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宫有一座地下酒窖。

很少有人记得这个地方,阴暗潮湿,地方狭小,这里本来是用来存放美酒的,但因为驿宫内平时很少有人来,所以荒废了,也很少有人记得这种地方,所以十分的安全。

此时酒窖里,隐藏着两个人,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彼此对望着,直到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公主这是何苦呢?”

说话的人正是楚国前太子上官谨瑜,上官谨瑜望着再一次帮助了自已的南国公主夜蝶舞,如若不是她帮助他找了这么一个地方躲藏起来,只怕他现在要被上官谨睿的人抓住了,只是他真的不想再欠她的情了。

夜蝶舞身子有些虚弱,她受了箭伤,本就未好,再加上先前的奔波,所以整个人快昏了过去,可是她不想让他知道她身上受了箭伤。

“我只是不想让你被他们抓住,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上官谨瑜何德何能,总是让公主一再的出手相帮与我,此生难报此恩情。”

上官谨瑜垂首,滑落的发掩盖了他瞳眸中的潮湿之气,此生他是失败的,他唯一的成就就是有一个女人曾经深深的爱过他,就算他死了,他也不会忘了这件事,若有来生,绝不相负。

不过他再抬首的时候,脸上依旧是淡漠,望向夜蝶舞,认真的开口:“我 对公主没有任何心意,希望以后公主莫要再做这种事,让我为难了。”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夜蝶舞虚弱的笑着,脸色越来越苍白,对面的上官谨瑜,总算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空气中也漫开了浓烈的血腥之气,上官谨瑜飞快的握着夜蝶舞的肩:“公主,这是怎么了?”

夜蝶舞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你走吧,外面现在应该不会有事了,以你的身手,一定可以顺利的离开。”

她总觉得自已快支撑不住了,身后的箭伤恐怕裂开了,应该流了不少的血吧,所以她才会如此的虚弱,她不想让他看到她昏过去,所以才会催促他离开。

不过上官谨瑜并没有理会她,而是飞快的一把抱过她的身子,很快发现了她身后在流血,虽然地窖里只有一枝火把,但仍然照清楚那被血染红的衣衫,心口一下子撕裂了似的疼痛,好久才稳定了心神,沉声开口:“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好好的流血。”

“没事,只是先前受了伤。”

“受了伤,你还来救我,你不要命了。”

上官谨瑜气得大吼,然后帮她掉了一个身,动作俐落的撕下自已的一块袍襟,开始给夜蝶舞包扎伤口,他虽然周身的冷寒,但是动作却十分的温柔。

夜蝶舞靠在墙边,瞳眸温柔如水的望着他,慢慢的虚幻的说道“我还从来没有看过你发脾气呢?”

她说完闭上了眼睛,上官谨瑜心头一震,瞳眸中是浓浓的深邃的怜惜,他一伸手飞快的点了夜蝶舞的睡穴,然后伸手搂她入怀:

“我的傻姑娘啊,你怎么总是不愿意醒过来呢,我上官谨瑜是何德何能竟然得了你一颗真心啊,这半年来真心不悔的相守,我没有一刻忘记过,现在那半年便是我人生的寄托啊,可是我没办法一直守候在你的身边,所以才不愿意让你知道,我其实记得我们那半年的时光,而且永远不会忘记,蝶舞,若是有来生,我一定不会负了你,忘了我吧。”

他说着缓缓的俯身,亲吻了夜蝶舞的面颊,就像亲吻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宝贝般,她是他心头唯一的光明了。

上官谨瑜抱了夜蝶舞一会儿,怀中的温暖令他不舍,不想放开,可是他不能啊,他身上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不会放了杀掉自已父皇母后的仇人,还有太子府的所有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上官谨瑜一边想着一边放开了夜蝶舞,然后脱下了自已身上的外袍,盖在了她的身上。

自已闪身出了酒窖,本想就这样离去,想了想又怕别人发现不了,所以故意用石子引了兵将过来,然后他才闪身的离开南国驿宫。

驿宫的豪华房间里。

夜溟昊和苏映雪二人心急的等候着兵将搜查的情况,是房内一片安静,只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有两个侍卫扶了一人进来,恭敬的禀报:“殿下,我们找到了蝶舞公主,她在驿宫的酒窖里。”

苏映雪赶紧的起身走过去,扶了夜蝶舞,发现她被人点了睡穴,很显然的这给她点睡穴的人定是上官谨瑜。

“没想到真是上官谨瑜,看来他真的恢复记忆了。”

夜蝶舞醒来后,便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告诉了夜溟昊等人,原来在苏映雪等人离开不久,上官谨瑜便恢得了记忆,但是他却将和她相处半年的时光,忘得干干净净,还让她从此远离他,可她不愿意,她要与他生死相依,因此才会跟着上官谨瑜来到了南国。

得知上官谨瑜走了,夜蝶舞总算放下了心,只要他没事就好。

接下来昨安城安定了一些日子,齐国太子林墨寒领着齐国的人离开了临安城,两国商定了联手,结为同盟友好国,一起对付别的国家。

林墨寒离去的时候,并没有特地来向雪儿辞行,只是派人送了口信过来,看到雪儿过得很好,他真心为她高兴,所以还是不见为好。

燕国太子司徒轩辕也好象平静了不少,除了带走绿汐后,就没有别的行动了,夜溟昊派了不少的人寻常他们的下落,也没有查到他们的消息。

不过这一阵子的闹腾,使得他们都有些累了,这些人不动,正好让他们好好的休息了一下。

苏映雪每日除了休息,便是修练心经,不过这最后一式,她就是冲不过去,或者是她还没有悟透,日子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一晃眼,十日功夫过去,夜蝶舞的伤也好了,回宫中陪南国皇帝去了。

这一日,临安城城门口涌来了不少的乞丐,这些乞丐,不但穿得破破烂烂的,而且头上生浓疮,使得头发都掉了,甚至于脸上也布满了大块的斑疹,十分的恐怖。

这些人一出现,守门的兵卒便把他们阻在了门外,不准他们进京,这样一来,使得整门前闹哄哄的,很快有人把此事禀报给了太子夜溟昊。

夜溟昊领着人赶到了城门口,发现了十七八个乞丐,都是这种头上长浓疮,脸上长斑疹的人,样子十分的骇人,这种样子如何进安陵城,不过为了安抚这些人,太子殿下下令,立刻在城外十里地给他们搭起了临时的简易棚子,暂时先安顿下来。

但是这些人的出现,使得整个临安城的人,人心惶惶,甚至有谣言传出来,这些人是染上了瘟疫的,所以才会如此古怪,千万不能让这些人进京啊。

太子府里,苏映雪刚沐浴完,身轻气爽的从房里走出来,迎面便看到如意神色不定,行色匆匆的奔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苏映雪挑眉望着如意,若不是有事,如意是不会如此失色的。

明月恭敬的一福身子:“娘娘,临安城外来了不少的乞丐,搞得临安城里人心惶惶,个个害怕不已,都说那些乞丐是染了瘟疫的,所以大家都很害怕。”

“瘟疫?”

苏映雪抬头望望天,天气晴好,虽说是盛夏,但并没有听说何处降了暴雨,发了大水,闹了洪灾,这瘟疫往往是因为天气的反复无常,才会发生的,这好好的怎么会发生瘟疫呢?

“太子如何处理这件事的。”

“太子殿下,在临安城外十里地的地方搭建了临时的简易棚子,然后命宫中的御医前去给那些乞丐医治,但是城里的人依然很害怕,守城门的人不但有朝廷的兵将,还有不少富豪商贾派出来的家丁,把城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不让任何人随便进城。”

苏映雪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这样一来,整个临安城都乱了“我们出城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映雪领先往外走去,明月一听,哪里同意让太子妃娘娘涉险啊,飞快的阻止:“太子妃你别去了,现在还没有确诊那些人究竟染了什么怪病,若真的是传染病,娘娘传染上了怎么办,殿下若是知道,一定会杀了奴婢们的。”

苏映雪却不这样认为,她总觉得此事不单纯,很可能是司徒轩辕搞出来的鬼,所以才会坚持去看看。

苏映雪领着龙腾和修罗出了太子府,坐马车前往城门,一路上隐约可见外面的慌乱和不安,人心惶惶的,大街上议论纷纷,连做生意的人都只顾着谈论这件事了,满城的阴骜之风。

城门口,苏映雪命令人开城门,守将一看是太子妃娘娘,哪里敢大意,恭敬的开口:“太子妃,殿下命令了下来,暂时关闭城门,不让任何人进来,也不让任何人出去。”

守将说完,身后跟着的大批兵将同时开口:“请太子妃娘娘三思啊。”

苏映雪脸色一冷,瞳眸射出慑人的寒霜,直瞪视向一众守城门的兵将:“难道你们以为这样把他们困在城外就有用了,若是治不好他们,只怕就会出乱子的,还不把城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