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的身边飘着九根小小的玉棍,大金和小银紧紧的跟在身边,以九归阵掩去身形,看着这两伙修士碰面,连身份都不报,直接便斗了起来,剑光飞射,法宝轰轰做响,溢散的真元向四周涌动着,这点溢散的真元对于宋玉来说,只能吹动他的衣角罢了,可是对于小县城的凡人来说,却无异于狂风骇浪,真元形成的烈风吹倒了房屋,甚至有几丝聚于一处的真元扫过,直接便将人吹到了空中,如刀般的真元扫过,人便只剩下一具骨架从空中散掉下来,身上所有的皮肉脏腑都化做了一片血雨消散。

凡人们跪在街头,不敢抬头,只是一个劲的叩头焚香,直以为这是上天降下的灾难,聪明些的直接躲进了地窖或是其它的一些地下坑洞里,倒还能保住性命。

宋玉看了那些凡人一眼,心头只是微微一动,微微的叹气,这凡人之命,当真是如蝼蚁一般,不过他却并没有好心相救,修为到了他这个地方,自然已经与凡人没什么关系了。

宋玉并不打算参与这种两国修仙界之争,在他看来,这些修士们打生打死,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自己只是一介散修而已,但是显然,这其中有身怀秘法的高手,却见泽国一方的一名筑基九层的修士环目一瞪,粗犷的圆盘大脸上显出几丝狠色来,手上的一柄巨斧一甩,竟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霜轮,霜轮飞舞着,将他前面的那名修士逼退,跟着手上的巨斧一转,瞪视着宋玉的方向吼道:“哪来的小贼,藏头露尾,意欲何为?难不成还想做那捕螳黄雀不成!”

被这名修士一吼,宋玉不由得微微一愣,他的九归阵可是得自炼玄派,据炼玄派的大师所言,哪怕是结丹修士,在不是刻意之下,在十里多外都无法发现九归阵之内修士,现在竟然被这筑基九层的修士发现了。

听得这修士的话,就连云齐国的几名修士都停了手,谁都不想自己打生打死之后,却又被别人捡了便宜,纷纷以神识探查着宋玉的方向,却又一无所获。

见宋玉这里没有动静,圆脸环目的修士冷哼了一声,巨斧在手上一转,却见数丈大小的霜轮自苍白的巨斧上甩了出来,直向宋玉射来,九归阵只有隐匿的效果,而不像锁星盘那样具有防御之效,宋玉也怕伤了九归阵,当下收起了九归阵,手上的炽虎棍一抡,拖着玄火砸了过去,“哐当”一声震天巨响,将这飞射而来的霜轮砸碎,登时寒气四溢,宋玉身上的玄火闪动,化去了这霜气。

见宋玉显出身形来,这些修士都是微微一愣,再看他只有筑基七层的修为,又放下心来,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中,也难怪他们会有这样的想法,聚在这里的十余名修士,个个都是筑基层的修士,或许筑基一层与二层之间的差距还不是很大,可是随着修为越高,差距就越大,到了筑基后期和大圆满这两期的时候,每隔一层,都如同天地之差,筑基八层的修士几乎没有资格向九层的修士动手,除非身怀异宝或是奇特神通,而这两样都是只有最核心级别的弟子才能得以传承。

而宋玉的血行术和灵神剑,无疑就属于奇异神通范筹,再加上都是自己在生死之间琢磨出来的,使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宋玉本人直接就被无视了,但是跟在他身后的大金和小银却引起了这些修士们的注意,一个个眼睛都盯着大金和小银不敢挪开目光,乌甲兽,可算是修仙界的一大奇兽了,此时他们都把手持巨棍的宋玉划为某个驭兽宗派的弟子,更不重视他了,因为凡是驭兽的宗派,都是不入流的小派,或许是筑基前期的时候,可以凭着驭使的灵兽和妖兽占据上风,但是到了后期就要落入下风了,但是驭兽的宗派想要寻到乌甲兽这等奇兽也不容易。

两伙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宋玉,打量着他身后的乌甲兽,大金和小银很通灵智,感受到了他们诡异的目光,纷纷乍起了骨刺,发出嘶嘶的低吼声,庞大的身子也向宋玉的身后挤去,挤得宋玉又向冲了两步,回手两巴掌轻轻的打在了它们的头壳上,将它们打得委屈的哼哼着,却也不再吭声了。

那名粗犷圆脸的修士走上一步来,先向宋玉拱了拱手道:“这位道友请了,在下泽国冥霜派弟子安乐,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哪派弟子?”

还不等宋玉答话,对面的另一名中年修士上前一步,将一块一人大小的令牌向身后一收,似乎是没入了后背当中,向宋玉一拱手道:“道友,在下云齐国洞虚宗弟子白九柳!”

见双方都客气的向自己打着招呼,通报自己的身份,实际上也是在逼着宋玉报出自己的身份,而宋玉也没有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道:“在下宋玉,区区一介散修,倒是有劳各位挂心了!”

一听宋玉是散修,双方几乎同时松了口气,同时看向对方的时候脸上的敌意更浓了,散修固然自由自在,不受宗派门规的管束,可不受管制的结果就是如同无根浮萍,出了点什么事,连找个说理的宗派都找不到,所以一般散修都十分明智的选择低调做事,低调修炼,没事绝不会招惹那些宗派弟子。

现在以白九柳和安乐二人为首的两国筑基修士自然对宋玉怀有其它的心思,这样的散修,自然要拉入自己这一方的阵营当中,就算是他以筑基本层的修为帮不上什么忙,两只乌甲兽若是献入宗派当中,肯定也会得到不少的好处,散修的优点就是可以随时都被各宗派吸收加入。

白九柳抢在安乐之前道:“宋道友,如今正值修仙界大乱之际,加入宗派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我洞虚宗可是云齐国有数的大宗派,加入我派,自有结丹修士指点你的修行,宋道友年纪轻轻便有了筑基七层的修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安乐却是哈哈一笑,虽然他表面粗犷,可表现出来的远远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只是十分轻蔑的扫了白九柳一眼,转而向宋玉道:“宋道友,凡间读书人有句老话说得好啊,叫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今形式很是明显,我泽国宗派已经深入到云齐国十万里之内,我冥霜派也不是什么二三流小宗派,实力也摆在面前,宋道友,如何选择还用别人再说吗?”说着,安乐粗糙的大脸上满是骄傲的神色。

“哼!”白九柳冷哼了一声,“以偷袭手段袭入我云齐国内,还敢大言不惭,当真不知死活!”

安乐更是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我们偷袭?嘿,总比你们云齐国的修士强吧,以结丹期入我泽国袭杀我国修仙弟子,抢走我们的宝物玲玉,更是无耻之极!”

白九柳不屑的哼了一声,身后的光芒亮起,却是那面巨大的令牌再一次飘飞了出来,手上的法诀一引,令牌毫光大盛,“咱们修为上见胜负,说这些又有何益!”

宋玉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二位争得面红耳赤的修士,心下暗道,这修士也不比凡人强,一样的无耻,一样把话说得大义凛然,实际到最后还不是拳头上论输赢。

而这时安乐却又望向了宋玉,已经变得不像初时那么客气了,粗糙的大脸上闪过几丝冷色,“宋道友,你做何选择?”

宋玉微微的摇了摇头,一脸的冷色,“在下做惯了散修,习惯了自由自在,并不想加入任何宗派!”

宋玉的拒绝让双方的脸色都极为难看,还是白九柳身后的一名筑基八层的年青白脸修士冷哼了一声道:“这位道友,你是不知好歹还是不知死活?你以为如今这情势之下,许你置身事外吗?若是阁下一意要成为散修而不愿加入任何一方的话,最后只会成为双方共同的敌意!”这白脸年青修士说着,看着一双乌甲兽,脸上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

“噢?”宋玉冷笑了一声,“怎么?难道阁下还想动手强迫不成?”

白脸修士晃手取出一把雪白的玉扇,玉扇一展,发出极其悦耳的轻鸣声,筑基八层的修为也是尽展无疑,在场他的修为算是低的,但是他认为自己欺负一下宋玉这筑基七层的修士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白脸修士呵呵一笑,混不在意似的道。

这白脸年青修士的话音刚刚一落,一声轻笑,跟着一个柔柔的如同清风般的声音便在众人的耳边响起:“就凭你,也佩说向他动手?是他不知死活?还是你不知好歹!”说着,一素白的身影渐渐的在众人的面前显现了出来,却是一名长发垂地,眉目如花,肤白胜雪般的绝美女子,一举一动,娇柔中却又夹着无匹的威势,竟然是一名结丹修士。

这结丹修士一出现,立时让一众修士大惊,跟着白九柳等人脸上露出了喜色,因为此人正是云齐国顶级宗派厄行派的结丹修士天巧,反观安乐等人却是一脸的死灰,却强自硬挺着,因为双方冲突到现在,都保持着一定的克制,筑基修士打生打死,可是却不见结丹修士出手,元婴修士更不会动,因为事件一旦升级太过的话,甚至可能会引起元荒上界的注意来,到时罪名扣下来,谁都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