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钰看着狂仙儿毫无血色的脸,一脸的心痛,伸手拉住她,“秦御医呢?”

“他在药房,不过,不要紧,忍忍就过去了,而且这都是老/毛病了。好在这半年被秦御医调理的已经很好了。”狂仙儿揭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皇上,吃饭吧。”

晚膳的时候,安德全几次走了出去,回来都是欲言又止,最后上官钰放下了碗筷,又扶着狂仙儿进了内殿,亲自拿了手炉放在她的小腹上,才叹了一口气,“柔儿,你好好休息。”

“嗯,皇上也早些休息,别睡太晚了。”

“知道了,你啊,先顾着你自己吧。”随后上官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永和宫攴。

没多久,木灵走了进来,“公子。”

狂仙儿从**坐起,而此时的她,哪里还看得到刚刚的柔弱!

不错,狂仙儿确实是来小日子了,可是,她并没有什么腹痛,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演戏而以脞。

“抓到人了吗?”

“抓到了,公子现在要回府吗?”木灵回道。

“再等等。等确定了上官钰今晚是不是安我设计的路线走再说。”狂仙儿眼里闪过精光。

这时青檬也走了进来,“小姐,这样能行吗?”

“被送入宫中人,即便再不想去挣,可是,为了她的家族为了她身边保护她的人,她也必须要学会挣!”

狂仙儿目光悠悠的看向远方,天气已渐渐的黑了下来了。

……

上官钰从永和宫出来,看了一眼安德全,“怎么,刚刚又有人来找了朕?”

“皇上,您看这可如何是好,不管其它,可这一次的嫔中,却有杨修容……”

“不去

。”上官钰一甩袖子,大步离开,往静心殿而去。

可不想刚走到御花园,就看到了一群美人。

“臣妾给皇上请安!”

美人们福身,上官钰的前方,便像开了五彩的染房,一片五颜六色。

上官钰暗自皱眉,一摆手道:“都起来吧,爱妃们,这是要去何处?”

“回皇上,只是觉得这傍晚的天气很舒爽,所以出来走走,不想却遇上了皇上,还真是巧合。”

上官钰挑眉,看着面前这一张熟悉的脸,竟是刘末婉宫中的徐才人。

不过,她也没说错,这夏末的季节,傍晚的温度最是适合出来散步的。

“皇上,天气这般的好,不若下一盘棋吧,臣妾好久未与皇上下棋了!”这时走上前一位粉衣女子,双腮桃红粉黛,双眼褶褶生辉。

上官钰嘴角一扯,“你们这般多的人,还差一个下棋的吗?”

“哎哟皇上,女人与女人下棋有什么意思吗?这样好了,臣妾与姐妹们之前闲来无所事事,就准备了些小节目,皇上不若与臣妾们一起去看看……”

“你们准备了节目?这又不过年不过节的,玩什么呢?”上官钰是明知故问,可要知道他不但要将前朝用他制约着他,后宫也一样,而且虽然自古以来后宫不可干政,但是,后宫与前朝的联系却是剪不断的。

所以,他再不喜欢,脸上也要笑。

“皇上,去吧,臣妾与您表演一段南诏的舞蹈……”看着上官钰的笑脸,南诏送来的江才人大胆的上前一步,挽上了上官钰的胳膊,身子一扭,胸前的酥软就紧紧的贴在了上官钰的手臂上。

上官钰只觉得一阵奇异的酥痒,很想伸手去捏上一捏,但他还是忍住了,只是眼里多了一丝探究,怎么今天的自制力这般的低?

江才人看着上官钰并没有阻止自己,胆子也更大了,身子几乎是挂在了上官钰的身上,“皇上……”

要知道,一起进宫的女人,除了那北幽的公主,她们这些人,还都没有**呢,纵然身有百般妓艺,可男人不来,也都得憋在心底

而上官钰的话还未说完,却见人群后,程若丝缓缓的走了过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平身吧!”

“臣妾见过充嫒娘娘,娘娘万福!”一群美人急忙又给程若丝见了礼。

“妹妹们快快请起。”程若丝伸手抬了下。

上官钰笑笑,“爱妃也是来请朕的?”

程若丝眼露不解,“臣妾是从清宁宫出来,要回吉安宫正好路过的,怎么妹妹们是来请皇上的?”

程若丝说的一点都不假,从清宁宫出来,到她的吉安宫,确实要路过御花园,可是,这御花园,也不只她一人路过,因为这御花园,修在了所有宫殿的中间,几乎每一个宫人都要路过!

上官钰眼里闪过一丝嘲笑,他怎么会看不出程若丝的这一借口!

“还真是巧合啊,对了,皇后怎么样了?”上官钰转移了话题。

“哦,皇后姐姐只是说身子很乏,倒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程若丝回道。

可是,在场的所有的人,哪一个不明白,那身子乏是因为什么?

不要脸的贱人,小地方出来的,就算是做了一国之后,不一样拿五作六的,上官钰宠幸了她,她就这般的娇作,恶心!

“嗯,你们去玩吧,朕去看看皇后……”

上官钰眼中笑意一闪,随后挣脱了江才人的手,抬脚就走

“皇上……”

一众女人,那喊的叫一个伤心,叫一个欲语还休啊!

“怎么了?”上官钰的脸已然冷了下来。

美人们急忙跪了下去,“臣妾恭送皇上!”

竹蓝打水,没有一个人捞到的。

程若丝看着上官钰走了,狠狠的瞪了这些女人,而后转身就走。

上官钰刚转了个弯,突然一阵清脆婉转的歌声传了过来,似近似远,飘忽不定。

“德全,你听到什么了吗?”上官钰轻声的问了一下。

“皇上,奴才最近上火,这耳朵不大好使……”安德全鳖着一张脸,明明听见了,硬是装耷做哑。

上官钰伸手指了指他,“你这以后越发的不顶事了!”

说完话,上官钰寻声而去。

安德全紧跟在后。

而同样的,程若丝也听到了那一丝歌声,眼神一变,转头与身边的丫头嘀咕几句,那丫头便离开了。

上官钰寻着歌声一路绕过了御花园,渐渐的竟走向了西北角。

可是上官钰的心却提了起来。

还记得,他的母妃当年出事后,先皇故念着那些年的陪伴之情,只是将她囚禁了起来,可是母妃性子烈,当晚就以死明鉴了。

而那宫殿,正是眼前这座偏远的古吉殿。

“偏偏小舟,迎风来……清风拂面,绿枝丫……”清脆悠悠的歌声,此时又从殿里传了出来,不时的还伴着几声乐器的伴奏,只是声音很底。

而这歌声,似乎含着浓浓的思乡之情

上官钰站在这座古吉殿外,看着这荒凉的地方,一旁的杂草已然长的比人还要高了,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定是被人忽略了太久的地方了。

“小姐,夜凉了,回屋吧。”歌声刚落,殿里传来一个丫头的声音。

“喜鹊,你看,天快黑了呢,月亮也变成了弯弯的船儿了,这个月又快过去了呢,时间过的好快啊!”一个与歌声相近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啊,小姐进宫已然五个月了呢。”

“你说,我此生还能见到爹与娘亲吗?”

“小姐,能的。不是说,进了宫,如果到了二十五岁,未被皇上宠幸的就会放出去吗,奴婢定会陪着小姐在这好好生活的,等过个七八年,小姐满了二十五,咱们就去求皇后娘娘……”

“呵呵,傻丫头啊!放心吧,等你到了年龄,我就算是舍了这条命,我也会求皇后娘娘放你出宫的。”

“不要,奴婢从小就跟着小姐,奴婢不要离开小姐。”

“都说你傻了……”那清脆的声音,那声音里含着浓浓的惆怅,可上官钰却并没有在这声音里听出对自己的不满,只听出她的认命,以及思念亲人的成份。

上官钰转头看向安德全,“这里住着谁?”

安德全抹了抹汗,“回皇上,这里住着一位八品的采女。”

上官钰眉头蹙到了一起,“朕怎么什么时候封了一位八品的宫人?”

也难怪里面的女子笑着说那丫头傻了,确实啊,被封了嫔妃的别说你二十五,就是八十五,你也得在宫里住着。

“按理说,她是进不了宫的。可皇上刚接了皇位,曾下了一道圣旨,凡朝庭官员不分品级,皆可以送适龄的女子入宫,所以,这位便从偏远的地方被送到了宫里,许是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刚进宫便生了一场大病,皇后怜惜着,就按着她父亲的官位与她封了个八品的采女,后又叫了太医,可太医说要静养,皇后就将她送到了这边的古吉殿,想借着慈敬太皇的庇佑,让她快些好起来吧

。”

上官钰登基后,就将她的生母封为了慈敬太皇。

安德全暗自松口气,好在自己这脑子还顶用,这些人,他平时有记着,不然,这会上官钰不定得发多大的脾气呢。

上官钰点点头,“她身体可是好了?”

安德全道:“两个月前就好了,只是……”

上官钰明白,安德全那个只是,所以,他并未再去追问,倒是抬脚走了进去。

“小姐……你的歌声越来越好听了……谁?”那丫头倒还算是机灵,感觉有外人进来,急忙用自己的身子将她主子挡在身后,自己怒目瞪向来人。

这个吉安殿真的很小,正房一座,边上两座厢房,倒是这院子中的池塘很惹眼,而池塘的附近还有一个亭子。

此时,这对主仆正坐在亭中。

“傻丫头,见了皇上,还敢这般不敬!”安德全道了一句。

那丫头顿时瞪大了眼睛,皇上?

急忙转了身,声音含着极度的兴奋,“小姐,他他他说,他说是皇上,奴婢是不是在做梦,皇上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也不是喜鹊乱说,实在是这个吉安殿并不是个什么让上官钰喜欢的地方!

“喜鹊,别乱说。”柳诗茵轻轻的站了起来,向前一步出了亭子,正好看到了一张俊逸又不失阳刚的脸庞!

“八品采女柳诗茵给皇上请安。”

她的声音就如刚刚听到的歌声一样,很清脆,又清晰。

上官钰笑了笑,“平身吧。”

“谢皇上。”柳诗茵,并没有像其它女人一样,看到上官钰就扑上来,而是礼貌中带着疏远。

“你刚刚唱的小曲很好听,是家乡的曲子吗?”

上官钰信步走入亭中,一撩袍子坐了下去

看着眼前这个年龄约在十七八年的年轻丫头,微微的笑着。

这个女子,长的很平常,可以说在这万千后宫,她的长像还不如一个寻常的宫女来的出色,但是她的声音却是独特的,而且她有玲珑的身段,更有一种淡雅的气质。

柳诗茵淡笑,“回皇上,确是家乡的小调。”

“很好听。”上官钰这话说的一点不假。

柳诗茵却并没有因为听到上官钰的话而有所惊喜,只是平静的回道,“皇上抬爱了。”

男人,他就有一种通病,叫做征服欲!你越是冷漠,他越想征服你,当他得到了手,而你不再有吸引他的新鲜感的时候,他便将你弃之。

上官钰也一样,他很想看看,她平静冷漠的外表下,是什么样。

所以,他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走,于是低头看了看石桌上摆了大小不一的碗碟,而且碗中还装了不一样多的水,边上放了一只筷子……

于是伸手将筷子捏了起来,轻轻的敲在了碗的边上,“叮……”

再敲其它,“叮叮咚咚……”

“这个有意思,你就是用它们来伴奏的?”上官钰是真的笑了。

喜鹊急的脸都红了,小姐这是怎么了嘛,好不容易看到了皇上,怎么比平常还要冷上三分,真是的,急死人了。

于是喜鹊急忙说道,“皇上,小姐很厉害,她不但会唱歌,还会编曲呢,是我们那有名的才女呢!……”

“喜鹊,还不闭嘴!”

柳诗菌被喜鹊这急急的一吼,顿时羞的脸就红了,有名的才女?天,在这人才济济的京城,她怎么敢自称才女?

“哈哈……”上官钰大笑,“这丫头叫什么,喜鹊?有意思

。”

喜鹊被柳诗茵这么一吼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闹了很大的笑话,完了,一定是给小姐的脸上抹了黑了。

“还傻站着做什么,快去砌壶啊,没看到皇上要与你家主子聊天吗?”安德全伸手拉了一把快将头缩进壳里的小丫头。

“哦哦,谢公公提醒。”喜鹊转身就跑。

等她端着托盘再回来,就看到,她家小姐正敲着碗筷,轻轻的唱了家乡的小调。

可是,没有人看到,吉安殿外,一个身影匆匆的跑远了。

“你说什么?皇上竟然在吉安殿听一个乡下丫头唱曲?”程若丝站了起来。

“回娘娘,确是如此。”冬月点头。

“哼,贱蹄子,以为这样就可以得了宠吗?”程若丝眼中闪过了一抹阴狠,“你快些捎信出去,要爹爹这样……”

冬月听过后,心道,还是小姐啊,厉害!

吉安殿中,上官钰难得的放松了心情,闭着眼睛听着这乡间小调,心情很好。

突然脚步声传来,安德全急忙走了出去。

却看到静心殿的太监小李子满头大汗,“师父,户部尚书程大人在静心殿中求见。”

“出什么事了?”安德全问道。

“程大人说,之前拨去振灾的银子,被山贼劫了!”

安德全的脸顿时一白。“这可是真的?”

“徒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德全,你在外面嘀咕什么呢?”上官钰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安德全硬着头皮进来,“皇上,出事了,户部程大人说,拨去震灾的银子,被山贼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