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要伺候他,不去。”司马燕翻了翻白眼,她堂堂一个大小姐,生来都是被人伺候着,哪有可能去伺候别人。

“燕姐姐,野马难训啊,还有存在感啊,之前才跟你说说过的。”耶律晋辰像打哑谜一般说出众人都疑惑不解的话。

这话,只有司马燕跟花解语才明白言下之意,这话,正是花解语教司马燕的,她要驯服南宫流枫,就必须在他身边找存在感。

司马燕立刻醒悟过来,眉开眼笑,她朝南宫流枫看了眼,明亮的双眼闪过一抹诡异的笑意,看的南宫流枫生生打了个冷颤。

“好吧,这里也只有本小姐最手巧了,看痞子手受伤的份上,我就发发善心吧。”司马燕在南宫流枫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站起身,利索的走到南宫流枫身旁本来耶律晋辰所坐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

“不劳烦司马姑娘了,在下自己可以用膳。”南宫流枫连忙低头用左手拿起调羹舀了口粥,却因为南宫流枫也是大少爷,以前手受伤都是下人来伺候的,因此一直也就习惯了用右手,用左手用膳倒还真是有点生硬。

“跟我客气什么,拿来。”司马燕一把抢过南宫流枫桌前的那碗粥,并趁南宫流枫不注意,拿过他手中的调羹,在碗里挖了满满的一调羹,凑到南宫流枫面前。

花解语简直有点不忍直视司马燕喂南宫流枫喝粥的场面了,这姑娘还真是没伺候过人啊,看看那调羹的粥满到都溢出来了,有几滴粥水甚至滴落在饭桌上,那神情,好无温柔可言,倒像是在强逼人家吃饭一般。

“枫大哥,不用害羞,快快用膳吧。”花解语看僵着一张脸的南宫流枫迟迟不肯张口,而司马燕已经不耐烦的皱起了柳眉,怕他们两人在餐桌上闹起了全武行影响胃口,忙开口说道。

“就是呀,南宫叔叔,我好不容易找了个可以帮你的,你就别扭扭捏捏了,不就喂个饭吗,你常常跟我说男子汉大丈夫要不拘小节的喔。”耶律晋辰也随后加入说服的行列。

“南宫少爷,我们小少爷说的对,男子汉大丈夫要不拘小节,让司马姑娘喂饭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展护卫竟然也落井下石了。

花解语看了眼展护卫,平时没见展护卫针对过谁,就是对南宫流枫似乎左看有看都不顺眼,因此就算平时展护卫向来沉默寡言,却也只要有机会奚落南宫流枫或让他更难看,展护卫就完全一扫沉默寡言的平日之态,变得口齿伶俐起来。

南宫流枫黑着脸,看了看不依不挠的把一满调羹的粥举到他面前的一直没放下的司马燕,又看了看身前那满满调羹的粥,脸黑了黑。

“吃啊,摆什么架子啊,难不成你是想要展护卫来喂你吗?在我们这餐桌上,除了我能够帮忙喂你之外,也就只有展护卫还能帮上忙了。”司马燕了不管南宫流枫的脸多黑,反正她已经总结出一个经验了,南宫流枫这痞子只要有解语姐姐在一边,他就会风度翩翩不会刁难她。

“如果南宫少爷需要在下效劳,那在下可以献出一份爱心。”展护卫作势要从位置上站起来。

“不必了,我吃。”南宫流枫的一张脸黑的像锅底,狠狠的瞪了眼面前的调羹,深吸了口气,微微张开了口。

“真乖,啊,嘴巴长大点。”司马燕想起以前自己家的仆妇给她们的小孩喂饭时的样子,于是立刻有样学样了。

南宫燕这无心的举动言语,让南宫流枫脸色由黑转青,他下意识的看向花解语,毫无意外的看到那丫头满脸都是眼藏不住的偷笑,他更是觉得脸上无光了。

“来来来,大家用膳用膳,不然都凉了。”花解语咳了咳,为了替南宫流枫解围,开口招呼道,如果她再不帮忙转移注意力,只怕南宫流枫就真的要被欺负的抱着棉被哭泣了。

“面具叔叔,来,我们用早膳,这个你吃,我不要吃。”耶律晋辰把自己盘里的一些不喜欢的菜都挑到黑衣人的盘子上去。

自从黑衣人来了之后,他就成为了辰儿的餐桌垃圾桶,只要辰儿不喜欢吃的,都是他吃掉的。

他们两人的相处方式,十分和谐,而花解语一直在辰儿身边,知道一直以来,最包容辰儿挑食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耶律君轩。

而黑衣人对辰儿的挑食行为似乎也是跟耶律君轩一样的态度,他也是把自己当成了食物垃圾桶。

“辰儿,不要那么挑食,好吃不好吃的都吃一点,还有,把不喜欢吃的就给面具叔叔吃,你有问过面具叔叔喜不喜欢吃么?你要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这个道理。”花解语严肃的朝辰儿道,耶律君轩也就算了,毕竟是自己人,但这黑衣人可是客人。

“我看面具叔叔都没有不喜欢吃呀。”辰儿眨了眨眼,朝黑衣人歪着头一脸可爱的问道,“面具叔叔,你喜欢吃不?”

黑衣人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辰儿的头,手势轻柔,可惜看不到他的表情。

“娘亲,你看,面具叔叔没说不喜欢吃哦。”耶律晋辰笑嘻嘻的道。

“辰儿,以前你不喜欢吃的,怎么都没有想过给南宫叔叔吃?宁可挑到桌边,浪费可耻啊。”好不容易被司马毅灌了一碗粥的南宫流枫再也吃不下去了,他的注意力全放到了辰儿跟黑衣人身上,这小娃儿才见这黑衣人没几日,竟然就粘他粘的那么紧。

“因为面具叔叔第一次在这里用膳的时候,就有帮我把我不喜欢的胡萝卜挑出来呀。”耶律晋辰理直气壮的回道。

“奇怪了,你又不认识辰儿,怎么知道辰儿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南宫流枫把矛头指向黑衣人,他之前就觉得奇怪,怎么感觉这黑衣人对辰儿好像很熟一般?他倏地想过一种猜测,“难道,你在辰儿来王府之前,便认识?”

花解语眉毛一挑,亦看向了黑衣人,看辰儿跟黑衣人的默契熟稔的程度,确实不像是才认识几日的陌生人,倒像是认识了好久似的,她之前倒是没想到过,辰儿来王府之前,认不认识这个男的,毕竟她是知道辰儿是来自她那个时空的,在来到这个时空之前,他认识的,都是他那个时空的人,不可能认识这个时空的人,现在竟南宫流枫一提醒,也不禁想到,或者说,这个奇怪的黑衣人,也是来自异时空?

“我在王府之前见都没见过面具叔叔。”不等黑衣人表态,耶律晋辰便摇了摇头肯定的回道。

黑衣人低头用膳,好像没听到在讨论自己似的,淡定的喝自己的粥。

“用膳吧。”花解语收回若有所思的视线,垂下头,优的抿了口粥。

用过早膳后,花解语便让司马燕留下来照顾成伤患的南宫流枫,而她带着辰儿跟黑衣人还有展护卫,就出去街上采购点厚点的冬衣。

南宫流枫本来也要跟着去,但被司马燕绊住了,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解语一行人上了马车,离开在自己的视线里。

黑衣人跟展护卫坐在买车外头的驾驶座,而花解语跟辰儿,则在马车内,刚来这里是初秋的天气,来这里不过半个多月不到一个月,竟然气温下降了不少。

以前去成衣铺订购的衣服,现在都有点不够御寒了,现在龙凤杯一直都没有消息,她只能在此慢慢等,必须就得多备点冬衣才行。

而黑衣人来这里住的几日里,她也一直并未出门,而黑衣人,却也一样从未出门过,就连晚上,都没见他偷偷出去过,花解语想趁南宫流枫跟司马燕不在的时候,想试探试探这黑衣人。

她总觉得黑衣人给她的感觉十分熟悉,除掉她以前见过她两次的熟悉感之外,她还对他有另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总有种直觉,这个黑衣人,就是赠送宝剑的那个人。

“辰儿,有没有觉得,这个面具叔叔很熟悉?”花解语在茶几上,用茶水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朝辰儿示意指了指他所写的那行子。

这辆马车里面有茶几,因为黑衣人就坐在马车驾驶座,现在她跟辰儿说话无论多小声,只要那黑衣人有心想听,那觉得听得清楚的,为了不让黑衣人知道她跟辰儿谈论的内容,她选择在茶几上用水写字。

耶律晋辰也是个聪明的娃,他自然也是知道花解语是不想让外面的面具叔叔听到,于是他爬到花解语身前坐了下来,抹掉花解语写的那行子后,便在上面写道,“我也觉得很熟悉,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爹爹。”

花解语愣住,耶律君轩?

她一直觉得他有熟悉感,却从来没有联想过是耶律君轩。

因为他们两人身上的气息是截然不同的,耶律君轩的气息她十分熟悉,但这个黑衣人身上的气息却不是他所熟悉的耶律君轩的气息,所以她实在很难联想到是他。

而辰儿是最为评直觉的小孩儿,这天真未经世事的孩子往往是用最真的直觉来感受人的一个气息,而不像他们成年人,太多的分析顾虑,也许往往就是因为分析顾虑多了便有所偏差,还不如小孩纯粹的直接判断来的准确。

“为何会给你这种感觉?只是因为他像你爹爹一般,跟你挑你不喜欢的菜出来?”花解语刷刷刷的在茶几上奋笔疾书,可见她心中的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