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着她脖子汹涌而出的鲜血,凤目中着毁灭一切的戾气和悲决,血色的唇是吻过她的嫣红。

“你要是在继续,我就死在你面前

。”洛小小一字一句道,透明的泪滑落下却勾出一丝决绝的笑。

半响后,只听屋内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传太医。”

整夜都是进进出出的太医和宫女,南司夜阴沉着一张俊脸冷冷站在床边,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整个人如地狱修罗般。

所有太医和宫女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唯恐触怒了他。

洛小小脸色惨白的躺在**,脖上的血染红了胸前大片衣衫,胭脂般的红色透着绝望的凄艳,一双手即使是在睡梦中也紧紧握着染血的剪刀,怎么掰也不松开。

南司夜的心不可抑制的抽疼着,眸色绝伤,为何你在梦中也要防备着我?!

什么时候,我们己经到了连陌生人也不如的地步。

一直到下半夜洛小小的血才勉强止住,太医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轮流休息,因为她割到的是动脉,所以还没脱离危险,必须要连夜医治。

南司夜眉宇间满是疲色却寸步不离,目光从未在她脸上移开。

“竹妃娘娘!”只听一宫女唤着,一位身着绿衣的丽人出现,柔若春花。

直到她走到他身边他都没发现,小竹子轻轻扯了扯他衣衫,南司夜见她来了脸上才出现情绪,牵着她的手皱眉道:“这么晚了怎么不睡?”

小竹子不说话,只用那秋水般的瞳凝视他,似在说他不睡她也不睡。

南司夜冰冷的眸中渐有了暖意,挽住她便朝那些太医冷冷吩咐:“好好看着皇后娘娘,如有差池,诛连九族!”尽管说话时带着杀气,可重新看向她时却是柔情似水:“我们回去休息。”

小竹子微笑点头,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怀中。

当他们才离开房门的时候洛小小梦魇中口中喃喃念道:“司夜……司夜……”苍白的脸上布满汗水,手中的剪刀终于落地,不断在空中找寻着什么:“司夜,司夜……”

“皇后娘娘在喊皇上,要不要去告诉皇上?”一太医提出

另一太医摇头:“算了,没看到皇上刚刚和竹贵妃离开吗?”

“可是她一直喊他?”

“你还是关心你的脑袋吧!”那太医狠狠瞪了说话的太医一眼,其它全部沉默,又专心开始为她敷药。

洛小小仍昏沉沉的睡在**,口中断断续续喊着:“司夜……”她梦到她亲手杀了他,然后他在自己面前慢慢消失,她痛哭失声却抱不紧他,原来什么恨,什么怨都是假的,她不愿失去他才是真的。

她一直喊他可是他一直不出现,当声音喊到少哑的不成话时她眼角终于滑落一滴眼泪。

“你看,皇后娘娘哭了?是不是告诉皇上?”那位太医又着急道。

“闭嘴!今天皇后娘娘喊皇上的事和哭了的事不准外泄半句!否则掉了脑袋你们可就连串累九族!”那位老太医沉重呵道,一切又归于平静。

忘了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她来不及感受脖间的痛便看到一个绿衣女子坐在床边笑意盈盈望着自己,心莫名的一痛,难道是因为看到了那日她和他相携的甜蜜么?

“你就是,小竹子?”开口时声音不知为何如此沙哑,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女子听了她的话只点头,秋水瞳一片灵气,让人不由爱上。

“你一直在这里?”她又问,不明白那个女子怎不与她说话,她并不像蓝佳人她们那般看不起人呀?

小竹子打着手势表示她一直在这里,颊边笑窝浅浅。

洛小小惊讶:“你是哑巴?”虽然这样说很唐突,可是她确实没想到她如此美丽竟是个哑巴。

小竹子点头微笑,并未因为她的话便表露任何不悦,打着手势说她从小便是个哑巴,还问她伤好些了没有。

“我伤好多了,你看,都结疤了呢。”洛小小被她这么一关心心里竟衍生出些熟悉的温暖,她和安落梅有些像,恬静温秀

小竹子听了她的话这才松了口气,见打手势麻烦于是伸手拉过她的手便在上面写话。

“就在手上面和你说如何?”洛小小一字一字念道,顺便用眼神望她看自己有没有念错,小竹子只微笑点头,她也放下了些心。

你生病他很关心你,她在她手上写道。

洛小小脸上的笑僵了一下,收回手:“如果你是和我谈他就不必了。”

小竹子没想到她情绪变的如此之快一时愣在那儿,就在这时候周公公来传她,说是皇上接她一同去用膳,洛小小听到话的时候眸中有一丝微光渐黯淡,感觉像有人握住她的手,抬头,是她天真的笑。

我先走了,下次在聊。

“恩。”洛小小笑了,突然觉得这个不会说话的女子讲出的每一句话都是世间最美好的。小竹子对她微笑着道别然后离开,她一走,这屋内越发冷清了,洛小小闭目靠在床头深吸了一口气。

不行,不能这么在**躺下去。

洛小小忍住脖子上若有似无的痛跑去天牢,谁知天牢里的士兵不让她见,想出宫看苏络她们也不让,想写书信也无人肯帮她带出去,他似乎吩咐了所有人拒绝她提的所有要求。

“哼!你不就是想逼我去找你!我偏不!”洛小小愤愤的从周公公的房中走出,迎风冷风呼啸,然后下起了漫漫白雪,洛小小心中的忧郁渐散,伸手便去接着那些雪花却听到一阵流水般的琴声传来,好奇的转头望去,视线凝住。

湖水边的亭台中小竹子正在弹奏古筝,南司夜则静静坐在她身边,隽丽的脸庞有着她从未见过的安宁沉静。

世间万物都静谧了,只剩下这份柔情缱绻于二人视线相对间。

洛小小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多余,她恨自己为什么要胡乱跑出来看到不该看到的画面,就在胡思乱想间突然感受到一个灼灼的目光正望向自己,失措抬头,正对上他幽幽的凤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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