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你跟着安公公,已经很久了吧?想必是安公公身边最得力的亲信呢,今后我们兄弟三人还望大哥能多多提拔一下呢,嘿嘿,我们兄弟刚调过来,只能算是安公公面前的新人呢。”

“好说,好说。”对方谦虚的回应。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对了,指派给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你们到了就知道了!”

“这位大哥,不能提前告诉我们一下吗?也好让我们兄弟三人有点儿心理准备不是?这条道,好像是往龙吟殿去的方向呢?难不成,是安排我们兄弟要去服侍陛下?”

这是安公公临时指派给他们的任务,而他们也乐意与这些太子党的人混在一起,以便探到更多有用的讯息。

“没错,这条路正是通往龙吟殿之路,不过,我们去的却不是龙吟殿。”那安公公的亲信,因为这三个人的热情和奉迎而稍微改变了对他们冷淡的态度,一路上与他们交谈起来。

“不去龙吟殿,那我们这是去哪?”他们不解。

“嘘”那人食指抵在唇边,刻意压低了声音,“你们小声点儿”,还前后观望一阵,确定无人之后,这才正着脸色说道:“我们这是去龙啸殿,你们可要记住了,凡事少说话少看!免得惹祸上身,懂吗?不能问的,也千万不要问,更不要试图去打听,这差事说是好差事也是好差事,就是得好好替公公把这差给办好喽!”那人神神秘秘。

“好了,前面就是,你们跟在我后面就是。”

皇宫,龙啸殿偏殿。

“原来,陛下不在龙吟殿,而是被囚在了与龙吟殿一殿之隔的龙啸殿,这太子党真是心思难测,难怪主子他们派人在宫中四处打探和搜寻陛下的下落,都毫无结果。”

直到来到龙啸殿,他们三个才知道自己将要服侍的,和监视看管的,居然是当今被囚禁的陛下。

只是昔日这位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陛下,如今却像个迟暮的老人,苍老而颓废,病魔缠身。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太子党把陛下囚于此处,大抵是认为主子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这地方吧!”

“那我们得想方设法把这消息传出去,好早点儿让主子知道,做好应对之策。”

“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有一件当务之急的事必须要做,那就是好好保护好陛下的周全。”

就在他们刚刚商议出一个结果时,外殿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这散乱的脚步声听来,来者不止一人。

“太子殿下,您看,眼下我们该如何是好?要不,我们把里面的那个……给抓起来当作人质,逼那澈王不得不投降退步。”李公公献计道。

他们暂时逃离了乾天殿,想来那些人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这龙啸殿来。

“废话!现在是逼那人投降退步的时候吗?你没看见那人请来的帮手,个个身手了得,单凭一已之力,就可以对付我们那么多的死士和侍卫,就算是把那个老不死的抓起来当人质,你以为能行吗?”轩辕坤气急败坏,他自问他的手下,怎么没有这么出众的人才呢?

“宫将军,你那边的计划,实施得如何了?”

“已经全部按照之前的计划,如数安排下去!”宫将军恭敬作答。

“那好,本太子决定孤注一掷,来人呐,把里面那老不死的东西,给我绑好了带着,他现在可是我们所有人的护身符,千万不可再有什么差池,务必把这事给做得漂亮干脆!”轩辕坤当然知道里面那个老东西的重要性,关键时刻,还可以靠着这老东西来保命呢。

在太子党的人出发之前,已经有三道影子如闪电般,无声地蹿了出去。

一柱香的工夫之后,有气喘吁吁苍慌失措的手下急急赶过来汇报。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

“有什么话,好好说!这样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还有没有一点规矩?”轩辕坤最讨厌看见自己的手下慌慌张张的不成气。

“太子殿下……”那人咽了口气,这才接着汇报,“陛下……”

“那个老不死的,怎么样了?”轩辕坤眼皮突跳,大感不妙。

“陛下他……不见了!”手下惊慌回道。

“不见了?怎么不见的?……一群饭桶,草包,不是派了那么多人守在这儿吗?连一个生病的老东西都看不住?”轩辕坤眼前一黑,差一点气火攻心就要摔倒在地。

“太子殿下,请勿动气!”李公公眼尖,率先一步上前急急扶住,轩辕坤这才借此稳住。

“刚才我们进去抓陛下,结果在陛下常睡的那张塌上,锦被之下只有一个横在那儿的一只枕头,以及露在锦被之外的假发和陛下的锦服,而陛下的人不知所踪。”那人战战兢兢地答。

“有没有仔细搜过?把整个龙啸殿,全都给搜一遍!”轩辕坤勃然大怒。

“是!”

这可如何是好?

那个老东西,可是他的最后一张握在手里的质子,要是这颗棋子真不见了,那后果……他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这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一团乱,他也失了往日的淡定。

“走,领本太子去内室看看!”这龙啸殿内外,安的可都是他太子党的人。

究竟是有什么人,有什么样的本事,可以做到如此不声动色地将人劫走,而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难不成是夙莺和抚月那帮人搞的鬼?

可是明明他们被甩在了身后,更重要的是,那个老东西被关在龙啸殿里一事,很**,派守在这儿的人,都下了封口令,不得消息外泄。

究竟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因由,他实在琢磨不透。

内殿,锦塌上一片混乱。

被掀起的锦被上,果然有一只枕头,还有假发等物。

“可恶!太可恶!究竟是谁?谁在背后搞的鬼?”他大怒。

“太子殿下……”跟随而来的小太监和宫女,吓得跪了一地。

“给本太子在整个宫中仔细搜,就算那老东西被救出了龙啸殿,但定然还没有逃出宫外,宫将军,驻守宫门的,都是你的手下,这事儿就全权交给你去办!务必要把那老东西还有救他的人,一并拦下!这事儿要是办砸了,你应该知道这后果……”

“是,太子殿下,臣一定全力缉拿那叛党!”宫将军领命而去。

慌乱之中,没人注意到,跪了一地的太监侍卫宫女中,好像少了三人。

……

“怎么办?你看这宫中走来走去的巡逻的侍卫,好像越来越多了,他们一定是发现了陛下不见,才这般兴师动众地搜查!”有三条人影,隐在花园的花丛。

“那现在如何是好?我们带着陛……这个病弱之人,怎么才能避过那些耳目?”

“放心吧,主子他们一定会带人进来营救的,我们只要拖到他们出现即可就算胜利!”

“我看,要不,我们给陛……这人换上一身的侍卫着装,真避不过那些搜查,敢许还能蒙混过关,不然的话,就这一身明黄的衣装,一定马上就引起注意,暴露自己。”

“嗯,这个法子好!咱们就这么办!”

“行,你俩先在这里躲着,我去弄套衣服回来!”

原来,这三个人带着病弱的陛下,并没有离开多远,只是刚出了龙啸殿而已。

“快看,这记号一直延到了前面,前面是龙啸殿!”夙莺眼尖地瞅着前面的牌匾。

“那人一定是逃到了龙啸殿内!”轩辕澈恨恨地应道。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追进去?”夙莺当然知道,那太子一旦落下败势,必定会拿手中的棋子作护身符,而现在,他唯一的护身符极有可能就是被他不知囚禁在宫中何处的东凉陛下。

而她能想到这一点,知兄莫若轩辕澈,他没有理由想不到这一点上面来。

轩辕澈抬头望天,他在宫内耗了这么久,沈端那样也快要完事了……

“追”他一定神,坚定地答道。

东凉的江山,他要从那个人手中救下;至于父王,他更是要想方设法营救。

哪怕牺牲掉自己的性命,父王必须要救!

身为孝子的他,如斯坚定。

三条人影,快速蹿入龙啸殿,一路用暗器打伤不少闻声而惊的宫女太监。

“说,太子是不是藏在这龙啸殿内?”抓住还尚存呼吸的一人,轩辕澈紧紧地掐住那人的咽喉,就此威胁质问。

“太子……在内室”那人也是胆小怕事之辈,大难临头,自然是先保命要紧。

“砰”的一声,轩辕澈紧紧地将这人往后一推,“快滚!不许声张,识相的就给本王滚远点!”

他实则是在变相地,给这人放了一条生路呢。

那人也不是傻子,立马歪歪斜斜地站起来往外逃命。

内室,太子轩辕坤倚坐在凌乱的那张床塌边,这张塌上,曾经躺着他的父王,东凉的陛下。

那塌下的锦被,似乎还留有那人的余温。

属于那人身上特有的古龙香,夹杂着丝丝药味,扑面而来。

“太子不好了,有人擅闯龙啸殿来了!”

“好像还是澈王带的头,太子殿下,要不先避一避吧!”

无数劝慰、焦急的声音,在轩辕坤的耳边回响,嗡嗡一片,可是他充耳不闻,只专心地伸手抚着身下的这床锦被。

他犹记得这床锦被,还是当初他的母妃亲自动手一针一线为其父王缝制的,上面细密一致的针脚,一看就是出自心灵手巧之人的杰作。

这床锦被被他的父王一直放在寝宫里,几年来,从不离身,每晚入睡安眠之时,拥着的便是母妃亲自缝制的这床锦被。

那时,他已经懂事,经常看见母妃动手一针一线地在灯下熬夜赶制,他当时还很不明白,还记得他曾问过母妃,“母妃,你这锦被是给坤儿缝的吗?”

谁知母妃慈爱地笑了,停下了手中的针线,“坤儿也喜欢吗?那母妃以后也亲自为坤儿缝制一床如何?母妃现在赶制的,是给你的父王的寿礼呢。”

往事一幕,如烟在脑中划过,竟深刻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