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夷国的兵符虽与祁国的不一样,但各国的兵符都大同小异,百里彧一看,便知晓此物为何,看了一眼茹曦,不明白白林为何要这么做。

他不是一直想当国王吗?将兵符给了他当国王的拌脚石白术,对他有何好处?

还是说,这是白林的诡计,以兵符为诱饵,骗取白术的信任,来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术确实不敢要,因为他和想法和百里彧差不多,怀疑白林有什么诡计。

白林叹息道:“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事情让你们不会相信我,但我是真的想将兵符交给你,若是兵符落到百里绎手中,势必会挑起两国战争,我是想当国王,但我并不想看到仓夷国百姓受战乱之苦。”

白林一翻话说得诚肯,并不像说谎,而他也没说错,若兵符落入谁人之手,都不落入百里绎之手。

“你和百里绎合作的计划我们都知道,若你没有借兵给他,他会放过你吗?”白术道,毕竟是亲兄弟,还是一母所生,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亲生大哥下场悲凄。

白林拍拍白术的肩膀,像是看透了一切,语重心长的说:“父王没有看错人,母后也没有疼错人,你确实处处都比我强,父王已经不在了,往后,母后就劳烦你照顾了。”

如此伤感的话很像在交代后事,在白术愣然的时侯,白林便将兵符硬塞入白术手中。

“大哥。”

白林笑道:“你还能叫我一声大哥,我已经很高兴,保重。”

说完,白林便翻身上了马,望了白术三人一眼,又说,“百里扬和百里雪都被百里绎关了起来,我派去打探的人都被百里绎给杀了,不过,我会想办法救出他们,听那附近的宫女说,她们经常晚上听到女子的哭喊声,想必,他们落入百里绎的手中并不好过。”

茹曦听后内心更是愧疚,百里雪不辞而别是因为她,如今落入百里绎手中受苦,自然也与她有关。

白林回到宫中,天已大亮,刚走进殿中,便见百里绎等人侯在那儿,见他风尘扑扑的回来,便问:“去哪了?”

以前百里绎对白林都是很客气的,而今,却一副高高在上,一副主人的姿态。

白林冷笑:“我去哪,好像没有向你汇报的必要,这是我仓夷国的王宫,而不是祁国的王宫,你不过是一个客人,而我才是主人。”

“白林,你是活够了吗?不想要解药了?”叶庸威胁道。

“什么解药?一粒能够所人毒死的药,是解药?”白林讽刺道,“百里绎,若我死,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百里绎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我什么时侯要你死了?这不,又帮你送解药来了,只要按时服下解药,我可以保证,你绝对不会死。”

“如何保证?你能让你身边的人试药吗?”

白林一句话让百里绎和叶庸都沉默。

所谓的解药,也不过是延长毒性发作的毒药,中毒之人服下短时间内不会有事,若是没有中毒服下,那将是致命的毒药。

“怎么?不敢试药?百里绎,落入你手中,我就没想过要活,我死,你的目的同样不会达到。”

百里绎听着白林的话,暗自捉磨了一翻,便问:“你什么意思?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了一件让你再次一败涂地之事。”

上一次的一败是百里绎心尖上的刺,他计划了那么久,却输给了百里彧,别说此生,就是来生,他都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如今再被人提起,自己气急败坏,怒喝:“找死。”

一掌过去,白林侧身躲开,笑道:“百里绎,你知道你输在哪吗?你输就输在太沉不住气,随便一点点的事情就能激起你心中的怒气,如此之人,难成大器。”

“放肆!”叶庸提剑便攻向白林,白林自不是叶庸的对手,十余招,便被叶庸以剑抵住了脖子。

“留他一条贱命,等我拿到兵权,再杀他不迟。”百里绎压下怒气。

白林笑:“你也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哪有资格评价我的命是贵是贱?”

“啪”一声,叶庸一个耳光挥过去,白林偏过头,脸上印着清晰的五指印,

百里绎极力忍着,才不至于一怒之下一剑要了白林的命。

离去前警告道:“别想玩什么花样,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自被百里绎下毒开始,白林就已经明白,他已经输了,但不是输给百里绎,而是输给了自己的良知。

他千不该万不该听信百里绎的一面之词,更不该与他合作险些害死自己的母亲。

落得如今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

在仓夷国,百里绎并无自己的兵力,哪怕他杀了白林,也不可能得到仓夷国,因为他是一个外国人,在仓夷国没有支持者。

他只有借白林的手,才能拿到兵权,才能有兵力打回祁国,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白林知道,自己虽已中毒,但百里绎不会马上要自己命。

便下了一道密旨,让信任的大臣公告天下。

关于王位的继承,一切等二王子白术回宫后再议。

公告一出,便被叶庸派出去的探子看到了,马上传进宫中告诉百里绎听。

以前,白林做任何的决定都会与他商议,而这道密旨,却是白林自己决定的。

百里绎以为,白林的命在他手中,白林就会听信于他,却不知,当一个人性命忧关时,也有可能不想活,会鱼死网破。

白林下了密旨后,便呆在殿中静坐,因为他知道,百里绎一得到消息,便会前来兴师问罪,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百里绎比他预期更早过来,一进来便怒气冲冲,殿门口的护卫想拦,都被他一掌震破胸骨而死。

“都退下吧。”怕自己的殿中再多出几条人命,白林让所有人都下去。

“白林,你难道不想当国王?”百里绎双目含怒。

白林无所谓的说:“这命都快没了,还要这国王之位有何用?”

“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百里绎语气极差,耐心已快用尽。

“现在是不会死,等你目的达到之后,我不也得死?”

“你是想反悔?”

白林不答,而是说:“百里绎,你不是想要兵权吗,你身为一国太子,应该知晓,想要号令三军,就得有兵符。”

“兵符在哪?”

白林所说的百里绎自然明白,之前没有问白林要,是因为合作关系,不能明抢,要白林自己奉上,如今看来,白林似乎不会主动奉上兵符。

“兵符我已经交给了白术。”

看着百里绎扭曲难看的脸,白林有一种报复的快意。

百里绎死死掐住自己的手,才不至于大开杀戒,兵符给了白术,就等于给了百里彧。

他费尽心思却达不到自己的目的,而百里彧,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将他守着,不得离开半步。”

离去前,百里绎留了四名杀手在白林的宫殿。

“公子为何不杀他?”在叶庸看来,白林已经毫无用处。

“反正他已经中了毒,不杀他,他双能活几日?”百里绎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夺回兵符,若没了兵符,我们不可能东山再起。”

“属下已经探听到了百里彧的落角之处,晚上我便派人去偷回来。”叶庸道。

“必须成功。”

“公子请放心,他们不过区区几人,我们却有五十百里挑一的杀手。”叶庸信心十足。

晚上,百里绎和叶庸计划着去夺回兵符,而白林,则想着如何去把百里扬和百里雪救出来,他答应过白术,就当是为自己的亲弟弟做最后一件事。

白林的宫殿有不止一个密道,那四名杀手是守在殿门口,从密道离开,根本神不知鬼不觉。

出了宫殿,白林便召集了上百名宫中禁卫前往关押百里扬和百里雪的屋子。

“殿下,百里绎和叶庸都不在宫中,今晚那儿只有几人守着。”一禁卫禀报道。

白林点头,“务必要把人救出。”

叶庸只留了五名杀手守着屋子,那些杀手见白林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拦在门口问道:“殿下来这里做什么?”

白林一句话不说,直接一个手势,禁卫便直接出剑刺向那五名杀手。

杀手虽厉害,但这皇宫中的禁卫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以一敌一打不过,以十敌一,二十敌一,却是撮撮有余的。

解决掉五名杀手,白林便亲手拿着灯走进去。

浓郁的血腥味充刺着鼻腔,两副木架上,分别绑着百里扬和百里雪。

要救下他们并不难,难的是,他们的身上都被铁链锁着,让白林不敢轻举妄动。

百里扬听到动静便醒了,一睁眼,看到是白林,有气无力的说:“你来做什么?”

白林道:“我来救你们出去。”

“救我们?呵呵,该不会又是百里绎玩的把戏吧。”

“你们身上的铁链解开可能会很痛,还可能会……”白林说不下去,百里扬接口道:“可能会瘸?若你是真心来救我们的,就帮我解开铁锁吧。”

白林点头,便让禁卫动手,将百里扬二人放下来,百里雪一直晕睡,解下铁锁都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