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恒山没有动手的意思,反而面色自然的走进了客厅,左成也没急着动手,他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意欲何为。但是他却暗暗提高了警惕,因为他有种直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

“自己人自己人!”沐晓锋适时的走过来说道,而后他又转身对左成解释了句,“他是我兄弟,唐恒山!”

左成听到这话心下的惊讶之情更甚,在刚才打斗中,他就发觉了沐晓锋的不寻常,现在他沐晓锋冒出了这么个不寻常的兄弟,怎能不令他感到奇怪?他究竟是何人,他的身上还有哪些秘密?左成对沐晓锋虽然算不上熟悉,但是沐晓锋与曹萱萱是好友,他给曹礼忠的印象也很不错,所以左成对其也很是礼貌。

但是现在,左成不自觉的对沐晓锋提高了警惕,他感觉沐晓锋这人有点邪气。

沐晓锋与唐恒山可没有左成这么多的心思,唐恒山走到客厅的时候,将臂弯下扣住的人往地上一掼,紧接着就坐在了沙发上,神态自然,就象是来到自己的家里一样。

沐晓锋走上前,一面伸手入怀,一面对着地面上的人冷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人带来的六个同伴皆已死去,而自己的身边还有着三个狠角,这三人无一不是身手过人,他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但是他并没有回答沐晓锋的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虽然不是专业的杀手,但是规矩他还是懂得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又说。更何况,说与不说,自己都不象是能够活命的样子,何必败了自己的名头,而让这几人得逞。

见他没有说话,沐晓锋上前就是一脚踹在了他的头上。那人受此重击,疼痛自不必说,身体也顷刻间颓然倒地。而沐晓锋的脚仍然是踩在他的头上,看样子他不说出真相,沐晓锋是不会挪开脚的。

“蛮有骨气的嘛!连活命的机会都不要?既然如此,......”沐晓锋从他的怀里将手枪掏出来,满条斯里的说道,同时,他将手枪对准了脚下之人。

“等等,你......你说我还有活命的机会?”那人本来已经是抱了绝望之心,但是听沐晓锋的话,仿似他只要说出秘密,就会被放掉一般。当下,没待沐晓锋把话说完,他忙不择迭的插话道。规矩固然重要,但是与小命相比,这实在不值一提。

“这个自然,我知道你是别人派来的,你不是我的敌人,派你来的人才是。只要你说出,是谁派你来的,我就放掉你,我叫沐晓锋,说话很算话。”沐晓锋淡淡的说道,想要让对方在心理上对自己产生信任。

到了这步田地还能够活命,那人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沐晓锋的话就象是救命稻草一般,令他看到了希望,被他紧紧的抓住,他赶忙回应道:“我说,我说,是绍白堂派我们来的,他让我们搜寻一幅画。”

听到这里,沐晓锋肯定了自己之前心下的猜测,看来绍白堂是真的担心画还在曹礼忠的手里,或是知道自己会来此将画还给曹礼忠,所以他才派了这几个不称职的杀手前来此。

沐晓锋还没有开口,左成说话了,“你说谎,曹先生的画已经不见了,绍白堂难道不知道,还会派你们来搜寻?”左成的脸上满脸激愤,眼神中杀气崩出,就要上前杀掉地面上这个人。

沐晓锋身手拦住了他,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沐晓锋你让开,这人回答的这么干脆,一定是说了谎的。留着他也没有什么用,让我来将他杀了。”左成义正言辞道。

“草,就知道你们不守信用,老子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随你们的便。真糙,早知道老子不说了。”沐晓锋脚底下的那人感觉到了危险,当下很是激动的说道,言语之间皆是污秽,显得很不甘心。

沐晓锋脚上稍稍用力,那人受到疼痛,顿时龇牙咧嘴,不再言语。

“怎么,你认识绍白堂?”沐晓锋对左成疑惑道,现在他的心里已经确定了,左成就是绍白堂安排在曹礼忠身边的内线。

“我......”左成听此一问,醒悟自己刚才说漏了嘴,顿时哑口无言,不过他也算是镇定,随即露出果决的神色,为自己辩护道:“我不认识。”

“不认识?呵.......那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杀掉这个人?还有,你是如何得知,绍白堂知道画不在曹叔这里的呢?难道,是你告诉绍白堂的?”沐晓锋连声问道,语气咄咄逼人。

“我......我没有!”左成脸色涨得通红,不自觉地抓起沐晓锋的衣领,厉声喝道。但是随即,他又发现自己这一举动失态,已经表明了他的内心有鬼。

沐晓锋运筹帷幄,并没有对左成怎么样,只是轻轻的拨开他的手,正色道:“你有!”

左成没再反驳,整个人茫然失色,静静的站在那里,虽然已经恢复了镇定,但是依然象是不知所措一般。

“你可以走了!”沐晓锋松开了脚,对被他踩住的那人说道。那人嬉笑颜开,没有再说什么,疯疯癫癫的笑着门外跑去。刚才,他可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把命捡回来了,他心里自然十分的高兴。

客厅里只剩下沐晓锋、唐恒山、左成三人,唐恒山悠闲的坐在沙发上,没有过多的在意站在中间的沐晓锋与左成,他的背上,还背着沐晓锋交给他的《孔子行教像》,对此,他并没有过多顾虑。自沐晓锋发信息让他赶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沐晓锋是想要正明广大的将画交给曹礼忠,想来他要对曹礼忠说清事实了。

接着,有人下楼梯的声音响起,三人不自觉的抬眼望去,正是曹礼忠与曹萱萱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客厅里乱七八糟的一片,还有几具尸体横陈,只不过,曹礼忠与曹萱萱两人都没有惊慌失措,保持着本色。这点不得不令人感到奇怪,要说曹礼忠见过大世面,对于死人不在意还情有可原,而曹萱萱就令人奇怪了,她一个正直青春年华的小丫头,铁定是没有见过什么血腥的场面,此下看到死人竟然也没有害怕!

不得不说,曹萱萱平日里看起来娇柔可爱,性格却是古灵精怪的。

“曹先生,危险已经解除了!我......”左成对曹礼忠颔首道,但是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但是从神情上不难看出,他的心里异常的矛盾,甚至有点痛苦。

曹礼忠摆了下手,示意左成暂时不要说话,他与曹萱萱走到了楼下,很自然的落坐在了一张沙发上,仿似并没有受到凌乱的战局所影响。

“都坐吧,有什么事坐下来说!”曹礼忠说道,脸色镇定的就像是个年迈的智者。

沐晓锋心里虽然满是好奇,但是也没有急着过问,顺势坐在了唐恒山的身边。而左成,略微迟疑了下,竟然当即就对着曹礼忠跪了下来,口中喃喃道:“曹先生,我愧对于你!我出卖了你。”

左成的这一举动令在场的几个人都很是吃惊,但是曹礼忠却并没有露出什么惊疑之色,而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左啊,你也坐下吧!有什么事,我们等会慢慢说。”

左成抬头看了曹礼忠一眼,曹礼忠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按理说曹礼忠这个时候应该联想到了一些事情,但是他并无责备之色。看向左成的眼神,依旧像往常那般欣慰。

左成此般没有迟疑,果决的走到另一张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而他的脚下,就躺着一具尸体,但是他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像心事重重般看着曹礼忠,不知道他接下来有什么话要说。

“这位小兄弟是?”曹礼忠手指着唐恒山问道,像是在询问沐晓锋,又像是在问唐恒山本人。而他的眼神,丝毫没有停留在唐恒山背上的画筒,难道是他没有把这里面的画与《孔子行教像》联系在一起。

“我叫唐恒山!”唐恒山面不改色道,而后就没有再说什么。

沐晓锋刚想要开口说话,曹礼忠对唐恒山点了下头后,又对左成说道:“小左啊,你我也不是外人了,心里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吧!”

“是,曹先生!”左成毕恭毕敬的回应了句,而后他又说道:“我与绍白堂是旧识,曾经在燕京时,他对我有救助之恩。我知道他盯上了那幅画,而我把你将画藏在了书房里的秘密告诉了他。”

沐晓锋听到此言恍然大悟,他并没有在曹家别墅看到其他的人,要说绍白堂知道这个秘密,最有可能收买的人就是左成。但是沐晓锋能够看出,左成对曹礼忠的忠心是真的,现在想来上次在别墅外墙上偷听曹礼忠与左成的对话时,左成反应的不正常,看来就是受到良心的谴责,想要把这事向曹礼忠坦白。

继而,左成又决绝道:“曹先生,我的这条命是你的,现在我犯了错,你可以将命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