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将军,你效力的是当今的太子,而我效力的人,也是同等拥有至高尊贵地位和身份之人!太子有这个资格争夺,那么他必定也有资格,同太子一样,都是皇族后裔!”

沈端挑挑眉,不介意在此时暴露自己的立场以及身后那人的身份。

“沈学士指的难道是……”宫将军眉目冷峻,“澈王爷?”

同为皇族后裔,如今还有实力能与太子争夺的,除了澈王爷,别的皇子王爷早已经不足为患。

“可是,依澈王爷散漫的性子,不是不喜争夺吗?就他现在的实力,他能与当今的太子抗衡?据本将军所知,澈王爷的名声可不太好啊,尤其经过了东门刑场一事之后。”宫将军早该料到,这沈端的背后是澈王爷才是。

只是,平时在朝堂上,或是公开的场合,并不见二人特别的亲近。

不料,二人居然早已经珠胎暗结联系在了一起。

“澈王爷不喜争夺,那是他高风亮节,不屑也不愿手足相残,可是若被逼至绝境,想来任何人都会奋而反抗,实不相瞒,宫将军的妻儿老小并不是在在下的手中,而是在澈王爷手中。这要是澈王爷一个不高兴了……”沈端巧妙地将威胁丢了出来。

那宫将军果然立马变了脸,自己的亲人在人家手上,那怎么处置可是全凭人家说了算。

远远地,派出去的手下策马奔来,向他打了一个只有两人才懂的手势,看到那个手势,宫将军的心,彻底地寒凉。

那名手下通过手势告诉他,他的家人的确是遭劫了!

“至于你说的澈王爷的名声,我想,是非黑白你们太子党的人比谁都清楚,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宫将军,你我同朝为官,我本不想太做绝了,但是如果你执意一意孤行,不肯与我们乖乖配合的话,那么你的妻儿老小,你就等着去黄泉路上见吧!”软硬兼施,沈端最后再下一剂猛药。

随即,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沈学士!”宫将军急急唤住,目光充满了犹豫不定。

沈端略停,只道这人心思动摇就好,证明就有希望。

“你们究竟想要我做什么?我是守皇宫禁卫军的首领将军,你们该不会是要我在宫门做手脚?”

沈端端这才转身,“宫将军心思聪慧过人!”已经间接肯定。

“那你们该不会是也想要夺取这东凉的天下,窥探这至高无上的皇权?”

沈端耸肩,“都是被逼的,如若不令自己强大到无坚可摧,那么早晚还是被人踩在脚下!只要足够强大,才可以自保!澈王宅心仁厚,他若成功,我相信定是一代明君!与当今的陛下一样出色而英明!”

“当然,宫将军如果识时务者为俊杰,肯愿意帮这个忙的话,将来澈王功成名就,大业稳固,必定会视宫将军为自己人,高官厚禄必不可少!关于这一点,我沈端可以担保!”沈端拍着胸脯保证。

“万一要是他出尔反尔呢?毕竟我是太子党这边的人!”宫将军是个心思深沉之人,不为自己留下退路,他怎么能轻易改变主意。

“这一点宫将军尽管放心,在来之前,我已经从澈王那儿拿到了澈王的亲笔书函,上面已经有澈王的印鉴,宫将军拿着这个,自然将来可以向澈王讨要,若是澈王他日反悔,宫将军还可以将这物证拿出来昭告天下!”沈端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封书函来。

“……”这回,宫将军颤着手接过那封书函,拆开来仔细看了一遍,这才稍稍安定。

这玩意儿,就跟他的保命符差不多。

有了此物在手,果然可以放心很多。

看来,这沈端办事,也不是全然没有脑子,居然连这个都想到了,他不得不对这个臣刮目相看。

“宫将军,你看,澈王对你的诚意可还够?”

宫将军双手紧捏着那书函,点点头,“好,成交!”两人一致达成了和解。

“合作愉快!宫将军,真是个痛快人!”沈端不掩笑意。

“还请沈大人以后在澈王面前多多提携!”宫将军也跟着寒喧起来。

他们都是臣子,说白了,这天下无论是谁的,他们都只是臣子,能尽的也只有臣子的责任和义务。

可是,如果再加上妻儿老小的安危,以及前程事业的保障,傻子也会考虑犹豫的。

而这位宫将军,显然并不傻。

聪明的人,总是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生存方式。更何况他与那太子之间,也不是什么很硬很铁的生死之交患难与共过。

他作为堂堂大将军,早已经对太子有些独断的行迹不满,只是掩饰得好罢了。

两人又耳语一阵,这才分开。

“将军,那姓沈的小子找将军有什么要事谈这么久?”

“对啊,将军,府中的……”

待这宫将军一回去,手下的亲信随从都跟着追问关心。

他回头一一扫过去,目光深沉,这些可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兄弟们,你们信不信我?”他粗着嗓子忍不住就嚎了一声。

“信!跟着将军有肉吃!”

“我们誓死追随将军!”

军中响起滔天般地回应,震慑四宇。

“好,只要你们肯信我,我定不会害你们!”多的,他现在也不方便再多说,很多事情都还需要保密和周全的计划安排。

他不光希望自己好,自己前程似锦,更希望他们的兄弟们也得到善待。

……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成功说服他了吗?”幽密的地道中,轩辕澈焦急地询问刚刚归来的人。

一得知对方回来的消息,他就马上追了过来。

“你猜猜!”沈端神色平静,进得门来,却是先倒了一大杯的茶水,一饮而尽,喝了个够!

“哎,真渴死我了!”

“成了?”轩辕澈瞧着这小子从容淡定的模样,若是事情不顺利的话,这小子回来还有心思喝水吗?早跳起来骂那顽固不化的老匹夫了!

“成了。”沈端不再逗弄轩辕澈,这老老实实交待。

结果,算是在轩辕澈的预料之中,最初的忐忑和不安过后,他反而冷静下来,“一会吩咐下去,叫人把这宫将军的妻儿老小都给照顾周到了,不得怠慢半分!”

“这个自然,不用你王爷交待,我也会吩咐下去的。”

商讨完正事,沈端正要起身离去,轩辕澈却率先站了起来,表情并没有沈端预料中的喜悦。

“你现在这又是为何事所忧?现在的局面,对我们不是挺好吗?现在我们只要等到太子发事宫变那天,再来个瓮中捉鳖即可!你是不是在担心陛下的周全?我已经飞鸽传书,命令我们的人混进宫中去探陛下的消息,到时理应外合,我想陛下也会安然无恙的。”

沈端见轩辕澈神色忧虑,只道他是担忧着陛下的安全。

谁知,轩辕澈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末了,这才喃喃低语道:“我还担心一个人,不知道东凉变天的那天,她在哪里?是不是会波及到她的周全?还有,等我扬眉吐气一雪前耻之时,不知她会不会在旁边见证?”

原来,这小子是在想莺姑娘了!

这个浑蛋,怎么可以在这时候,在他苦口婆心地劝慰时,居然想着一个女人,为一个女人如此烦忧?

大敌当前,宫变在即,他居然还有这种心思,沈端不得不服了这人。

“哎,我说轩辕澈,你从前也不是这么好女色之人吧,怎么这一趟回来之后,你就彻底地变了!那个莺姑娘不在,你成天就跟丢了魂儿似的,这茶不思饭不香的,你要是真这么在意那莺姑娘,为何不直接向她表明心迹,然后不管不顾地把他弄到自己身边来,再封个什么王妃的,绑她一辈子,这样岂不更快更直接?”

沈端虽一介书生,骨子里却没有那么多男女相处之道,他孤家寡人一个,平时心气儿又高,也没有哪家的姑娘,让他像这轩辕澈一般牵肠挂肚的,所以,这轩辕澈的患得患失,他是没法感同身受。

轩辕澈摇摇头,“有些东西,抢是抢不来的!有些人,是你穷其一生想追,都追不到的!而她,就是这样的存在。沈端,要怪,只怪我出现晚了!要怪,只怪我和她的缘份太浅!”

“我呸,什么缘不缘份的,我不信!你要是真这么念念不忘,干脆直接先扑倒了再说,等生米煮成了熟饭,还怕她不愿意不成!”他把这事想得格外的简单。

“非也,非也!那样,只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更何况,依我的本事和身手,想来也扑不倒她!在扑倒她之前,极有可能,她会把我先给杀了!”轩辕澈不由得苦笑,脑子里的那道清丽的身影,却是挥之不去。

“哈哈,你说得也不无道理,那个女人的本事,也不小,哎,算了吧,轩辕澈,这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何必单恋一枝花不是?她不适合你,可是还有大把的千金闺秀适合你,甭说你现在还是堂堂王爷,如果等将来,你一跃而升,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你想要什么的没有?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清丽温婉的,热情火辣的,一应俱全。”沈端半是取笑半是安抚。

“可是,再多的女子,也不是她,这世间,独有一个她,谁也代替不了她!”轩辕澈惆然若失。

都出去这么久,避风头也该避够了吧,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还有,她和抚月在一起,他们之间孤男寡女的,该不会擦出什么更深的火花来吧!

那个抚月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的,所以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