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

一整日锦瑟都窝在房中看各方传来的消息。凌肃言和紫灵宫的军队在樊国变成驻扎,樊国并无反对也不支持,一时间,边城城外三十里变成了军人的海洋。锦瑟突然想起那里的翔悦客栈中还住着一个叫小陆子的弟弟呢。更有各方势力在蜂拥般的涌向这豫国国都。真不知道这豫国国都有什么稀世珍宝。另外,豫国皇宫中贤妃和舞妃因合谋毒死皇上最近宠爱的妃子而被软禁,同时,贤妃的三位王子也被迫不得出入皇宫,就连丞相府一时间都紧张万分。看来这豫国的皇后果真不和丞相一边啊。这样一来,豫国后宫中说的上话的也就只有西贵妃和皇后了,西贵妃是玉襄岚的养母,紫嫣的生母。皇后有痴迷玉襄岚,看来这豫国最大的赢家果真是玉襄岚,只是这豫国国君难道真的一点都察觉不到天下的变化吗?

第四日,便是科举举行之日。

据说,只是琪王爷的面试就刷掉了几百人,可见报名科举之人当真是很多。科举考试只考一天,上午和下午,两场,每场为两个时辰,至于题目,当然,琪王爷作为主考官,必然知晓。

锦瑟同李清梦和杨茹心一道去往考试场地,在门口遇到了等在那里的秦思。

秦思撇着眼睛看李清梦:“哼,看在锦瑟的面子上,今日便不与你计较,锦瑟我们进去吧”。

锦瑟对李清梦和杨茹心抱歉一笑,跟着秦思进入考场。杨茹心站在脸色青白的李清梦身旁,撇嘴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丞相的女儿吗,横什么横,跟螃蟹似地”。

李清梦拍了拍杨茹心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便拉着杨茹心也进入了考场。

男子科举和女子科举虽是报名分开了,可是考试却不分开,有监考官念名字,当这位监考官念道名字的人,便跟着这名监考官去到一个考场中,由这名监考官监考,依次类推。锦瑟,秦思,杨茹心,李清梦分到了一个监考官那里,他们这一组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竹一。还记得锦瑟受封神女之时有位书生奋起阻挡吗,对,就是那个书生,竹一。

竹一偷偷对着锦瑟报以微笑,锦瑟不理,反而是一旁的杨茹心红着脸回了竹一一个微笑。

他们这一组的监考官偏偏是琪王爷。琪王爷将他们带到一个密闭的房间内,分配好笔墨纸砚,琪王爷在前边对着众位考生说道:“这次的题目是:江山。”琪王爷说完便在前面的高椅上坐下,喝茶静坐。

锦瑟思考着“江山”二字,她纯属来凑热闹的,这些写长篇文章的事情,找她就是错的,但是,如何能过关呢?别人都在奋笔疾书,锦瑟却提笔不动,甚至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琪王爷看到锦瑟的状态,走过来,敲了敲锦瑟的桌子,锦瑟抬头,琪王爷说道:“锦小姐为何不写呢?”

锦瑟诚实的答道:“我不会”。

琪王爷好笑:“锦小姐当真谦虚,能作出‘锦瑟’那般的如此好诗,怎么会不会写这‘江山’二字。”说完摇头回到座椅上。

也许琪王爷的话对锦瑟有所提示,锦瑟愣了愣,提笔便写下“江山”二字,于是,偌大的纸张上就只有“江山”二字跃然之上。锦瑟写完左右转了下头,每一个人都是长篇的写作,锦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是反正参加这科举又没有一定要中状元不是,只为引起注意,再说了,自己早已成功引起玉襄岚的注意了不是,“江山”二字就“江山”二字吧。锦瑟拿着纸张起身,递交给琪王爷,微笑一下便走出了考场。虽然秦思,李清梦,杨茹心都一脸诧异,连同竹一都惊愕的表情,但是竹一明白,锦主子的想法总是跟别人一样,自己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锦瑟走出考试场地便见到了等在那里的影风。

“怎样,皇宫中还是闹得不可开交?丞相府果真自身难保?”锦瑟问道。

“回夫人,皇宫中的事,似乎一直都是豫国皇后在管,西贵妃一直吃斋礼佛不问世事,所以出了这事,豫国国君便交给了皇后似乎对贤妃一直意见很大,贤妃所生的三个王子被软禁后,丞相府就开始坐立不安了,丞相进宫求情,却被皇上身边的太监给挡了回来。”影风答道。

锦瑟点点头,看来凌肃言的筹码果然是这豫国的皇后!“玉襄岚有何反应?”

影风答道:“玉襄岚并未插手宫中之事,反而是景唯对这事非常上心,似乎有意解救贤妃,和皇后闹得有些僵。”

锦瑟提唇一笑,看来这景唯果真去问了呢,不知道这位豫国的皇后是什么反应?“对了,影灵来了”。

影风低头说道:“影风知道,影灵是为了搅乱这豫国而来,只是他也不知道搅乱豫国的目的是什么,要说是为了吞并豫国,似乎有些不切实际。只是影灵似乎被另一股势力牵制,而这股力量目前没有查到”。

锦瑟挑眉:“哦?又是另一股势力,”锦瑟仔细想了想,提唇一笑:“或许我该认识呢?”

影风不解,疑惑的看着锦瑟。

锦瑟笑了笑:“好了,回去吃个饭,下午接着来。”

中午的时候,大家回到祥子茶楼,纷纷询问锦瑟考试时所答的是什么,怎么会那么快便出了来。锦瑟一笑,以“秘密”二字回绝了所有人的疑问。

下午。第二场考试开始。琪王爷同样宣布了题目:“这次的题目是‘百姓’”。

同样,当别人都在为命题书写着大段文字的时候,锦瑟又微笑着将卷纸交给琪王爷,然后出了考场。琪王爷看着纸张上的赫然大字,愣了愣,和上午的想法一样,不知道这锦瑟卖的哪门子的关子,只是上午还写了两个字,下午却只有一个字了。一个“人”字,便算答了这题目?真是搞不明白啊。

就这样,也许有人寒窗苦读十年有余,只为这一场四个时辰的长篇文章,来博取一官半职,也许有人滥竽充数,只为新奇有趣,反正这场科举考试,也是第一次的女子参加的科举至此便告一段落。

科举考试第二日,玉襄岚便找上了锦瑟。

“锦儿,科举考试可还顺心?”玉襄岚问道。

锦瑟挑眉一笑,“还好吧”。心中疑惑为何玉襄岚没有开门见山的问自己答卷的事情。

玉襄岚亦是回以笑容:“锦儿觉得好便好,此次阅卷我不打算参与了,交给太傅和修琪了”。

哦?这是来告诉自己他对自己的答卷没有兴趣么?锦瑟不解。“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要取的功名不是。”

玉襄岚毫无惊讶的表情,反而淡定的开始询问锦瑟有关答卷的事情。“锦儿的事情我不便插手,只是锦儿为何那般答题,我是来解惑的”。

哼,你想插手也得能插得上手不是,锦瑟心中想到。锦瑟为玉襄岚倒上茶水。“上午的题目是‘江山’。玉襄岚,我先问你,何为江山?”不等玉襄岚回答,锦瑟接着说道:“江山!山川?山河?亦或者疆土和政权?你怎样来定义它,它便成了怎样,我定义的江山,便在我的纸上!”锦瑟如此豪气的言吐,听得玉襄岚刮目相看,但是,又在疑惑着锦瑟的豪言壮语是不是有些浮夸,将“江山”书与纸上,怎么听都会觉得有些大言不惭。

锦瑟挑眉一笑:“怎么?怀疑我的能力?没关系,咱们边走边看”。

玉襄岚不语,直直的看着锦瑟,他眼中的锦瑟似乎变了个样子,不再是他眼中那位清新脱俗,聪慧迷人的女子,而是有了沉重心事和隐匿秘密的神秘女子,因为,玉襄岚看不懂她!玉襄岚面色有些许难看,只是片刻,便莞尔一笑,纵使她真的有颠覆山河的抱负又能怎样,纵使她是恶魔,纵使她是妖精,又能怎样,一生遇一红颜,易也不易,难也不难,只是也许只有这一人而已。“没有,我说过,锦儿觉得好便好,锦儿开心便好”。

这句话说得锦瑟一愣,如此纵容的态度还真是不像样啊。挑挑眉,不置可否。

玉襄岚接着问:“那么‘百姓’一题,也有特殊的说法?”

锦瑟点头:“自然!百姓?何为百姓?百姓又包括何人?佛家说:众生平等!国君,王子,官员,都可能成为百姓不是么?而他们不都是人吗?!

玉襄岚了然一笑:“原来锦儿比我透彻了许多,众生平等!果真是众生平等啊!如此,我也该真正思考一下了”。说完告辞离开,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来,说道:“这些日子国都估计不会太平,锦儿小心着些才好”。

锦瑟点头应下,自然知道玉襄岚所指,她早已做好万全准备,或许这不太平的因素中还有一丝是锦瑟挑起的呢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