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难道你是不要我了吗?”白雪觉得这话怎么越说越不对劲了。

“我没说不要你啊,你永远都是我最可爱的亲妹妹啊!”

“嗳——这个亲妹妹是假的,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只是叫叫而已的,我们是男女之间的恋爱关系。”

“为什么一定是恋爱关系呢?”

“这个你都不懂呀,就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的那种。”

“可我是有老婆的人,怎么可以再多一个老婆呢?中国的宪法规定,男性公民只能有一个妻子,如果有两个,那就是重婚罪。现在我的案子好不容易了结,再弄上一个重婚罪,又要吃官司,到时候关起来一查,发现李涛这个人没有被狼吃掉,还活着,那可就死罪难逃了。”

“这。。。可是你已经回不去了,那些人之所以不追捕,是因为你已经不存在了,一旦你回到上海,人家发现你活着,肯定又要抓你,判你无期徒刑的。”

“那我可以悄悄地把老婆接过来,到时候她发现我不但活着,而且还有了小老婆,那她不要被活活的气死!你想想看,我的家人都以为我死了,都在伤心流泪,而我却在这里有了小老婆,逍遥快活,你说这在道义上讲得过去吗?”

“我们可以不结婚,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行。如果你老婆真的来了,我就像古代小说里的丫鬟一样,侍候你们总可以了吧。”

“这小丫头古典小说看多了,进入角色了。”白爷爷插了一句。

李涛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他的内心微微地有些震撼,他被白雪如此情真意切,毫无瑕疵的情感所感动了。

“白雪妹妹,你对我的好,大哥哥今生今世永远的记在心里。但是,我不能这样做啊!你还年轻,才十七八岁,美好的人生还只是刚刚开始。而我,是一个隐姓埋名的通缉犯,我不能害你,真的不能害你!”

“你没有害我,是我自愿的,我是真的感到跟你在一起很开心,很幸福。”

“那我们做兄妹不也是在一起吗?你一样可以开心,可以幸福,对不对?”

“做兄妹是蛮好的,就是。。。就是。。。就是不可以睡在一起了。”白雪的神情开始有些诡异。

“好你个丫头片子,才几岁的人,一点不知害臊!”白爷爷光火了。

“可以睡在一起啊,一个房间两张床。”李涛忽然觉得白雪很有意思,真的很可爱。

“可是做兄妹是不可以亲嘴的,我多么想大哥哥能够亲我一下!”

“嗨!越说越不像话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胆子这么大的?”白爷爷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也可以亲的,不过不是嘴,是脸颊。”李涛又忽然感到自己对这个白雪小妹妹原来了解得并不深。

“脸颊是脸颊,嘴是嘴,亲脸颊不叫亲嘴。”白雪说着吃吃地笑着。这样敏感的话题,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害羞,这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来说,应该是不合常理的事,难道白雪的脑细胞里面缺少腼腆的成分?

李涛自以为最后的告白很成熟,因为他已经在心里酝酿了好几遍,但就眼下的情形,却几乎面临着败下阵来。

急切之际,他只能抛出最后的杀手锏:

“如果你一定要坚持下去,那我就像一开始说的,吃完这顿饭,我只能永远不回来了。”

原以为这句话一出,白雪会出现伤感或某种激动,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只见白雪平静地说:

“我知道大哥哥不喜欢我才这样说的。”

“谁说我不喜欢你,我非常的喜欢你,但是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你可以喜欢很多人,但爱却只能爱一个人。”李涛大有江郎才尽、黔驴技穷的窘迫。

“这个我知道。大哥哥确实喜欢我但是不爱我,因为真正的爱是可以不顾一切的。大哥哥顾及的东西这么多,那就说明不是真正的爱;我心里明白,大哥哥从一开始装糊涂到现在最后的摊牌,都是因为喜欢我不忍心伤害我,而今天你和爷爷预谋的内容,就是要我放弃对大哥哥的纠缠。。。其实,我的心里也一直在纠结,但总是抗拒不了内心的渴望;今天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头,大哥哥总是答非所问,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就知道会有异样的情况发生。。。”

白爷爷和李涛一下子大眼瞪小眼的,完全把白雪看成是一个外星人了;或者说,都有一种被小丫头玩弄于股掌间的感觉。

“这么说,你是答应不做李涛的小老婆了,而是做他的亲妹妹了?”白爷爷和李涛的感觉有如一根绷得很紧的弦在慢慢的松弛下来。他们突然觉得,问题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完全还有回转的余地。

“爷爷,”白雪郑重其事地说:“我放弃,主要是不想看见大哥哥不开心,如果因为我的放弃他可以快乐的话,我为什一定要缠着他不放呢?我是这样自私的人吗?”

此话一出,白爷爷和李涛都有一种从天上一下子蹦到地上的感觉。

当然,李涛产生的是对白雪刮目相看又如释重负的轻松感,白爷爷却意料之外地欣慰地捋起了山羊胡须。

“你看,小老弟,我说过,我相信我们白家的孙女是能够坚强起来的,这里面有我的遗传基因啊!”白爷爷竟然自夸自傲起来。

“这个是有科学依据的,白雪确实很优秀,如果不是支气管炎的话,也许现在已经是堂堂的大学生了。”李涛本来想说‘如果不是支气管炎的话,也许现在已经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了。’

但考虑到一个小地方的高考生,进名牌大学的概率太低,这样说的话,有些夸张,反而给白雪以压力,对今天的主题也不利。

“但是,大哥哥,从爱降级到喜欢,这是要有一个痛苦的自己说服自己的抉择过程,这个问题你的文化比我高,应该比我清楚。所以,为了奖励我作出的这种痛苦抉择,也为了我在大哥哥最危难的时候的救助,我们总要有一个从爱降级到喜欢的转换仪式,这个仪式的整个程序由我来定,你们同意的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