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白道:“珊珊才二十二岁。”

蒋玉玲气结,道:“你们年轻人不是都讲什么‘爱情不分年龄’吗?现在来跟我这个老太婆说年龄了啊!”

翰墨白捏了捏眉心,往外面走,说:“珊珊适合更好的。”

蒋玉玲彻底无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道:“我这老太婆都看的出来她喜欢你,关家的二小姐,身份地位,家室都是和咱们家极为相配的,你为什么就不呢?”

韩墨白眼神冷下来,说:“妈,八年前我就告诉过您,我的感情不是用这个来衡量的。”

蒋玉玲声音也冷下来,说:“呵!不用这个衡量?那你告诉我,你所谓的感情是什么?就是在你抛弃父母,抛弃事业,跟着一个家室平凡的女人离开,然后一无所有的被那个女人抛弃?这就是你个的爱情?你所谓的感情观?真是可笑至极!”

韩墨白走到花园边,凝视园子里的绽放的花朵,淡淡道:“是,这仍旧是我的感情观。只是,八年前它遇上了错误的人,所以我才会失败。”

蒋玉玲激动道:“知道自己失败了,就该改正啊!忘了那个女人,给晨晨找一个好妈妈?如果珊珊你实在不喜欢,妈妈这里有很多其他的名门小姐啊?你可以看看,喜欢哪个,妈去给你说。”

韩墨白自觉这些年自己的脾气已经被磨平了许多,但此刻他竟能感觉到久违的愤怒。

他平淡的说:“妈,这个周末韩忻晨就不过去了,我会让他给您打电话。”

语毕就挂了电话,蒋玉玲不敢置信的盯着手机,“喂喂”了好几声,才明白电话挂断了。

蒋玉玲捂着胸口喘气,保姆见状忙叫来另一个贴身服侍她的年长保姆,两人一起把蒋玉玲平放到沙发上,去取来了降血压的药,给蒋玉玲服下。

蒋玉玲恢复过来,闭着眼摆了摆手,让他们去忙自己的,不用候在这儿。

两个保姆对视了一眼,便离开了。

蒋玉玲自己坐了起来,轻轻吐了一口气,感到有些疲惫。

——

韩墨白挂了电话后,回来直接拿上外套就走了,告诉韩忻晨周末不去奶奶家了。

韩忻晨看着他的背影,慢半拍的说了声“哦”。

韩墨白一天没有回来,晚上仍旧是侯强把孩子给送了回来。吃过晚饭后,韩忻晨就坐在客厅画画,拿了彩色水笔和本子,在茶几上低着头不知画什么。

林笑做家务的时候过去看了几眼,看不大明白孩子在画什么。

韩忻晨的心情好像不太好,林笑想逗孩子开心,便放下清洁布,微微弯下腰说:“晨晨在画什么呢?画风听特别呀。”

韩忻晨看了她一眼,说:“我乱画的。”

林笑笑笑,说:“是吗?哈哈,可是我们晨晨乱画的也是特别的,很有抽象派的风格哦。”

韩忻晨重新低下头,说:“什么抽象派,我不知道。”

林笑继续逗他开心,道:“就是国外一种很厉害的绘画派别,它的代表画家都是很厉害的呢。”

韩忻晨“嗯”了一声,继续画。林笑拧着眉想,孩子这又是怎么了?可是她终归跟韩忻晨相处时日太短,即使表面性格了解清楚,但孩子骨子里还是极像韩墨白的,小小的年级已经在性格上表露出来了。

林笑走到他身边,在茶几边蹲下来,凑过去,说道:“哦?这是小鸟吗?”

韩忻晨道:“是老鹰。”

林笑立马笑着说:“老鹰啊,老鹰好,晨晨画的真像。”

韩忻晨看了她一眼,说:“你觉得像么?”

林笑肯定道:“像!”

韩忻晨回过头,看着自己的画,道:“可是我觉得不像。”

林笑愣住,韩忻晨说:“一点都不像。老师说鹰是勇敢的,自由的,我们长大后都要当一只老鹰。”

林笑表情僵了一下,说:“嗯,晨晨的老师说的很对。我们晨晨将来长大后也要勇敢,善良。”

韩忻晨没有理他,自顾自的继续画。孩子的手很稳,表情也很平常,只是林笑就是能感觉到他不开心,藏了心事。

他才这么小,怎么学会了将事情藏在心里?

林笑抿了抿嘴唇,扯出笑容,温柔的说:“晨晨想画什么?阿……阿姨来教你,我上学时学过一点儿哦。”

韩忻晨看着她说:“你学过画啊?”

林笑柔柔的说:“是啊,学过一点的。”

韩忻晨摇头,道:“不要,不用你教。我自己画着玩。”

言毕便不再说话,笔下线条却流动的更快了,韩忻晨面上没什么表情,一张小脸绷得很紧。

林笑不舍的走开,呆了一会儿便没话找话说:“明天不用去奶奶家,那晨晨是要去找好朋友玩吗?我可以给你做蛋挞带给朋友哦。”

韩忻晨手上的笔停下,说:“当当明天不在家。”

林笑怔了一下,才明白他应该说的是在学校的好朋友。

林笑说:“嗯,那你们可以一起出去玩啊?侯强叔叔会接送晨晨的。”

韩忻晨低下头,平静的画画,说:“当当明天要和他爸爸妈妈去旅游。”

林笑愣住,说不出话来。韩忻晨却表情十分平静,说完后甚至还看了她一眼,疑惑的说:“你怎么了?”

林笑回过神,笑着说:“啊,没什么。”

韩忻晨道:“哦。那你快走开,别挡着我画画了。”

林笑心不在焉的站起来,拿着抹尘布在客厅里走了一圈,回到餐厅,重新擦桌子。

韩忻晨张张嘴,想告诉她之前已经擦了好几遍了。但林笑看起来好像在出神,不知想什么。韩忻晨将话咽了回去,低下头继续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