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爷好不容易醒来之后,却传令下来,不愿意再见这畜生儿子金多宝。

所以,无论金多宝怀着愧疚之心,来他爹的院外站了多久,都没得见到他爹的人。

他想,这一回,他爹是真正气着了!

居然不理他这个儿子,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闹大了,他只觉烦忧,心内低郁。

“你们说,我爹怎么就不愿意见我了呢?哎,这都第几天了?”他实在是有些烦燥。

“主子,老爷这回肯定是动真怒了!”手下如实答。

“真动怒?再也不肯原谅我这儿子?”金多宝想着头疼,这事儿闹得,还真是全府皆知。

“主子,说实话,这次,真是您玩大了,您仔细想想,那叫秋月的,再怎么是老爷新进门的小妾,无论她在老爷那里得不得宠,可是,她的小妾身份摆在那里,说白了,她就是老爷的女人,主子,老爷是您亲爹,您这个当儿子的,抢自己亲爹的女人,占有自己老爹的女人,您说,他能不气成那样吗?”

手下没有说出口的还有,‘这光是气,还没有什么,要是换成了别人性情暴躁粗蛮的,不得挥舞着短刀来砍人才怪?’

金多宝也知道,这次是自己真的做太过,可是心里明白,嘴上却并不愿意找他爹主动认错。

在府中本分老实地呆了两天,在第三天的时候,他爹那边叫人通传他过去。

“我爹肯叫我过去,是不是已经打算原谅我了?”金多宝悄悄地在去的路上,向他爹身边的人询问。

“少爷,这个小的也不知。”那人什么也不说。

进到内室,这才发现,他爹已经遣走了其他人,整个内室,就只剩下他们这一对父子。

“爹!”金多宝轻唤了声。

金老爷板着脸,只当没听见,他这气还没有完全消呢。

摆摆架子,给这不孝子一点儿冷脸看,是十分必须的。

“爹,听下人说您找我?”金多宝心虚地摸摸自个儿的鼻子。

“那秋月是爹刚进门不久的小妾!”金老爹提及秋月的名字,还是十分的不自然。

“儿子知道,她是爹的小妾,都是儿子混蛋,儿子不是人,儿子居然动了秋月!”

他一半是当时迷上了秋月那小妮子,另一半是控制不住自己迷恋这种少妇的变态僻好。

“不必多说,爹今日把你找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可是对那秋月有意?”金老爷硬着头皮问道。

“爹……没有……我对她”金多宝此时不敢再乱说话。

站在自己眼前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爹,他再浑再乱,那也只是在外面。

回到家里来,他还是重视和在乎这份亲情。

他想说,他当时对那秋月,就像鬼迷了心窍般,可是,怕把他爹再次气晕,干脆选择不说。

“算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爹已经决定了,既然你对秋月已经有了肌肤相亲,无论你是对她迷恋也好,还是无心也罢,这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你爹我就大方把秋月让给你,从此让秋月跟着你如何?”这就是金老爷苦思冥想一夜,想破头,才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主意。

为了不伤父子亲情,只能他忍痛割爱。

何况府上的小妾,多得十根手指头数不过来,少了个秋月,他还不是一样的照样快活。

没了秋月,他还有春花和夏荷。

金多宝一愣,完全没料到,他爹会这么安排。

“不,”他连连摆手,“这不行”。

他怎么能让秋月跟着他呢,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和念头。

他之所以去招惹秋月,其实无非就是想气气他爹,然后把这禁足令给撤了,让他顺利地溜出府。

他流连百丛,与各色的少妇勾搭在一起,从未想过留哪一人真正在自己身边。

不过就是你情我愿,一场游戏罢了。

游戏结束了,也该各自东西。

谁也不要成为谁的牵绊,这样最好。

“什么?不行?你这不孝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强占人家的是你这不孝子,惹得满府下人皆知的也是你,强要了人家,现在又不要人家的,还是你,你自己说说,你到底想怎样?”最后一句,金老爷几乎是咆哮而吼出来的。

天知道,做这个决定,他下了多大的决心。老子给儿子让女人?这不是很好笑的笑话。

万一传将出去,丢脸丢人的是他,是这整个金家。

“爹……我没想怎样?那秋月还是她的秋月,爹如果愿意,可以继续让她当您的小妾……”说到此处,他见他脸眼色一紧,逐又赶紧改口,“当然爹如果您不愿意的话,那就把这秋月赶出府去好了,眼不见心为净,看不见她人,就自然不用心烦!”

反正塞给他,他是坚决不会要的。

“真不要?”金老爷再次沉声问道。

“真不要。”金多宝也回答得异常坚定。

“不要算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吧,你也甭管就是了,府上出了这种事儿,断然不能让当日在场之人传将出去。”金老爷皱眉沉思。

“爹,找孩儿来还有别的事吗?”金多宝见他爹再没了其他说的,当下有些不甘心,便从旁试探地打听。

“没别的事,你可以退下了!”金老爷满头子都在想怎么善后才最妥当,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猜度儿子当下的不甘。

“那爹,我想问下,我是不是可以出门了?”他厚着脸,上前问了一句。

憋在府中这阵子,可真是憋坏了!

“出去吧,哎,你爹我是老了,管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长叹一声,经此一事后,他爹算是对他只能望洋兴叹。

金多宝当下,便欢欢喜喜地出了金府大门。

一路跟出来的,自然还有他的几个手下。

“你们这两天,可有查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虽然他被禁足在金府大宅内,但是他的手下们还是可以自由出入府邸。因而他在府中这几天,外面的跟踪和监视也没有中断。

“他们好像这两天在寻什么东西?跑了不少的地方,都还是些人烟稀少之地,但好像还是没有找到,所以精神有些萎菲不振,现在的话,正投宿在一间小客栈呢。”

“寻什么东西?”他倒是好奇,这些面生之人来南诏干什么。

最近,没听说南诏有什么好东西或是宝贝现世呀。

他是商人,精明的商人,一下子就从中嗅出了商机。

“走,带我过去亲自看看!”他倒想去会会那名奇特的女子。

……

“主子,神州来的飞鸽传书!”在一间秘密的庄院内,一袭黑纱遮面的女子立在窗前,而另一紧身素衣的女子,手捧着一只信鸽走了进来。

在那只信鸽的腿上,还拴了一张纸条。

“取出来!”黑纱女子薄唇微动,声色清冷。

“是”紧身素衣的女子看样子像是黑纱女子的手下,态度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动作麻利地从飞鸽上取下了那纸条。

展开一看,黑纱女子的脸,如坠寒冰冷窖。

怎么会这样?

那张展开的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要寻之人,已经不在神州!

那个丑老太婆,居然不在神州?

这真正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前些年,她一直都有秘密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但很可惜,她一直都是按照当年的约定,在卑微低调地活着,因而她才对她松了戒备之心。

后来的监视,便逐渐放松。

如今看来,这表面上的平静,都是假的呢,只怕这丑老婆子的心思,也绝非一般的简单!

如此心机叵测,倒让她心惊。

看来,终究还是小瞧了她呢。

只可惜,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不知那丑老太婆,又去了哪里?

又丑又老,居然还能四处跑?也不嫌弃自己太丑污了众人的眼。

“取字笔!”她要回信。

她的回信再简单不过,‘竭力寻找’四个字。

这么大的一个大活人,就算是面容丑陋,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消失不见吧。

除非死了,不,那个人不会那般轻易就消失的。

“主子,我们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前进?”暂时的落脚之后,手下过来询问。

“南诏,去南诏!”她望着窗外的夜色,冷咧答道。

从这天象上来看,那东西,好像是要在南诏的方位出现呢?

紧接着,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叠竹简来,那竹简上的内容,还是她当年亲自抄写誊下来的,为的就是将来某一天,有备无患。

本以为不会再有机会用上,拿出来翻阅的,不料想,居然这么快,又翻出了这本古籍抄简。

当年,幸得她细心,留下了这一手。

她细细看那竹简上的抄录,然后将上面的内容一一铭记。

“走吧,启程,咱们继续赶路,只希望不会去得太迟!”合了竹简,她走出院落,策身上马,一路狂奔。

身体的疲累,根本顾不及好好的歇息。

好些年没有在外奔波劳碌,没有这般拼命,乍一赶路,还真是有些吃不消,看来常年处在深宫之中,这具肉躯也跟着娇养了起来呢。

想当年,她正值青春好年华之际,这样赶路,算什么呀,完全就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

可是,现在,不行了。

青春易逝,红颜易老。

女人最怕的就莫过于岁月的流逝,自己的衰老。

可是生老病死,都是这世间的法则和轮回,谁又能阻挡得了?

就连她,高高在上的她,女王的她,不也是无力改变吗?

耳边风声啸啸,策马奔驰,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阻止,她不会让别人去破坏她当年苦心经营的一切,谁也不行!

天知道,当年她花了多少心思,又耗了多少心血,才成就了今天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