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言神君这个人呢,没有接近的时候会让人以为是一只慵懒的猫,每日闲散,性格高傲又难以近人。但真正了解祈言的人知道,祈言神君是一只雄狮,吃饱的时候看似无害,却在有人侵犯他的领土的时候,奋勇出击,不将对方咬的气息奄奄绝不罢休!

而龙胥,就是那个侵犯祈言领土的人。

此时在十八天上,祈言和龙胥刚刚从凤歌离去的悲伤中出来,各自心里闷着一团三味真火,不烧出来都对不起自己刚刚流露出来的伤心和绝望!

所以,二人在倾芜宫上头打的正是欢快。

下头,南影神君和若倾在凉亭里设了一个结界,二人对坐摆了一盘棋。

南影放下黑子,情绪已经从刚刚的失落里走出来,他盈盈笑道:“若倾丫头,你说他们俩这样打下去,倾芜宫毁了怎么办?”

若倾斜了一眼一旁苦苦维持倾芜宫上空的结界的仇玄仙君,回头对南影道:“以仇玄的钻牛角尖的性格,不到他生命最后一刻,倾芜宫倒是不用担心。一会儿你只要看着仇玄倒下去了,就接过他做的结界,护着倾芜宫就行了。”

南影挑眉,“倾芜宫干我何事?我为何要做结界护它?怪累人的!”

若倾下了白子,也不看南影,理所当然道:“难不成,你要我一个郎中保护倾芜宫?”

南影轻笑,“有何不可?”

若倾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去看桌上的棋盘,“你死了,我就上!”

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盘棋也到了决出胜负的时候。

其实若倾这人虽然医术厉害,但棋艺却差的可以!而且她还不愿意别人说她棋艺差,否则立马翻脸,还说着要下毒报复的话。所以,一般人都不愿意和若倾下棋。

南影神君今日是看祈言和龙胥一会半会儿打不完,自己又闲着没事,才和若倾切磋一盘的。而这盘棋下了这么久,南影神君该放水的地方都放了水,没想到若倾还是输了。

他叹了口气,安慰道:“学棋这种事,你也别着急,慢慢来。”

若倾输了棋,颇为恼怒的将棋子扫了扫,板着脸道:“什么玩意儿!以后再也不玩了!”

南影摇着纸扇轻笑,每次输了都说这样的话,结果都有下一次被虐!

“南影,”若倾眨了眨眼,开口问道:“你说我活了这么多年,是不是特别失败啊?”

南影皱眉,宽慰若倾道:“下棋而已,不至于不至于。”

“不是,”若倾将双臂放在桌上,自己把脸埋进去,闷声闷气的道:“我什么事都做不好,下棋是,看病也是!就像这次,小凤差点因为我,白白死了!你说,我怎么这么没用啊!只会给你们添乱,一点忙也帮不上!”

说到最后,南影听到若倾的哭腔。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应该是趴在那里哭了吧!

南影没有见过若倾哭,她一直都是扮演着神秘伟大力挽狂澜还性格怪癖的神医的角色,有什么人受了什么伤,只要若倾出马,一定会有转机。

可是,这次若倾怕是真的伤心了。从之前雀舌离开压抑了那么久的情绪开始,到今天给凤歌看病出了差错,她伪装的情绪终于崩塌了!

可是,她这样哭,南影心里不舒服。

“若倾丫头,”南影微叹,“你做的很好了,不要自责,没有谁会怪你!”

若倾不说话,双肩还在抖动,不时会有啜泣声传来。

南影无奈,也不说话,静静的陪着若倾。

凉亭里的气氛有些悲伤了,倾芜宫上空却依然是剑拔弩张。

祈言手中的光刃丝毫没有留余地,一面抵挡着龙胥发来的攻击,一面又剑走偏锋,出其不意的重创龙胥。

但是,龙胥也不是吃素的,面对祈言神君无懈可击的进攻,他很少防守,只是不断的进攻进攻!以攻为守,招招凌厉,直取要害!

二人在倾芜宫上空打的是天昏地暗,一会儿发出震耳欲聋的剑鸣,一会儿又是一股强大的灵力扩散出去,将整个十八天搅的不得安宁。

自然,这么大的动静,也惊动了一直养尊处优的天帝。他听说十八天里祈言神君正在对战一个魔界妖孽之后,立刻出兵去协助祈言神君收服魔界妖孽。

可是,在祈言和龙胥的阵阵灵力的阻碍之下,那些天兵天将竟然难以靠近,只能躲在自己的结界里偷生。偶尔有一波较大灵力袭来,众人还会吐口血添添喜气。

众位天兵天将中,有一个算是机灵的。

他看祈言神君那里帮不上什么忙,就想去倾芜宫问问情况,于是,他来到仇玄仙君身边,用灵力和仇玄仙君一起支撑结界,好让仇玄能轻松些。

仇玄看着这个天兵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故而只能冲他笑笑,道了声多谢。

那天兵趁机问道:“仙君,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祈言神君会和魔界人打起来?”

仇玄仙君回忆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情,只道了一声:“说来话长啊!”

那人见仇玄仙君不愿意多说,于是也就不多问,转而道:“可是,神君他们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仙君可知晓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停下来的?”

仇玄仙君想了想,目光瞥向一旁设了结界的房间。

那结界是祈言神君出来之后专门设上去的,恐怕就是为了防止一会儿和龙胥打起来之后,伤害到凤歌姑娘吧!

神君对凤歌姑娘,那可是痴情的很了!

“办法啊,”仇玄道,“恐怕,只有一个了。”

那人追问道:“是何办法?”

“只要凤歌姑娘醒过来,一切就都过去了。”

现在只能盼望着雀舌快点让凤歌姑娘醒过来吧!

可是,仇玄仙君知道情况,那天兵不知道啊!他皱着眉头自己猜测道:“仙君的意思是,里头有位姑娘在睡觉?”

仇玄仙君脸色变了变,无奈道:“算是吧!”

“那这位姑娘也是够可以的,这么大动静还没醒,确实是人才了!”

仇玄仙君眼角抽了抽,不再说话。

二人正苦苦维持着结界,而房间里头,却是另一番景象。

因为有祈言的结界护着,房间里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安静的只有凤歌微弱的呼吸声。

一旁,雀舌坐在地上,手中握着通身白色的胜玉笛。

刚刚,雀舌已经将胜玉身上的一魂一魄转移回了凤歌身体里。有了健全的魂魄,凤歌也得以恢复,慢慢的有了气息。

雀舌回头看了看凤歌的睡颜,抬手帮她捋了捋发丝,有些疲累的道:“该醒来了,睡美人。”

凤歌自然不醒。

雀舌叹了口气,凤歌醒了,他也就该走了。

“凤歌,我会吹笛子,你知道吗?”

说完,雀舌将胜玉笛横在自己唇下,过了好久才吹出一个音节,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一曲悠扬的曲调飘逸而出。

说来也怪,那笛声竟然穿过祈言的结界,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那个天兵,仇玄仙君,南影神君,哭泣的若倾,还有打斗中的龙胥和祈言。

所有人,在听到这笛音之后,全部停下来,不再相互攻击,不再多嘴多舌,只剩下静默。

刚刚还十分吵闹的十八天,安静的只剩下笛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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