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个小孩子,压根儿也吃不了多少,喜欢吃的菜胡乱吃了点,就跑去房间看电视去了。

餐桌相对坐着的4个大人,虽然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机会坐下来,好好享受一顿晚餐,可是,或许是因为各自心里都揣着心事,所以,一顿饭吃下来,总能感觉到一点距离感,那种微妙的感觉,一时间竟说不出来。

桌子上陆陆续续地上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可到最后,下人们几乎都是原封不动地端了回去。

终于吃完了晚饭,易宸风跟阜沄钦两人在客厅里悠闲的下着象棋。程俞静则领着瑕菀去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程俞静走到里边儿一点的角落泡起了玫瑰花茶,瑕菀也跟着走了过去,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亲爱的,我哥跟linda现在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形势?刚刚吃完饭的时候,看你跟阜沄钦两个人都是一脸心事的样子。他还好,几乎都看不出来。你脸上的表情,就太明显了。”

说话间,程俞静已经把烧开的水倒进了透明的茶壶里,顿时一股清幽的玫瑰花香钻进鼻息,惹得人不觉心花怒放,心情愉悦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在卧室里,没有了紧张的氛围,又或许是因为这沁人的玫瑰花香,瑕菀整个人倒的确是放松了许多。一边揉着有些酸胀的肩膀,一边舒服地靠在了沙发里。

“哎!他们两个的事情,总觉得没那么容易解决啊!”

看到瑕菀一副“忧国忧民”的架势,程俞静帅气地飘了一记白眼过去,顺道着把一个小巧的透明茶杯递给了她。

“诺!先喝杯茶放松放松!”递完茶,程俞静又坐回到了自己的沙发里,惬意地拿起茶杯品了一口,“你啊!有没有一分钟是完全放空的?以前小晨生病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小晨小晨小晨,后来linda昏迷住院,你自己人在美国静养还是不放心地几乎一天一个电话的打来询问情况。你不累,我看着都累。你自己身体本来也不好,之前又是流产又是车祸的,折腾了也不轻,怎么就不知道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呢?”

的确,多为好姐妹,程俞静最担心的还是瑕菀的身体状况。

瑕菀只是戳了一小口,捧着个茶杯缩在了沙发的角落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倒是想什么都不闻不问,可是,没办法。谁让身边的事情总是一桩接着一桩的出现?linda是沄钦的妹妹,你哥更是我最最重要的朋友。他们之间的这个结,怎么样我都希望能想办法解开。”

程俞静也干脆放下了茶杯,拿了个抱枕靠在了沙发边上,一副等着听故事的样子。

“刚刚吃饭的时候话说了一半,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总好说了吧?他们两个人现在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一仰头,瑕菀喝光了小杯子里的水,转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捧在了手里。

“linda虽然是逃过了一劫,醒了过来,但不是大腿短时间之内都没有知觉吗?说好听一点是只要坚持复健就可以康复,但是说直白一点就是,在可以预见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跟残疾人没有两样。那个丫头爱面子,知道自己这种情况之后就疯了似的把你哥赶出了病房。说是自己已经看开了,先前的种种都是因为她得任性,她得一厢情愿。她说要放你哥走,不希望他因为可怜留在她身边。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大家都是女人,她怎么想的我再清楚不过。无非还是因为觉得自己现在的那副样子配不上你哥。”

“那你后来有跟我哥聊过吗?他怎么说?”

“聊是聊过了,可是…….”

瑕菀欲言又止的间隙,程俞静破天荒伶俐地接过了话去。

“可是,我哥还是没办法忘了你,对吧?”

瑕菀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默认地点了点头。

“哎!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想到,我哥会对你用情这么深。其实,如果没有阜沄钦的出现,你们两个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彼此都那么了解,一个眼神都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可偏偏有缘无分。凭你对我的哥的了解,你觉得他会接受linda吗?”

“纵使我再了解他。感情这种事情,局外人永远只是局外人,他们的心,永远只有他们自己看的最清楚。”

“我倒是觉得,linda很有可能变成我的大嫂。虽然对这个哥哥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但是,也许因为是亲兄妹的关系吧?我心里总有一种预感,他们两个会走到一起。”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也算是了解了我这么多年的一块心病!”

“其实跳出来想想,你当年跟阜沄钦两个人,搞得那么轰轰烈烈,爱的那么你死我活。几度分分合合,几乎差点错过彼此,可最后还是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还有了夜这么一个帅气又懂事的儿子。你们那么难都熬过来了,我哥跟linda两个人跟你们比起来,这才哪儿到哪儿?其实吧,经受点挫折也好。当年宸风都有勇气跟我求婚,我相信我哥,一定也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虽然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是当年那个一起上学的闺蜜,可是,这么看着她,恍惚间,总有一种时光错落的错觉。瑕菀不得不承认,时光飞逝,眨眼间,她们已然不是当初的青涩大学生。现在的程俞静虽然还有着褪不去的孩子气,可是骨子里,她的确是成熟了好多。是啊,她现在也已经是一个3岁孩子的妈妈。

“你说的对!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相信他不会辜负这么一个一根筋爱到底的傻丫头。”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换个轻松点的话题。”

说着,程俞静起身走到了墙边摆放着的一个纯白的木质书架旁,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册,紧跟着又走回到了瑕菀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

“你之前不是一直嚷嚷着说要看我们心儿的照片吗?”说着,程俞静翻开了相册,一张张讲述着照片的来历,如数家珍。

“这张是她刚出身的时候,宸风给她照的,你看,皮还是皱巴巴的,当时看到我都傻了,心想,完了完了,生了个这么丑的闺女。结果我妈走了进来,劈头盖脸地把我骂了一顿,说哪有妈妈嫌弃自己孩子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孩子一生下来都是这个样子的。”

听着这一番话,瑕菀好像找到了知音:“我们不愧是好姐妹!当初刚生下夜的时候,我也担心了好一会儿,生怕孩子以后就是这副样子了。”

“是吧?是吧?我就说肯定不止我一个人是这个反应。”

对话就在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中进行着,谈论着孩子的两位妈妈,显然忘掉了所有的不开心,最起码,在当下,她们都享受着饭后的惬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