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穆氏出事

a市的夜很冷很凉,风嗖嗖的,清冷的月光投射在前方的道路上,陆柯言则沿着街边,踱步向前,时不时的搓一搓双臂。

“真特妈的倒霉,女人女人跑了,股票股票跌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些咒骂声从她的身后传来,与此同时,一个身穿白色汗衫的中年男子,骂骂咧咧的和她擦肩而过,手机正贴在耳边,“喂,是我!赶快把穆氏的那个股票抛售了,再不抛售,那二十万就都泡汤了!”

话筒的另一头似乎是个女人,声音比较尖细,好像训斥了男人几声,男的登时就变脸了,“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穆氏的股票跌停了!我可告诉你啊,要是你不及时把钱套出来,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说着,一把的挂掉了手机,匆匆忙忙的朝着马路的对面走去,脸色有些狰狞。

陆柯言一个激灵,浑身如触电般抖了抖。

穆氏?股票跌停?!

这怎么可能!目光紧紧的跟随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回想起他刚才的话,直到那抹背影消失不见,陆柯言依然愣愣的站在那里,有些错愕。

忽然,一阵寒流涌上手心,她慌忙的翻出了小包,掏出手机,照着那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

”滴——滴——滴“

耐心好似都能在这样的等待中耗尽,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焦虑和忧心。

就在她已经松开了掌心,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终于,传来了回应。

“陆柯言——”三个字,一如掷向大海的一颗石子,勾动了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有些久违。

电话接通,她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却听见他略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夹杂着没有睡好觉的暗哑,听起来沉沉的。

应该是这两天为公司的事情烦忧的吧?

她的嘴巴微微张开,眸光依旧平静的凝视着远方稀稀疏疏的路人,想好的台词一下子不知道要如何说出口。

“什么事?”见话筒中只传出了轻微的呼吸声,穆景天知道她正在听着电话,顺手的合上了桌上整齐的摆放着的一堆文件,修长的手指旋转着钢笔,顺便滑着椅子向后几米。

陆柯言陡然回神,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紧了一分,冒出了冷汗。

“……那个,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传来他沉闷的回音,“公司”

想想这两天各种焦头烂额的文案,各种对机密文件被窃的补救措施都已经施用,却还是不见得有转机,穆景天的心情并不好,只是听见她温和柔旭的声音时,不免有些安心。

“那今晚回家么?”

咬着唇,不安的问出了这句话,陆柯言的心脏像是小鹿一样不安的跳动着,浑身的血液好似都涌上,抵御着冰寒,等着他的回复。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这几天的精神一直都有些恍惚,不知在默默的期盼着一些什么,或许,她更喜欢他能够回家吧,至少那两天,是她唯一感受过家的温馨的时光。

“公司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如果有空——应该会――”

办公室的门恰好的开了一条缝,人事部的部长正捧着怀中满满的资料,刚要开口,见他手里正举着手机,只能讷讷的闭上了嘴。

穆景天的眸光睨了一眼,颔首示意了一下,随后对着话筒道,“我这里还有事,先不说了,好好休息——”

“呃,我——”她急于关心一下公司的事情,结果半句还没有问上话,电话就已经被挂断,只剩下‘嘟嘟嘟’的回音。

***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陆柯言最后也只能回了家。

刚进家门,脱掉鞋子,原先打算直接上楼的陆柯言,这才留意到沙发上一个缩着的黑色巨影,不由得停了下来,陆柯言挑眉,望了眼角落的欧式大钟,十一点四十五。

这个点,这家伙不在公司,倒是在家里吃的这么哈皮。

重重的将包甩到了沙发上,突来的飞行物让陆锦然大惊,一把丢掉手里的零食,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嚷嚷着,“姐,你这是干什么!”

不用说都知道,整个家里,会使用这个‘天外飞仙招数的,除了他老姐,还会有谁?

两个人一撞上面,陆柯言就敛了笑容,走向沙发,顺手摘掉了脸上的眼镜,长长的睫毛忽闪着,让陆锦然更加心慌。

“姐,你有什么事儿直接说不就行了——动手动脚的,这样多有损你贤妻良母的形象啊!”陆锦然讨好的凑近她,拽了拽陆柯言的袖子,还时不时的挤眉弄眼。

陆柯言一巴掌拍掉他的小爪子,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水,咕咚咕咚的就往肚子里灌。

瞅瞅她这个模样,陆锦然心知,一定有事!

“那个——锦然啊——”终于,她停了下来,勾了勾唇,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陆锦然先是轻飘飘的望了陆柯言一眼,随后瞥见到自己姐姐笑的花枝招展,而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把水果刀,陆锦然陡嚎叫了起来:“姐!!你想干嘛!!”

“公司里的事情,多么?”陆柯言干咳了几声,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回应她的,则是陆锦然拼命的瞪着她,一边护住自己的臂膀,犹如贞洁烈女一般,陆锦然嚎道:“正,正常啊!你要——要是问公司里的事情,也不必这样!让,让你帮我打理公司,你,你又不愿意,现在忽——忽然——忽然问这个,你想干什么?”

陆锦然不知觉得就变成了结巴。

“那个——那公司的股票,还正常么?”陆柯言坐直了身体,又重新戴上眼镜,煞有介事的四周瞧了眼。

看见陆柯言的小举动,陆锦然了然,坏笑道:“爸妈刚出去,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用担心。”

随后,神色一凛,回归主题,见她这么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陆锦然困惑了,“姐,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公司里的事情了?该不会是——和那个谁有关吧?”

被陆锦然撞破自己的小心思,陆柯言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心里默默的组织好语言后,陆柯言道:“也不算,就是——忽然想关心一下最近公司的走向——”

陆锦然轻松了,在宽大的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软枕,好看的眉毛一挑一挑的,戏谑道:“公司就没哪天事儿少过,怎么?良心发现要来帮忙了?”

“少来这套。”陆柯言挥了挥手,横了陆锦然一眼,干脆直截了当的问了出口:“那我问你,你这两天怎么不对劲?爸爸说公司忙着呢,可你现在却在家里看电视?”

说着,陆柯言还指了指时钟,意思很明显:平日里,这个时间段,公司忙着呢……

陆锦然顺着陆柯言的手也瞧了眼时钟上的数字,不过,却是镇定自若的继续调试着电视上的频道。嘿嘿的怪笑一声儿,然后才回道:“姐,你别在这儿兜圈子了……你是不是想问问这两天广为流传的关于穆氏的大新闻啊?”

说完,陆锦然放下遥控板,身子一转,眨巴着那双与陆柯言十分相似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姐姐。

果然!陆柯言心中漏了一拍,嘴上仍硬撑着:“那是你姐夫的公司,自然我也得多关心关心。”

“哼。”陆锦然不屑的冷哼一声,站起来去冰柜里拿了两罐饮料,扔了一瓶给陆柯言,自己呲的拉开拉环灌了几口。

陆柯言握住易拉罐,却没有动作,眼镜的遮挡下,陆柯言将眉眼间的那股担忧掩饰的刚刚好。

“我姐夫?真是我姐夫的话,怎么可能公司那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你?”陆锦然显然对穆景天这挂名姐夫十分的不认同。

‘咚’易拉罐被陆柯言重重的放置在大理石面的茶几上,陆柯言难得的对陆锦然拉长了脸,“锦然,不管你喜不喜欢景天,可他现在确实是我的丈夫,你的姐夫!这点错不了!”

不过,陆锦然根本不吃陆柯言这套。他喝完饮料,做了个投篮的姿势,将空易拉罐准确无误的扔进了垃圾筒,转而对陆柯言说道:“看看看,你自己也知道吧!现在是!可以后呢?将来呢?保不齐甚至就过两天呢?”

陆柯言不语,当然明白陆锦然这话什么意思,索性也将易拉罐拉开来,喝了一口,没有看陆锦然。

“这种事儿我看的明白着呢!姐,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我就不明白你干啥非要嫁给她!你自己也说了,现在是,意思就你也清楚对吧?以后是不是都不好说呢!那我干嘛要把他当我姐夫!”

陆锦然不以为意,其实又怎会没看到陆柯言现时的状态,不过,他一直不看好陆柯言与穆景天,这次穆氏出了大事儿,他更是恨不得借着这机会,两人离了算了!

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可做为自己亲姐姐,过的什么日子,陆锦然这做弟弟的却只是觉得心疼的很!

陆柯言沉默了,不是读不懂陆锦然对自己的那份关心和过于偏执的心疼,只是……现在自己似乎有了一种不可言明的理由,哪怕只是好奇心作祟,也要一探穆氏的究竟。

于是,她开了口,“锦然,我现在问你的是穆氏出了什么事儿,而不是在跟你讨论我与你姐夫的感情生活。”

她说话总是这般,不疾不徐,既没有百灵鸟一般的婉转动听,却也不至于像市井泼妇一般的声嘶力竭。

可陆锦然知道,陆柯言的话越是超乎意料的平淡无奇,却越代表了她的决心和坚定。

死里犟。

陆锦然突然想到公司里新来的一位会计经常说的那句话,那小姑娘是外地人,偶尔时不时的冒出一两句家乡土话来,死里犟,说的大概就是陆柯言这样的人,只要认了死理,便一定要照着做下去!

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陆锦然又拉开冰柜拿了瓶饮料,便越过陆柯言,往楼上房间走去,边走边说:“事情有些复杂,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我估摸着新闻都快放出来了,你想知道就等着看吧……”

“陆锦然!”陆柯言喊了弟弟全名,陆锦然却权当没听到一般。

‘砰’门关响的声音,让陆柯言有些颓然的瘫回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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