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给了他几个电话号码,虽然不是什么过命的交情,但看在李三现在混得风升水起的份儿上,肯定会帮他忙的,就是帮多帮少的问题了。

随后,莫楠记下了这些电话,开始打了起来,找了几个大哥打听一下这里的黑道情况,然后再让人摸一下给张宽家放贷的是什么人。

安排好了黑方面的,莫楠又打电话找到了曲斌,黑白两道全来,总比走一条路要好吧?曲斌安排人跟他认识,那曲斌现在的关系相当的狠了。很快就已经成为了全国知名的人士。同行里有不少都跟他们家有交往,再有这个传奇的升职经历,哪有人不知道他的。

上次来这里交换调查任务时,曲斌认识了不少重量级人物。莫楠只管这个哥那个哥的叫着,也不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也问了一下本地的社会情况。随后一切都定了下来,他心中有了数儿。

张宽在边上听着,心里一阵的翻个儿。莫楠动用了这么多关系,他欠莫楠的越来越多,以后不知道怎么还了。地

“不急,我们先上你家看看,把欠的钱还了再说。”莫楠拍着张宽,带队就走。

关舒文每晚练功,没跟着去,莫楠自己带人走了。黑牛的短信发来,官官成功报名,就像莫楠说的一样,在比赛预演时,黑牛开道,让她冲了进去,当场一唱,编导不是傻,什么好什么不好分得清,能挣钱的机会,有卖点的炒作,他怎么会放过呢?官官这个夹三儿的,引起不少人的不满,但却还都以朋友相称,社会,就是这样。

终于到了张宽家,莫楠带人下车,给司机些钱,点起了烟。眯眼看着张宽家的破墙,他的心就是一阵发寒。二话不说先给张宽来了个大巴掌。

啪的一声打在张宽后背,疼得张宽一呲牙,“老大,你打我干什么?”。

“打你是因为你不孝。你上学干什么去了?嗯?学习学习不行,体育体育不行的,就知道泡妞儿,你看你们家里的条件。还非得供你上大学,容易么?”莫楠训着,毫不留情面。

众人向前一看,也都同意了莫楠的看法。土坯子的外墙已经有不少处掉渣了,有些倒塌的地方,用不知道什么植物的棍子拿麻绳绑在一起,当临时的网护住了。从那里可以看到院内的一切。虽然天色已晚看不太清,但也隐约看得出,他家里相当的清贫,院子里除了种的菜,就再没有别人什么东西了。一码儿的土路,连红砖都铺不起。这要是下个雨,老人一走就得摔跟头。

再看他们家的两间房,一大一小面南背北,加起来也就只有一百多平。农村不比市里,一百平的房子要有库房,有外屋地做饭吃饭用的。两边的房内还要有各种放农物杂物的空间,其实一百平住起来一家三口也不算很大。

正房倒是用红砖砌的,可仔细一看,那些砖之间的缝里还有草棍儿支出来呢,根本就不是用水泥沙子什么做的接合。这种房子冬天一到,风吹起来呼呼的,屋外刮四级风,屋里刮三级风,根本没什么效果。也就得靠烧火来取暖了。

莫楠北方的亲戚里有不少住农村的,家里条件也不太好。但莫楠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差的居住条件了。不由得心生感慨,科举制度害死人啊。一家家都以为上学就是出路,往死里供,全家受饿,一人上学。

有多少央央学子,学得最后,只有一纸证书。找工作,还得拿钱,想把找工作用的钱拿回来,还有好多年。这一系列下来,就是一个大死环。然后,他们的孩子再读书,他们再清苦,孩子再上学。一代一代周而复始,永远止境。

“你们家的房子该重盖了,你看看周围的人家,那都盖二层楼了。”莫楠指着他们家隔壁的两家说着。

张宽一低头,“老大,我这学期有努力读书,拿了三等奖学金呢。还有,我体育是不如你,但也算可以了。泡妞儿,你是知道的,你还帮我去找回的小樱呢。”。

莫楠一听,愣了一下,他说的也在理儿。自己还真没注意这些。

“再说了,东头儿是村长家,西头儿是养狗的,都有副业,我们家就种那点儿地,哪来的钱哪”张宽说着,为难起来。他也想让兄弟们看到自己家里好起来,他也想把自己的钱都用在家里。可惜兄弟败家啊。

想起张宽刚中两百万时,他们一个个的往死里吃人家的,还劝他捐钱支援别的灾区。他们家本身就是灾区。现在想来,一个个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你没钱?”莫楠逼问着。

“没有。”张宽把头低得更深了。

“真没有,再好好想想。”莫楠挑起一边的眉毛,坏坏的问着。

张宽抓着头发狠狠的想着,想来想去,一掏兜儿,“老大,我俩兜儿加一块儿才三十二块钱,这是我所有的财产了。我妈还没出院,我姐去侍侯她了。现在家里只有我爸一个人。”。

“你个傻呀,你的钱不是让高利贷给抢了么?怎么就没钱呢?走,先去看看我张叔,然后我们一起去要钱去。”莫楠说罢,笑了起来。

众人也应和着,跟张宽一起走了进去。张宽虽然家里穷,但也是他们的兄弟,他们没有丝毫看不起的意思。进屋就都找地方坐上了。

等四十瓦的白炽灯点亮后,屋子里稍微有了点儿亮光。莫楠借着亮光看到东屋里走出一个人来。背有驼背了。穿着劳动服,老布料裤,一又黄胶鞋。

这人刚进屋,莫楠就看到了他的脸。身子骨看起来很弱,黑黑的脸上微有些农村红,长年风吹日晒才能达到这种效果,就是用激光美肤,也够呛能做回来了。眼皮有着几道褶,脸上该有皱纹的地方,没一处落后的。戴着帽子露出的头发也是斑白的。就再怎么上火,也不至于一夜白头吧?

看到这,莫楠想起了纪芊的父亲。纪大叔跟张宽他爹应该差不太多岁。人家也住乡下,人家住的是大宅院儿土别墅。人家那精神头儿,那气色。再看张宽的爹,如果张宽刚才不说只有他爸一人在家,莫楠真就一开口肯定叫张爷爷了。

“这是你同学?”张大叔问着,就像刚睡醒了一样,马上去外面拿水壶,看来是要烧水。

“张大爷,不对,南方应该兴叫伯伯。张伯,您老歇着吧,我们是来帮张宽把钱要回来的。你放心。”莫楠说着话,一会儿伯一会儿老的,自己都想煽两个嘴巴子了。太可恨了,以外貌取人,什么时候自己也变这样顾。

“不好意思啊,家里出了点儿事儿,结果,没能招呼好你们,你,你说什么?要钱?上哪要去?可不敢打架呀。”张伯立即精神了,一听说几个大小伙子要钱来了,就怕出事儿,他也年轻过,年轻人脑子里想什么他也明白。这一人成狼,三人成虎。都是大学生,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下手没轻没重的,真跟人打起来出了事儿,他的罪过可就大了。不说这些学生,他们的家长也不能让啊。

莫楠突然站直身子,整了整衣服,还好今天穿得比较正式,看起来像个白领。莫楠笑了,“张伯,你别担心。我是他法律系的同学,还没毕业就考到律师职照了。他们放高利贷,是违法的,我去吓吓他们,他们就给钱了。”。

张伯连忙高看了莫楠一眼,开始对别人待答不理,专门对莫楠客气。莫楠也不怪老人家势利眼儿,这真是被逼到这份儿上了,听说有个律师,别说是大学生,就是中学生,他也愿意信。

听着张伯把事情又哭诉了一遍,莫楠的心里也很难过。他这么一想,张宽家还真不容易,跟自己家差不多。姐姐也是外出打工作,娘在村里当小学老师,得了肺癌不给报销不说,还开除了工职。

世间不平处处在,能管得了几次?但赶上了,就得管。

想到这,莫楠再也坐不住了,带着张宽等人就冲出去了。路上,莫楠的眼圈儿都是红的。张伯不善说,不善演,但他的故事是真实感人的,让人愤怒的。

电话响了,是本地大哥的短信。给了莫楠一个信息地址,还有忠告。

“老大,我们去哪?”张宽跟在后面问着,莫楠帮他办事儿,这么上心,就是让他去死,他也愿意。

莫楠走到大路上,伸手拦车,“别着急,一辆辆车走,到市郊的楚翔武馆会合。”。

打个车不容易,先后分两批大家总算是到了。七个大学生站在了一家农家院儿式的武馆外。馆内正有人操练着呢,嘿哈的喊打声不停。

张宽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他就是代表着这个武馆在打着比赛。可人家却把他当狗使。就算赢了,挣的五百万也是人家的。没他啥事儿。

“我去敲门。注意别太冲动。”莫楠说着,带着人向前走去。

刚到门前,轰!莫楠起脚一下把半边门板踢得掉出了门框去。众小弟都惊了,晕,这还叫不冲动,那你要冲动起来,得死多少人?

“哎耶?还有人敢上我们这来撒野了。”一个正在练棍法的大个子说着,把棍向地上一拄。

一众人足有三十多号,就全都围过来了。马上有人认出了张宽。

“张宽,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找人来我们这里闹上了。怎么?你不服?我就告诉你,我们武馆是柳家开的,柳公子你听过没有?那跟苏木申林江南四大公子是好朋友的。你啊懂的啊?”大个儿指着张宽,以为他是带头的,显出身家再次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