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又是一段悲剧

“你娘她……不得你爹宠爱吗?”看着他这样的神情,不禁心疼。

“恰恰相反的是,我爹很得宠爱,而我爹的发妻是个很会隐藏的人,把我娘当成了亲姐妹,但她内心却是那么善妒,直把我娘赶了出去。”易千寻声音极轻极轻,陷入不愿想起的回忆里,他痛苦的蹙着眉头,接道:“那时候我娘正怀着我……”

心里不禁颤了颤了,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这样的勾心斗角,也司空见惯了,我问:“那你娘怎么生活呢?你爹不管吗?”

“我爹?”易千寻微微失笑,接道:“他为了名声,为了家丑不要外扬,他牺牲我娘亲又何妨呢?再说我爹误会的,是说我娘亲偷人……他在我心里,早就死去。”原来他爹是在他心里死去,而不是真正的去世。

当时我心里颤了颤,易千寻的爹爱他娘,大抵也不够深切吧,要不怎会如此不信任呢?

“后来我娘带着我去了很远的地方,艰难的把我抚养到八岁,她就去世了。”易千寻在秋千旁刚才郑菱菱吩咐放在那未搬回去的椅子上,手紧紧的捏着秋千的绳子,纵然在这样的星夜,我也看到他的指间泛白。

“后来你……是怎么长大的呢?”我轻轻的问到,身怕一用力,他会受不了重堪而哭泣。

“我跟了位高明的师傅学习,直到去年师傅去世,我才左右游『荡』,来到了长安城。”他转过脸去,似乎不愿意我看到他的神情,说:“我一定要出人头地,考取功名,到那时再让我远处那爹瞧瞧,他所谓的面子是多么的可笑。”

“你,要报复?”问出这句话时,我的心禁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报复?就算报复我那所谓的爹,我娘亲也不能复活了,我娘亲去世的那夜一直不停的说,不要恨我爹……”他稍敛了情绪,说:“吓着你了吧?”

他的故作坚强,不禁让我心疼,我安慰说:“既然你懂得放开,那自是最好的了,你娘亲在九泉之下,也得以安宁!”

他微微一笑,也是很倾城的样子:“我娘她很喜欢金桂,也喜欢在金桂树下吊一树秋千『荡』漾!”易千寻又抚摩上那架秋千,喃喃的说道。

怪不得他大半夜的还来这里,原来是为了怀念娘亲啊。

“轰隆——”满是星夜的天空不禁打了个闷雷,我大骇,短促的喊了一声,就扑进了易千寻的怀里。

有心脏病的人本就极胆小,我自小听见什么不明的声音,尤其是打雷闪电,怕的不得了,还会瑟瑟发抖。

“没事了,不过是晴天霹雳!”过了许久,易千寻僵硬的身子才直了直,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对,对不起!”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他的怀里,忙慌『乱』的离开。看着他时,他也红了脸,拿手掩着嘴,假咳了两声。

“天『色』晚了,回去歇息吧!”我说完,就逃也似的跑回了房内,关上门,才咻咻吸了几口气,心里就如揣了只小鹿似的突突跳了不停,暗自恼怒自己的没出息,也都怪我在现代有那个病,妈妈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恋爱,免得心跳加速就完蛋了,这没经验,一个拥抱就会这样脸红心跳不已。

心虚的看了眼宋唐睡的里间,似乎有微弱的光亮,难道他自己起床喝水?是不是刚才叫了我没听到呢?

怕他半夜起身磕磕碰碰或者摔倒了,到时候宋庭卫只怕又要赖我,于是忙走进了房内。

“没事了,不怕了不怕了……”刚一走进去,就听到这样充满柔情蜜意又略带宠溺的安慰声,只见宋唐穿着纨衣躺在那,他的胸前,是一个穿着粉罗披肩的曼妙女子,正是郑菱菱。

“你去哪了?”宋唐看见我站在门口,似乎丝毫没觉得自己正在偷情,还光明正大的问我。

“我睡不着,出去走走。”我答道,忽然想起什么问他:“你又在干什么呢?”

宋唐这才想起什么推开了郑菱菱,说:“表妹晚上睡不着来找我聊聊,可是你又不在,突然打了雷,所以……表妹她是最怕打雷的了。”

真是好笑,他抱着自己的表妹安慰,而我却被别人抱着,这,都算是偷情吧?

看着他们那副样子,我心里隐隐有些不是滋味,心说他们这可是近亲啊,要是他们结婚了,会不会生下一个傻子?

想着想着,我就不禁失笑了。

“你笑什么?”宋唐蹙眉问我。

“没什么!”我故作严肃的表现出一个妻子该有的表现:“郑小姐,这么晚了,你是不是应该回去了?我跟我相公……也要歇觉了……”

郑菱菱毕竟是一个小姑娘,听我这样一说,脸『色』通红的就奔跑了出去。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表妹她……自小就怕打雷闪电!”待郑菱菱的脚步声远去,宋唐才低着嗓子跟我解释。

“没关系!”我打断他,“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们本就是有名无实,你可以找她,等你病好了我就走,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她在一起了。”

“你吃醋了?”宋唐的眼里闪烁着光芒,他那苍白的脸上难得的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我不禁失笑说:“是啊,可酸死我了!”

他沉下脸,说:“你应该吃醋的。”

我不禁笑道:“我为什么要吃醋呢?”我看了看他,脱口而出:“我只是把你当弟弟,仅此而已!”

“可是我不是你的相公啊!”他不满,我亦懒得再同他争执,只吹熄了灯,自己下去歇息了。

他重重的跌到**发出巨大的响声,似乎尤不解气,心里好笑,不禁摇头自语:“果然还是个孩子呢!”

第二天起来,红灵早早一身隆重的装扮最先进来,我看着她面脸喜气的样子不禁笑问:“可是有什么喜事啊?瞧你这眉开眼笑的。”

她红了红脸,说:“今日少将军正式给我开脸了。”

开脸不过是纳妾的一个小小仪式,也不通知亲友,更不会喝喜酒什么的,只是正式的接红灵去他房里而已。

但对红灵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这就好比是她成亲的日子啊。

我拉着她坐下,笑说:“以后就是个主子了,好歹也与我平起平做,可不能再让你伺候了。”

她把我强按到桌子前,说:“二少『奶』『奶』如此待我,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就让我最后伺候你一回吧,二少爷那边有两个新来的丫头,可您的恩情,我如何报答?你若不让我再伺候一次,我就安心不了。”

她这样一说,我只好乖乖坐在镜子前由她摆弄了。

“二少『奶』『奶』,红灵以前做了许多错事,您万要大人不记小人过。”红灵纤纤细手握着我的青丝缠绕,美丽的眼睛蓄满了泪水。

我不禁笑笑,说:“以后都是妯娌了,见面的时候多的是呢。”微一顿说:“以前的事,你也是听人吩咐,怨不得你。”

红灵的眼就掉了下来,忙转过身子擦泪,我安慰她说:“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可伤心不得啊。”

她方敛了敛泪水,强笑道:“二少『奶』『奶』果然是菩萨心肠。”她说着,又拿起橙黄的牛骨梳子给我梳着头,边梳边说:“其实我以前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将这边的情况悉数告诉了大夫人而已。”

我微微点头,心说若是做了什么,出事了第一个追究的就是你,大夫人自然不敢冒这样的险。

“二少『奶』『奶』,今日红灵的大喜日子,有一句话不得不跟您说,若是不说,只怕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红灵左右看看无人,忽然付到我耳边,以只有我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二少主的病,其实怪的很。”

我心里一颤,不由问:“哦?何以见得?”莫非这丫头伺候那么久,发现了什么端倪吗?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怀疑而已,这么多年一直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她凑的我更近,声音也更神秘:“可是奴婢知道二『奶』『奶』心地善良,一心为了二少主,这么多年伺候,红灵也是有感情的人,毕竟有主仆情谊。”

“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就算有什么事,我也不会让你受到牵连的。”我也轻轻的压低声音,心在突突的跳着。

“奴婢奇怪的很,二少主的病其实并不严重,这么多年观察下来,总是时好时坏的。”红灵说:“奴婢一直以为如大夫所说,是类似哮喘的怪病,但直到您和二少主成亲前夕我才开始真正的疑『惑』了。”

“继续说。”

“二少主成亲前夕,本按照平时来说,那个时候应该是病情好转的,夏天的时候,二少主的病按常理是会好些。”红灵分析道,我也点头,那哮喘之人,只有在寒冷季节才更容易复发的,这一点倒是无可厚非。

“可二少主却在一夕之间病重了,奴婢怎么也想不明白。”红灵的声音隐约在颤抖,害怕至极的样子:“『药』从煎熬到拿来逸华轩,再到喂进二少主嘴里,我都是亲力亲为,可还是发现不出什么端倪。”

“既然没什么端倪,那是不是没什么问题呢?”我不由的问到,也总觉得哪里不对。

“二少『奶』『奶』,这什么问题都没有,才是最大的问题。”红灵的声音也在颤抖了:“我一直在二少主身边伺候着,他的病情反复规律我是最清楚不过,然而却只有那一次是最不正常的了。”

“哦?是吗?”

“可不是?奴婢怕被大夫人发现,就不敢继续追查了。”她再看了看四周,声音连我都听的不甚仔细:“但奴婢以『性』命保证,二少主的『药』一定在某个奴婢怎么也想不到的环节做了手脚。”

“你们在聊什么呢?”郑菱菱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我和红灵都吓了一跳。

她看着我们惨白的脸『色』,神秘一笑:“你们为什么这么怕,做错了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