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坐在床边心中忐忑,不知道几天后的行凶自己能不能得手,她不允许一丝的纰漏,更承担不起纰漏后的万劫不复。

羽落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越来越差了,若是云影师父知道定会骂她,白白训练了这么久办这么点事情就坐立不安,简直毁了师名。

羽落伸手探进白宇烈的衣襟,轻车熟路的拿出一锭银子,“让你露富,今日就帮你挥霍点。”说罢起身便走了出去。

周婉莹找来的时候,见眼前的情景义愤填膺,“白宇烈病成这样,你竟然又闲心绣花?”

羽落头都没抬,认真的研究着眼前的软缎和绣线,手里握着绣针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若说琴棋书画无人能敌,倒是不假,这女红,羽落的眉头揪到了一起,几次恨不得将针丢掉,将绣架踹倒。

她讨厌自己面对事情的这种急躁,想着用刺绣的方法来磨练自己的性子,可是这种小女儿家的活计真的不适合自己,才绣了三针便将手刺破了。

羽落看着眼前净白无暇的软缎上面一滴血迹,再度烦躁,仰脸怒瞪朝她喊叫的周婉莹说道,“闭嘴!”

周婉莹愣了一下,竟被羽落眼中的凶狠震慑到,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一个小丫鬟那来的锋利眼神,好像白宇烈养在府中的那只苍鹰一般。

见周婉莹竟被自己吓得后退了两步,羽落内疚的收起了自己刺客特有的冷冽,毕竟再过三天自己将杀了她的爹爹。

连忙站起身,俯身一礼恭敬说道,“已经请过郎中了,说是酒精中毒,三日便好!也喂他吃过药了,现在仅需静养。”

周婉莹稳了稳神,“原是这样,无事便好!”

羽落听见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顺着门缝看去,白羿飞正推门进来,房门敞开冷风拥进,羽落不禁打了个冷颤,赶紧回身去拉被子,这毒会让人昏睡,却最怕失温。

眼下白宇烈已经失去了自身调节温度的功能,借靠外力,恰逢冬日,羽落已经抱了两个火炉放到床边给他取暖,却也耐不住房门开开合合带进来的寒风。

房门刚刚关上,却又被推开,慕容琪和慕容秋僮随后进来,羽落憋住想要大发雷霆的冲动,只得坐到床边将被子掖了又掖,两只手抚上他的脸颊,不禁咬住下唇,他的脸这般冰凉。又不放心的将手探进被子,抓住他的大掌,捂在被子里的手也是凉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计量大了?

羽落不免下了逐客令,“郎中嘱咐静养,最怕吵闹和风寒,几位是不是可以……”说着眼光毫不客气的在屋子内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有不容置疑的的威严。

几个人看了看躺在**脸色微白的白宇烈,心中好似不放心一般,四皇子白羿飞担忧的问道,“他真的无碍?”

“四皇子放心,羽落人头担保,他死我陪葬!羽落惜命,定会伺候好主子的!”语气里一片冰冷,毫无感情可言,但却震慑力十足。

白羿飞拍了拍周婉莹的肩膀,“走吧,在这里帮不上忙,还影响了宇烈休息!我们出去等!”

几个人转身出了门,身后传来羽落再度的叮嘱,“郎中言,三日方好!”言下之意是这三日都不要再来叨扰了。

哐当一声大门关上,几个人听到了落锁的声音,慕容琪最先笑了起来,自我讽刺道,“竟被一个小丫鬟轰了出来,适才她那模样还真是吓到我了,一双眼睛仿佛要将我们几个生吞活剥了一般,真是不简单,难怪白宇烈会喜欢她!”

一旁的慕容秋僮赶紧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递了个眼神。

慕容琪赶紧回身看去,只见周婉莹低下了头,一副伤神模样,慕容琪内疚自己的口无遮拦,更心痛她如此伤心,便提议道,“既然需要三日,怕是你们无法渡江会满堂边城了,不如我请四皇子和婉莹姑娘到皇城一游,三日后再回来找他们。”

白羿飞见婉莹心事重重的,想着调节一下心情也好,便应道,“有劳慕容太子了!”

院落恢复宁静,羽落终于得以安心的侧坐于床边,看着白宇烈逐渐苍白的脸慌了起来,难道是那药物与酒产生了化学反应,不即使是失温也不该这般冰凉啊?

推门去喊小二,“再添三个火炉!”

“客官,屋里不是已经有三个了吗?”

“休要废话,拿来便是,再熬上一碗粥来,动-作-要-快!”

小二被羽落刀片一般的语气吓得连忙小跑去准备了。

走回绣架前,羽落做了个深呼吸,这是怎么了,自己明明穿着打扮成羽落的模样,却屡屡用墨魂的刺客语气去说话,又什么可心急的,纵使是死了也跟自己无关,只能怪他倒霉,自己可是刺客出身,杀人再平常不过罢了!

羽落平复一下心态,轻缓的坐到绣架前,拿着绣针,凝神静心专注的应对眼前的软缎。定要处事不惊,哪怕火烧到眉毛了,也要淡定,以不变应万变。

羽落选用了上好的真丝线,听掌柜的介绍,这种线是这里的特产,别的国度是没有的,特别适合在软缎这种柔软的底布上刺绣,因为这种线特有的光泽,绣动物的皮毛效果极佳。

羽落拿过一张纸,随手画了一只kitty猫的图案,活灵活现的动物她可绣不来,还是卡通图案简单一些。

羽落想着一定要绣得好一些,这可是自己的处女作,是要拿去送给暗夜的礼物。

专注的程度,完全忘了一边已经快变成冰块的白宇烈,半响只听深度昏迷中的他竟然在**神经性的颤抖起来,羽落看去一眼,骂了句,“真是麻烦!”便不得不起了身,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猛然的收手,以为自己再摸一块冰溜子。

正逢小二带人进屋送火炉和热粥,“这位爷昨天还好好的,今儿怎就病了!”

“身体失温,可有良方?”

小二想了想,“边关军中御寒之法便是用热毛巾擦边全身,怕是姑娘做不来吧?”

羽落恨不得一掌拍死他,这么怪主意。嘴上却雷人的说道,“有何做不来,我又不吃亏,这般昏睡还不是随任我摆弄!”

说着又从白宇烈怀里拿出一些散银子,扔给小二,“去给我寻个浴桶来,刷干净了,再烧上热水,动作要快,我最讨厌等!”

小二拿着银子喜不胜收,这算是小费,可以私自揣篼,自然腿脚麻利,“好了,马上去办!”

小二一走,羽落便回身朝白宇烈骂道,“给你擦身子,还不如将我的手剁下去,怕起针眼!”

三日一过,白宇烈果真睁开了眼,身体轻松不少,只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很沉的觉罢了,只是……

“于羽落……”他侧目看向躺在**和衣而睡,骑着被子,睡姿及其野蛮不雅的羽落,暴怒。

抬头看了看那条绑着自己的白色布条,另一端绑在屋梁之上,自己这是**着身体泡在木桶中,这不是自己曾经为了给她去风寒用的招数吗,这丫头倒是一点没lang费,全用在自己身上了,只是……她竟然将自己的衣服脱了。

白宇烈腿上麻木,无法感应,他很想知道自己现在有没有穿裤子。

羽落猛然蹦起来,许是睡得糊涂了,竟闭着眼睛走到了浴桶边,伸手便拨弄桶里的水,指尖不时的划过白宇烈的胸膛。

白宇烈瞪着眼,眼前的人好像还在睡着一般,喊了一句,“小二加热水!”便一转身倒回**,被子一蒙又睡了!

白宇烈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情况,她在梦游不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那晚一直在酒楼等着羽落,见她没回转,便多饮了几杯,出了酒家大门之后似乎是看到一个黑衣人,自己只是好奇那双眼睛想摸摸罢了,然后颈上一痛便晕了过去。

门被推开,紧接着便是关门的声音,小二动作麻利的提着热水来到木桶边,刚想往里加水,见白宇烈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吓了一跳,刚想喊。

“别出声,帮我解开!”

小二也嘘着声音说道,“爷既然已经醒了,得赶快告诉羽落姑娘才是,她已经三日未合眼了,一直忧心爷的安危!”

“忧心?就是这个不听话的丫鬟,我还没有惩戒她!”

小二想起那晚他说的话,“难道爷要抓回来惩戒的就是羽落姑娘!”

白宇烈听着十分刺耳,才在这里住三天,这丫头竟然跟小二混得这般好,竟连名字都告诉对方了,还叫的这般亲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她与小二的身上,竟忘记要思考黑衣人为何要袭击他。

小二边说边将绑在白宇烈身上的布条解开,“爷就原谅羽落姑娘吧,从未见过对主子这般好的丫鬟,凡事都亲力亲为,任何人都信不过一般,生怕我们下手粗重伤了您。”

白宇烈活动双肩,觉得浑身酸痛,冷言说道,“你先下去吧,听到响动也不许进来!”

“这位爷,羽落……”

“羽落岂是你叫的,出去!”

小二一脸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表情,担忧的往**看了一眼,叹着气摇头走了出去。

“你……”白宇烈站起身,若不是困在桶中,他肯定挥去一拳了,那狗眼竟敢往**看。

羽落被震耳欲聋的喊叫声吵醒,极不情愿的坐起身,眼睛都没睁的打骂了一声,“**!”

小二一脸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表情,担忧的往**看了一眼,叹着气摇头走了出去。

“你……”白宇烈站起身,若不是困在桶中,他肯定挥去一拳了,那狗眼竟敢往**看。

羽落被震耳欲聋的喊叫声吵醒,极不情愿的坐起身,眼睛都没睁的打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