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的人渐渐散去,月长老今天可是大丰收,不仅仅是赢得了面子,更赢得了异常珍贵的巫力。

阿南心里非常开心,心站在阿南身旁只是微微笑着,眼中的喜悦溢于言表。能在奕兽场中不死就是件幸福的事。

可谢子言一直呆呆地站在铁网的尸体旁,如同一尊大理石雕像。

“谢子言,走了。今天晚上月长老要奖励你哦。”阿南站在奕兽场的看台上,大声地叫着,声音里的兴奋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这时,心却皱起了眉头,她迟疑了一会,纵身从看台上跳了下去,走到谢子言身边,刚才谢子言一直背对着他们,无法看到谢子言的表情。

直到心走近了才看到谢子言在哭,无声的哭,眼泪顺着刚毅的脸颊滑落,滴入鲜红的沙地里。

心有点疑惑,难道是因为疼痛而哭泣?她心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开玩笑,谢子言不可能是那种受伤就哭的人,可谢子言是这么的伤心,以至于他的手紧紧地握着。

心轻轻地拉了下谢子言的衣角,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好半天谢子言没有说话,心没有丝毫不耐烦地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静静地流泪。

“他死前,我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思念。”谢子言沉默许久后说出的话,沉重异常:“他在呼唤他的母亲。”

默然半响后,心才缓缓说着守望者之间流传的那段话。

“死亡是痛苦的解脱,死亡是一切的终结,死亡是梦幻的破灭,死亡只是另一种生命的开始。”

谢子言有点诧异地看着心,由于心的这句话他想到了许多,心情也疏解开来。低低地问着心:“灵魂是什么?”“走吧。我给你上药,你的血还在流着,晚上月长老要给你个很大的惊喜,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想你一定会喜欢。”说完这话后,心拉着谢子言和阿南一起去了阿南的住所。

“灵魂是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的谢子言,在上药的途中问道。

“灵魂可能是生命的源泉,也可能是死亡的结晶,是不甘逝去的遗志,也可能是一个无奈的悲剧。”心平静地说着她对灵魂的理解。

阿南插话进来:“当大地上有了生命的时候就有了死亡,生与死就像一对形影不离的兄弟,你起我落,交相呼应,可是生命受到了无数人的尊敬与爱戴,死亡却因为它所带来的终结和悲伤,成为人们恐惧的名词。”

在用纱布包裹住谢子言的手腕后,他接着说:“当人们对死亡的恐惧因为无奈而继续下去的时候,人们就开始了对死亡的研究,生命的意义,和灵魂的本质成了人们不断追寻的目标。”平淡的声音在说这个古老的问题时没有丝毫的波动。

下一刻,阿南的语气中却带着愤怒继续说道:“对于生命来说死亡也许是一个终结,但是对于死亡来说,这里何尝不是一片生命的荒野,可是就有这样的人,为了延长他们的生命,用其他另类的生命来延续自己,卑微可笑的灵魂。”语气声夜渐渐激动起来。

在奕兽窟中他见过太多这类的事情,那个天长老已经快三百岁了,按照人类的年纪来看,这是不可能的,可天长老却有心情每隔几天就跑到研究所里,折磨陆涛。

“巫门已经不是以前,为了正义作战的地方。这里藏污纳垢,信仰也在消失,为了苟延残喘的生命,他们不惜用妖类的身体不断地做着实验。

妖丹本来对人体没有任何作用,拜研究所所赐,妖丹有了另一种用法,通过现代仪器,将其中蕴含的力量彻底转化,成为巫力,这就是巫门!”

说到这里,阿南的眼早已被泪水说模糊,他的母亲,那位一辈子没有做过一件坏事的狐妖,被研究所的人活活取丹,身上的血和肉还有骨头,被做成罐头,分发给奕兽窟中那些饥饿的宠物们!

谢子言一直皱着眉头静静地倾听着,可是他不能太过思考一旦涉及到道德方面的问题,颈部就会隐隐作痛。

“阿南对不起。你说的话我不能理解。因为我不能用心想一件事。一旦我用心想事情,我的颈部就会很疼。”谢子言歉意地解释着,铁网的死给他非常沉重的打击。

隐隐觉得这事不对,他不应该杀死这个在临死在还叫着妈妈的铁网。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如果是以前自己会不会这么做?

他不知道。但心里彷佛有声音告诉他,这样做不对。

谢子言提起颈部,阿南才想起自己差点把正事耽误了。

“对了,谢子言你把头埋下来,我看看你的颈部。”谢子言闻言低下头,阿南顺着脊椎骨,一节一节地探寻着。

心奇怪地看着阿南的举动,出于好奇她问道:“阿南,你在做什么?”

“我怀疑谢子言被长老他们做过手脚,我要看看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阿南的手在谢子言的颈部反复地探寻着,希望能感觉出有什么不同,可是在十分钟后,他有点泄气。

谢子言的颈部和正常人的一摸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

“让我试试看。”心的敏捷和她的手感在奕兽场中是数一数二的,略带着粗糙的手掌抚摩着谢子言的颈部。

在位于颈椎骨靠近后脑边沿的地方,那里被谢子言的头发遮盖,心觉得那里有一处凸起,不过她还是仔细地摸索着,涉及到大脑的位子,就算是妖夜不能轻易受伤。

最后她肯定地说道:“后脑与颈椎骨的连接处,那里是有个小包,但很小只有半颗黄豆这么大。”她曲起手指在阿南面前比划着。

阿南一听犹如泄气的皮球,他可没本事在不伤害谢子言的情况下取出这东西。

“唉……”沮丧异常明显地爬上阿南的脸颊:“看来谢子言一辈子都不能恢复了。”

“我好好的恢复什么啊?”一直低着头的谢子言,抬头问着阿南,现在的他思维上有点混乱,一边是以前的谢子言,一边是现在月长老的身边的一条狗。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心却明白了阿南的话。

“我想我能做到。”心用手做了个切的动作。

“这可不是儿戏,万一有半点损伤,他就废了。”阿南心里一亮,两眼放光地说着,他的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嗯,我有把握切开皮肤后,取出里面的东西,并且不伤到神经和骨头。”心非常有把握地说道。

“不过我需要一把非常锋利的刀才行,这里……”心面露难色地说到。

“锋利的刀?”阿南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奕兽窟里是不允许有刀具存在的,谢子言上场的时候,手中的刀还是月长老特批的。可是那把刀已经损坏了。

“匕首可以吗?”突然间他想到谢苍生的东西里,好像有把匕首。

“如果够快的话。”心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等等。”很快阿南取来那把匕首,白银打造的刀鞘上用镂空手法雕刻出一只火鸟,心知道这并不是火鸟,而是朱雀。

“叮”匕首拔出刀鞘发出悦耳的颤音,这把匕首非常薄,通体发红,上面刻有火盈羽几个龙飞凤舞的字,心从头上拔下几根头发,凑到匕首上,轻轻一吹,没有任何声响,发丝一份为二。

“好刀!”心忍不住赞叹道。

“子言,阿南怀疑你的颈部被人动过手脚,我现在要切开你的颈部看看,如果有东西我要帮你取出来。你愿意吗?”心温柔地对谢子言解释着。

“我相信你,来吧。”既然是朋友,又不违背月长老的吩咐,谢子言点了点头。

“可能会有点疼,不过你千万不要乱动。”阿南站在旁边,说明着。

“来吧,我知道的。”看着满不在乎的谢子言,心展颜一笑后,脸色一整,匕首在她手中几乎成为了她的身体一般。

这是颈部,心也不敢大意,她现在心里将怎么入刀,怎么切入想了个清楚,还在谢子言颈部处比划了几下。

入魔者的功力是不用说的,功力低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入魔不入魔的问题,功力注入匕首的一瞬间,整个房间闪耀着异样的红色,这个昏暗的小屋彻底被匕首所发出的光芒笼罩。

娇喝声中,匕首带着一抹肉眼无法看清的光芒,朝着谢子言的颈部刺去,阿南的眼睛完全睁不开,他没想到这匕首竟然会有这样的效果。

面沉如水的心,此时她的心神完全放在匕首的刀尖上,皮肤被切开一道口子,却没有血涌出,匕首好像把血液吸收了一般,在割开肌肉后,心清楚地看见有块白色的金属物死死地卡在颈骨上。

没有丝毫停留,匕首在手腕的颤动下,吞吐不已,锋利无比的匕尖,强行将那块白色的金属物切碎。

“快趁血还没有流出来,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心吩咐着楞在一旁的阿南,刚才一番的动作,让心几乎脱力,匕首使出了绣花的功夫。非常消耗心神,现在她的眼前发黑,这是用力过度的现象。

阿南慌忙取出金属物碎片,一时间心中大定,他知道摸对了。这样下去谢子言很快就能恢复到以前。

那些没遗忘的事,都会一一记起。同时,他也有种担心,清醒过来的谢子言会不会和其他守望者一样?

在匕首切入肌肉时,谢子言已经觉得颈部的疼痛加剧,不过他硬是咬牙硬撑着,在切碎金属物时,他已经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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