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计的是不错,只是在祁勋爵走上繁华的街头后,也沒有顾得上去想身后的人。

满脑子都是之前她被安扬搂在怀里亲吻的画面,像是电影的镜头一样,反复地盘旋在脑海里挥之不散,那是他的女人啊,明明是他的,到底是何时丢掉的呢?可其实,他什么时候又抓住她过呢!难以捉摸的她的心,像谜一样竟是猜不透。

微凉的夜风袭來,喧闹的人声车流声,一次次跟他擦肩而过,却是完全落不到他的眼中。

低落莫明的情绪,一直困住他心的那个答案,等他努力地想要解开,偏偏又在最后关头阻滞住了。

停步在人潮涌动的一个小广场,看着别人三三两两的结伴同行,祁少倍觉得孤单,摸出了手机随手拨了个号,“你不是说今天飞过來吗?人呢?”

雷向天扫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某男的名字,又看一眼安坐于床头的那个安静女子,才从病房中走出來,压低声音道接通:“你小子别打扰我的好事行不……不过,你的声音怎么那样奇怪?呃,谁欺负你了么?”

谁敢欺负祁少吖!不想活了吧!可实际上的他,的确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孩,对着电话里的兄弟发脾气道:“你才奇怪,你全家都奇怪……”

“呃,果然不太正常,我还是不理你了,我要陪我家欢美人。”

电话断了,祁勋爵才知道雷向天回大陆处理一些事情这会儿已经到香港了,他想了想,又忙电话过去,只是可恨的,雷向天竟然关机。

他本想问雷向天有沒有在医院看到那俩家伙回來的,当下气呼哼哼地走上街头打车,该死的,早知道就去买辆车的,这样打车多麻烦。

其实呢,在香港的公共交通工具还是相当方便的,毕竟地方不大,大家若都开车出门,那道路状况就太可怕了。

想到了就不再浪费时间,他用手机联系到香港的车行,让他们立刻送辆新进上市的一款限量版劳斯來斯幻影,并说了医院的地址。

“有钱真好

!”

的士司机在心里嘀咕,本來在香港人心里,大陆就是脏、乱、穷的代名词,听到祁勋爵随口说出的话,司机才明白,大陆乃是藏龙卧虎之处,有钱人已经花开遍地,千万不可小觑了。

可其实,能像出生含着金匙、每小时能吸金成千万上亿的祁少那样,且能一掷千金的又有几人呢!

医院里,因为其他人都不在,关键是萧笑也还未归,这给了雷向天很大的便利,要搁平时,他哪里能找到机会接近萧欢呢!

萧欢性子乖顺,谨记着妹妹的话,反复地告诉自己雷向天是个不值得她去喜欢的男人,一定不可以被他给骗了。

所以基本上,再面对雷向天,萧欢都保持沉默,再说就算他想來个眉目传情,她也看不见啊!

可有身体缺陷的人,往往比常人能多有些特殊的本领,例如现在雷向天坐在自己身边,虽然他沒怎么开口,她还是能感应到他灼热的目光,黑暗里的她,似乎周身都被光芒所笼罩,有种无处可遁的危险。

不安地垂了脸,萧欢强自镇定着,催眠自己这一定是错觉,只要心静,一定就会驱散心里的那个魔咒的。

只是雷向天怎么会给她冷静的时间呢,今晚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萧欢因第二天要手术,心里正好需要人安慰,他要是错过岂不是白痴。

仍是不说话,雷向天挪了椅子,离她更近一步,只是用一双带着深情的目光紧锁着她的脸。

一秒,两秒,三秒……

雷向天看到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绞得越來越紧,几乎要扭断了还在继续,心里虽然窃喜,可也不能让美人伤害自己啊,当下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强行拉过來,把她拽到怀里,拔高的声音是又气又恼的,吼道:“萧欢,你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为什么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來换取笑笑的安心,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就那么无足轻重吗?你就一点都沒有为我想过吗?我也会痛会痛,你知道吗?”

他不容分说地抓住她的手按到自己心口上,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都显得那么地不甘心、悲伤,似乎失去她,是全世界最可怕的事情了

“欢……你知道当我痴痴地望着你的时候,你却一点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那个时候我有多失落吗?本來不想再过香港來的,公司的事情也很多,样样都离不开我,可我只要想到你会害怕,就忍不住地想要飞回你身边陪着你,虽然你一直因为笑笑的话躲着我,可仅仅只那样望着你,就很开心了……”

萧欢整个人僵在他的怀抱里,这下子太突然了,她完全沒想到会听到他的这番话,还有他现在举止都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可也就因为太过紧张,她也沒有分辨他是否说真话的能力,无论哪个女子,在听到喜欢的男人说着动人的情话的时候,都会免疫力丧失,且心飘飘然地智商降低,何况她还是那么缺乏安全感和关怀的盲眼姑娘。

“你……不要这样……先放开我……”

萧欢好半天才知道这样子很不妥,要被妹妹看到了,她肯定会被训得很惨,而且自己答应过的,要跟雷向天划清界限。

“不……我就是不放,放了你,我就再也抓不住你了……”雷向天的语气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这实在跟他的形象不符合,可偏偏能直击萧欢的心,就听他继续诉苦:“欢欢,你那么美,等你眼睛能看得见了,到时候你一定有很多男人追,那我就更沒有机会了,所以我好想自私一点,现在就把你带走,永远不让别的男人看见你。“

好多甜言蜜语,快要肉麻死了!雷向天自己倒沒感觉,说得顺口的很,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心,看怀里女子失措的样子,他心头就特别地愉悦,正待继续说下去,就听到门外一个清咳声,祁勋爵表情怪异地走进來,望着他及他怀里的萧欢,并沒觉得打扰人家是很抱歉的事情,而是问道:“笑笑沒有回來吗?”

完全被另一个加入进來的声音给吓到,萧欢头皮发麻地一把推开雷向天要站起來,不过因为太着急,反而摔到地上去,幸而雷向天早有准备,拉了她一把,再次抱紧,声音温柔地道:“别紧张,他不会跟你妹妹告状的。”

祁勋爵冲雷向天勾了勾嘴角,似乎在说,嘿,你个魂淡,勾搭女人的功夫比本少还要厉害嘛!

雷向天得意地回了一个鬼脸,咱怎么着也是顶着万花丛中走,从來不失手名号的公子哥儿嘛!

祁勋爵微微一笑,边笑还边摸出手机,拔了个号,等待对方接通

信号那头的女人,正站在维多利亚的港岸边,海风吹起她的长发,配上她惆怅的踌躇的神情,倒像是画中的人儿一样。

安扬一直在说话逗她开心,只是无论他表现得多么地给力,萧笑仍是笑得很勉强。

将挡了眼睛的发丝勾到耳后,萧笑抬眼,“安扬,你知道吗?我好担心你,也很想为你做点什么,可到最后我若是什么也给不了你,那个时候你一定会恨极了我的。”

“不要说,什么都别说,我一点都不想听……”

安扬伸手捂住她的嘴唇,一双眼睛含着怒望着她,“谁也不知道结局如何,不要那么早地说结束……不是说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吗?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会尽量地改,改成你喜欢的类型……”

说着,他还挺玄幻地來了一句,“到时候啊,说不定你会爱我到无法自拔,哭着求着让我不要离开呢!”

萧笑突然有种他并非喜欢自己,而是小孩子的意气用事的感觉,掰开他的手指,她挠挠脑门子道:“呃,安扬,我其实……”

话还嗓子里转悠着,就听见兜里的手机响了,她拿起來看了一眼,上面跳动着名字正是她最讨厌的一个,于是想也不想地按断了,实在是服了那厮脸皮厚的程度了,自己无视他已经够彻底的了,他怎么就是能做到一点反应都沒有呢!要换了一般人,早该打包东西滚蛋了吧!

铃声断了两秒,复而又不死心地响起,她继续按断,可惜她是领教过祁少执着的,除非她果断关机,否则他会打到自己接为止。

萧笑磨磨牙,酝酿了好一会儿情绪,再把手机接起來,声音又冷又沒好气道:“你有病啊!老娘正忙呢!”

手机那头的男人吸了好一会儿冷气,呆滞数秒才幽幽地开腔:“萧小姐,我只是想通知你,我的哥们这会儿正搂着你姐呢!你难道都不想过來看看吗?”

“什么!?!你!那什么祁勋爵,我,我现在就回來,你帮我看住他,他敢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你就……那个能不能阻止,他是你哥们对不对?你说的话他一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