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曹礼忠如此一言,那名保镖很是惊讶,他那表情一成不变的面孔上也露出些许惶恐之色,慌忙道:“曹先生,我省得了。既然此画涉及大秘密,那您还是不要叙说了吧!”

这名保镖如此说话是为了避嫌,看似是想要置身《孔子行教像》的秘密之外,实则是表明自己对曹礼忠的衷心。但是曹礼忠对此并没有在意,他淡淡的说道:“无妨,我说过,我并没有把你当外人看!”

保镖语气稳定,如宣誓般说道:“誓死追随曹先生,如有二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呵呵......小左,你可知青帮?”曹礼忠笑了笑问道。

“青帮?”保镖听到这两个字不禁倒吸了口气,青帮可是华夏内历史悠久的老牌帮派了,至当今社会仍然存在,虽然不似从前那般高调,但是其实力亦是不容小觑,甚至已经与国际接轨。饶是他心思稳重,也不禁很是惊讶!

曹礼忠这个时候提到青帮,难道和那幅画有关?保镖没有思量过多,当下点了点头。

“不瞒你说,这幅画真正的主人并不是我,而是我的一位朋友。之所以它会在我这里,是因为我的朋友让我代为保管!”曹礼忠意味深长的说道。

沐晓锋从曹礼忠的话中能够知道,曹礼忠的那名朋友定然是在青帮中混职,而且地位肯定不小,而他和曹礼忠之间的交情绝对算得上是至深至厚的,不然他不会把这么重要的画让曹礼忠。

甚至,沐晓锋能够从这件事窥探到,绍白堂之所以这么看重这幅画,多半是他与青帮的情况也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联系。

这些不过是沐晓锋心下的想法,他依然保持着那般悬空的姿态,继续听两人说话,他想要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

之后那名保镖又说道:“曹先生,我想您的这位朋友一定是和你一样,是一个大能之人,想来他在青帮的地位应该不低吧?难道说这画涉及青帮中的些许秘密?”他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字里行间不难听出,他对这个猜测是抱有肯定的态度。

曹礼忠轻声嗯了下,而后并没有接着画的秘密说下去,而是另辟话题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件事情么?”

“恕小左直言,不知!”那名保镖沉思了下后,摇了摇头回答道。

“呵呵......你我明面上是主仆关系,实际上却有着过命的交情。我之所以将此秘密告诉你,一是因为你是我的左右手,知道我的一些秘密也无妨;二是让你提高警惕,虽然说此画藏在这里正常而言并不会有什么疏漏,但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想来暗中对此画起觊觎之心的人还是有的,这样一来,难免就会有人来盗取。钱,我并不缺少,我对这幅画的金钱价值也不是很看重,但是它所包含的秘密,决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毕竟我那老友将此画交给我保管就是对我的信任,我不容它有半点的闪失。”曹礼忠斩金截铁的说道。

沐晓锋心里纳闷,一开始他也好奇曹礼忠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事情说给自己的保镖听,想来他们之间有着特别的关系,或者说有过什么过命的经历,但是听曹礼忠接二连三的重复着自己对保镖的信任,说并没有把他当作是外人。

这是为什么呢?是收买人心?还是想要对他进行试探?绍白堂知道《孔子行教像》藏在曹礼忠的书房中,他是如何知晓的呢?会不会就是这名保镖泄的密呢?

沐晓锋对于心中这些疑问的答案无从得知,本来他只是来偷画的,并没有想过问太多。此刻,听到曹礼忠的话,他的心下竟然有了一丝犹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心下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孔子行教像》很可能涉及的秘密很可能是人命关天的,自己偷了很可能就会着了许多人的道,便宜了绍白堂。

而且,曹礼忠对朋友忠信仁义,很合他的味!他不想曹礼忠因此而背上骂名。

一般而言,沐晓锋偷窃一件东西,不会去过多的考虑事情的后果,他会考虑这件事的正邪之分,但是却不会过分在意。是否行偷,其中他个人的喜好因素占了很大的比例。好比于此次他帮助绍白堂来偷取《孔子行教像》,绍白堂的威胁是一方面,但是最为重要的还是沐晓锋心下对于行窃的癖好,也算是心血**。

对于沐晓锋来说,绍白堂的确算得上是有实力的了,但沐晓锋怎么说也是个大盗,还得到了神偷门掌门的床位,地位不小,其一身盗术绝非夸夸其谈。如果沐晓锋拒绝帮助绍白堂,绍白堂与他来硬的,沐晓锋的胜率相对而言或许还要高一些。

要知道,沐晓锋本身的盗术不说,他的背后还有个盗行奇人,那就是神偷门前任掌门石机。石机的技艺可以说是巅峰之境,其江湖地位是何其之高,就连沐晓锋都没有想象过,如果他在江湖上行走,那绝对是让许多人都退避三舍的同时又让许多人不顾一切来巴结的。

绍白堂曾想过自己将沐晓锋干掉的结果,那就是自己能够躲避石机的追杀,这点,实在是他小看了石机,又看轻了石机对沐晓锋的看重。

“曹先生,我......我......”那名保镖说道,神情看似激动又像是紧张,好像心里想说什么话又说不出口一样,这与他平常行事的作风实在是不相符。

“有话直说!”曹礼忠淡淡的说道。

那名保镖正了正色道:“曹先生如此看得起我,我一定力保此画的安全。”

曹礼忠哈哈大笑,“嗯,我信你。你先出去吧!”

“告退了,曹先生!”那名保镖说着就走了出去。而曹礼忠仍然是停留在了书房里,沐晓锋听到一些零碎的动静,想来曹礼忠是在藏画,他的书房内一定别有设计,这些动静多半是他在摆弄机关之类的玩意发出的。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不再有动静,沐晓锋能够感觉出曹礼忠是走出了书房,因为里面的灯已经熄灭。

沐晓锋心下思量,那名保镖听到曹礼忠的话为什么会心理紧张,难道就是因为曹礼忠对他的看重?而曹礼忠看似对保镖透露了重要的机密,但是具体涉及青帮内的什么机密,他实际上只言未提。

沐晓锋心下摇了摇头,事情很可能没有这么简单,但是自己也管不着,曹礼忠都没有明说什么,自己又何必参和一脚呢!当下,自己该是潜入书房盗画才对。

沐晓锋拉紧手中的绳子,又略微放松了一定的长度,轻轻一抖,三爪钩从别墅楼檐上坠落。沐晓锋将它收了起来,又像之前那般,在手中掂了两下,再次出手,只不过这回三爪钩钩在别墅顶的位置不是偏的了,而是直直的在沐晓锋的上空,与他的身体形成垂直状态。

放松好了身体,没有了劈叉支撑在窗户两旁檐墙那般废力,沐晓锋回了下力,依旧是拉直细绳,脚下一蹬,他借力向着上面飞登而去。到了与三楼窗户位置平等的位置,他的身体稳当的停了下来。当然,光靠绳子的力量是拉不住,他的双脚仍然像是在二楼曹萱萱的卧室窗户外一样支撑着。

沐晓锋的动作还没完,此下他的身子真的如同壁虎一样,先是贴在窗户上静静不动,然后双手双脚猛然一甩,身子就唰的一下上了半尺,继续静静贴着不动,都看不清他手脚是如何使劲的。

沐晓锋如同机械人跳舞一样,“突突突突突突”间歇性向上移动了六下,就已经到了别墅楼顶。若是有人亲眼目睹,定会赞叹不已,这身手可不是盖的!

沐晓锋又一借力,直接登上了别墅顶,收起了三爪钩,装进衣服里,而后他调转了身体位置,突地身体一倾,竟然是向着楼下坠去。他这么做自然不是失手的原因,只见他的身体很快就稳住了,竟然是双脚勾住了别墅顶端的檐边,成了倒挂金钩状。

这是一种技术活,一种体力活,但是最为重要的还是下面一个步骤,那就是从窗子外面进去。否则,一切都是枉然。窗户是关着的,沐晓锋并没有感到意外,要不然他刚才也不会为了听房间里的动静废那么大的周折。

这个窗户并不是什么特别的设计,甚至不是防盗窗,这点听起来好像不符合一般人家的作风,但是想来应该是曹礼忠个人的感受吧!别墅的后面是个人工湖,风景还算不错,要是在窗户外面加了一条条的铁栏,给人的感觉像是监狱一样,实在是影响心情。

沐晓锋从身上摸出个回旋别针,又拿出一把类似于指缝滚儿似的小刀片,双手迅速的摆弄了两下,他很快就将其整合成了一把简易的螺丝刀。而后,他就用这么个工具,在窗户的塑料框上钻了个洞,又将窗户闩上的螺丝给拧开。

大约用了五分钟左右,窗户已经失去了保险,沐晓锋将其轻轻推开,身体向内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