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对头……”转进一边的小巷之后,红雨微微皱起了眉头,那五色教的分坛这般布置绝对是有问题的。这已经不是在保护这分坛了,而是在秘密布置,想要抓人了。

红雨心中已经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事情很明显了,如果最后是自己的父亲成事,或者五色教没有发生变化,那这种布置就不会出现,因为五色教发展到现在已经进入了一个平稳阶段,各种利益冲突已经不太明显了,根本不会有这样如临大敌的表现。现在摆出这么一副样子来,分明就是这五色教中有了变化。

她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现在如何是好,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有些复杂了,红雨也不确定,自己在林子里这段时间五色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她踌躇之间,眼睛在一片墙壁上扫过,顿时微微一愣。

只见,在那墙角的一块青砖上,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不明所以的人乍一看那符号,大概会以为是小孩无聊的涂鸦,不过红雨面色凝重,假装拾荒,慢慢走到了那面墙壁前轻轻的俯下身去,仔细的看了一眼那墙壁上的记号。只看了一眼,红雨身子轻轻一震,这记号她实在是太熟悉了。这是五色教里最高级的联络方式,整个五色教里知道这个联络符号的人加在一起也只有六个人,除了她和他父亲两个人之外,就只有被父亲视为心腹的四护法知道。只是,红雨实在搞不明白,这个符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淮温!

但是,红雨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这个符号指引的方向走去,淮温地方不大,没用多久红雨就找到了那符号指引的地方,那是一间看起来有些老旧的客栈,这客栈的地方比较偏僻,生意大概也不是很好,一名伙计正无精打采的坐在大门外,一双眼睛无聊的四处乱瞄,一看到有大姑娘小媳妇经过,一双贼眼立刻就瞪得滚圆。在里面大厅的柜台上,一名掌柜的正趴在上面睡的正香甜,大厅里冷冷清清的,连客人都没有一个。

看到这场面,红雨微微一皱眉头,能把这符号留在这里的,可能是自己的父亲,也很有可能是那四名护法,但是不管是谁,这样鬼鬼祟祟的使用这种联络信号,尤其是把联络地点放在这里,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红雨犹豫了一下,转身就走,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万一是几名护法或者父亲留下来的也就罢了,可如果是敌人留下来引诱自己落入圈套的陷阱,那麻烦就大了。想了想,红雨还是决定不要冒险,回去看看这里的动静再说。

很快,夜色慢慢降临,整个淮温城陷入了沉寂之中。

城中红雨落脚的地方发出一声轻响,紧接着,一个人影悄悄地出了房门,向着那个客栈的方向摸了过去。

这人当然就是红雨,虽然她对在这淮温城里出现这个联络信号感到很奇怪,但是,她还是动心了,毕竟这个联络信号知道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既然这个符号出现,就意味着将有大事发生,无论如何,红雨都无法遏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她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把这个符号留在这里的。

那个客栈的位置十分偏僻,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那里是最安静的,红雨无声无息的潜了过去,附近不要说人了,连猫影子都没有一个。

客栈不大,但也占了一个院落,红雨左右看了看,一纵身窜上了围墙,她没有急于跳下去,而是在围墙上爬了下去,仔细的观察起周围的动静,经过在树林中的磨难,红雨已经警觉了很多,如果有埋伏的话,很容易被她一眼看穿。不过,她看了一阵也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周围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红雨一扒墙壁,翻身从上面跳了下去,小客栈,后院里空空荡荡的,连客房都没有一间,红雨悄悄地从后院绕到了那客栈后面,从怀里摸出一只簪子来,这只簪子是红雨的独门兵器,配合她小巧的短打功夫威力十足,而且在这个时候也能派上用场。她顺着门缝将那只簪子插了进去然后用力向上一拨,那门闩立刻就被她拨开,红雨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隙,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皮囊来,顺着那缝隙向两边门轴上喷了一些水上去。

红雨的动作干净利索,在极短时间里就完成了这一切,她试着轻轻推了一下门,原本干涩的门轴被水一润,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红雨这才放心的推开那后门,然后灵猫一样钻进了客栈。后门是厨房,红雨看了看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随即向前面慢慢摸去,前面是客栈的正厅,而且有上楼用的阶梯,从那里可以摸上楼去。

可是当她推开门,一脚迈进客栈正厅的时候,却一下子呆住了。只见白天看到的那普普通通的客栈大厅现在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样子,整个大厅里挂满了白色帷幔,在正中间位置摆了一只硕大的棺材,已经变成了一间灵堂。

“啊!”红雨轻呼了一声,说什么也没想到,只是这一点时间,这里竟然变成了这样,难不成是客栈里有人死了?怎么突然变成了灵堂。

就在她还在惊诧的时候,周围突然一亮,原本昏暗的大厅里突然燃起了几只白色的蜡烛,幽幽的烛光轻轻摇晃,把整个灵堂里变得鬼气森然。

“不好!”红雨身子一抖,顿时知道事情不妙,她想也不想,向着身后就跑。

可还没等到她退出灵堂,一个白色的人影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人身穿一身白色丧服,头戴白纸帽,手里拿着一只哭丧棒,一张面口丑陋难言,在烛光映照之下,真和那白无常一般模样。

不过红雨现在也顾不上看这人究竟是人是鬼,手中的簪子已经向着那人的咽喉刺了过去。

“咯咯咯咯……”那人张嘴发出一声尖锐的鬼笑声,身子不动,手里的哭丧棒向着红雨就砸了下去。

“啊!”那根哭丧棒刮着风声,挥动之时隐隐有风雷之声!哭丧棒还没到,红雨脸上已经变了颜色。她不是那种只学了几下庄稼把式就敢自称高手的白痴,红雨是真正的家学渊源!夜魔已经有了段海川七八成的功力,本身又有着充足的搏杀经验,只是听声音就知道这一记哭丧棒实在不是她能接得下的!左右已经没有了她躲闪的空间,她只好脚一蹬地,从什么地方冲过来的,又回到了什么地方,再次退回了那灵堂之中。

“咯咯咯……”那身穿白衣的怪人一看她退回去也不追击,手里抱着那只哭丧棒,只是看着红雨怪笑,甚至连灵堂都不迈进一步。

一看到那人的动作红雨心中一沉,知道自己确实麻烦了,从刚才那一记哭丧棒她就已经看出来了,这人的功力决不在她爹之下,是一名真正的高手!这样的高手全天下也没有几个人。用这样的高手把自己堵在这里,就说明对方对自己势在必得。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不愿意束手就缚,身子退进这灵堂之后,速度不减反增,向着正门的方向冲了过去。她已经看好了,这间客栈十分破旧,正门的门窗都是用了好多年的木头,虽然还没腐坏,但是肯定不如新的那般结实了,只要自己撞破那门窗,冲到外面的街道上,那自己逃走的机会将增大许多。

可是,她的敌人布置了这么久,怎么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红雨还没有冲到门口,一阵劲风已经向她袭了过来!在这阵劲风之下,红雨身上的汗毛顿时根根竖起,虽然红雨背对着那大门,看不到对方用的是什么兵器,可是却已经感觉到身上一阵阵发冷,这一下如果被砸中了,那她绝对会被砸一个骨断筋折。

到了现在红雨也顾不了许多,身子一矮,一个懒驴打滚,滚向远处,看看躲开了那凶狠的一击。回头再看,只见那客栈的正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身穿黑衣的怪人,这怪人和那白衣怪人打扮的一模一样,只是把那白色的丧服变成了黑色,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的哭丧棒,在幽幽的烛光下看起来就像虚影一样,见到红雨看向他,那人向着红雨咧嘴一笑,那惨白的牙齿配上那一身丧服,让红雨看的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呵呵,红雨小姐既然来了,为什么要急着走呢。”就在这时,大厅里有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人慢悠悠的从客栈的楼上顺着楼梯慢慢走了下来。

红雨扭头一看,只见那人身上穿着一身长袍,面红齿白,相貌英俊,看起来倒是一副英俊小生的模样,只是他的那一双眼睛,却有一种让人感觉格外难受的**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