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时,朝堂之上的五个证人同时惊呆住了。

“天啊,万姑娘,你,你这是怎么了?”狂仙儿急忙跪行过去,伸手扶了她一把

看着这个与万大叔一样倔强的女孩儿,狂仙儿也不得不动容!

“皇上,求您做主啊,昨日小人前去见万姑娘,她也只是受了伤,却没有这般的重啊!”狂仙儿转头,目光急急的对上上官钰。

上官钰双眼一眯,“宣太医!”之后转头看向京兆尹高升,“高升,这是怎么回事?攴”

高升伸手抹去额上的汗水,身子抖的快成筛子了,“皇皇上,臣,臣真的不知啊,明明,明明好好的关在牢里……”

高升心里快呕死了,侯将军啊,侯将军,都判了绞刑了,你哪里还差那几天,怎么还动上私刑了?

“那是你京兆尹的牢房,你竟然说你不知道!”上官钰那带着沧桑的声音,此时很低很低,可听在众人耳中却是为之一颤脞。

新皇越是平静,越是说明他正在生气。

没多久太医来了,上官钰摆了摆手,直接给万清清看伤。

“皇上,此女浑身无一处完好,除了鞭伤还有烫伤,双手十指骨头具断,双腿骨折,而这鲜血……若臣猜的没错,是被人骑了木马……”太医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上官钰已然站起了身子。

而众百官顿时倒吸一口气。

骑了木马!

天啊,犯了什么罪会给骑木马?

再说,不是都判了绞刑了吗,怎么还在动私刑?

完了,这京兆尹是别想好了!

“皇上啊,万姑娘这得是做了多大的恶事啊!明明高大人已经判了刑了,可在牢中,还被动以私刑!这是藐视王法,藐视皇权啊!皇上,您是圣名的君主,您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这东岳的千万百姓可都是圣上的子民,皇上若是不给做主,还让他们怎么活啊!”狂仙儿说的是声泪聚下

可她心里却在作呕,这些话说出来,她觉得恶心,可她不得不说,因为她太了解上官钰,她给他做了八年的媳妇,他是什么样的为人,她在清楚不过!

“高升,你还不从实招来!”果然,上官钰怒目而视,高升却不再说话。

这时,太监来报,说是西城守备侯至和将军到了。

“让他给朕滚进来。”上官钰面容越发的冷峻了。

侯将军昨日偶感风寒,借此机会就赖在了小妾的房中,**,不起早朝,所以就着人请了假了,不想这边太监却来宣旨了。

心下却皇上非常不满,可圣旨不可违,还是到了朝上。

“咳咳……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行了。”上官钰不想听他打官腔,直接打断,“侯将军,听说,你家侯公子前些日子吃了大亏,被人讹诈,可有此事?”

侯至和进来,虽然看到朝堂之上跪了些人,可他却没有过多的注意。

听得上官钰这般问话,急忙回道,“皇上,别提那小女子有多可恶了,为了点银子,竟与未婚夫合谋,可最后还是在高大人的慧眼下,察出了真情,以还小儿一个清白。”

“呵呵,是这样吗?”

“皇上,千真万确!”

假话说多了,当事人也觉得事实也就是这般了。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说完,上官钰将御案上的卷中与第一份证词,一同扔了下去,直接砸在了侯至和的脑袋上。

侯至和这才惊觉,原来圣上这是动了怒了。

偷偷的转了头,才发现高升正满头大汗,跪在一旁。

拿起案中,又拿起证词,眼睛一眯,心道,这是有人将事情捅到了御前了,是谁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

而此时,他才看到,那几个他当草芥的老百姓,正跪在堂上,而那万清清,也出现在此……

“你看清楚了?”

上官钰轻轻的说道

“皇上,这是伪证!这些人,定是收受了他人钱财,才来污蔑臣的。”侯至和心道,有些东西已然被他处理过了,单凭几个人证是翻不了供的,他只要咬住了伪证,就能给他儿子摆脱了罪名。

“哦,你是说圣上是糊涂虫是吧?看不出这证词前后的顺序是吧,原来侯将军已嚣张至此了吗?还是说,其实侯将军您对皇上的即位有些想法?所以,哪怕只是小小的风寒也借此不上早朝呢?”狂仙儿在一旁轻轻的接过了话。

可这短短的几个问句,听在上官钰的耳中,瞬间冰冷的看向侯至和,因为侯至和,他之前是六爷的人。

而六皇子,才是先皇心选择定的君主!

狂仙儿心下好笑。

原来上钰就是既定的储君,因他母妃的事受到牵连,从太子储君被发配到边疆,后来自己与他出谋,他才又被先皇看重,调回京城,又经过两年的韬光养晦,才在三皇子的叛乱中,脱影而出,逼的先皇立下了召书,可是,谁都未想到,先皇,只是要他做一个辅臣,那位置还是传给了他人,是自己在召书上动了手脚,从六皇子变成了大皇子,上官钰才得以名正言顺的即位。

而这种换得换失,也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严重的失落感,所以这几句话,直接捅到了他的心底最隐晦的地方。

“你是何人,胆敢在圣上面前说话,本将军看你是找死!”侯将军怒视狂仙儿,大声吼道。

“有圣上在此,将军也不将圣颜放在眼里吗?皇上还未说话,将军,何至动怒呢?”狂仙儿轻轻的,不屑的说道。

随后,从身后的背包中,拿出一个卷轴,递给了一边的太监。

那太监直接承到了御案上,打开,让上官钰可以一目了然!

上官钰的双目,瞬间瞪的老大,大掌狠狠的拍在御案上,“侯至和,你可知罪

!”

侯将军被上官钰那一拍,似乎才清醒过来,今天这事不对啊!

急忙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呵呵,息怒,我如何能息得了!”可见上官钰是真的发火了,就连自称都变成了“我”!

是啊,那上面何止万清清一条罪状,从侯至和第一笔军响扣发,直到私盐的贩卖,再到他收受贿赂以及贿赂他人等等等等,共列了他四十二条罪状!

不错,只万清清这个小案子是推不倒侯至和与高升的,最后的结果顶多就是打侯玉亭几十板子,再赔偿万清清的一切损失以及罚侯至和与高升俸禄一年。

可是,狂仙儿要的不是这个,她要的是借此揪出侯至和当官多年所做的恶事,直接让上官钰咔嚓了他,而这样,容靖的名声才能在京中一炮而红!

看着上官钰那愤怒的样子,狂仙儿再给他加了一把火,再递了一个卷轴过去。

那殿前的太监,脸都白了,这哪家的状师啊,这么不长眼,没看到圣上都怒到了极点了吗,还往上捅。

果然,再看到这一卷上的内容,上官钰双眼都要喷火了,在高升与侯至和的脸上,来回的看着,半响才道,“屈打成招,高升,你明知这案子的疑点很多,你却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将这案子给了,很好,很好啊!真是朕的好官!”

“皇上饶命!臣,臣有话说,臣本是不相信万姑娘会有那计谋的,可是,这几个可恶的践民,一致改了口供,臣,臣,不得不这样判决啊!”高升的意思很简单,皇上,你不能怪我,我只是按证据走。

“万清山,你说,为什么改了口供?”

万清山一哆嗦,看了一眼狂仙儿,见狂仙儿点头,于是道,“万岁爷,不是草民几个要改口供,实在是不改不行啊,那侯将军的士兵,抓了草民几个家人,如果不改了口供,草民几个家里的孩子他们就要杀了!”

“一派胡言!”侯至和大声反驳。

“很好,原来朕的士兵不是保家卫国,却是欺压百姓的啊

!”上官钰看着侯至和,这个六皇子的爪牙,可恶!

“万岁爷,草民不敢胡言,草民说的句句属实。”

“万岁爷,清山兄弟说的是真的,俺媳妇那两日哭的瞎了,而且这在村里也是众所周知的。”一边的万清松说道。

“皇上,小人这里还有一份东西,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日万大叔前去‘清凌王府’前告状,而不得其入的原因!”

狂仙儿适时的再递了一份东西上去。

而狂仙儿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异彩,时间差不多了,那些人也该到了吧!

前两天,狂仙儿要龙忧一收集了一下万清清案子的证据。

可那些村民,却都三缄其口,想说又不敢。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迟墨像痞子一样抓了一把大刀架在了人家的脖子上,这几个改了口供的老百姓才都把话说透了。

他们之所以改了口供是因为侯家把他们的孩子抓走了,逼不得以他们不得不改了口供!

可是回来后,他们的心里很不好受。因为万大叔,在村里人缘很好,本来大家都是有目共赌的事,推了他们几位出来当证人,却不想他们却昧着良心改了口供,心里觉得很对不起万大叔。

还有这几天,王守强家里的人,看到他们也都冷脸,所以他们心里更是难安。

但是相比之下可是,他们更怕得到侯家的报复!

可此时看到脖子上的刀,他们觉得,还是生命更重要!

将那天发生的事,龙忧一叫人记录了下来之后又找到了高升收受侯将军送来的一万两银票的账本,随后更是收买了‘清凌王府’中一个与赵飞作对之人,从此人口中得到更多的情报,汇成一删,那人又按了手印,这也就是做了实名举报之举。

随后,龙忧一亲自入了侯府,带了一点药粉,侯府的管家,如一布偶娃娃一般将侯至和多年的不义之事一股脑的全都说出来,最后也按上了手印

这个也就是狂仙儿第一次承给上官钰的那个卷轴上列举侯至和四十二条罪的东西。

至于高升,上官钰其实想办他很久了,可一直未找到机会,正好借此,一并除之。

为什么?

因为高升的祖上有一面令牌,一面免死令牌!

而刚刚狂仙儿送上去的东西,别人着只当他是一般的罪证,可最后那个份证据里面,却透出一个角,那个正是高升祖上留下的免死令牌!

嗯,丢失御赐之物,更是死罪!

而万清清,呵呵,狂仙儿心中暗笑。

昨天晚上,叫人进了牢房,告诉她若是不想死,还想翻案,今天想办法,将自己多弄出点血来,这个本是单纯的女子,瞬间就明白了,自己比了比大腿根部,告诉来人放心。

没想到,还真下得了手,那血从大腿根部一直流到脚底,任谁看了都与骑了木马相似,而此时的太医,又不是妇科的,所以,他也只是按着她身上的伤来猜测,那是怎么回事,至于上官钰,他不会去追究万清清是不是真的被骑了木马,他要的只是这个事件,这个高升失职的事件!

而这时,御林军副统领突然来报,说是宫门外围了很多的百姓,联名上书,列举西城守备侯至和与京兆尹高升的各项罪证。

上官钰闭了闭眼,他今天算是知道,这个状师,还真是做足了准备,这是要他们的命啊!

就像他说的一样,我要这个名声,那么我就必须要了这两个人的头,这才能平了民愤!

于是上官钰以雷霆之势,判了高升与侯至和的死罪,并马上行刑。

高升当然不服,他有免死令牌!

上官钰阴着脸,“好,高大人既然有先祖的免死令牌,就去取来吧!”

高升抹去额头的冷汗,被御林军押着回了京兆尹府,不想,那令牌不易而飞

高升当场吓尿了裤子,“不不不,一定是放错地方了……”

最后京兆尹府,几乎将地皮都翻了过来,可就是没有那令牌的影子!

高升再次被押回来,上官钰看着高升,“丢失御赐之物,高大人,你长了几颗脑袋!”

高升再无言语,被拉了出去。

上官钰下旨,没收了两家的产财,又将两家男子流放三千里,女子入了奴籍!

最后,赔偿万家父女一千两银子,另外赔付王守强家人五百两的丧葬费。

至于五个证人,本着宽大的原则,并未去计较他们串改证词的罪证,都放回了家。

而‘容靖’这个名子,也一瞬间在京城打响。

当案情水落石出后,当狂仙儿几人退出朝堂后,上官钰的手紧紧的抓着那最后一张所谓证据的纸张,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狂仙儿,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想看着那么一个俊朗的年轻人!

回了客栈,龙忧一看了看狂仙儿,“听说你在朝堂上并未说几句话,可却让满朝文武百官记住了你这个人,不过,也因此,你似乎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狂仙儿笑了一下,“要么,就沉在水底,永远不出头,要么就走在最高,哪怕被众人所不耻,可我只想达到我的目的!”

“我说,你该不会,想要用这种法子进朝堂吧?”

龙忧一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狂仙儿。

“有何不可吗?”

“你是女人啊!”龙忧一诈毛了,这女人脑子坏了吧。自古以来哪有女子入朝为官的!

“废话,我是男人的话,我用在脸上弄一张面具吗?再说,你很瞧不起女人哦,可是,没有女人,你又是从哪里来的呢?”狂仙儿眼睛眯了一下,“难不成,你与那孙猴子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

“所以啊,你既然是女人生下的,就不要去藐视女人,你给我记着,今天的话哪里说哪里了,呵呵,虽然我的武功没有你厉害,可是若想要你身败名裂,其实,法子多的是呢

!”

狂仙儿这种威胁说的好像是,今天天气很好,咱们去郊游一样简单!

龙忧一压下心中大把的问题,看着她道,“咱们是不是要买套宅子啊,毕竟咱们总是住在客栈也不大方便,再说你现在又突然出了名,我想随后有些人就开始查你的身份了。”

狂仙儿笑笑,“我相信,宅子你已经准备好了吧,再说我之前不是让你准备了一些东西吗,现在可以散播出去了。”

龙忧一摸摸鼻子,真不知道这女人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容’这个姓,是前朝的贵族,虽然随着前朝灭了几百年了,可是,这女人还就让他这么放出消息了,唉,她这不是把脑袋送给他人随便砍吗?

只不过龙忧一知道问也问不出来原因,也就放弃了。

看着狂仙儿道,“还真是瞒不过你啊,宅子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这就走吧。”

“好啊,而且我知道,他们已经过去了。”说完,狂仙儿看了看青檬,“看在你这两天比较乖的份上,晚上我给你要解药吧!”

青檬,瞬间露出了感激的目光。

因为狂仙儿换了一张脸,之前又戏耍了她,可不知怎地,青檬到是静下心去想事了,再加上,前日龙忧一莫名的拉了三天的肚子,想来想去,她才觉得,自己突然的不会说话,其实不是狂仙儿的原因,而是那鬼医做的!

所以这两天倒是对狂仙儿脸色好了一些。

狂仙儿笑笑,抬脚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三进的院子,亭台楼阁无一不少,而且很是精质,门上只有两个字“容府”!

狂仙儿回身看了看龙忧一,“你从谁的手里买下来的啊,看着不错

。”

“这是先皇的帝师,老翰林院大学士汪子权的宅子,汪大学士去逝后,他的儿子,一是无心打理京城事务,二又不想卷入夺位之争,就带着家眷回乡了,这宅子就空了下来,前些日子我找到中间人,就买了下来,虽然不算大,可还算雅致!”

龙忧一说完笑了一下。

而狂仙儿却盯着前方亭子里的一幕怔住了,拉了一把龙忧一,“他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般的好了?”

亭子里,秦红莲与迟墨正在对奕,而且那景象还出其的和谐。

龙忧一看了看,也是一脸的不明,“我也不清楚,不过,鬼医的名声不怎么好,听说很难有人入了他的眼,而这迟墨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两个人能凑一块,还真是奇迹!话说,别的再弄出点什么事来,不好收场怎么办?还有,你不觉得,这两个人都有很多故事吗?”

狂仙儿耸耸肩,“算了,别人的事咱们不要去管了,对了,白宗义的人头取下来了吗?”

龙忧一眼中闪过了一抹不自在,“没有,让他跑了。”

狂仙儿回头看着他,似笑非笑,“你并未听我的话,按我说的去办吧!呵呵,龙忧一,你以为,你在北幽明着是龙忧一,暗着是龙浅一,做事顺风顺水,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比龙浅一还要厉害,于是拼了命的做事,哪怕这几年,龙家在你的带领下更上一层楼,可你要知道这里是东岳,不是你一人可以操控的北幽!”

龙忧一听着狂仙儿的话愣的不能再愣,脸上那如沐春风的笑意也不复存在,双目中的玩世不恭也被悠深的目光所取代,紧紧的看着狂仙儿,她,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狂仙儿只是笑笑,拍拍他的肩回了房间。

其实,这只是狂仙儿的一种猜测!

可看着刚刚龙忧一的表情,狂仙儿知道,自己猜对了!

但是,他们只是伙伴,所以,她并没有去打探人家**的意味!

而她对他的**也没有丝毫的兴趣

之所以说出来,是要让他知道,自己看人,还是很准的,所以,不要妄自行动!

回到自己的房间,狂仙儿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起来,而木灵站在门边,第一次在她木纳的脸上,看到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狂仙喝了口茶,轻抿了一口,唔,味道不错,是上好的春茶。

木灵刚要开口,一个东西突然飞了进来,“砰”的一声,砸在了狂仙儿的面前。

浓浓的血腥味,一瞬间传了开来。

木灵一个闪身伸手抓了过去,就扔到了门外。

狂仙儿跟出去,却见木灵已打开了包裹,里面却是一颗人头,不是别人,正是‘草上飞’白宗义的!

还是鲜血淋漓的样子。

难怪会有血腥味出现。

狂仙儿急忙抬头看去,可是天空很蓝,云朵不大,却无一个人影!

“将这个送给龙忧一。”说完狂仙儿回身走进了里间,拿出了那粒瓦烁,陷入了深思。

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暗中操控?

自从那日有人给自己解了穴位后,她就一直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原本以为是徐万清不放心自己,才派人盯着的,所以也没去过多的在意,可刚刚又有人送了自己白宗义的人头,在北幽还有人在背后杀人,让自己背黑锅,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谁?”狂仙儿突然向窗口跑去,人影一闪,狂仙儿急忙跟了出去,却见房顶一抹青灰的身影立于之上。

纵身一跃,飞身上房,那人转身就跑。

狂仙儿紧紧的跟了过去。

那人有意无意,一直在狂仙儿身前三丈远,让狂仙儿抓狂,追,追不上,不追,又不甘心,可突然那人停了下来

狂仙儿一看,心瞬间紧了一下,这里竟然是被烧毁的慕容山庄!

“你是何人?”狂仙儿手背于身后,看着前方的男人,原来他青灰的衣服却是一个斗篷,连带的将他的头也罩在了里面。

那人并未说话,只是立在那里背对着狂仙儿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

风,轻轻的吹了起来,那人随后摘下头上的斗帽,一头银发,迎风飘了起来。

“是你!”

狂仙儿怔怔的说了两个字。

那日梦中的人,也是这般的银发,可他,不是跌入悬崖了吗?

那人慢慢的转过了身子,与狂仙儿对视,“你记得我?”

千年寒冰般冷漠的声音,却含着一抹不可置信。

“我记得这一头的银发,可,你是谁?”

面前这张冷俊的脸上,嵌着一双悠深的黑眸,一对浓浓的剑眉微微的蹙着,似乎他很是习惯这般,而那双薄唇却泛着白,似乎是个薄情寡性之人!

那人听了狂仙儿的话,眉头自然的抬了一下,可却没有说话,倒是伸手抓过了狂仙的胳膊。

“你对我很了解?”狂仙儿看着这张二十六七岁的冷峻的脸庞问着。

“魔琴呢?”那人放开狂仙儿的手问道。

“这么说,你是从北幽追来的了!那么,这几日跟在我身边的人,也是你了!还有那白宗义的人头也是你送来的?只为了换魔琴?”狂仙儿问道。

她没有在这个人的身上感觉到敌意,可也没有感觉到善意,倒是有一种熟悉,为什么?

那人一直都没有再吱声,只是看着北方。

“魔琴呢?”半响后,那人又问了一遍

“我是真的不知道,想来,你要魔琴,那定然是知道,我曾经被北幽的一个下流山寨抓住过吧,可是我昏迷再醒来后,就什么也记不清了,脑子里一片模糊的,而且就连我身上的内力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封住了,若是你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

那人看着狂仙儿,眼里毫无波澜。

任谁也猜不出此人内心是什么想法。

狂仙儿脑子里瞬间闪过那日,她的梦中,似乎就是这个人,给自己点了穴位后,又纵身跳下了悬崖!

“为什么要封住我的穴位,为什么要跳崖,你到底是谁?”

“我叫凤墨染。回头再来找你,你该回去了。”那人说完话,几乎身形未动,可转眼人就不见了踪影了。

凤墨染,没听说过!

到底是谁呢?

难道自己手里真的有魔琴?

一路想着往回走去。

……

前方排了好长的队伍,狂仙儿立在那里看去,原来是哪个富家在布施!

远远的看着,一个一个乞丐、流民样的人们接过了吃食,之后排成了一排跪下磕头。

狂仙儿心里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感觉,眼睛闪了闪向前走了过去。

渐渐的近了,长长的队伍也渐渐的短了,待到最后一个人,拿了吃的磕头走了之后,狂仙儿才看到,原来这布施之人竟然是苏晚珍!

难怪这些人拿了吃食,却要跪下去磕头!

看着凤袍加身,温婉娴淑的女人,狂仙儿心道,有谁知道,她的心肠又是那般的恶毒呢?

呵呵,其实,人,是不能只看表象的,要看人心!

“娘娘,今儿天气太热了,这粥也施完了,咱们回宫吧

!”春萍打着伞,站在皇后苏晚珍的身边。

而苏晚珍虽然表面上看着一片和谒,只是那双手却在揪紧了帕子,狂仙儿眼睛一眯,原来她的怒火已经到了极点,似乎很快就忍不下去了。

只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布施?

上午上官钰才砍了两个京中大员的脑袋,将家眷发配,下午苏晚珍就上街布施,唔,原来如此,这不失为一个揽住“爱民如子”的好名声啊!

只是可惜,上官钰至今无子!

苏晚珍转身踏上了凤撵,而她刚刚布施的粥还有馒头似乎还剩了许多,只是,却被几个小太监抬了起来,跟在凤撵之后走了。

狂仙儿眼睛转了转,看到边上正好有一个六七岁的乞儿,刚刚喝完了手里的粥,眼巴巴的看着那遥遥的背影,渐渐的远了,而他明显的没有吃饱。

狂仙儿走到他的身边,“还想吃吗?”

“嗯。”

看到有人过来,一会功夫就围了六七个半大孩子。

“皇后娘娘仁慈,那还剩了些许,没吃饱就去要吧!”

“会给吗?”一个十岁左右的乞儿吸了下鼻涕问道。

“娘娘仁慈一定会给的。”

“对啊,我们去要吧,我也没有吃饱。”另一个小乞儿觉得狂仙儿说的很对,于是说道,而且已经转身追了过去。

“我也没吃饱,等等我……”

于是这几个半大孩子尾追而去。

“大胆,你们要做什么?”抬食蓝的几个太监被乞丐包围,急忙吼道。

而皇后的凤撵已经离开一段距离了。

“求求你们,这些别拿走了,都给我们吧

!”

“是啊,给我们吧,娘娘仁慈,定会允许的!”

“求你们了,我弟弟还病着,他想喝粥……”这些乞儿,一边说一边伸手抢食蓝中的吃食。

“放手,刚才不是已经给过了吗,放手!”小太监推着小乞儿,护着这些食蓝还有木桶。

“可这些剩了也会被倒掉,你们就给我们吧……”小乞丐不松手,几个人,已经将食蓝抢到了手里,甚至有孩子已经抓起了馒头塞到了嘴里。

“放手,你们这些恶心的狗杂碎!”突然小太监高喊了一声。

安静,街道上十分的安静,就连前方的凤撵都停了下来,苏晚珍眼睛冰冷的看着那几个太监。

她要的是名声,可这几个混蛋说了什么,狗杂碎!?

那她一下午被太阳烤着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

“皇后娘娘假仁假义,狗屁的仁慈,大家砸了这些,以后再也不吃了!”不知是谁大声喊了一句,一瞬间乞丐们蜂拥而上……

……

晚饭后,狂仙儿拿掉脸上的面具,坐在院中的腾椅上,扁不二在她的身后,一下一下的摇着腾椅。

龙忧一走了过来,青檬跟在身后,手中托盘上摆着洗好的水果。

龙忧一坐到一边的石椅上,“听说,今天下午皇后娘娘极其狼狈的逃回了皇宫。这事你知道不?”

“哦?还有这事?说来听听!”狂仙儿拿起一片香瓜咬了一口,唔,很甜啊。

“听说,皇后娘娘下午去为流民与乞丐布施,可不知为了什么,那些流民与乞丐竟然砸了凤撵,你说可笑不?”

“呵呵,你觉得可笑吗,我没觉得有什么可笑的,流民乞丐也是人啊,他们也是有尊严的!”

“我好像看到你下午并不在府中啊

!”

“你不如直接说,那一起子事件是我弄的多好!”狂仙儿眼中闪过一抹嘲笑。

她是利用了乞儿,可是,却也是让百姓看看那位皇后的真正脸孔!

“呵呵……”龙忧一笑笑,随后摆摆手,青檬退了下去。

“我过来是跟你道歉的。”龙忧一看着狂仙儿真诚的说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失了看住她怕她跑了的兴趣了,反而觉得与她在一起,做这种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很有意思,毕竟经往他做的都是正经的生意。

“白宗义的银两到位没有?”狂仙儿并没有去接他的话,因为对于不听话的人,她并不打算那么早的原谅。

“到了。而且今天下午又接了两踪案子,一个是世家富人想要暗杀嫡子,另一个是要借手绑架嫡女,价钱都不低。”

“我的原则已经与你说了,家族争斗这种的肮脏事件,咱们不用理会。”

“嗯,我会将规矩与下面的人说成的。”

“‘龙迟阁’中的人手不用多要在于精,而‘晴风小驻’里的人要灵,这两处已经经营有半个多月了,再半个月我要看结果。”

“咳咳!你知道的,咱们初来诈道……”

“不要找客观原因,你若是觉得做不了,我可以换人!”

“我有说做不了吗,我只是想告诉你,‘晴风小驻’已经站稳了脚步而以!”

龙忧一眼中闪过了一抹狡诈的笑意。

狂仙儿盯着他,半响才道,“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龙忧一脸色一僵,“你说话,为什么总是这么难听!”

“因为我说的是实话!”狂仙儿耸耸肩,不再理他,低头吃水果!

‘晴风小驻’优雅的名子,可干的却是人肉生意

但是,这人肉生意,做的又是上层社会的。

因为狂仙儿说了,这个不但但是为了赚银子,还要抓消息!

而这个消息可想而知,狂仙儿要的是高官人员之间的消息,至于其它的消息,‘宝一’客栈会提供很多。

这时木灵走了过来。

龙忧一笑笑,“我先走了,对了,你说,迟墨,是不是也该出来干点什么了吧!”

狂仙儿看了他一眼,没接话,迟墨出来能做什么?

做老鸨吗?

“公子,我家主子说,她那药效明天就到期了,所以,不用解药。”木灵木纳的脸上却挂了一双会说话的眸子,大眼睛闪过了一抹笑意。

狂仙儿抿嘴一笑,“给我个空瓶子吧。”

木灵一愣,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将瓶子递给狂仙儿。

狂仙儿接过来,放到扁不二的手里,“去给我接点清水,不用太多,一点点就行。”

阿二接了瓶子退了下去,没一会就回来了。

狂仙儿接过瓶子,起身,向外走去。

“青檬……”

狂仙儿在门外唤了一下。

“……”

青檬将门打开,看着狂仙儿眼里闪着希望。

狂仙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青檬,你越发的漂亮了!”

青檬看着那妖娆的脸,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自在,瞪了狂仙儿一眼,随后倒了一杯茶给她。

狂仙儿接过来,抿了一口,“唔,别说,青檬你手艺很好啊,这茶切的好喝

!想来以前侍候的人,嘴巴也很挑吧?”

青檬笑笑,伸手比了比,随后停了下来,想一想将狂仙儿的手拉过来,在手心上写着什么。

狂仙儿笑笑,“你看我这脑袋,来来去拿点清水,我给你送解药来了!”

青檬一听顿时面上一喜,急忙去倒一杯清水。

狂仙儿像模像样的拿出一个小瓶子,倒了几点透明**进去。

“喝了吧,鬼医说,明天早上你起来就可以说话了。”

青檬哪里还管那些,抓起杯子,一口倒进了嘴里。

笑迎迎的看着狂仙儿点头。

“那好,你休息吧,我走了!”

出了门,看到木灵,“别告诉她啊,嘿嘿……”

木灵摇摇头,跟着狂仙儿走了。

“木灵,我从宫里回来后,你似乎就有话与我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万大叔他的结果怎么样了?”

木灵点了下头,“是。”

“放心吧,万大叔与万清清都活着,上官钰要侯家赔了一千两银子,虽然这父女两个伤的都不轻,可是,后半辈子的生活已经没问题了,宫里太医给诊治好了,又拿了药方,被同村的几个人抬回去了。”

木灵点点头。

“你似乎对万大叔的事格外的关注,为什么?”

木灵道,“我也不知道,我想有这么一个父亲,做为他的女儿也一定是幸福的吧!”

狂仙儿的嘴角微微的抬了起来,不错,万清清是幸福的,哪怕后半生她残了,可她还有一个为了她可以不要命的爹!

……

狂仙儿独自一人去了‘宝一’客栈,叫了春子随后去见了徐万清

“你来了!”徐万青看到狂仙儿随后请到了里面,亲自倒了茶给她。

“徐老,今天我来,是要你留意一下天牢中,七王的消息。”狂仙儿看着他,轻轻的说道。

“嗯,这个没问题,还有什么吩咐?”徐万青并没有去问原因。

“另外,我看到因为今年春季的一场天灾,有许多的灾民进了京城,而且本身京城中就有不少的乞丐,你看,能不能着人,去挑些身体素质好的孤儿,要自愿,不要强迫,带回来我有用。”狂仙儿看着他平静地说道。

徐万青怔了一下,随后就笑了,伸手捋了下胡子,“没问题,这个可以办,而且我主子以前也提过,只是没来得急做,就出了意外了!”

狂仙儿眼中闪过了一抹伤,随后点了点头,“嗯,那我先回去,而七王那里,若是可以,找个时间我想去看看他。”

徐万青送她出来,看着她走了出去。

“唉,春子,你说我老了吗?为什么,我总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主子的影子……”

春子应了一下,“我以为只有我有这种感觉呢,原来您老也这样啊!”

徐万青回头拍了拍他,“去做事吧,刚刚她的话,你也听到了,我想,她的提议定与主子当时的想法是一致的!”

“如果是,那么,咱们是不是从此就听她的安排,像敬主子一样敬着她?”春子双眼看着大门,那里早没了狂仙儿的身影。

“你想把她当主子?”

“总是莫名的,就将她当成了主子,很怪的感觉!”春子挠挠头。

“其实我与你一样,难道,主子的灵魂在她的身上……呵呵,这怎么可能!”

徐万青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着,随后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