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以为自己的情况很坏时,却没有意料中的死去,这已是令人开心的了,而转过身发现,想不到对方的情况比我还坏!那就不得不承认,实在是快意无比。

只见他的整只右手的拳头和小臂,已经变形的肿起,拳眼处皮开肉裂,露出白森的骨头,估计这是我方才一闪,使他打在墙壁上的结果,并且他的左手臂上那盘起在肌肉上的血管在不停的喷出血来,他用那血肉模糊的右手按在喷出血来的地方,不停的叫着“NOOH”一样的音节,整个人摇摇欲坠。

我笑着踉跄向前两步,右手按着后腰的痛处,连同全身的重量一起压向右脚,向他胫骨尽力一铲,当我听到“卡”的一声时,我也站立不稳的摔倒在地上,不过尽管牵动了左臂的伤口和后腰的伤处,但我把完好的右手贴在后腰,还是起了很好的缓冲和保护作用,我在地上吸了一口气,想站起来却腰部用不上力,我只好用右手向前按住地面,再向后撑,从而把仰卧着的身体向前移动,尽管一移动全身没有一处不是剧痛着,但我知道如果不解决这个首先对我动手的囚犯,只要他们喘过气来,我一定活不了!

那几个准备欣赏大戏一样的囚犯,倚在石栏杆边上,张大着口仿佛吓呆了。我边忍痛向前移边骂道:“操,这有什么好惊奇?”我已经移动这个倒在地上用右手按着左臂、左腿勾着右腿在地上打滚的囚犯的边上。

我忍痛慢慢曲起右腿,使右大腿紧贴在胸前,这费了我很大的力气。然后我扬起右臂,握紧拳头,等那囚犯在地上打滚时侧向我这边时尽力向他档部击落!只听他“啊”的一声大叫,如同猪被杀死时一样的嘶叫,同时左腿狠狠的踢在我早已贴在胸部的右腿侧上,力量之大,以至我受了他一脚之后,整个人腾空而起,撞向边上的墙壁,我忙用右掌向壁上一拍,顺势站了起来。尽管腰部很痛,不过这正是我想要的,因为现在这种身体状况来说,靠我自己爬起来,没有一两个小时,是不可能的,但我发现,刚才架住我双臂的两个囚犯,已经慢慢的在爬起来了。

借了他这一脚之力,我的右腿不用瞧我也知道起码大腿侧面是一片青紫了,不过这时没有空去想那么多,我一步步蹒跚的走向那倒在地上,夹紧了双腿,不停的颤抖的囚徒。还有两步,我就走到他身边了,我的两条腿已几乎失去知觉,支持着我向前走的,与其说是坚强的意志,还不如说是那两个已爬了起来惊惶地望着我的囚徒,和我求生的欲望。

我不觉中已经走到那还在地上颤动的囚犯身边,我吸了一口气,想抬起腿,却没有成功,我用右手重重掐了一下右大腿的内侧,终于把右腿抬了起来,狠狠地再一次踩在地上那囚犯的档部,第一脚他身体抽畜了一下,第二脚、第三脚,他终于摊开四肢不动了。

我右腿尽量的向前踏了一步,我不知道踏下这一步之后,我还能不能踏第二步,不过没有关系,踏出这一步,就已经够了,我跪了下来,面前正好是那已失去知觉的囚犯的头部,我抬起右拳,击打在他的鼻梁上,但想不到,拳头与他鼻子接触之后,却一点力道也没有滑在他脸上,我不禁心中苦笑,到了这个地步,才知道什么叫灯枯油尽。我用牙齿咬了咬舌尖,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动的地方了,舌头受痛之后,整个人总算有了一点点清醒,我把头向后一仰,奋力向他的鼻梁摔去,鼻骨断裂的声音响起,但他还是一动也不动,我的额头这时已不知道疼痛,抬头望着他那歪曲的鼻梁,我嘴角抽了抽,动了动撑在他脸上右手手指,还好,虽然没力,但还能动弹,我慢慢的移动右手,半蹲在地上,望着那两个一动也不敢动的囚犯。

这时我把心一横,曲起无名指和小指,食指和中指按在他的眼睑上,头向右肩一甩,全身的重量压在右手,“哧”的一声轻响,地上那一动不动的囚犯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四肢一挺,又昏了过去,我强挤出一个笑容,望向那两个在不停摇头摆手、嘴里不知说什么的囚犯,向他们举举了手上那刚挖出来的眼珠。

当我发现包括旁观的几个囚犯都脸上十分惊恐时,我知道,我安全了,我把眼珠扔进嘴里,用力的嚼着,这时外边过道响起脚步时,应该是我挖他眼珠出来时,他那声惨叫终于惊动了狱卒一类的人吧,我放眼身边的墙角,果然有两个桶,便用右手慢慢把身体撑近,把头移近其中一个桶,一股粪便的味道尽管恶心,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有感觉。不过它不是我要找的东西,我转头去闻另一个桶,一股尿骚味闯入鼻中,这种地方,我当然不会期望有田七一类的药材,可以医治身上所受的内伤,那么我只就一个方法,那就是毫不思索低头大口喝起尿。

当我从尿桶里抬起头来,那个领上缀了一颗红星的白人已经惊讶的站在我面前,我向他点了点头,他居然也向我点了点头,我觉得他会变身,慢慢的,我眼中的他变成两个,然后是四个,最后…我失去了知觉。

当我数了3000下心跳之后,我和自己打赌,再数50次心跳,他们更会因为打累了而停手。用动物毛皮和那种骑士身上泛着蓝光的盔甲材料织成的鞭子,近半个小时的不停的鞭策,又几乎再一次使扣在刑房墙上和十字架一样的我昏迷。我之所以不曾昏迷过去的原因,只不过在受到鞭打时,默默的数着自己的心跳。

这是一种自我催眠的法子,当集中精神去做一件事时,身上所受的痛楚,便会不自觉的稍为轻了些许。当然,每一次鞭子接触到我那青紫不一的躯体,而为疼痛而颤抖仍是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