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笑心里升起一丝诧然來,他怎么总怪怪的啊!不由地暗想,难道是自己太好说话了?让人觉得随便?她双手叉腰,佯怒地道:“喂,谁允许你动手动脚的!妞可是名花有主的哦!”

江山其实沒比她镇静多少,暗想自己超强的自制力都跑哪里去了?他一双闪烁的眼睛沒有镜片的遮掩,里面的内容很难挡住,窘迫地退后两步,尴尬地解释,“抱歉,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看他急着洗清罪名的样子,萧笑也松一口气,很放心地阴笑一下,搓搓手靠近他,道:“我突然想起來,沒看过你有带女朋友出來哦

!嘿嘿,我猜你还是孤家寡人,那么被占便宜应该沒关系嚎?”

江山被她坏笑着逼到床边,只得顺势坐下來,平复一下乱跳的心,清咳一声道:“不是要我学鸭子叫吗?”

萧笑才发现调戏别人是会产生成就感的,特别是看对方一脸赧色的样子,就特别地愉悦,于是继续紧盯了他,嘻笑着道:“你学啊,我听着呢!”

江山腹诽:你这么看着我,我能学个鬼啊!

因为是玩笑,所以闹腾着的安扬,倒沒特别生气,就是有点吃味,他过來拉了萧笑,道:“我们跳舞好不好?”

“好,但我要先听他学鸭子叫。”

萧笑某些时候很蛮固执的,兴趣起來了,要是不顺了她的心,总有点那么不舒服,她看着江山,还非要他学几声鸭子叫了。

被赶上了架子,江山沒辙了,使劲地回忆了一下鸭子是如何发声的,然后试着张口。

萧笑就见江山将嘴咧开,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当真“嘎嘎”地叫了几声,她本來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沒想他真会学鸭子叫,这下子听他表情认真地“嘎嘎”叫,而且还挺像的,她一下子收不住,立刻捧住肚子大笑起來,边笑边抹眼泪,“哎哟喂,江山,你乐死我了……”

连安扬和萧欢都憋不住了,想江山这人不管真了解他多少吧!至少表面给人都是一副憨实呆板的样子,可突然有趣成这样,还是太让人大跌眼镜了。

江山哪里知道不过是嘎嘎两声,就能有这样的效果,一下子红了脸,快郁闷死了,暗暗埋怨自己的不矜持,怎么让她一忽悠就傻傻地照做了呢!

萧笑乐呵着双手鼓励地拍拍他肩,欣赏着他的窘态,道:“江山,以后可别这么闷骚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大家都这么熟了。”

她这叫什么?得寸进尺!还是逼人太甚?沒看到他的脸已经气得发紫了吗?

“这样很好玩?”

萧笑眨着双眼,看他快要冒火了,却一点也不惧他,点头道:“还可以啦

!谁让你这么萌的。”

她说着伸手去摸摸他的头,因为他是坐着,所以正好够得着,可这样一來,江山更加凌乱了,什么啊,自己被当成宠物了么!他忿忿地站起來,指了指萧笑的脸,想说什么,结果嘴巴动了动,话却是沒有。

萧笑拍下他的手指,嘻皮笑脸地晃着脑袋,“想揍我么?來啊來啊!來报仇啊!”

真当他好欺负是不是!江山望着她那碍眼得意的表情,瞳孔微缩了一下,突然出手拎住她一边胳膊,往病房外扯去,气冲冲的架势还挺吓人的。

安扬首先吓了一跳,对江山吼道:“喂,开玩笑而已,你抓笑笑干吗啊!”

“不关你事。”

江山将安扬往一边推去,拽住萧笑就往外走,萧笑哎哟哎哟地叫唤几声,见安扬要冲出來救自己,忙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江山再怎么生气又会拿自己如何呢!

安扬想想也是,冲江山的背影翻个白眼,就回去帮萧笑逗她姐开心去了。

而把萧笑拽出去的江山,怒冲冲地來到走廊尽头无人的吸烟区,狠狠地把她给松开,江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瞪着她,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发泄出來似的。

萧笑撇撇嘴,完全不能对他的情绪感同深受,道:“你还真是小心眼,不知道我在跟你闹着玩吗?”

闹着玩?他应该明白的不是吗?只是见到她时为何他的自控力就不行了呢!常常会受她的感染,想要沒心沒肺地笑,把心里积压的某些阴暗通通地忘掉,曾经只为一个女人而想要得到全世界的心,也慢慢地有了松动。

他一直清楚自己的阴暗、自私,及野心,就算那个女人,也从來不是他想要的全部,无法动摇他的任何决定,那么现在眼前的这个算怎么回事?

江山睃着她精致秀气的小脸,肤色白皙细腻,虽然她整天风里來雨里去的,可偏就是晒不黑,让人看了就着实想要揉上一把

在那样深沉又阴戾的目光下,萧笑才后知后觉地有点背脊发凉,她怎么忘了,他并不像自己所了解的那样简单,小小的接近可以,却不能触犯底限,觉得不太妙的她,立刻道:“对了,我好象忘记买一样东西了,你自己在这玩儿吧!我失陪了……”

一只手伸出搭在她的肩上,阻止了她离开的脚步,听他声音幽幽地道:“你的胆量我一向佩服,只是你就不怕自己玩过火吗?”

萧笑回头,“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不,你听得懂!”

江山松开手,好整以瑕地望着她,继续一脸高深地道:“一无反顾的爱,往往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你不该爱上他的。”

萧笑的眉头打了一个结,他虽然并未指名道姓,可她还是准确地听出了他的意思,只是他又是如何自己心意的,被拆穿的狼狈让她无所适从,利索的嘴皮子也不中用了。

江山仍是盯着她的脸,能一语中的,是否因为自己是局外人?还是他的注意力总是不由地落在她身上?

“自己深陷了,却又阻止最亲的人去爱,你如何确定他们之间一定沒有好结果?这是关心则乱吧!她的爱情难道不应该自己做主吗?你……”

萧笑胆寒不已,他怎么能什么都了如指掌?太叫人不安了。对于萧欢和雷向天,她是怕姐姐受伤才会那般蛮横地阻止两人的來往,虽然也明白自己这样做过于武断了,可她也是知道雷向天并非良人呀!

不愿在这件事上细想下去,她便沒好气地道:“那是我姐,我关心她有错吗?再说了,你管那么多干吗呢?”

江山也不生气,只是扯了扯嘴角,继续扮神棍,道:“明明不爱的人,你却要利用他的单纯,來达到自己的目的……”

萧笑眼里骤然地一缩,伸手揪了他的衣领,沉声道:“你胡说什么!”

江山望一眼她泛白的指关节,寡淡地一笑,“不要激动,我只是随便猜的。”

随便猜就能血口喷人吗?她利用谁了?又哪來的什么目的?可这话她偏生不敢跟他对质,也许潜意识里,她对那个男人还抱有一线期待吧

!否则,怎么能让别人看出來?她真是太白痴了。

输人不输阵呀!萧笑被他刺激得不轻,要是不反击那还能是她吗?所以双手松开他的衣领,顺手拍了拍他的胸口,挑着眉笑得一脸诡异。

“其实我也一直很好奇,你和祁勋爵到底有什么样的旧怨会形成现在的局面?听说你是祁董事长的义子,之前一直生活在孤儿院,我因为好奇心重,就去查了那家孤儿院,可是竟然拆迁了,孤儿院所有的人都去向还不明,接着呢,我又听说祁无双也是出自孤儿院,于是我就猜,你们有沒有可能出自同一家孤儿院呢?那么你们的关系就不太简单哦!”

江山一开始只是微惊诧,到了后來他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如何控制情绪都沒用,因为对方简单的几句话,已经直指真相,虽然他不敢说这件事能瞒得有多深,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查得到的,也就可知她这个狗仔,做了多少功课,又还知道了些什么?

对于江山探究审视的目光,萧笑不可置否,勾唇笑道:“我对你追求的那些东西不敢兴趣,所以不用把我当敌人。”

江山寒冷的眸瞳缓缓地收回,同样地笑了起來,竟有所指地道:“敌人倒不至于,但是我真的不太喜欢被人算计,而且你高估我了。”

他的话让萧笑脸色一僵,和聪明人说话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这么轻易地能猜中她心里藏着的那个小念头,她只能再次对他改观,这人果然很犀利啊!

就听江山继续道:“她对我无情,自然不会选择我,那个位置,她又怎么会舍得轻易拱手让人呢!”

虽然他说得很轻松,可萧笑还是听出了他不甘,是啊,换了谁在爱着一个永远不可能回头爱自己的女人时,那种痛苦都是煎熬。

挺同情地,萧笑安慰道:“你也沒必要死心眼,紧盯着一个不放,她虽然很漂亮,可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你还是务实一点,找一个适合你的吧!”

江山唇角的弧度微微地牵动着,望着她,道:“说的也是,我们彼此勉励吧!”

萧笑额头竖起三条黑线,瞪着他低喝道:“我早已经死心了,你看不出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