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的身份,被识破。

不过,现在太子党胜券在握,所有的算计皆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这时候,暴露身份,却是有意而为之。

“陛下,太子登位如今已是朝中大臣人心所向,民心所向,还请陛下赶快下旨吧!”李公公自然是站在太子一边,替太子说话办事的。

“小李子,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想不到朕这么信任你,这般重用你,到头来,你居然还是背叛了朕,跟这孽子站在同一阵营。你说,这孽子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愿意跟着他鞍前马后,一二两用,一边在朕的面前伪装,一边私下里为这孽子办事受他差遣,这孽子给你的,难道朕就给不起吗?朕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吗?”

若是别的小太监背叛他,也就算了。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人。

这人,可是他最信任最仰仗的大内总管。

“陛下,小李子有愧!陛下确是对小李子不错,在这皇宫内院之中,能近前服侍陛下,那是小李子三生修来的福气,小李子一直很满足。”

“既满足,为何还要背叛朕?”

“陛下,您虽贵为东凉的一国之君,高高在上,您一句圣旨,那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您一个喷嚏,那皇城也得跟着抖三抖,您要小的三更死,小的绝不敢四更死。可是,您再威武圣明,再仁义厚德,也终究抵不过生死病老这样的轮回。陛下如今已是年迈之躯,这东凉国主该培养崭新的新一代继任人,大好的河山,百年的基业,都不需要一个更英明的人来执政,而小李子自认识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当今的太子,他有足够的才能和魄力担此重任,除此之外,再无其也合适的人选。澈王虽宅心仁厚,但终究太过妇人之仁,治国平天下,单纯地靠仁善是行不通的。”

“再者,当今的太子,还是陛下您亲选亲封的呢,这本来也该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言外之意,无不推祟太子继位。

“顺理成章?现在这样把朕囚在此处,交撤换了原来这里所有的太监和宫女,换掉了朕的人,安插上你们的人,这样也叫顺理成章?他若是有本事,就正大光明地来争取,为何要搞这些见不得人偷偷摸摸的阴谋算计?这个孽子,对朕都下得了狠心,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嗯?”

强烈的斥责,让轩辕坤脸色越发难堪起来。

当着李公公的面,他的父王这般看低他轻贱他,他这个造反背叛,还真的是应该,本来还有些不忍和犹豫,所以才会特意来看看,没想到,如今,倒是自己多此一举。

“李公公,少和他废话,我问过他了,他不愿意下诏!”轩辕坤神色凛然。

“陛下,您这是何苦呢?太子顺承皇位,这不正是您当初的意愿吗?不过就是一纸诏书罢了,陛下为何这般执着,闹得与太子失和关系僵持,老奴还是劝陛下再多想想吧!”

下诏这事儿,能和平地解决掉,自然是极好的。

当然,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之下,他们也不会排斥使用暴力和其他血腥手段完成他们的宏图大业。

谁要是敢阻挡他们者,都得死!

“休想,做梦!”一句话,还是严词拒绝。

这一国之主的位置,绝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坐上去的。

高高在上的权利,却也事关整个东凉的未来。

他需要找的是一个可以担此大任振兴东凉的大才,而不是心怀叵测图轨不轨的小人。

哪怕他死,他也决不会下这道诏书的。

“固执,迂腐!李公公,你看看他就是这个样子!罢了,咱不求他,咱再想别的法子,不成吗?本太子就不信,哼,所有的兵符和兵马都在本太子手中掌握,就连这皇城的皇宫眼下也是本太子的地盘,这样,还有谁敢不顺从的!”太子怒极而去。

李公公有心想劝陛下几句,奈何陛下扭过了脸,根本不给他任何的时机,摆明了是不想再看见他更不想听见他说话,他落得了个没趣,也只能堪堪地退了出来。

殿外,还守着太子党的其余同盟。

“怎么样了?李公公,里面的事怎么样了?”

谁都知道,太子是摆着一张臭脸气着冲出来的,肯定是在陛下那儿受了气,他们当着太子的面,什么也不敢追问。这会儿见了李公公出来,才迫不及待地打听。

李公公一声叹息,“哎,陛下不肯配合,看样子平和解决,是不可能的。”

“这都啥时候了,陛下还这么冥顽不灵呢?真搞不懂。”立马就有大臣不满。

“好了,今天大家先散了吧,一会儿有消息老奴再召集大家!”李公公为人心思深沉,草草地打发了众人,这才去追太子。

后花园里,太子烦闷地坐在一座八角凉亭里喝闷酒。

“太子,这酒伤身,还是少喝的好。”李公公好心相劝。

“怎么?连你也管起本太子的事情来了?是不是人人都可以对本太子指手划脚?”轩辕坤把在他父王那里受到的气,悉数都转嫁泼到了这位御前红人大内总管的头上。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不敢!太子想必是为诏书一事而忧烦吧。”伴君如伴虎呢,深谙此道的李公公,自觉面前这位继位者也是不好惹的主呢,只得加倍小心地应付。

“难不成李公公有什么高见或是妙招?”那李公公一针见眼,猜得没错,他的确是为这事儿在烦闷不已。

这皇位更换,总得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才能安抚躁动的百姓,才能安邦固外。

他是想要这皇位没错,但是也不想给自己平白无故地招来内乱外患。

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人位置,糊涂至此。

“太子殿下,老奴倒是有一计,不过,具体行不行得通,倒还要试过之后方知。”李公公心中确有一计。

“李公公请讲!”轩辕坤心中一喜。

“太子殿下也该知道,以前都是老奴在陛下左右服侍,所以陛下的一些习性,老奴还算清楚,老奴在想,这诏书陛下虽不肯亲自书写,可是,咱们要是能顺利地找到了玉玺,这诏书还愁名不正言不顺吗?反正尔玺只要一盖上去,那就是铁打的事,板上钉钉,谁也不敢再有反驳之意。玉玺乃世代帝王相传下来,是皇权的最高象征。太子殿下若是有了此物,还愁什么呢?完全可以直接越过陛下这道关卡,心想事成。”

一语点醒梦中人,轩辕坤一拍自己大腿,酒意也醒了不少,“哎,本太子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李公公真是太好了!快,快叫人立马去各宫各殿仔细搜寻,哦对了,本太子亲自去御书房看看,那儿是他呆得时间最多的地方。”

李公公得到了太子的赞赏,暗自庆幸,“是,老奴这就叫差人去搜查!一定替太子找出那传国玉玺来。”

御书房,一片混乱。

轩辕坤将里里外外,全都翻了个遍,桌上的奏折,散乱地丢在了地上,横七竖八,甚至殿上书架里的一些古籍,也被他丢了出来,所有的抽屉,全都敞开,翻得一团乱。

然而,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个遍,可是还是未能找出那玉玺来。

“该死,这个老家伙究竟把玉玺这么重要的东西,收藏在哪里了?”轩辕坤气得喘息未定。

守在殿外的几名小太监,听闻里面不小的动静,都吓得缩紧了脑袋,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嘴惹事,生怕灾祸降临到自己头上。

轩辕坤十分不甘心,又仔细搜了一遍,而是没有。

李公公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没了往日的镇定。

“太子殿下,大不妙!”

言词慌张,神色担忧。

“何事?”轩辕坤冷眼扫了过去。

李公公也算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赶紧附身过去,大胆地凑在太子的耳边回报,“太子,不好了!所有的寝殿,老奴都已经叫人去搜了个遍,却是没有找到玉玺!”

这提议,可是他亲自提出来的。

如今,东西没找到,他这罪,实在是担当不起。

“确定全都搜过了?没有遗漏过任何地方?”轩辕坤实在不甘心是这样的结果。

“确定,老奴亲自过去监督,看着他们搜寻的。再者,派过去的那些人,都是老奴信得过的手下,这事事关重大机密,老奴也不敢使唤一般的人。”李公公急急解释。

“奇了怪了?能藏在哪里呢?这御书房本太子也亲自搜过了,也没有。看来这个老狐狸,想必是还留了一手在后面呢?”轩辕坤此时真想扒了那狐狸的皮。

“太子殿下息怒,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之上,若是陛下真有心留了一手防着任何人,那么老奴想,就算太子殿下再去追问或是令人强刑逼供,想来也不会得出什么好结果,陛下实在是顽固思想不开化,从他那儿,看来是没有任何希望了。依老奴之见,我们还是早点另外的打算和准备吧!”

“所幸,太子殿下这太子之位可是陛下亲封的,很多朝中大臣和百姓都见证过的,这是无可置疑的,若是咱们再放出皇上病情加重,已不能处理朝中大小事务,或是皇上驾崩……当然,这是很大不敬的……”

见轩辕坤的冷眸扫过来,李公公吓得心律一失,赶紧住了嘴。

要知道,这些话,可是大逆不道,要被判死罪的。

但他话里想传达的意思,轩辕坤却是全部听懂。

“代理朝中政务,如今本太子早已经在做,只是,若是还有人拿着这做章,那到时又该如何周旋?索性还不如,上来就直接堵了所有大臣和百姓的嘴巴,让他们无话可说……”轩辕坤心中已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