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够倒霉的,江山,你沒撞到哪里吧!”

随着电梯门合上,萧笑这拉了江山要看他的额头。

“沒事。

江山皱着眉头,拿开她的手,余光却是下意识地扫向已经往下走的电梯,心里莫名地不安起來,脚步不停地往自己房子的方向走去。

萧笑沒有察觉他的奇怪表现,还在嘀咕不已,“香港的节奏就是快,这个时候还有人搬家……”

江山住处的俩扇门经过了数道铁将军把守,若不是手段特别高明的小偷,一定沒办法在短时间能破门而入,随着江山走进他的家,亮起灯的房子给人一种空荡感,这让萧笑想起之前他在大陆的那个房子,同样像是旅馆一样,她有感而发地道:“你就不能好好布置一下自己的家吗?这样很沒安全感哎

!”

她话说着抬头就看到江山正快步往里走,疑惑着,她也跟上去,然后就瞧见江山一脸的呆滞,对着房间里的一张书桌露出被打击到的样子。

“怎么了?”

这应该是一间书房,靠墙的一面有很大的书橱,只是紧挨窗边那张书桌怎么看怎么显得突兀,上面有种空了一大块的感觉,好象是少了什么一样。

萧笑根据江山此时的表情,再一联想之前出电梯的狐疑,就猜到了点什么,她无法相信地眨了眨眼睛,推测道:“刚刚那个不会是小偷吧!这里的治安难道这么糟糕?不过你家里的确沒有值钱的东西哎,也不怪小偷打电脑的主意了……”

江山脸上的神情极度地纠结,好象有种不愿意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另外就是他额头上淌的汗,脸色白得似随时会昏过去一样。

“江山,我看还是报警吧!”

萧笑见他脸色太难看了,心想一台电脑丢了就丢了,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大不了的,除非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江山眼里闪着让人难测的东西,睃到萧笑的脸上时还冒着寒意,只是接触到她平静又带着点审视的眸光,他这才回过神來,蹙了眉,对她道:“我去处理就好,你先呆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啊?你要去找那个小偷吗?我跟你一起去啦!”

看着挺好说话的江山,这时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然后匆匆地打开门离去,剩下萧笑对着陌生的房子,懵了。

既然主人不在家,萧笑呆着有啥意思呢!想回酒店去,摸摸口袋才想起手机被他拿走了,心有不甘地对着空气,她忿忿地道:“喂,有这么对待远道而來的客人的嘛!”

距维多利亚港不远的九龙街头,一辆黑色面包车闯了几次红灯,要不是运气好沒有碰上执勤的警察,开车的司机定会被拦下车盘问身份了

因不敢确定甩掉了尾巴,面包车还在兜兜转转,换了平时司机先生大概也沒那么提心吊胆,作案太频繁,盗窃的技术在香港又是数一数二的,不过是偷台电脑而已,算不了什么大事,可这次不一样,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否则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足足在街头多绕了半个小时后,他才将车停在一家极不起眼的士多旁边,先是探出车窗确定了一下后面沒有人跟着,这才跳下车來,又从车后抱出一个沉甸甸的大纸箱,然后往士多店走去。

“老细(广东话,老板的意思),我交货。”

士多老板是个小眼睛脸窄长的中年男子,先是抬头扫了來人一眼,然后才向里面喊了一声,不多时走出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高个男子,戴着墨镜看不清样子,但气势却是迫人,薄薄的唇抿得紧紧的,性感中又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男子并不说话,只是示意送纸箱那人把箱子打开,确认了里面的电脑是自己要的东西,他线条优雅的下巴一仰,帅气地打了响指后,便从士多店的后面离开,而随着他的消失,另有两个同样穿黑衣的汉子冲进士多,抱起箱子跟着往士多后面迅速走掉。

负责把东西偷來的那人,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回不过神來,好半天才扭头冲士多店老板懊恼道:“那人说好的钱还沒给我呢!”

小眼睛老板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下面的抽屉里摸了一阵,把一个信封拍到桌子上道:“事情办好了,人家怎么会少你的,你当那人会在乎这几个小钱吗?”

“这倒是,不过那人到底是谁啊!好象有点來头的样子。”

“哼哼,不该你问的别问,记住,今天这事就当沒发生过,否则有你倒霉的。”

“拜托,我哪儿敢啊……”

这两人正闲话着,就见外面有人正从一辆车上下來,就见那偷箱子的人脸色一下子变了,顾不上跟老板再说什么,把钱掖好后,拔腿就往士多店后面跑去。

“站住!别跑!”

江山能一路追上來也挺不容易的,这会儿要逮不到人,他不就白跑一趟了吗?

士多后面有条杂乱的小路,基本上是每几步就会被乱七八糟的废弃物品给绊一下,倒也方便了他抓人

江山迅速地追上那人,二话不说一脚先踹去,再一拔提起那人衣领,照着面门就是几拳,先出了气后,才喝道:“我东西在哪?”

“什么东西?先生,你抓错人了吧!”

“嘴挺硬啊!我倒要看你能逞强到什么时候!”

“救命,救命,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饶命……先生,我只是个依命行事,真的不清楚情况啊……”

江山这边正盘问着的时候,觉得不放心跟出來的萧笑,却因为地方不熟跟丢了人。

“可恶,手机又被拿走了,这下子去哪儿找呢?”

坐在计程车里,萧笑很是哀怨,到了十字路口,遇上红灯,车子也停了下來,她百无聊赖地看向车窗外的夜景,然后就感应到身后有人靠近,唬得她立刻回头,对上一身黑衣的男人,双手环胸靠在座椅里,一点也不介意司机张着可以吞下鸡蛋的大嘴,还有不可思议的眼神。

见司机把目光又投向自己,萧笑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道:“呵呵,算是认识的,您先开车吧!”

司机踩下油门,也不忘用谨慎的目光在黑衣男子的脸上扫來扫去,对司机來说,只要沒有遇上变态杀人狂或者劫车抢钱的,其他都不是什么问題。

萧笑僵着身子,尽可能地离窗子近一些,她虽然不是自多作情型,可是突然在香港的街头遇到他,还是这样一个邂逅的场景,由不得她不多想了,只是就在她心里砰砰乱跳之时,车子已经停下來了,车外看起來是一个码头的样子。

她见祁勋爵不紧不慢地下车,同时还诡异地横了自己一眼,她不免就莫名其妙了,这人到底发什么神经啊!不会想玩什么浪漫吧?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因为她发现车外还站着一排身穿黑衣的高头大马的壮汉,拉开她这一边的车门,冷冷地盯着她,似乎只要她一个不满他们的意,就会被剥皮拆骨了

萧笑很快反应过來,这是要被劫持了么?她拉住车门想关拢,还对司机喊道:“喂,快开车!”

司机多冤枉啊,心想,谁让你之前说是认识的,这会儿倒是知道喊了,何况对着一群黑衣大汉,他还想保命呢!

“喂,抓我做什么啦!放开我,我有脚,自己会走,喂,你们耳聋啦!”

萧笑又喊又叫的,可惜就是沒有一个人理会,被两个大汉给驾住胳膊,半拎着往码头尽处泊在海面上的一艘游轮上去。

这个时候的港口已经万籁俱寂,少有闲逛的人影,平静的海面上倒映着半个城市的灯火,美得有些炫目,只是当下有心思欣赏海景的人却不多。

游轮很快,离开码头向着大海驶去,倚着扶栏而立的男子,那身黑衣被海风吹得唰唰作响,额前略长的浓密发丝也迎风乱舞,墨镜后闪烁着幽光的狭长眼瞳,神情很是莫测,看不出喜怒,也让周围数米之内无人敢靠近。

已经踏上贼船,萧笑就是想逃也沒地儿去逃,除非她跳海,可是她有再厉害的泳技,也不敢跟大海抗衡啊!

见黑衣汉子只是远远地跟着她,她便爬上游轮顶层的甲板,朝着那个不知发什么疯的男人走去。

“祁勋爵你凭什么绑架我?”

叉着腰,萧笑指着祁勋爵怒问,只是嘴一张,就被风给灌了一口,让她半天喘不上气,揉揉鼻子,眼睛也酸涨酸涨的痛。

祁勋爵面朝大海,颀长的身躯在风中也依然挺拔,宽厚的肩膀和伟岸的背影,想來若抱住一定很温暖,萧笑脑海里正升这个念头的时候,就见他缓缓地转过脸來,墨镜也不摘,可即使触不到他的目光,仍是因他的一眼,而心生疑窦,萧笑自认为是了解他的,可这一瞬间,她感觉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像是是另一个陌生人。

他有时脾气真的特别坏,还常常幼稚得像个小孩子,真有很多讨人嫌的地方,可就因为她的动心,不管他有多少缺点,她还是很喜欢很喜欢他的,只是为何现在,她突然开始恍惚起來,所知道所了解的他,又是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