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哗哗,对于夏雨落来说,却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她什么都没有想,脑袋一片空白,可是痛苦的滋味却从心脏的位置朝着四肢百骸蔓延,痛得她全身麻木。

那便是痛苦了,虽然她一再地对自己说,她很好,没有关系,可是在某一个瞬间,这个男人的残忍会将她整个人击倒。

就像今天。

可是,她真的都没有了眼泪呢……也许有一天,她所有的泪水都会掏空。都说,泪是下在心底的雨,那么大的声音,那样滂沱,是她心底的雨吗?

"小落,死丫头,你在这里干什么!"

身体被用力地摇晃,夏雨落抬起头来,沈琳撑着伞,一脸担心急切地看着她:"死丫头,好好的在这里淋雨干什么!你现在的身体还撑得起病痛吗!死丫头……"

"琳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扬起头,满是雨水的脸带着一抹笑容,沈琳的声音却是哽咽了,只是拉着她的身子,许久没有掉过眼泪的她,在这个无助坚强的女孩面前,心疼得想要抱着她大哭一场。

如果夏言启看到自己的女儿这般处境,该是多心疼,要知道,那是他最重要的宝贝。

"……小落……"她红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叹了口气才开口,"墨少要见你……"

身子重重地一僵,沈琳握住了她的手:"小落,如果你不想见,就不要见了,不管发生什么事,琳姐扛着……"

"不用了,琳姐。"她抓住她颤抖的手,迷茫的眼神渐渐回转,嘴角勾起一丝飘渺的笑,"他要见我是吗?我去。"

门小心地被关上,沈琳紧张地站在门前,不敢离开。

夏雨落和墨子宸这样站着,她擦了擦满脸的雨水,淡笑道:"墨先生找我,不知道什么事?"

他阴鸷的眸子怒视着她半响,现在的她,浑身还滴落着水珠,狼狈地跟刚捞出来的落汤鸡,一张脸比女鬼还要白,脸上却带着微笑。

"夏雨落,你想死吗!"

低吼声夹杂着怒意,夏雨落轻吸了口气,微笑道:"我不太想死,不过墨先生可能巴不得我马上消失,出现在您眼前我觉得很抱歉,不过,这次是你自己让我过来的,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想回家了。"

"进浴室,马上洗澡换衣服,我不想对着一只落汤鸡说话。"

"霓裳的工作我已经辞了,我不是这里的服务员,你也不是我的客人,我没必要听你的。如果你来只是要我洗澡换衣服的,那很抱歉,这些事情我可以回家做。"

"我让你进浴室!"

他的咆哮声让门外的沈琳的心紧紧地提到了嗓子眼,她颤抖着手推开门:"对不起,墨少,这丫头不懂事……"

"谁让你进来的!"冰冷的声音让沈琳的笑脸僵在原地,她只听过墨少发怒时很可怕,现在看来,传言非虚,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现在看着他那张冷脸也不由咽了咽唾沫,连接下来要说什么都忘了。

"出去!"

"……"

"琳姐,我跟你一起出……"

脚步还没迈出,眼前一花,耳边一声巨响,她整个人便被往前拖去,而琳姐已俨然没有了身影。

"马上洗干净!不然我帮你!"

巨大的花洒喷着细密的水珠,早已湿透的身体,墨子宸的手在迅速地给她解开纽扣,夏雨落大叫起来,双手紧紧地握着衣襟:"放手!你这个流氓!"

"还有哪里我没看过吗?"他松开了手,靠在墙角,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冷冷地掀唇,"半个小时,全身上下洗干净,换好衣服出来!"

门关上,夏雨落睁着眼睛,她想大哭,她想大叫,她想大笑。是啊,浑身上下哪个位置他没有看过?她清什么高!不是她爬上他的床吗?不是她对着世界宣告她爱他吗!

连呼吸都带着痛感,夏雨落闭着眼睛,穿戴整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阵一阵的恍惚,头有些晕眩,她打开门,面无表情地开口:

"澡已经洗干净了,墨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头发吹干。"

他站在窗前,连目光都没有看她一眼。

夏雨落吸了口气,拿着电吹风狠命地吹着头发,这个恶魔,是想要干什么呢!她如他愿连工作都放弃了,却还要乖乖回来在他面前洗个澡吹干头发吗!

"头发也吹干了。墨先生,我是可以走了吗?"

他渐渐转过头来,冷冽的眸光自上而下地在她身上打量,最后挑眉:"夏雨落,做个交易怎么样?"

她拧眉,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冷然勾唇:"夏家已经破产了,爸爸已经入狱了,还有什么可以值得墨先生交易的吗?"

"有。"他眸色一沉,"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

她的心脏忽然像是被谁揪紧了,完全无法呼吸,许久才有淡淡的声音响起:"我的身体吗?对不起墨先生,你的身体太脏,我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