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棋,如同那传统象棋一样,你要知棋理、识布局、懂取舍方有胜机。

象棋,可以培养人的耐性,也可以锻炼人的大局观,更可以养成一个人的心性。

而杀棋,能够带给人的只有一种东西,那就是血性!

杀棋,就如同杨孽那个时期的革命先烈一般,他们没有资格布局,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拼。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这是那辈人中大多数人的想法。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想?因为那会儿的他们是弱者。

作为一个弱者,跟一个比自己强大十倍乃至百倍的强者博弈之时,想的应该不是怎样去赢,而是怎样去拼。

这,是杨孽教叶初九下杀棋的原因。

穷山僻壤里的穷小子,想要飞黄腾达,会动脑子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要敢拼!

这个敢拼,不是撑死胆大的恶死胆小的意思。

而是要步步为营,环环相扣,杀机四起!

从走出杨家村那一刻,叶初九就如同那棋盘上的棋子一样,看上去明目张胆,实际上小心翼翼。并不是他怕输,而是他不想让对方赢。

这,才是真正的杀棋。

哪怕损人不利己,也要让对手头疼。

所有跟叶初九打过交道的人,都会感到头疼,正在与他对弈的楚雪也不例外。

看着棋盘上两个永远都无法正面交锋的棋子,楚雪眉头紧皱地看了一眼正在有滋有味地吃着排骨的叶初九。

他刚刚的话,不仅成功吸引了大家的眼球,也成功的激起了楚雪的怒意。

漂亮的服务生面带微笑地走到了叶初九身旁,轻声问道:“先生,请问您还要继续下吗?”

叶初九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下是我要下的,就是不知道那边的唐大小姐是不是愿意继续掏这个钱!”

“不需要掏钱,只需要在游戏结束的时候付清全款就可以。”服务员轻声说道。

“这个钱我出,你大胆放心地下!我就不信,赢不了!”唐馨声音冰冷地说道。这句话,听上去更像是她对叶初九发出的挑战。

叶初九玩味的眼神扫量着面泛青红的唐馨,似笑非笑地说道:“有时候,不信邪是容易吃大亏的。果儿,摆棋!”

第二局开始,这次楚雪不敢再那么轻敌,而是小心翼翼的研究着棋路。

在二十分钟之后,楚雪看着棋盘上仅剩的那颗红车和黑炮沉默了。

大厅彻底安静了下来,就连那正在打麻将和玩扑克以及其他娱乐项目的人也都停止了动作,纷纷调转身体看向了棋桌。

所有人都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那个正四吊儿郎当地斜躺在沙发上抽烟的叶初九。

他重重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美女,你要是把把这么浪费时间,这十一局棋得下到啥时候去?”

楚雪皱了皱眉,她不是唐馨,她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更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叶初九的对手。

她有些犹豫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下下去。

可这里有规定,胜负未分的情况下,客人不说退出,她们只能继续。无奈之下,她只能是放松心情,硬着头皮继续摆棋、走棋。

三十分钟后,棋盘上又出现了和第一局相同的结果,两人都只剩了那已经过河的卒子。

“该死的,赢不了他,我怎么也输不了?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楚雪暗暗咬了牙,迅速地摆好棋子,朝着叶初九叫道:“这次你先走。”

叶初九坏笑着叫道:“确定要我先走?”

“嗯,你先走!”楚雪肯定地叫道。

“果儿,士四进五!”叶初九那慵懒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楚雪的脸色登时就被惊的煞白。

杀棋虽不像象棋的套路那么多,但是也有着几种普通杀棋爱好者根本无法走出的棋路。

叶初九刚刚走的这一步棋,是楚雪的爷爷,也就是教她杀棋的人惯用的棋招。

“是巧合?还是……”楚雪怀揣着心中的疑问,走了一步士四进五。

五分钟,第四局仅仅只用了五分钟而已,两个人的棋子就各自只剩了一车一相!

“天呐!”

“快憋死我了!”

“头一次见到能到楚雪逼成这样的高手啊!”

“看来,今天晚上楚雪悬了!”

“楚雪悬了?一枝花也悬了。照这么下下去,要是这小子真得跟梦雪下出十一局平局的话,那按规矩,一枝花可得翻倍赔出两个多亿啊!”

鸦雀无声的大厅,随着这一幕的出现,变得沸腾起来。

人们渐渐的开始相信,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真得能跟楚雪下出十一个平局来。

十一个平局,一旦叶初九到时候收手不下,那他毫无疑问会成为一枝花成立以来最大的赢家。

紧张的不光是他们,还有唐馨。

最期望叶初九输的她,现在却是最不想看到这一幕。

不,准确的说不是现在,现在输了她也全当花钱买乐子看了。

可是如果一会儿他再输,那她这个乐子的代价就有点太大了。

“请!”楚雪咬牙切齿地声在大厅里响起的时候,人群再次屏住了呼吸。哪怕是有些人已经憋的脸红脖子粗了,也只是小口的喘息而已。

直到七分钟后,人群紧张的心情才得以放松。

第五局,平局。

第六局,平局。

第七局,平局。

第八局,平局。

第九局,平局。

第十局,平局。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六局棋已经下完。

平局,全部都是平局。

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地方,最可怕的是,在从第四局开如叶初九执红子先走的这七局棋里,最后棋盘上剩下的都是一红车、一黑车,一红象、一黑象。

哪怕是不懂这杀棋具体是什么套路的群人,也明白了,楚雪的棋路已经完全被叶初九给控制了。

一枝花里的这些女人,不是没有输过。

但是输的这么惨的,还是头一次。

做为不知道在一枝花扔了多少钱的众人,他们比谁都希望看到这一幕。

“唐大小姐,要下第十一局了哦?”叶初九坏笑着说道。

唐馨早已经成了一个木头人,钱,她不缺。花个几十万哪怕是几百万,能让唐果彻底不再想着叶初九她也值了。

可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几十几百那么简单了,如果再让他下下去的话,就是要以亿为数字了。

她紧张,一枝花的人更紧张。

叶初九现在收手,一枝花还只是退赔一个亿而已。

再这么继续让叶初九下下去,每进行一局就翻一倍,他要退出一枝花还得付再翻一倍的竞拍款,这……用不了几局,一枝花的法人就直接可以换上叶初九的名字了。

就在所有人都被脑子里边想到的一切,而弄得大气不敢喘一下的时候,那扇厚重的房门被人缓缓推开了。

一看到进来的人,王虎就贱兮兮地跑到了叶初九身旁,兴奋地叫道:“初九,她就是一枝花里的一枝花!”

叶初九面带微笑地朝着正在打量他的一枝花点了点头。

漂亮?妩媚?性感?高贵?不对,都不对。叶初九想了半天了,也没有想出应该如何去形容这个穿着薄纱长裙、头戴金簪银坠的女人。

恰如其分的身高,恰如其分的长相,恰如其分的肤色,恰如其分的身材,所有的所有,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恰如其分,就如同那被人精雕细琢过的艺术品一般,找不到一丝一丁一点的瑕疵。

“您好,我是萧秋水,是一枝花的经理,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您?”萧秋水面带微笑地向叶初九伸出了那白嫩的右手。

叶初九缓身站起,举着那双满刚刚撕完排骨和烤鸡的双手说道:“没洗手,别脏了你。我叫叶初九。”

萧秋水婉然一笑,声音柔静地说道:“呵呵,叶先生还真是有趣。看样子,叶先生似乎已经赢了不少了吧?”

“惭愧惭愧,我倒是想赢,只是对手太强,只能是争取不输而已。”叶初九微笑着说道。

萧秋水抬眼看了看那脸色白的像宣纸一样的楚雪,不急不慢地说道:“叶先生,雪儿是我们这年纪最小的丫头,您可不能欺负她啊?”

“明白,我这也是没办法,被人赶鸭子上了架,不下不行啊,我总不能当众脱衣吧?您说呢?”叶初九面带歉意地说道。

萧秋水默默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叶初九说道:“叶先生,这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不如就此结束如何?”

叶初九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说“不能结束!”

“哦,看样子叶先生是铁了心要继续下下去了?”萧秋水不动声色地问道。

叶初九继续摇了摇头,依旧是似笑非笑地说道:“像您说的,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萧秋水有些糊涂了,她不明白叶初九到底是什么意思,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他,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叶初九很是大方地叫道:“这样吧,咱们先休战,等日后有时间了,这棋局再继续下去如何?”

一句话,再一次让叶初九成为了所有人心中的问号。

现在结束,按照规矩,叶初九能拿走一个多亿。

继续下棋,根据情况,叶初九赢走这里都可能。

可他既没结束,也没继续,而是选择了休战。什么叫休战?就是改日再战?什么叫改日再战?就是改日再算帐!至于这改到哪日,就无人知晓了。

毫无疑问,他给了萧秋水一个价值一亿两百四十万现金的面子。

花个几十万乃至几百万搏美人一笑的事情,在场诸人不是没有做过。

毕竟百八十万的在他们眼中和普通人眼中的百八十块没多大区别,可是这过千上亿的钱花在女人身上,他们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

萧秋水笑了,笑的很甜美也很妩媚。“叶先生,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叶初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笑着说道:“嘿嘿,其实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有意思。”

“你很厉害。”楚雪悄然出现在了叶初九身旁,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一般般了,没你想象的那么厉害。”叶初九继续耍着憨厚。

楚雪意味深长地说道:“知道进退,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萧秋水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只有真正知道进退的人,才能明白得与失。叶先生,如果有时间的话,到五层喝两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