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赶客人人,当真是冷漠啊……”南宫月凡摇着头,啧啧地贬损道。

这句话自然又惹得小幽冥麒麟兽一阵不满的哼唧。月弑夜偏帮了小幽冥麒麟兽,就像南宫月凡解释说:“换你家里的七层小洋楼,被人活活拆了三层,能不生气嘛……”

“小洋楼?”南宫月凡抓住了月弑夜词语里面的关键词。

“呵呵……就是说楼阁啊!听话要听重点,懂不懂啊你!”月弑夜匆匆地说完,便将怀中的小幽冥麒麟兽捂紧,生怕它身子太小,会从那里掉出去一样。其实也是因为怕小幽冥麒麟兽的身子不可以长时间暴晒,所以才连衣服带手的,硬是要将它遮挡个严实。

如此在月弑夜的怀中,小幽冥麒麟兽其实已经是晒不到日头,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于是三人便终于回到了偃月森林,在返回月府的途中。

“好可怕的眼神,主人,你看,那个坏蛋又偷偷瞪我!”小幽冥麒麟兽一路上都在打小报告。

每每这个时候,月弑夜便会轻车熟路地想南宫月凡丢过去一个眼刀,差点将他凌迟。尝试过月弑夜的夺命揪耳朵功法,南宫月凡早就不敢去招惹这个小祖宗。只能乖乖地收回眼神。三人继续上路。

“恩?弑夜!你看前面那个人你熟悉吗?”南宫月凡伸手指着不远处的地方,有一个粗布衣衫的妇人,正在被人揪着头发暴打。样子凄惨可怜,偶尔的侧目,还能看出有几分熟悉的影子。

月弑夜训着南宫月凡说的方向望去,不由地暗暗吃了一惊!惊呼道:“那不是前段时间从月家离家出走的月慧夏吗?”

“你是说她是二夫人家的女儿,月慧夏?”南宫月凡也高挑了眉毛,说着话的时候,嘴角还带上了一丝戏谑的笑意,继续说道:“看来她过得不好啊……”

“还愣着干什么!看见女人被男人打,你也不帮忙救一下?”月弑夜冷眼瞥了眼南宫月凡,嗔怪地说道,自己已经迈开脚步,向着月慧夏的方向几步掠去。

在那一头,一个五大三粗,光着膀子的粗野莽夫,浑身油腻腻的,腰间还别着一把杀猪刀。满脸的络腮胡子,红面关公一样。五官却没有关公的面相好看。可以说是属于又肥又黑又丑的一类,看一眼,差点让月弑夜吐出来……

此刻,他正狠狠揪住月慧夏的头发,将她的头发都生生扯脱好几根。

月慧夏昔日娇嫩的肌肤,如今已经晒得是黑里透红,粗糙不堪不说,一身的破布烂衫,是补丁上打补丁!手中死死拽着一个小袋子,哭得是梨花带雨,满脸的泪痕,好不凄惨。

而那屠夫模样的壮汉,见抢不过月慧夏手中钱袋子,急得连连扇月慧夏耳光。只是一个呼吸间,就将月慧夏的半边脸给给扇肿了!看起来十分恐怖骇人。

“住手!你凭什么打女人!”月弑夜蹙眉来到了屠夫的跟前。顿时闻到屠夫身上还有一股子酒气,显然是醉酒伤人。

看见月弑夜突然插进来一脚,当即破口大骂道:“老子的婆娘不给老子钱花,老子打两下,你管得着吗?死开去!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女侠救命……女侠救命!这是家里最后一点银两了!就要被这个范屠夫拿去赌钱,赌输了我和那刚出生的婴孩就没有下一顿了!”月慧夏一世情急,泪眼朦胧的也没有看清来人,本来一张脸就被大众了半边。耳朵也嗡嗡作响,根本没有办法听清楚来人的口音是谁。

“你个贱皮子,还敢胡说八道!看我打不死你!”范屠夫说着话,还要抬手狠狠地给月慧夏另外一边脸上扇巴掌,月弑夜感觉抬手,将范屠夫一把丢出了三米远。

范屠夫甩在地上,摔得四脚朝天。沉重地身子噗通一个闷响,接着便是他连连的哀嚎声音。等扶着腰际站起身子,便对着月弑夜怒吼道:“你哪根葱!竟然还敢管老子的家务事,你知不知道,我是这十里八村的屠兽一刀!”

“屠兽一刀?什么兽?”月弑夜凝眉问道。从刚刚那甩他一下的感觉来看,这个并不像是有多少修为的人,看起来再普通不过,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响亮的名号呢?

“什么屠兽一刀,就是杀猪的屠夫!”月慧夏站起身子,赶紧将钱袋子往怀中塞了塞。肿着半张脸还笑嘻嘻地给月弑夜弯腰鞠躬,连声道谢:“谢谢女侠出手相救,谢谢女侠出手相救!”

“我说,你怎么至于嫁给这样的屠夫?”月弑夜蹙眉不解地问道。言语中透着一丝同情。

月慧夏也没注意,只当是是人家好心的询问,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哭诉着道来:“我前段时间从家里出走,谁知道到了这个地界,被这个范屠夫强行掠去,占了身子不说,还强娶了我为妻!呜呜呜……”

月慧夏一边说,还一边嘤嘤哭泣。那范屠夫见状,打算卷土重来,再好好收拾一顿月慧夏。南宫月凡则突然出手,不,出脚,直接一脚踩在了范屠夫的肚子上。这一脚是使用了些武修的力气,让范屠夫连连哀嚎,再也动弹不得,摊在地上直喊救命。

月慧夏抬眼看了一下那范屠夫,眸光满是恨意!好像巴不得一脚踩死了那范屠夫才好。对着月弑夜还在喋喋不休地哭诉,似乎是将几辈子的苦水都倒出来一样,抽噎了一会儿才继续说。

“女侠您不知道啊!我命苦啊……这个范屠夫娶了我之后还成天花天酒地,变卖了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喝酒赌什么都来!我被他娶了进去才知道,他还有一个一岁娃娃,现在我一个人带着那娃娃,还要每天被他欺凌,当真是生不如死啊!”

听到这些月弑夜的眉头是越蹙越紧。对着月慧夏是可悲又可叹。当初若不是她好好的月家二小姐不做,非要跟那个欧阳郑桦家的人里应外合,骗取月家赌石堂的钱财,差点弄垮了月家的声誉。也不至于弄得像今天这样,需要流离失所,落难乡间……

“给,这里是些银两,你拿去好好过日子也好,带着那个孩子离去也好!寻处好的人家嫁了也行……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月弑夜从衣袖中掏出了一袋子银子。里面只有一百两,但是对于平常的人家来说,也是好几年的开销。

月慧夏见到钱袋子,那是喜上眉梢。当即给月弑夜跪下,连连磕头,抬起头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了月弑夜的脸很面熟!

“你,你是……你是月弑夜?”月慧夏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俊俏的月弑夜,红光满面,春风得意。

与自己现在的狼狈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可笑当初,自己还跟着一起嘲笑鄙视过这个月弑夜,说她是紫瞳的妖孽,天生不祥的人!还讥讽她不能入鉴石堂,成日里对她的冷言冷语。却不曾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弑夜,我们动身回去吧!”南宫月凡见月弑夜也将事情处理爹差不多,便开口提醒道。

“好……”月弑夜点头答应,便随着南宫月凡迈步离开。

月慧夏在她们的身后,泪眼婆娑的望着。那一对璧人在这乡野村间是何其扎眼!简直是要刺痛了她的眼睛。不由地又将一腔的怨气转嫁到了那个范屠夫的身上,愤愤地走过去,抬脚便踩。

“哎哟,哎哟,救命啊!你个死婆娘,别等老子好了,不然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范屠夫还在地上翻滚,痛苦的面容微微扭曲着,狰狞地瞪着月慧夏。

长久地被虐待,已经让月慧夏害怕了范屠夫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于是乎还没等范屠夫起身,月慧夏便吓得一溜烟地跑。只是连日来对那个小娃娃还是心中颇有不舍,便先回去了那处屋子,带着还在嗷嗷待哺的小婴孩,在乡间疾走而去。她打算拉着月弑夜给的银两,独自去临近的村子开家小店,拉扯着这个孩子了此残生罢了……

男人对于她来说,都是骗子,都是屠夫……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幻想的了。

而那一头,南宫月凡还在说道着月慧夏的事情,对着月弑夜的救济有些夸赞地说道:“想不到你还挺宅心仁厚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苛刻?”

听到南宫月凡的抱怨,月弑夜无奈地冷瞪着,最后竟然又抬手,从另外一个袖子中抽出了一袋子银子。丢给南宫月凡之后,冷声说道:“现在也算对你宅心仁厚了吧?”

“……”

南宫月凡无语地望着月弑夜。发现这丫头真是自己的克星。从第一次将自己的晴天碧玉石抢走开始,之后每每都会或多或少的被她教训。想他在皇宫内院,何事受过这样的女子之气。至多都是些皇子皇兄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