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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虎微微低头,叉开双脚,膝盖微微弯曲,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星光下他阴沉的脸,正在逐渐变化着,他的神情也在变化着,最后整个头部变成虎头,身体还是人身。整体的气质沉稳而又凶猛。

剑虎知道这一场恶战,对方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手掌变得粗大,暴长两尺的指甲几乎发出利刃出鞘的“铿锵”声。

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拉开序幕。

长刀滑到手里,谢子言箭一样射向剑虎。剑虎冷冷一笑,露出两排雪白尖利的牙齿。他高高跃起,自上而下迎击谢子言,手爪破空的撕裂响声刺向谢子言胸口。

两个高大的身影撞击在一起,刀锋与指爪在两具身躯之间疯狂旋转,发出“叮叮当当”的碰击声。

他们的体重相加超过四百斤,却像松鼠一样灵巧地弹跳着。一个是妖,另一个是半妖,两个都有着猎豹般的敏捷,棕熊的力量以及狐狸的狡猾。他们在森林里来来去去,转弯,停顿,供给,左冲右突,撞断大树,粉碎一切障碍,不顾一切的厮杀着。

剑虎尖利的指爪撕破了谢子言脸上的皮肤,鲜血飞溅。疼痛让谢子言双眼布满红丝,发出野兽般的嗥叫,彷佛隐藏在他体内的恶在瞬息间爆发。

谢子言完全放弃了理智的战法,他以一种斧劈似的速度向剑虎冲过去,双手握刀自下而上磕开剑虎阻拦的利爪,刀锋闪动没入剑虎的肚腹。

猝不及防的攻击让剑虎暴怒,虎吼声中他右手紧紧抓住刀身,腹肌紧紧夹住刀锋,左手指甲并拢呈锥形猛地贯穿剑虎的肩头。

谢子言抓住了剑虎的左手,一组纷乱的画面瞬间划过鞋子样的脑海。他楞了一下,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剑虎右手挥出一记重拳,正中谢子言的胸口。谢子言中拳的一霎,另一只手立刻捣中剑虎的腹部,病同时抓紧剑虎的左手朝后猛掰。

两具沉重的身躯翻滚着开分,剑虎夺走谢子言的刀,谢子言折断剑虎的手指。

剑虎拔出利刃扔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但伤口随即在剑虎的默念声中愈合,被掰断的手指也重新接续好。痛苦的表情很快从剑虎脸上消失,但血液的流失还是让他觉得一阵恶心,似乎全身的力气也随着血液流逝一空。

谢子言从肉里挖出剑虎的指甲,他的情况比剑虎更糟,伤口的麻木胀痛几乎让他呼吸困难,受伤的右臂软软的垂下。但他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剑虎,目光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刁避寒说得对,你越来越像我们了。”剑虎喘着粗气说道:“总有一天,你会是我们中的一员。”说到这里,虎妖放肆的大笑起来,依靠本能战斗乃是妖族的天赋。

他的笑声激怒了谢子言,他的心脏狂跳,胸口发热,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剧烈地燃烧起来,那是一种无法抑制的强烈到极点的嗜血。

剑虎发现谢子言眼中的愤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疯狂,他不禁一阵心悸。谢子言扑向剑虎,如同一只天之灵兽——朱雀。

他们再次拼命地搏杀起来,剑虎感觉自己不是落在一个人的手里,而是被滔天的压力紧紧挤压着。他无法抗衡谢子言那疯狂的力量,他的手臂在纠缠中被折断,谢子言扯住断手将剑虎拉到怀里同时施以膝撞,他脸朝下摔倒时,再次听到骨折的声音,那是谢子言用手肘击断了他的肋骨。

谢子言并未停歇,随即从地上抓起剑虎的手臂,将他狠狠地摔向旁边的一颗大树上。轰然巨响中,剑虎的颅骨几乎碎裂。他的后脑重重摔在草地上,谢子言左手掐住剑虎的咽喉,用力如此之大,以至于剑虎的头一寸寸地向林间的松土陷落进去。

谢子言右手握拳,高高举起,野兽似的眼神盯着剑虎被撞至血肉模糊的脸,那上面黄黑相间破烂不堪的王字,正往外喷涌着鲜血。

只需一击就可以彻底打碎他的头颅。这时的剑虎完全失去了战斗意志,他盯着谢子言变成烈火般的眼睛,心里只有无边的恐惧。下级妖兽对天生灵兽的恐惧。

谢子言却没有继续攻击,他瞪着眼,思绪像是停留在别的什么地方,满脸的疑惑。在他接触到剑虎皮肤的刹那,有什么东西再次传到他的大脑里。

他看见一间很大的房间,几支细细的蜡烛作为照明,房间里挂着白色的丝绸帷幕。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卑躬屈膝的行礼,这人是刁避寒。

在帷幕的正中,谢子言看到一个女人,她坐在房间正中的一张藤蔓缠绕的躺椅上。她像会发光一样,占据着整个空间。她有着女王一样的沉着和坚定。

她的光辉放大了她的面容,房内的一切黯然失色,以一种隐藏在骨子里的高贵神情,使自己成为一名富有诱惑力却让人不敢轻易接近的女人。

直到这一刻谢子言的愤怒才稍微收敛。通红的眼睛也逐渐恢复正常。

他听见刁避寒说:“夫人,你好。”

然后如同看无聊的电影一般,画面飞速倒退,谢子言的视线随之推出寺庙,退入宝马车进入森林。

第二天中午,谢子言回到小院,站在长老和冰狼面前。

“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谢子言站在他们面前,长老和冰狼静静听他说完了情况。

“你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冰狼听完后问道。

“说起来很复杂,是我从虎妖脑子里看到的,就像看电影一样,我不知该怎么说,但绝对是真实的,我可以感觉出。”谢子言皱着眉头,非常疑惑的说着。

冰狼听完徒弟的话,脸上带着诧异的神色,自己的徒弟什么时候学会了他心通?要知道这是高僧才能感悟出的神通。

“单凭这些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冰狼仔细分析着谢子言带来的消息,他不爱说话,但不代表他愚笨。

“错过了这次,恐怕以后再遇不到这么多不安分守己的妖了。”谢子言心里有点急。

冰狼呵呵笑着,看着偶尔会把内心活动暴露在外的谢子言:“我们相信你也没什么用,只有四天,我们没有时间召集足够多的守望者对付几百个妖,虽然他们是写不成气候的妖。”

冰狼这话说的很轻,但谢子言能体会到里面的含义,是的就凭着他和师傅的力量,无异于螳臂当车。

“我们是没有。”长老低声说“山灵那边也许会有。”

冰狼有点疑惑地看着长老,谢子言也抬头看着长老。两人同时想到的就是,几十名守望者被几百名妖怪,撕成碎片的情景。

“山灵可以请求巫门的支援协助我们。如果我可以说服长老会的话。”长老干瘪青筋外露的手,紧了紧躺椅扶手说。

“长老会可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冰狼脑海里浮现出,当年那个小村落被妖怪全灭的情形。

“他们和你一样,曾经是守望者。”长老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豪,当年他也是光荣的一员。

冰狼想了片刻,冷静的分析着:“我明白你的意思,所谓尽职的守望者,就是喜欢战争。”他看着谢子言,语气里充满另类的悲哀:“这样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长老会肯定会满意的。妖类和人类,从明朝末年以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这样的战争了。”

“这次人类又要收集到多少内丹呢。”冰狼意味深长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