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刚没有立即进入教室,而是先回到宿舍。

胃里仍然感觉很不舒服,手足有些乏力,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由于手指颤抖,弄掉了几次钥匙,稍后才成功地打开。

里面的情形让他颇为惊讶,其它人的行李都已经搬走,只剩下空荡荡的床板,以及属于他的床的铺盖。

从今往后,他要独自住在这里了,这一事实,让他感觉有些难过。

最近一个多月来请了多少次客,居然换来这般待遇,操,他在心里暗骂,那些钱都花在狗身上了。

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去超市里拿回那装满了钞票的包,此事有一定风险,可能会被在那里守候的人抓获,如果有人发现那些赃款的话。

但是值得为此冒险,二十九万多元,这些钱是未来几年的生活费以及毕业之后创业的资本。

他想,如果被抓到,就说自己受一个陌生人之托来取包裹,别的事一概不知,只要足够坚决,想必能够蒙混过关。

必须得赶紧赶快,谁也不知道超市里的员工什么时候会清理那些密码寄存箱,一旦有人发现其中的钱,他就无可奈何了。

再着急,也得忍一忍,他告诫自己,待会再去比较好,别让有心人看出端倪。

他走进洗漱间,站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满脸胡须,异常憔悴,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苍白中略微有点发青。

他开始剃胡须。

十几分钟过后,打扮停当的徐刚走出了宿舍,下楼,然后离开校园,叫了一辆在门口趴活的黑车前往超市。

每当遇上红灯,他就焦急得想骂人。

他觉得每耽搁一秒钟,那些钱被超市员工发现的可能性就增大了数倍。

时间宝贵,时间紧迫。

多次催促之后,司机忍无可忍地说:“如果你实在很着急的话,就下车跑步前去好啦,人行道上不会堵塞。”

他强忍住想扁人的冲动,挥挥手说:“好啦,当我什么都没讲过。”

司机气乎乎地不再说话。

终于,车流开始动弹,他长出一口气。

想象中,那些钱危如累卵,随时都可能完蛋。

到达超市之前几分钟,他已经付了车钱,打算一停车就下去,快步跑进去,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

到地方下了车之后,他发现没办法奔跑,因为人太多,挡住了路,如果奔跑的话,必然会撞到别人。

他随着人群进入超市,来到自助寄存箱面前。

出于慎重,他看了看左右两侧和后方,感觉没有谁盯着自己,然后用颤抖的手指摁密码。

感觉很紧张,莫名其妙地尿急,腿发软,老是怀疑背后会不会有电棒伸过来,或者出现几个拎着手铐的便衣。

密码摁错了两次。

焦虑情绪更加严重,几乎就要尿了。

旁边走过的每一个人都显得非常可疑。

他想蹲下哭一场。

不可以再错,否则后果很严重,他反复告诫自己。

终于,门弹开了,装满钞票的包完好无损地摆放在里面,与刚放进去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不同,伸手隔着人造革触摸,里面一叠叠的全是纸张。

他强忍住把包打开看一眼的冲动,慢慢将包拿出来,拎在手里,关好箱门,然后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去。

没有人阻拦,没有人过来质问,一切都很顺利,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