,有的杏黄,有的墨绿,有的碧蓝,互相映照幻成了一片无法形容其色调的光解,因之洞中相当明亮,好象点着火把一般。

石承棋乍见奇景,不由频频呼怪,冰心姑娘笑道:

“怪的还没走到呢,前面有个转角地方,若是两个人一个在转角,另一个只差一步,两个人的话声竟然无法听到,那才怪呢!”

石承棋摇头笑道:“管妹妹就喜欢捉弄人,我不信有这种事!”

冰心姑娘哼了一声,道:“看吧,等一下保你就相信了!”

又行约半里路程,冰心姑娘在一处转角地方停了下来,道:

“到了,我说的就是这里,不信你走过去我喊你试试!”

石承棋哈哈笑着抢到前面,冰心姑娘已扬声喊着“石哥哥”“石哥哥”不停,石承棋在尚未转角的时候,听得非常清楚,一声,又一声,在第四声冰心姑娘喊到“石”的当空,石承棋一转无踪,说来不信,哥哥两个字就再没听到:石承棋认为冰心姑娘故意停下,倏忽又转了回去,怪!真怪!听到了一个“哥”字,石承棋不能不信,但却频频摇头表示无法理解。

再向前行,约有一丈,又是一处转角地方,蓦地听到一声怒喝象自地底传来,随即看到一条粉红人影飞进通道口际,和冰心姑娘情正遥遥相对,冰心姑娘娇叱一声道:

“什么人?”

粉色人影楞得一楞,倏忽退向左方一闪无踪,冰心姑娘立刻对石承棋道:

“石哥哥别走开,我一会儿就来!”说着身影一闪,追蹑粉色人影而去。

石承棋怎肯任由冰心姑娘单身涉险,扬呼一声管妹妹,也追向转角,那知转过角落,早已不见冰心姑娘和那粉色人影,石承棋并不停步,照直追下,一连追了两条歧路,仍然不见冰心姑娘的踪影,无奈之下,他缓缓转身向来时路上走回。

他适才看得明白,自己只过了两条歧路,计算在第三条路上右转,就是冰心姑娘追赶粉色人影的所在,那知到了第三条弯路之后,发现不象来时地方,重又退回再走,结果越走越错,越错就是越急,最后竟然走到一个面对两条歧路的地方,石承棋傻了,挤力喊叫“管妹妹”不止,但却毫无声息和回音。

现在石承棋知道了原委,适才自觉清清楚楚记得左右方向的位置,谁知洞中因无日月则难定方向,乍看哪条道路都象来时经过之地,但仔细看来,却又无一相同,他已走进了自然而成的八阵图中,设无指引之人,休想找到一条不错的路程!

突然,他记起冰心姑娘所说的自石黑石的事来,立刻在两边石壁上找寻,岂料他在无心之中业已走到极险之地,此处根本没有;室种暗记,怎会找到。

久久之后仍然未曾发现黑白石记,石承棋渐渐萌起惧意,脸上已留出了冷汗,他明白要是找不到那镶有黑三角石的标记,就是踏上了绝境的信号,怎能不怕!

他逐渐感到倦乏焦急和心烦口渴,突然一阵急热劲风迎面袭来,耳边听到一声“孽畜大胆!”心神一迷昏死地上。

醒来,发现卧于一个软榻之上,睁眼欲起,耳边突然听到一个慈祥的声音说道:

“你现在还用不得力,静静地躺着吧,一会儿我那义女就来了,一切她会告诉你的,目下最好是别开口说话!”

石承棋适才挣扎欲起,已然觉出混身无力,事已至此焦急无用,只好重又合死双睛调息静养。

又过了很久的时间,石承棋再次醒来,刚刚调元畅穴之际,竟然重入梦乡,现在,他却觉得精力已复,又待起身,一只柔荑按下了他,冰心姑娘含着关怀的笑意,出现在面前,他才待开口,冰心姑娘却先一步说道:

“你别说话,听我把详情告诉你,你受伤本重,多亏我义父功力益世救你不死,刚刚你醒后静养,也是义父以绝顶“隔空畅穴”神技打通了你的百脉,才好得这样快法,不过仍须静静躺着。”

石承棋刚刚说出一句“管妹妹”,冰心姑娘已用手堵上了他的嘴巴,接着说起分手之后的事情。

原来玄玄真人早已发现这灵石洞中是前辈神僧“天心”的修性之地,但洞口不知何时被一“赤雾喷火兽”所据,幸而该兽为石英击发所困,只能露出头来,玄玄有心收服此兽,遂开为别府,哪知洞内困有神兽之事,被专养蛇兽的“红衫娘子”探得,神随身具异宝,红衫娘子动了贪意,潜逃灵石洞意图生擒神兽,或万难之下杀之劫取神兽胆囊,但却不知玄玄真人早已驻居其中。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到来的那天,恰正红衫娘子以所配药物意图降服神兽之时,也正是玄玄真人已将神兽收服在以功力炼化神兽凶骨的当空,红衫娘子突见玄玄真人,已知所谋难成,起意掌毙神兽,为玄玄所败而逃,姑娘不知内情追去,石承棋迷路却走在了神兽所困地方,神兽凶骨被化,时正奇痛而发威,一口毒火几乎将石承棋烧死,幸而玄玄应变得快,否则石承棋万难逃死,就这样还昏迷了三天,经玄玄以灵丹洗骨神功畅穴方始毒净醒来,如今神兽已成驯兽,石承棋也因祸得福。

次日,石承棋郑重叩拜过玄玄真人,玄玄含笑命起,赐以三粒神丹,传授五式剑法,并告诉石承棋说,神石庵主业已离庵他往,瞩二人不必前去,对冰心姑娘转告君山大会之事,玄玄以易理折课,只说有惊无险,但却严瞩二人不得妄起杀心,冰心姑娘尚欲留待义父几天,可是玄玄却含笑示意二人速归,说他已决定将灵石洞封死,由神兽护法,要静静坐关研习至高的上乘功力,不能再退,冰心姑娘无奈和石承棋拜别了玄玄真人,转回洞庭君山。八月初十夜,石承棋与冰心姑娘已经到达了岳阳,居于“人和居”中,晚饭过后,各自归卧,店小二突然送给石承棋一封信函,石承棋阅后剑眉陡皱,瞥望了店小二一眼,道:

“人呢?”

店小二恭敬地答道:“人在店后,不过那位客人说,最好别惊动了堂客。”

石承棋剑眉放落,将信仍然交给店小二,道:

“三更天时我若还没回来,这封信你就交给管姑娘。”

店小二答应不选,接信退下,石承棋悄悄吹息了烟,轻轻推开垒门,走出店去,隔壁的管冰心却已然听到了声音,蛾眉一蹙,立即也暗自随在石承棋身后走出了人和居。

店外暗影中,站着一个凶悍的汉子,石承棋不失武林名家风范。拱手说道;“有劳朋友大驾,贵掌门人何在?”

凶悍的大汉也抱拳为敬,道:“石大侠请随我来就是!”

说着当先走下,石承棋一言不多发,随之而行。冰心姑娘看在眼中,暗觉罕闷,只好远远跟踪不舍,那大汉转向北城,近城处有一片荒宅,大汉猛地停步,击掌三响,荒宅中接着传来三声回应,大汉再次肃让过石承棋后,大踏步走了进去,石承棋仔细打量了一下地形,也坦然而进。

冰心姑娘看在眼中,心中一凛,立即身形飘移向荒宅后方疾射而去。

石承棋由大汉前导,自荒宅进门处穿塌廊过塌楼从一个半毁了的月亮圆角中,到达后宅的花园,所谓花园,业已名实不当,此时杂草丛生已及人膝,几株古木却依然高插云中,古木间,站着一个人,虽在深夜,但因月色甚亮,石承棋业已看清是谁,心头一凛,但却从容而前拱手施礼道:

“小弟梦想不到穆兄就是‘西域’一派掌门,穆兄一向可好?”

原来立于古木之中的那个人,竟是玉面煞神穆存礼,玉面然神冷冷地说道:

“承问,我还活着!”

石承棋陡地想起了十五夜君山重开“无被之宴”的事来,不被脱口说道:

“穆兄在此现身,可是为了君山二次大会?”

玉面煞神闻言已知大会内情石承棋尚不知道,冷哼一声,道:

“我若是那主持大会之人,今夜怎敢劳动石大侠的侠驾?”

石承棋着实不解玉面煞神言下之意,皱眉问道:

“个弟自幼蠢笨,穆兄之言令人难解。”

玉面煞神一字字震人耳鼓地说道:

“今夜我约得石大侠来,是为了往昔洞庭湖上的一句诺言,要与石大侠作生死存亡之一战,今夜之战我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若我主持这次无敌之宴,怎会如此轻举!”

石承棋闻言又是一凛,道:“莫非又是‘天山双残’主谋?”

玉面煞神霍地哈哈狂笑数声,道:

“石大侠曾探西天目铁心地庄,难道不知双残业已被我封于铁牢中事?实话告诉阁下,这次大会的主人是闵悯和穆存仪!”

石承棋一楞,道:“这怎么会,小弟与弟……”

玉面煞神厉声喝道:“住口!昔日你那爹爹洞庭湖祝彩,我已当众言明,已非穆氏子更无兄弟,石承棋,他事大可缓一步再谈,请即赐教!”

石承棋猛退一步,道:“穆兄,小弟与穆兄何冤何仇,穆兄你必欲一搏?”

玉面煞神冷哼一声,突然转身,在一株古大树干上报出来他那无坚不摧的边华宝铲,震声说道:“有冤也须一搏,无冤仍然要战,请亮兵刃!”

石承棋尚待解降,玉面煞抑声调一变,道:“侠义门下听说从来不光下手,如此恕我得罪占先!”话声夺,地华宝铲挟一片寒光罩到!

石承棋倏然飘退丈外,道:“穆兄请听一言!”

“打!”这是玉面煞神的回答,地华宝铲随着这一声打,幻出千百铲影卷了上来。

石承棋二次左方飘出面文,才要喝止,地华宝铲如影随形扫到,逼得石承棋又右退。

玉面煞神蓦地嘿嘿怪笑两声,将宝铲向带路的大汉一扔,手指石承棋道:

“好身法,咱们先动拳脚也是一样!”话声中,玉面煞神欺身而上,扬掌拍到了石承棋的前胸!

石承棋虽说连让三招,不过却也看出玉面煞神并未施展全力,认定玉面煞神尚怀昔日友情是故这一次仍不还手重又退避,不料玉面煞神沉哼一声候地住手收招阴森的说道:

“石承棋你听清楚,本帮主若不见识到宇内六宿的真功力,绝不算了,话说到前面,你再退不还手,设着落个糊涂而死却休怪我!”

玉面煞神这遭并未抢步攻袭,而是缓缓提起右掌,竖划而到,双方相隔丈二,石承棋已听到破空之声,心头一凛,暗忖玉面煞摊已以内功掌力相通,设再退让必失先机,遂以“云蒙神僧”所传“般若掌功”逐遥相对,般若掌力毫无声息的和玉面煞神凌虚打出之诡奇一掌相抵,玉面煞神非但未停,反而连上三步,石承棋业已试出玉面煞神掌力强劲无伦,不由加了几分小心。

凌虚相抵一掌,玉面煞神已经试出石承棋的功力和火候,冷笑一声,依然原式打出一掌,右承棋仍提“般若功”加了两成劲道,也原式封出,这次因为二人相距仅有六尺,掌力各自提到七成,相抵之后白非前一般单纯,狂风突起,旋转升空,石承棋猛退一步,玉面煞神却又进了两尺。

石承棋剑眉陡扬,好强心起,石家独门的“争巨灵神掌”施出,掌未落,风己起,五股强劲罕组曲气流压到玉面煞神头顶,玉面煞神怪笑一声,道:

“这才够味!”五指随声弹出,五缕寒风各抵一股掌力,“巨灵神掌”竟被玉面煞神“天佛弹指”西域绝功所破,五缕寒风罩到石承棋胸前数处大穴!

石承棋已料到“巨灵神掌”未必见功,但却没有想到一败涂地、五缕寒风突破掌力袭到,只吓得石承棋神色陡变,此时退已不能,百忙中右掌恢收,左掌食、中二指突出,在身前一划一扫,寒风顿失,玉面煞神一声惊呼暴退五尺,长衫下摆,已随他后退的身躯如遭剑割般飘落尺长的一段,石承棋不由一楞,继之恍悟原由,暗呼惭愧不已。

玉面煞神目射凶光,阴沉地说道:

“好功力,我却不信这是六宿的传授,看掌!”这一次玉面煞神是全力进攻,右掌化指,连点不停,左掌时抓时拍,所攻无一不是要处死穴!

石承棋适才在危急间不容发之下,突然以指作剑施展出玄玄真人所授五式剑法中的“包罗万象”一招,非但逼退了玉面煞神,真力透传之下并将玉面煞神的长衫斩断,始知玄玄五式剑法罕奇绝伦,玉面煞神恼羞成怒全力进攻,石承棋不敢大意,提集护身罡力,展开“擒龙掌”法,左手仍以剑式防守,右掌拆招还式和玉面煞神血搏一处!

玉面煞神尚有歹毒厉害的杀手未曾施展,目睹石承棋左掌剑侠防护不懈,适才已知厉害,因为无法看出石承棋这突然招法的来头,是故迟迟不肯施展绝技奇功,诚恐仍被石承棋左手招式所破而失效。

双方各以奇招真力相搏,转瞬三五十招,其间石承棋已将六宿所传神功相互配合,仍未占到丝毫上风,玉面煞神却以双残所授劝力相搏,已足应付,原因并非六宿功力技艺不如天山双残,而是玉面煞神本身的真力火候胜过石承棋一筹,不过三面煞神要想单凭双残所传功力得胜,却也绝难办到!

动手已满百招之后,玉面煞神业已不耐,突然怪啸一声全身涌起,手脚横开如飞天之虎扑下!

石承棋看不出玉面煞神这招有何厉害,但仍不敢大意,右掌化拳凌空扬击,枢料拳势施出,玉面煞神整个身躯在半空猛地一翻,到了石承棋的身后,石承棋大吃一惊,顿足斜飞而避,那知身形尚未下落,背后突传劲风,知中诡谋,想都不想甩左手划出一招“包罗万象”,怎知玉面煞神志在诱他施出这招,果然在石承棋甩臂划出此招之后,玉面煞神倏忽翻到面前,十指连下,施出了西域绝技的“修罗搜魂神指”,石承棋再想应变已迟,拼力后避之下,突觉前胸一闷立即人事不省!

玉面煞神一招得手,杀心顿起,右掌暴起方待震死昔日幼年之友,一声轻嗤,一条人影,如电掣般飞落石承棋和玉面煞神的中间,玉面煞神掌已经捎下,和这人的一掌猛地相抵,这人只幌了幌身子,玉面煞神却被震出了五尺!

玉面煞神石消面前这人之后,神色一变,极不自然地说道:

“这是我和石承棋的事情,不明白你横插一脚是为了什么?”

这位如同神龙由天而降的人,正是追蹑着石承棋来这荒宅之中的冰心姑娘,冰心姑娘在一掌震退了三面煞神之后,立即俯身探看石承棋的伤势,随手一震,石承棋已悠悠醒来,抬头看了冰心姑娘和玉面煞神一眼,长吁一声,跌坐一旁闭目调息内伤,不再理会当前之事。

冰心姑娘面含秋霜对玉面煞神道:

“你这修罗搜魂的一指,可知道业已断送了昔日的友情!”

玉面煞神狞笑一声,道:

“自当年我不幸被掳日起,与往昔师门及诸友已早断绝情义!”

冰心姑娘蛾眉微蹙,道:

“令弟因祸得福,十五夜君山重开无敌之宴,他必然会到,那时……”

玉面煞神不待冰心姑娘把话说完,已阴沉地答道:

“即便是我那寡恩的老父来到,也休想使我变更心意!”

冰心姑娘柔荑抓住“圣剑”石柄,但又立即束手,玉面煞神冷冷地一笑道;“也许只有你或可相砍,可惜我并不愿和你动手!”

冰心姑娘并没问及玉面煞神不和自己动手的原故,却挥手说道:

“我也不愿意和你成仇,你走吧,我希望咱们今后不再相逢!”

玉面煞神诡谲地一笑,摇头道:

“我虽不愿和你动手,但却没说过要放走姓石的,管姑娘最好能明白厉害走你的,不要多事!”

冰心姑娘银牙一咬,缓缓将圣剑撤出,道:“你再不退,那是逼我动手得罪!”

玉面煞神嗤笑一声,道:

“其实我一招就能将石承棋毙于掌下,故意和他搏战一番,旨在一看六宿老贼都是传授给他些什么功夫,对你亦然,只因当年你也在被掳之列,我才容让三分,你要认为我是怕你就想错了,管姑娘,你退是不退?”

冰心姑娘并不答他此问,却震声说道:

“不论何人,要敢欺近丈内,我一定以杀手诛戮!”

玉面煞神神色一楞,继之嘿嘿阴笑两声,道:

“原来你和石承棋已结了不解之缘,哼!姓石的太幸运了,昔日有我代他被掳受难,今日复得佳人垂青,我越发不能放他过去!”

说到这里,玉面煞神话锋一变突然沉声喝道:“四绝四猛何在?”

随声传来数声不同的响应,八条人影突自没膝丛草之中如幽灵般摇摆出现,但却无一挪动,似在静待玉面煞抑的吩咐!

玉面煞神瞥望着冰心姑娘,道:

“你此时若走还来得及,再迟可就难了!”

冰心姑娘正色说道:“你要是逼我动手,设有死伤可别怪我!”

玉面煞抑沉哼出声,挥手示令那八条状如幽灵般的影子,道:

“四猛以全力逼退女娃,不得伤她,四绝速将石承棋擒掳送到三大长老处发落!”

四猛四绝闻令则行,他们并不纵身飞步,却一步步走攻上去,四绝奉令擒掳践坐疗伤的石承棋,由四面围上,四猛最对付冰心姑娘,一排而来,冰心姑娘韧不解荒宅之中隐藏着这多高手,玉面煞神既敢传渝令被等进袭,自是已有成算,冰心姑娘立即打定不再停留的意念,可是当她回顾了石承棋一眼之后,已知突围遁走之事无法办到了,石承棋此时竟已调皮顺气到达忘我之境,设若稍一触动,石承棋必然走火入魔,轻则四肢失去作用,重则立即丧命,对方业已行近,冰心姑娘神色陡变,厉声对玉面煞神喝道:

“止住你的手下,我有话说!”

玉面煞神阴森地一笑,道:

“身为掌门,令出如山,你要想走仍然可以,其他不必多说!”

冰心姑娘暴退三步,立于石承棋身前尺外,抱元守一,双手握着圣剑,如同捧香,神色凝重不再多言。

玉面煞神突地扬声喝道:“四绝四猛火速停步!”

四绝四猛闻令即止,不再挪动,玉面煞神再次喝道:

“将对方以‘八魔’阵式团团围住!”

四绝四猛脚步一变,快似旋风已将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围围正中,相距约有一丈!

玉面煞神此时阴狠地狞笑出声,道:

“以十成真力,合‘移山神功’,凌虚发掌,打!”

冰心姑娘全身一抖,业已了解玉面然神狠毒的意图,四方发掌,自己既使能够相抵一时,但却不会抗过三招,石承棋目下无异病夫,怎当对方真力一击,设有一丝劲风吹到石承棋身上,则石承棋必死无疑,冰心姑娘在着实无法两全之下,怎能不动真怒,不待四绝四猛发掌,圣剑在半空一绞,倏忽劈下,冰心姑娘已存拼死之心,这一招是“神石庵”绝顶神技,在天魔宫中云霄殿上裂碎石牢,就是此式,不过冰心姑娘内功修为尚差,最多能连发两次,但她既存死志,自然不再顾忌这些。

四绝四猛此时恰好各以全力发拳击到,他们无不双掌齐下,左掌皆系以同一式子的“横扫千军”,右掌却无一相同,有压,有推,有划,有劈,这是西域“八魔”阵中最具威力的“群魔乱舞”招法、内含阴阳生克之妙,设若在八人掌力然点相逢之后,所生之极阴和正阳罡力,立变为无坚不摧的蚀骨气劲,罕有当之不立死之人!

万幸冰心姑娘先一步发动,使对方掌劲未能到达焦点相合,就这样劲力已成无论狂飚,如千万钧力由四方压下。

冰心姑娘圣剑透传真力,足可开天劈地,双方劲气相触,在一声闪雷鸣响之下,四绝四猛狂吼连连,暴然后退出三丈以外,衣衫寸裂无一完整,三丈圆圈的没膝杂草,倒卷横飞云天,如遭神刀一斩,皆被剑气削平为寸长,整整齐齐,冰心姑娘未被掌力震动,但她花容变为苍煞,圣剑垂扎身前地上,只用右手似捏实扶,脑间如波浪般起伏不止,目射寒光直瞪着玉面煞神!

适时,一连数声响动,四绝四猛相继仆卧草丛之中,玉面煞神神色大变,飘身最近一绝面前,却看不出伤在何处,不由炼心动魄自付万幸先令四绝四猛相试,设若自己冒失攻击,后果何堪,瞥目冰心姑娘,仍是既陇注目,一时之间竟使玉面热抑失去了主意,不知如何善后才好!

其实冰心姑娘业已受伤甚重,胸膛间血气翻滚难止,但她深知必须忍耐,否则玉面煞神看出端倪,则她和石承棋必死无疑。

双方正僵持间,人影闪飞,场上多了一位貌如天神肩上立着一支巨鹰的老者,老者怒视了玉面煞神一眼,右掌突然探出按在冰心姑娘“脊心”穴上,冰心姑娘目睹救兵天降,心神一懈,欲昏迷,经老者一按,突觉真气透传,百骸俱畅,浮动的真力已归元穴,疲惫尽去。

老者声如宏钟的突对玉面煞神说道:

“孩子你忘记本来面目,立意与旧友成仇,难道一点也不羞愧?”

玉面煞神沉哼一声,他明知来者是谁,却故作不识,道:

“你是什么人?多言多语!”

老者浓眉飞扬,候忽复原,道:“以老夫往日性情,早已一掌震死你这娃儿,姑念……”

玉面煞神冷嗤一声,不待老者把话说完已沉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别自以为不错!”

老者再好的耐性也无法忍受,大步逼向前去,玉面煞神倏退再进,已自手下接过了“地华宝铲”,目射煞火盯着老者!

老者陡地止步、沉声说道:“老夫在没见穆青云前,暂时饶尔一次!”

说着转身而回,走到石承棋身前,双掌贴向石承棋“丹田”及“脊心”,刹那时间石承棋已复原回醒。瞥见老者立于一旁,慌不迭叩拜下去,老者挥手示止,招呼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向就宅外面而去。

玉面煞神适时扬声喝道:“老儿停步回来!”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神色陡变,凛惧地看着老者,老者停步转身冷冷地说道:

老夫实难再忍,说不得只有将你擒交穆青云以家法处治!”

老者话声中依然缓步欺向玉面煞神身前,玉面煞神毫无惧意,横着地华宝铲严阵以待。

老者停步与玉面煞神身前五尺地方,沉声喝道:“穆存礼,你还不束手就缚!”

玉面煞伸回答老者的是一震手中宝铲,横扫打下,老者怒哼一声,右臂一甩,衣袖抖向玉面煞神的手腕,随着抖袖之势喝道:“撒手!”

讵料玉面煞神冷嗤出声,宝铲一沉已将衣袖躲过,变招出铲斜老者的双膝,也随势喝声“你在作梦!”铲挟疾风迅捷而到,迫使老者退步避开!

老者不料玉面煞神能够这般矫捷应变,冷哼一声再次上步抓向宝铲,玉面煞神宝铲轻甩避过五指震向老者腕臂,老者两次抓空,浓眉一扬,左手突出食中二指敲向铲身,右手一翻拍到玉面煞神的肩头,玉面煞神暴然收铲,竟使老者二指敲空,并迅捷出右掌,和老者硬抵一式,老者力出五成,玉面煞抑贸力九分,这一举竟将老者震退三步,玉面煞神也横出去三尺,老者神色一变,哈哈一笑道:

“难道物胆政残杀无辜背叛门户,原来功力大进,再接老夫一招试试!”

老者话罢扬手,突闻一声怪异的冷噬,细来绝顶高手,老者立即束手注目,玉面煞神身后乎源了三个衣衫奇特的怪老人,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柄怪形钢叉,露出满嘴黄牙,喉际发出咯咯怪声看着老者。

老者肩头微抖,巨鹰突地冲飞空际,在老者头上盘飞不已,目射奇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老者身前那三个怪形怪状的老人,似欲得机下扑!”

三名怪人之一,这时对玉面煞神说道:

“四绝四猛为剑气反震之力封了穴道,拍其脊心推其气穴自能回醒,这里的事交给我们吧!”

玉面煞神怒目瞪视了老者一眼之后,方始转身而去,刹那已将四绝四猛救醒。

此时那三名怪人为首的一个,冷冷地对老者说道:

“宇内六宿名震天下,阁下‘泰山剑隐’石补天更是武林中人所敬仰的人物,以大压小这算什么英雄,若要对掌,由老夫奉陪!”

原来这位貌若天神肩架巨鹰的老者是六宿之一的石补天,石补天瞥望三个怪老人一眼,皱眉说道:

“老夫是为故人打算,不忍他有子忤逆,阁下三位有何来由横里出头?”

怪人们同时一笑,仍由正中怪老人开口说道:

“老夫兄弟现在可以向你说明,穆哥儿从前怎样老夫兄弟不管,现在他却已经身为我门户之中的掌门、断然不容他人侮蔑!”

泰山剑隐巨灵奥石补天怒声北道:“天下不论那派掌门,哪个敢忘本欺祖?”

怪老人嘿嘿一笑,道:

“穆掌门人昔日君山在阁下宇内六宿面前,为双残所掳,此非穆掌门人欺祖忘本,而是汝等无力保护晚辈安全而弃之不顾!”

石补天无话可答,声调一变,道:“三位贵姓,是哪派的门下?”

怪老人彼此一望,为首那个阴笑一声,道:

“宇内六宿无所不知,老夫兄弟自惭形秽,不敢提及名姓门户,阁下猜一猜吧!”

石补天本已气冲斗牛,转念到石承棋和冰心姑娘安危可虑,遂冷哼一声改变话题道:

“中秋君山无敌之宴,你们到场!”

怪老人颔首连连,道:“奉掌门人谕,老夫兄弟必须前往!”

石补天嗤笑一声,道:“如此老夫愿与诸位相约,至时一会!”

怪老人不答石补天此言,却冷嘲地问道:

“莫非阁下连一招都不肯赐教,就想走了!”

石补夭勃然大怒,哼了一声,道:“汝等若能报出名姓,老夫必有所报!”

为首怪老人闻言说了一声“好呀!”然后却转询其余两个怪老人道:

“这是个好机会,老二老三,你们认为如何?”

老二阴沉着一张丑脸,摇头说道:

“不太好吧,何不在十五夜间一齐把六宿宰掉?”

石补天怒叱一声,尚未动手,怪老人中的老三却已开口说道:

“老大,机密不可先泄,掌门人不要杀那个女娃儿,因此现在要报出名姓,就有害无益,石老儿已成网中之鱼,今夜放过他吧!”

怪老人中的老大,沉思一下点头,石补天却已沉声喝道:

“匹夫们空言何益,老夫已不准备走了!”

三个怪老人突然同时冷笑一声,道:

“老夫意念既决,不容人违,石补天,咱们十五夜君山会啦!”

石补天沉哼未已,面前人影闪处,突然失去了怪老人兄弟的影子,石补无心头一凛,他始终注目对方不懈,竟然没有看出对方是以什么身法走的,自然更不知已走到哪里!他浓眉一挑,扬泛杀气,扬声对盘飞头上的巨鹰喝道:

“金儿火速觅敌!”

巨鹰通灵,振翅腾空而起,拔上百丈云空之后,一声怪鸣,斜向二三里外疾射投去,石补天大惊失色,猛地长啸召唤巨鹰,巨鹰闻令即回,一个鹞子钻天矫健无伦而归,适时如沉雷般传来喝声,道:

“石老儿算你聪明,否则老夫兄弟早将这小鸟儿烤着吃了,寄语其他六宿之五,十五夜君山之会,最好早留遗言!”

石补天面色苍白,只以手掌抚摸着刚刚落于肩头的鹰儿,不发一言。

石承棋看了冰心姑娘一眼,缓步走近了乃祖身前,道:“这三个老头儿是什么来路,竟……”

石补天猛一摇头,道:“目下少说闲话,跟我来!”

说着他飞步出了荒宅,带着石承棋和冰心姑娘直奔向洞庭湖畔。

湖畔停着巨舫,他们登舟进舱,舱中已有多人在座,除峨嵋云蒙神僧外,其余六宿都到全了。

雪岭飞快壶公明看出石补天神色凝重,秃盾一扬,道:“大个,碰到什么怪事?”

石补天遂将荒宅所遇说出,最后结论道:

“对方在眨上眼之间远出数里,决非武林易法,若无鹰儿犯险试出虚实,大会之期怕……”

青城一儒汤窥宇中途接口道:

“天地存至理,鬼脸之行只要见怪不怪则彼即难有逞,他们只是身法快些就是,不值得石兄惊怪!”

武当天蓬真人却一扬长眉,道:“汤施主话固不错,但彼等有谋而来,不应视之等闲!”

终南灵石谷主展云翼道:

“等云蒙和湖来时,听他怎样说法再定行止吧!”

石承棋在叩拜过众恩师后,和冰心姑娘侍立一旁,此时突然低语对冰心姑娘道:

“管妹妹,为什么众前辈对这三个怪人如此重视?”

管冰心蛾眉微蹙,道:

“怪人似通某种特异之术,前辈们有鉴上次君山大会之失,此次怎能不小心应付!”

石承供惭然颔首,道:“荒宅之中多亏管妹妹冒死相护,否则管冰心一笑道:

“其实你存心仁厚未防穆存礼过分歹毒,记住,再要相遇而搏,必须拿他当作冤家对头一般,这样以你功力来说,决不会石承棋尚未答话,舱门启处,云蒙神僧驾到,见礼之后,石补天首先问及神僧为何迟到,云蒙神僧面色沉重地说道:

“这次君山无敌之宴,很可能就是贫俗及众位施主结缘之时!”

雪岭飞快壶公明哦了一声,道:“大和尚一定有所发现!”

云蒙神僧道:“你们可知道此次大会主人是谁?”

众人没有答话,石承模与冰心妨娘虽有所疑,当着众位前辈也不敢多说,云蒙神僧稍停之后,又道:“这次主人竟是穆青云施主的次公子穆存仪,还有他的一位朋友闵悯!”

六宿大感意外,云蒙神僧部长吁一声,道:

“事出孝思,穆存仪想念其父,但穆青云施主自昔日其长子洞庭惊敞石印寿宴之质,即在江湖失踪……承棋,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云蒙神僧话到中途,看出石承棋似欲有言,故而相询,石承棋遂将青城相遇穆存仪及闵悯出身和穆存仪巧得奇缘的一切经过说出。

灵石谷主展云翼接话说道:“事也太怪,我们来已多日,怎地未见穆存仪和闵悯落脚之地和人呢?”

石承棋恭敬地答道:“闵悯聪明多谋,可能早已觅得妥善藏处,静待大会之夜方始出现。”

青城一儒汤窥宇道:“穆青云至今也未出现,这情形似不应该。”

云蒙神僧突然念声佛号,道:

“此次君山大会定名亦为无欲之宴,虽系穆存仪意欲引使乃父驾临,但事未见利却己引来了几个已然不再出世的魔头,老衲来迟即为被阻而延误!”

雪岭飞侠壶公明秃头一摆道:“都是哪几个老而不死的魔头,大和尚何不直接说个明白!”

云蒙神僧神色沉重地说道:

“今夜初更,老衲乍得大会主人竟系穆存仪消息之后,是在六十里外,疾行赶赴众施主之约,讵料行至相距此间五十里的‘老龙衬’头,突逢意外……”

是夜初更,云蒙神僧在业已无人的官道上飞驰疾行,老龙村迎面飞来,适当云蒙神僧即将穿村径而过的时候,面前接地出现了一个银发披散身躯驼弓的怪状老人,一身非丝非绸但却闪射光芒的碧色半长短衫,看来分外奇特,老人就在神僧面前三步地方突然出现,若非神僧功力已到收发由心,必然各跟老人撞个满怀!

云蒙抑僧心中惊骇至极,缘因神僧早已练成慧目神通,虽在深夜三五里内无物不见,但老人却似天降地出而来一搬,竟然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神僧知遇奇异高手,不过神僧表面上丝毫不现惊慌神色,凝神肃色合十为礼,说道:

“施主突现侠踪,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老衲商谈?”

怪衫银发老人嘿嘿怪笑一声,道:

“我没有事找你,是我们老大有事,要我帮个忙拦住和尚你的去路,和尚可别生气!”

云蒙神僧慈眉微扬,依然合十道:“敢问施主尊姓,令兄现在何处?”

怪衫银发老人黄牙外露,伸出枯瘦而长方的手掌,向云蒙神僧身后一挥道:

“和尚你不回头看看,我们老大和老三都早到了!”

云蒙神僧心中的凛惧更加深重,自突然被阻时起,神僧即已提聚功力严阵防守以待,身后被人欺近而不觉的事情,决不可能,但由对面怪人的话语之中,听出并非戏言,神僧怎能不怕,强自镇定心神,回身注目,不由怦然惊心,身后五尺地方,一排站着三个怪人,不论穿着模样都和拦路之人相同,神僧惊骇之下突然记起怪人所说者大老三之言,陡地又面对老龙村口,果然适才阻路的怪人已无踪影,神僧由对方这种特异身法之上,已知今夜输定了局,于是淡然一笑,道:

“施主们好俊的轻身功夫,老衲自叹弗如。”

怪人正是西域最高的长老“三音教主”,正中者为首,冷冷地说道: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不是宇内六宿中的云蒙和尚?”

云蒙神僧合十说道:“正是老衲,敢问三位施主的姓氏?”

正中怪人阴笑一声,道:“你自己猜吧!”

云蒙神僧依然淡淡一笑,道:

“名姓本来不关紧要,施主们不愿提及作罢也好,不过老衲却必须敬问施主们拦阻进路的原因何在?”

正中怪人嘿嘿一笑,道:“和尚你当真要问?”

云蒙神僧正色道:“老衲敢说与三位施主素昧平生,三位施主年高德重,想来不会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情来吧!”

正中怪人却霎霎眼睛说道:

“说实话,因为良夜难眠,闲着没事才找上了和尚你,想领教几招六宿绝学!”

云蒙神僧摇头说道:“老衲自承不敌,告辞!”

岂料怪老人们身形一闪,已将云蒙神僧分三面包围,左边怪人并且不声不响地扬拳击下,云蒙神僧怒叱一声闪向一旁,道:“施主莫要过分逼迫老衲!”

话尚未完,右边怪人已暴然出拳打到,云蒙神僧慈眉扬起挫身退步道:

“老衲容忍已至极限!”

正面怪人却冷嗤一声,道:

“一人一招,不差老夫这一掌了!”话到掌到,一掌拍向云蒙神僧的肩头!

云蒙神僧虽已料知怪人来者不善,但却仍然不愿全力对抗,再次飘身而避,那知怪人身法快过神僧数倍,并已早有算计,当神僧飘身躲闪之时,怪人却已先神僧一步合围在神僧落脚地方,二人三掌一齐以同样的招法击向神僧的头顶!

云蒙神僧心胆一凛,但却应变快捷,霍地双袖扬飞将聚而始终不愿轻施的“天佛袖”拂出,怪人等极为识货,在同时一声嘿嘿怪笑之下,神僧并未看见被等身形挪动,但这三个怪人却已远离三丈以外,依然是以品字形将神僧围在正中。

云蒙神僧这次却已仔细注目看得清楚,心中的惊凛莫可言状,这三个怪人身形非但没动,竟也未曾提聚真力,但却已经如同神仙凌虚般眨眼站到远处,这种罕奇怪异的功力,云蒙神僧似乎有些记忆,就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三个怪人并未再攻,只是个个注目着云蒙神僧不懈,云蒙神僧大敌当前,自知不论以何等轻功飞驰,决难脱开怪人包围,是故一步步向前移动!

怪人不退不动,直到云蒙神僧已将走到迎面怪人五尺的时候,这个怪人才冷哼一声缓缓提起右掌,云蒙神僧依然前行,又走了一步,双方已距三尺不到,怪人沉喝一声掌心向外推出,云蒙神僧却一翻右掌,食指暴出点向怪人掌心,怪人出招虽慢收招却快,一闪已退出了三丈,恨声道:

“和尚竟然练成了‘雷音指’功,有意思,老夫更非和你硬碰一次不可!”

云蒙神僧并没理他,只顾前行,怎料适当云蒙神僧步起将落而尚未放落的时候,耳旁蓦地听到一声奇异的“金铃”响动,神僧突觉心神一乱,大惊失色,慌不迭地纳神收步扬呼一声佛号,那三音教主行二的“金铃神魔”,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枚奇特的金铃,对着云蒙神僧狞笑着说道:

“和尚真不含糊,一声弹唱震断了铃声,你再听三响!”

金铃神魔手中金铃猛地一抖,云蒙神僧心神再次一颤,也接着以佛家禅唱相抗,铃声再起,禅唱继之,金铃神魔神色越发狰狞,云蒙神僧却面色变白,额头汗湿,金铃之声突变杀伐之音,云蒙神僧虽仍以弹唱相拒,但真气已将不支,设若金铃再响三声,神僧势将震断心脉而死,那知金铃神魔此时却突然收起金铃,冷冷地说道:

“老夫说过要你再听三声,你既能勉强听完,今夜老夫就不再难为你了!”话罢,金铃神密身形已远出数丈之外,果然不再闻问云蒙神僧和“玄音抑魔”巴古诺及“化影神魔”的事情。

玄音神魔巴古诺瞥了二教主一眼,笑对云蒙神僧说道:

“我本来有心试试和尚你‘雷音指’的火候,如今念在你能勉强闯过我们老二‘金铃摄魂’的份上,今夜算啦,不过老夫警告你一句话,中秋之夜最好你不要前往君山,否则必死,你去吧!”

云蒙神僧勉强提着一口内力笑了一笑,大踏步而去,一路不敢停步,回到与诸友相约的画舱时候,已是四更多了!

泰山剑隐神色陡变,道:“啊!好快的身法!”

其余诸人莫不了然石补天言下之意,那三名怪人,在拦阻过云蒙神僧之后,竟能先神僧一步到达,再次戏弄了石补天,只说对方的神速身法,已令宇内六宿个个心忧而不安!

六宿商同之下,决定在中秋会前找到三名怪人,先作一次全力的试战,免得在君山大会之上敌暗我明再次遗恨!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却暗中代穆存仪及闵悯担心不止,玉面煞神心怀恶谋而来,背后有那三名功力罕绝的怪人做靠山,中秋发了他们岂不省事!”

玉面煞神冷哼一声,熊龙竟也哼了一下,熊龙本是最有希望接掌西域门户的高手,自玉面煞神归入西域一派之后,熊龙即已恨之入骨,今夜有心愿露功力,自不服玉面煞神的态度,遂也以眼还眼!

金铃神魔不待玉面煞神开口,已悄声叱道:

“熊龙你安分些,所约三更未到,对方哪怕只有一人,也不能违规出手,何况你这两下子还差得多,再敢违抗掌门,小心家法!”

熊龙果然不敢再说一字,但却心中不忿不服,化影神魔瞪了熊龙一眼之后问玉面煞神道:“拿门人可是说那后面的黑影就是闵悯?”

玉面煞抑颔首道:“除了这人之外,穆存仪再无朋友?”

玄音神魔一挥手道:“省省心吧,反正三更天就知道了。”

玉面煞神不再多话,他们一群也一个个跌坐调息起来。

三更,字内六宿和管冰心及石承棋到了顶头,奇怪的是穆存仪竟然没有起身迎接,仍然闭目跌坐,好象今夜之会和他毫无关系似的!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步向穆存仪坐处,一左一右站于穆存仪身旁,他俩也非常奇怪穆存仪目下的神态。

玉面煞神狠毒的眼光罩定了石承棋,嘴角掀起丝丝狞笑,冰心姑娘看在眼中,暗自冷哼一声。

此时君山山径业已上来了三山五岳武林江湖中的各方高手,人数却比昔日的那场无敌之宴多了数倍,昔日之会是武林各大门户的耻辱,所到只是掌门之人和被双残指为人质的弟子,今日却是正邪各方自由参与,正派中人发觉六宿侠驾之时,无不上前施礼并随侍左右,江湖中人当看清一切之后,虽然无人立于六发了他们岂不省事!”

玉面煞神冷哼一声,熊龙竟也哼了一下,熊龙本是最有希望接掌西域门户的高手,自玉面煞神归入西域一派之后,熊龙即已恨之入骨,今夜有心愿露功力,自不服玉面煞神的态度,遂也以眼还眼!

金铃神魔不待玉面煞神开口,已悄声叱道:

“熊龙你安分些,所约三更未到,对方哪怕只有一人,也不能违规出手,何况你这两下子还差得多,再敢违抗掌门,小心家法!”

熊龙果然不敢再说一字,但却心中不忿不服,化影神魔瞪了熊龙一眼之后问玉面煞神道:“拿门人可是说那后面的黑影就是闵悯?”

玉面煞抑颔首道:“除了这人之外,穆存仪再无朋友?”

玄音神魔一挥手道:“省省心吧,反正三更天就知道了。”

玉面煞神不再多话,他们一群也一个个跌坐调息起来。

三更,宇内六宿和管冰心及石承棋到了顶头,奇怪的是穆存仪竟然没有起身迎接,仍然闭目跌坐,好象今夜之会和他毫无关系似的!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步向穆存仪坐处,一左一右站于穆存仪身旁,他俩也非常奇怪穆存仪目下的神态。

玉面煞神狠毒的眼光罩定了石承棋,嘴角掀起丝丝狞笑,冰心姑娘看在眼中,暗自冷哼一声。

此时君山山径业已上来了三山五岳武林江湖中的各方高手,人数却比昔日的那场无敌之宴多了数倍,昔日之会是武林各大门户的耻辱,所到只是掌门之人和被双残指为人质的弟子,今日却是正邪各方自由参与,正派中人发觉六宿侠驾之时,无不上宿一边,但更无人站在玉面煞神的一方,缘因当年玉面煞神残杀异己,使江湖黑道中人视为敌者,故而他们宁愿中立一旁静观变化也不愿和玉面煞神联合一起!

玉面煞神怒目横扫了江湖中人一眼,冷笑一声震声说道:

“中原绿林朋友们听着,立于本掌门身后者为友,散于他方者乃敌,为友,祸插相共而不逾,是敌,则唯死一途,任你们自择!”

中原绿林中人,高手如云,虽知玉面煞神心黑手辣,但因六宿在场,认定玉面煞神难逃诛戮,竟无一人应声或挪动。

化影神魔阴笑一声对玉面煞神说道:

“掌门人情按预计向大会主人索讨宝物吧,其他小丑至时自有使彼等听命的办法!”

玉面煞神颔首而起,扬声叱道:“穆存仪,出头与本掌门答话!”

跌坐地上的穆存仪,睬也不睬,石承棋焦急之下才待呼唤穆存仪起身答话,云蒙神憎看出蹊跷,道:

“承棋不要惊动他,你和玉面煞神份属同辈,尽管代替穆存仪出面就是!”

石承棋闻言答应一声,大踏步走向前去,与玉面煞神互隔五丈,停步拱手道:

“存礼兄,令弟现在静坐,有什么话和小弟来说也是一样。”

中原绿林高手,大半只知玉面煞神出身正大门户,但却不知竟是穆青云之子穆存礼,闻言不由个个现露出骇然而轻蔑的神色!

玉面煞神却毫无顾忌地哼了一声,道:

“你不配代表穆存仪说话,不过咱们有笔账还没有结算,借此机会首先了算也好!”

石承棋天性忠厚,虽知玉面煞神心肠恶毒至极,但却仍然含笑说道:

“小弟自信与穆兄是友非敌,穆兄怎能为昔日被掳之事而仇我?况小弟……”

玉面煞神突地怒叱一声,道:

“住口!本掌门说你是我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但你还不配不掌门亲自下手!”

说到这里他声调一变,道:

“熊龙听令立即取下石承棋的人头!”

熊龙阴森地答应一声,探手背后,取出了一柄二尺二寸奇形怪状的银叉,叉尖共分长短七支,除正中最长的一支是三角的尖锋之外,其他六支都带有发声的零碎东西,有铃、钟、弦等,云蒙神僧和其余六宿目睹银叉之后,恍然大悟,想起了怪人的来历,神色微变,石补天沉重地说道:“今夜六宿和三音老魔的名字,大概必须要同归于尽了!”

其余五人没有开口,等于承认石补天的话丝毫不错,冰心姑娘一旁闻言却心中一动,暗中一咬银牙,已然决定拼使身殉而与三音二魔偕亡的志愿!

熊龙此时已冷冷地问石承棋道:“姓石的,取家伙吧,熊老子不耐烦久等!”

石承棋尚未答话,冰心姑娘已飘身近前,将“玄玄宝钩”递给石承棋并附耳说道:

“动手之后静压心神,然后以泰山回风飞剑三式取对方性命,记住,这是生死相搏,仁厚不得!”话罢又飞身转回。

石承棋只因爱屋及乌,不肯对玉面煞神绝情,对熊龙却毫无顾念,况且已知对方阴狠至极怀杀人之心而来,宝钩在手,坦步施行,边走边道:“熊朋友,我送上门口来了!”

熊龙阳森地一笑,继之怒叱一声“纳命!”手中叉猛地一拧,发出了乱人心神的怪声,石承棋已得高教,陡然止步,神色故作一楞,熊龙怪叉已刺到咽喉,石承棋身形倏闪,退了五尺,熊龙叉上金铃突传异响,闻之令人心软手麻,石承棋现出慌张样子,适时怪叉到了前胸,石承棋竟然不知反抗或躲闪,熊龙大喜之下怪叉猛地一送,那知石承棋此时却矫捷地身形左旋,玄玄宝钩划出一道奇闻顺叉杆削下,熊龙已知上当,仍恃技艺高强,身形暴退腕中叫力猛震钢叉,意欲弹开宝钩,石承棋蓦地一声清啸身形平射而出,玄玄宝钩全力一压脱出叉扦,旋起一片寒光罩到熊龙头上,熊龙亡魂丧胆,手中叉已不及收回防御,但他久经战搏临危不乱,全身斜卧地上,以“玄鸟划沙”之势飞纵一旁,身形尚未站稳,聋地听到“金铃神魔”厉喝一声:“熊龙留意……”,金铃神魔这突然喝呼的一声,非但没有救了熊龙,反而促使熊龙迟误了良机,熊龙只顾回头留意,不料石承棋竟是施展石补天成名天下的“回风飞剑”三式,玄玄宝钩已经脱手射出,熊龙瞥目看到石承棋并未追来,正不知二教主暴喝何意之时,陡觉背后一凉,念头尚未转过已横尸仆卧地上,玄玄宝钩由后心直插而入,将熊龙心脏斩断,石承棋此时却疾射而到,将宝钩收回掌中!

熊龙为西域十二高手中功力最高的一人,没想到在大意骄敌和金铃神魔失策呼喊之下,莫名其妙而死,使三音三魔不由气结!

玉面煞神双眉一挑,缓缓站起,步向石承棋而去,冰心姑娘虽然暗中极代石承棋担心,却因稍停她要挤斗三老魔,只好暂时冷眼观阵,不过她也知道,要是石承棋能够毫无顾忌地放手作战,玉面煞神未必能胜,但是怕却就怕石承棋心软手软,那……

冰心姑娘正想到这里,一条黑影突由山径中飞纵出来,站于石承棋和玉面煞神的中间,只听到黑影扬声对玉面煞神说道:

“在下闵悯,是令弟知己之友,令弟曾请在下向你传达一言,他说他稍待即醒,愿意首先和你作次搏斗!”

玉面煞神见过闵悯,目睹闵悯出现不由一凛,非但是他,六宿及石承棋和冰心姑娘也都惊骇万分,因为大家都错当是和穆存仪背对背跌坐之人就是闵悯,如今闵悯突然出现,那另外一人又是谁呢?玉面煞神心有所疑,必须问明,立即冷冷地说道:

“和穆存仪相对跌坐的那个人是谁!”

闵悯不答所问,却道:“你请先表示对令弟的约战态度如何?”

玉面煞神哼了一声,道:“说出那人是谁,本掌门就答应静待和穆存仪一战!”

闵悯正色说道:“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

玉面煞神闻言一楞,闵悯话语之中似是另有用意,因此玉面煞抑未能立即答复,玄音老魔却突然沉声对玉面煞神喝道:

“掌门人何必与对方再订信约,时间已到,动手就是!”

玉面煞神连连霎眼,最后已有决定,阴沉地对闵悯说道:

“你我往日无仇,最好换上石承棋和本掌门答话。”

闵悯神色肃穆地说道:

“设若你不敢答应今朝的挑战,闵某只有暂代石朋友与你一路!”

玉面煞神冷哼一声,身形微闪已到了闵悯面前,喝一声“打!”左掌暴然劈向闵悯右胸,右掌化指,诡奇地点到闵悯“太阳”大穴!。

闵悯神色依然肃穆至极,对玉面煞神暴然袭到的掌指,似无所觉,动也没动,只以闪射着精光的双眸盯注着玉面煞神,玉面煞神招法却突然收回,双掌留化为抓,平举抓向闵悯头顶,闵悯依旧动也不动,玉面煞神却再次撤招收手,沉声叱道:

“你若不敢动手,趁早退下!”

闵悯仍然神色态度不变,也不答话,玉面煞神剑眉陡扬,提聚了一身真力,猛地扑下,这次玉面煞神中途再不停顿双掌挟着无与伦比的威势罩定闵悯身前各个大穴,闵悯的神色越发慎重,但却依然稳立不动,直待玉面煞神双拳即将按于胸前的时候,方始猛震双臂暴然迎上,两人猛地相会,转瞬之间已互攻了四式,随即倏忽分开,虎视不瞬!

四式互对,玉面煞神已知闵悯功力极高,闵悯也暗中一凛,认定玉面煞神是个强敌,二人只略一互视,随即又互扑一处,展开一场凶狠拼尽全力的搏斗!

玄音老魔此时蓦地挥手,门下送上了老魔头们威震天下的怪叉,三个老魔猛挥叉柄,君山头上立即被一片怪异声音包围,西域门下所有高手已大踏步奔向跃坐着的穆存仪而去,宇内六宿适时缓步而前,拦住了西域门下的进路,玄音、金铃、化影三个老魔,一声怪啸之下,人影闪动已站于六宿对面,手中怪叉摇摆不停,发出摄人魂魄的异响,并且随着叉上的声音唱出魔咒,象六宿这般高深定力的人物,竟也个个神情激动似是不能自主,云蒙神僧扬呼一声佛号之后,道:

“施主们请暂停‘迷魂魔音’,容老衲说一句话!”

老魔们闻言止声,冷冷地对云蒙神僧说道:“快些说!”

云余神僧肃色道:“施主们施展这种灭绝人性的阴损功力,目的不外对我六宿而发,请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容在场一干无辜之人退出魔音死圈之后,老衲及六宿之友甘愿相试魔音,虽死而无憾!”

玄音老魔巴古诺嘿嘿狞笑一声,道:

“和尚真是慈悲,不过老夫兄弟却没此善心,除非和尚你立令那穆存仪献出‘断魂血箭’!”

石补天性急如火,虽知今朝若无奇迹出现则后果不堪设想,但却无法忍耐诸魔头们这份狂妄的态度,厉声叱道:“神僧向尔讨情,并非惧怕尔等……”

云蒙神僧不待石补天话罢,已接口说道:“石兄暂请莫发雷霆,老纳已有决策。”

说着云蒙神僧转对玄音神魔说道:“施主们可曾见过‘断魂血箭’?”

玄音神魔巴古诺方待答话,那西域第二教主的金铃神魔,已冷冷地对玄音神魔说道:

“掌门人即将获胜,我们的安排业已发动何须多言!”金铃神魔话说完后,猛地震动手中怪叉,再次发出了迷魂魔音!

玄音、化影二老魔,也不再多说,各摇魔叉震动,施展开朗狠歹毒的功力!

云蒙神僧猛地提足真力扬呼出一声佛号,以上乘“禅门”狮吼神功荡开迷魂魔音,焦急地对旁观一干武林江湖中人喝道:

“火速退下君山峰头,否则必罹失魂丧志之劫!”

云蒙神僧只顾警告一干人等,在焦急地把话说完之后,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冷哼,接着蓦地觉得心神一凛,猛地跌坐地上,闭目不语,六宿皆知神僧已遭老魔头们的“心意魔声”暗算,可惜他们事前虽然有防,仍然未能详细老魔头们的功力深浅,致有此失,目下六宿耳闻魔音,所感无一相同,所幸六宿功力深厚,静以上乘定力与魔音相较,一时尚未败北,但却无力救应云蒙神僧,神僧身中暗算,只有拼着耗尽心血以佛家“血禅神功”在体内与心魔相抗,久之恐难保全!

一旁血搏不歇的闵悯和玉面煞神,一是老魔传人,不畏魔音,一乃昔日魔家长老后入佛门的嫡子,另有所传亦不惧伯此种魔音,是故非但搏战未停,反而渐渐转为各施杀手凶狠的拼斗!

玄音神魔目睹六宿俱在以本身定力挣扎,露出了轻蔑而狰狞的神色,怪叉连挥,魔音加盛,手下弟子再次包围上来,扑向不知何故始终跌坐末离的穆存仪和另一背坐不动的奇人!

冰心姑娘早有准备,当云蒙神僧被魔音所伤之时,姑娘已然有心一拼,此时自更无法再待,瞥目石承棋,一脸惊骇神色,芳心欲碎,娇叱一声飞身射到三个老魔的身前,喝道:

“听我一言,或有得到断魂血箭的希望!”

三个老魔俱已习成化身魔音大法并能因人而施,闻言各将怪叉向六宿连挥,六宿所受压力并未减轻,老魔仍却能另分心神和冰心姑娘答问。

金铃神魔首先开口,他阴森地对着冰心姑娘一笑说道:

“有话快说,女娃儿,在老夫面前弄鬼可是自找难堪!”

冰心姑娘瞥目横扫了六宿及石承棋等人一眼,下定决心沉重地说道:

“你们停下魔音,和我拼上一招,我败,则献出断魂血箭,若胜,你们立即离开中原!”

化影神魔嘿嘿狞笑一声,道:“好狂妄的女娃儿,你敢和老夫兄弟三人索战!”

冰心姑娘冷冷地说道:“你们敢是不敢,快些回话!”

玄音老魔蓦地一停怪叉,魔音立止,六宿如释重负,那一干未能掇纳云蒙神僧警告退下峰头的武林中人,在魔音骤止之下,例卧地上约于三十人,个个五宫印血,皆已死去!

玄音抑庞适时扬声向六宿喝道:

“这女娃儿的话,你们可曾听清,老夫兄弟要得你们六宿一个答复!”

六宿被迫至此,已无话说,惧皆注视着冰心姑娘,姑娘肃色对六宿说道:

“前辈们请即答复老魔,晚辈有致胜之策!”六宿颔首,转对老魔兄弟表明态度,老魔兄弟立即笑问冰心姑娘如何搏战,冰心姑娘冷冷地说道:

“听说魔叉另有威力,我愿与你们互较一次真力内劲,并请你们同时发招!”

金铃神魔哈哈一笑,道:“老夫兄弟不能以大压小一人足矣!”

冰心姑娘功力修为怎能与至今老魔相比。但她因为早存死志,深知老魔们苦无怪叉则很难发挥魔音全力,决心以师门绝学“圣剑神功”将三枚怪叉劈碎,以自己的性命换取中原武林的沦劫,自不容老魔们独自应战,冷笑一声道:

“我说过,你们要自认不敢就离开中原,否则就一道向前动手!”

三个老魔互望一眼之后,想不通冰心姑娘怎会如此狂妄,最后终于顿首答应,各提五成真力,抡起怪叉,同一招法,劈到冰心姑娘头顶,叉临冰心姑娘头上尺余之时,尚不见姑娘出手,三老魔微微一楞,讵料就在这个时候,冰心姑娘猛地将手捧圣剑扬起,神色无比的肃穆和庄严,以一招“力挽狂澜”迎上了三柄怪叉!

老魔头们这时业已看出冰心姑娘招法奇特,所持之剑也非常特殊,但仍未曾接在心上,老魔们认定自己三人各出五成真力之一击,就算当代中原武林第一等的高手,也不敢硬架硬接,转念之间,怪叉已与圣剑相砸,一声巨震之后,三个老魔神色大变,木楞在一旁,怪叉皆被神石圣剑斩断,断头飞落十丈以外,并皆化为残碎铁块,冰心姑娘却已无力掌捉圣剑,圣剑坠落尘埃,姑娘嘴角泛血,人也摇摆欲跌,石承棋飞身面前,抱起姑娘抓起圣剑退了回去!

老魔们知上大当,如梦方醒,仗以传布魔音的魔叉已失,迷魂魔音功力大减,虽然仍能致胜,却比适才艰苦过半,羞恼之下,三老魔猛地挥手,一千门下纷纷攻上,他们三人却各发啸声,仍以魔音与六宿相敌!

此时闵悯和玉面煞神搏战正烈,自然无法分身,六宿功力虽高,但所受魔音困惑也大,神僧已然以静禅入定,也无法分身救应穆存仪和石承棋及冰心姑娘,石承棋为保安全,迫得抱扶着冰心姑娘步步后退,眼见得老魔门下高手已逼近到穆存仅身旁!

适时,与穆存仪脊背相对面跌坐的那人,缓缓站起依然是背对着西域一干高手,但却冷冷地沉重叱道:

“尔等着实无耻至极,倚多为胜仗恃邪魔之音逞凶,莫怪我狠!”

话声中这人倏忽转过身来,竟然是那本系魔教中的最高人物,早已身归佛门的“闵天圣”,闵天圣身形腾起,三老魔飞身欲逃,闵天圣快似闪电已围着三老魔转了一圈,只听到三老魔惨啸远逃而去,地上平添了三条生生折断的右臂和三支无头的叉柄!

玉面煞神溜的更快,在三老魔腾身欲逃之时,已飞身扑下了君山峰头,闵悯念在穆存仪份上,不愿追赶放他逃去,闵天圣以特殊手法收去西域诸高手的功力,释之而归,他不愿逗留,仅与六宿拱手之后凌虚之去,善后自有六宿了断,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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