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终于登陆了这个海滨城市。

住在海景别墅的高收入白领们,迎来每年中他们最后悔在此置业的日子。

浪涛在风中疯狂飚起十数米,重重的拍在海滨长廊上,击得粉碎之后汇成奔流**下,漫过长廊下的公路涌入海景别墅小区里。公路上的树木虽已加固,但在风雨里,却似乎随时可以折断。

闹钟涂着荧光粉指向凌晨四点的指针,是这一片漆黑里唯一的光源,刘建军被吵醒了,因为天花板上不停传来的“平、平”的声音,想必是楼上谁家的房间没关好。,他伸手到蚊帐外床头柜子上,摸索找寻眼镜,但这种“平、平”的声音,却越来越近,愈来愈清晰,似乎是风刮起重物在地上滚动,又似是有人用力的踏步,刘建军摸了眼镜,这时,声音到了他的头顶,便停了下来,刘建军打了个冷颤,这声音听起来,仿佛是脚步声一般。他集中精神去捕捉这个声音,却又只有窗外的“呼呼”的风雨声。

刘建军戴上眼镜,起身开了房间里的灯,妻子转过身子含含糊糊骂道:“要死啊!开着灯让人怎么睡!”刘建军忙把灯关了,这时,天花板上又传来“平”的一声,正好在他头顶响起,刘建军觉得很热,额头莫名的渗出汗珠,但空调的遥控器上,明明显示了房间温度十八度,他推了推身边的妻子,妻子侧过身,已打着呼噜梦周公。刘建军低声骂道:“shit!”,他着急地连滚带爬下了床,仿佛在躲避着什么,他踉跄的步子把一只拖鞋踢得不知到哪里去,刘建军压根没有理会,光着脚推开了房门,快步走到客厅把灯开了,坐上沙发上,刘建军极力的想赶走思绪里的不安,他点起一枝烟,深深的抽了一口,指起头,却见灯光下,客厅的窗外阳台边沿上的花草,在这个台风的夜里,疯狂地招展,无端惹起很多怪影,刘建军这时又觉得冷了,紧了紧身上的睡衣,把灯熄了。

这时他又听到,天花板上传来“砰、砰、砰”几声,刘建军隐隐约约觉得,声音响起的地方,是刚才他坐在**的位置。

他脸上的汗水不知何时已成行地在铁青的脸上淌着,他想吸一口烟,却发现,哆嗦的手上,汗水也把夹着的烟弄得湿了。这时那天花板上的脚下步声“砰砰砰砰”急促的响了起来,刘建军这次清晰地听出是冲他现在的位置而来,他吓得把烟扔了,抱着头把眼睛闭上。

脚步声,到了他头顶,又停了下来,良久,再也没有一点声响。

刘建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时才发觉四肢因刚才用力过度,竟有些酸痛,他自嘲地笑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在夏夜没开空调的客厅里,汗流浃背是很正常的事,刘建军又点起一支烟,慢慢的走进洗手间。

坐在洗手间里,顺手扯过旁边一本妻子买的八卦杂志,刘建军打着哈欠想着天亮以后周六的行程,这时在方才客厅的位置那脚步声又在天花板响了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激烈,刘建军忙扯下一节纸,这时那“砰砰”的声音已来他头顶,百忙中刘建军双手抱着头怪叫了一声。

但等到方才还有半截的烟已烧尽了,仍没有半丝动静,刘建军不禁摇了摇头,年纪一大,胆子也小了许多,捡起方才跌在地上的那本杂志,坐直了身子,这时有些灰尘跌了下来,刘建军抬起头,那洗手间的天花也许太久没修了,突然“轰”的一声,一只毛茸茸的巨大的脚从他头顶踩破了楼板和天花直压下来!

刘建军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叫出来,已整个人被踩得陷入座厕里面,这时痛得几欲昏死的刘建军清楚地见到腿上有一道烙伤的伤疤,还有一个作为外科大夫的他用专业眼光看应是子弹留下的伤痕。却见那只脚,一个成年男子腰身粗细的毛茸茸的大腿向上一抬,便又要做势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