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辰叹气道:“我看来你实在长得不算好看。可不知为什么,别的男子都把你当成什么天香国色,一看就失了魂。我真想把你个大铁链子给锁在房里,半步不让你出去。”

我打着呵欠道:“你放心,别的男子在我看来都是垃圾,哪一个也比不上我的亦辰。”懒

安亦辰淡淡笑道:“我知道,别说京城,就是整个大晋的男子,在你看来也没有一个及得上我。大晋之外么……”

他没有再说下去,侧了头,将头埋在我的青丝之中,轻轻嗅着,渐渐也闭上了眼。

大晋之外。他的话说了一半,我却知他必想说,大晋之外还有个大越,大越之中还有个宇文清。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亦辰,大晋之外,还是你最好。

我舒服地在安亦辰怀中蹭了一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体位,沉睡。

因这晚累着了,我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而安亦辰已经去了兵部,推算时辰,应该已领兵出发了。

我极是失落,转而叱责侍女道:“明知王爷起了,怎不叫我一声,让我送上一送?”

侍女低了头道:“王爷吩咐的,不许惊动王妃呢。”

心里暖了一暖,我顿时嗔意全无,懒懒坐到妆台前,连梳妆也没心情了

。虫

女为悦己者容。

他出府了,我为谁梳妆?为谁妩媚?为谁如蝶儿般招展美丽的翅翼?

安亦辰走了七八日,预料大军已到边关了,夏侯府中忽然传出一则消息,说是夏侯明姬偶然出宫回府探望祖母,却在自家园中被一种毒蜈蚣咬了,生命垂危。夏侯皇后非常着急,几乎把能派出的太医全派了过去,要求务将夏侯小姐救醒。

夕姑姑听到这事,望了我一眼,道:“幸亏王爷远远出征去了,不然这事还说不准会赖到王爷头上呢。听说王爷一直怀疑是这个夏侯明姬背地里使坏害了公主滑胎,从不正眼看这夏侯明姬一眼。人人都说王爷可能要找她算帐呢。”

都快到冬天了,又是大贵人家的花园,怎会有那么毒的蜈蚣,咬一口就能送人命?

我窥探茹晚凤,却是轻盈淡笑着,眼底一抹轻蔑而兴奋的嘲讽。我便知必是安亦辰派人下的手了。若说夏侯明姬与此事无关,我断断不信,但凭安亦辰的手段,也绝不肯明着和夏侯皇后把脸撕破,所以只得静等机会。

如今他出征在外,夏侯明姬出事,夏侯皇后怎么也不可能把帐记到他的头上;而在夏侯府出事,她也不好穷追,总不成把自己的娘家人一个个抓起来严刑拷问吧?大贵人家,总有些私事是见不得人的,假如问出些大损颜面的,更加得不偿失了。故而夏侯皇后包括夏侯府主人夏侯岚,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把此事当作一件意外来处理,只求救人,不求甚解。

但安亦辰对倾心于自己的表妹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也叫我大出意外,又大为感动。

他无非想为我报仇而已!

不管夏侯明姬这次能不能逃过劫难,在我总算出了口气,从此和她两不相欠了。

转眼到了冬月初,天气越发寒冷了,想那边关白草连天,黄沙漫漫,此更该寒意深浓了,也不知安亦辰记不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多加件棉衣,多吃两口饭,好漂漂亮亮地回来见我。

明月投影,千里相共,也不知目送归鸿时,他可曾记起我?

正念想时,安亦辰已派人从边关送了平安信回来,又带了两张白狐狸皮给我,说是安夏那边特产的稀种雪狐,制成的裘衣暖和得如同火盆拥在身上一般

知道安亦辰平平安安,并时刻记挂着我,我顿时开怀不已,精神好了很多。

可惜安亦辰在信中又特地提起让我天天吃药之事,夕姑姑、茹晚凤又开始天天催逼着我吃药。——我不喜欢那些苦死人的药,自觉恢复得差不多时,便和夕姑姑、茹晚凤捉起了送药和倒药的迷藏。但安亦辰特意提起此事,我只得勉强听话喝了两天,若是夕姑姑不高兴告上一状,只怕安亦辰又会担心。

无聊之际,我开始打着主意,想亲手给安亦辰缝件衣裳。

夕姑姑知道我从来不事裁剪,听说我的主意,虽是惊得下巴快掉下来,还是立刻点头,帮我准备布料剪子针线等物。我叫人又找了些普通的白狐皮来,再要几匹暗紫云纹流彩羽毛缎来备用。

夕姑姑道:“公主,一件衣裳,用不了那许多布料。”

我笑道:“我打算做两件一模一样的斗篷,一件大些的,给秦王穿,一件小些的,我自己穿。然后等他回来,我们穿着一模一样的斗篷携手走着,一定好看得紧。”

夕姑姑眼睛笑得直眯起来,道:“有道理!有道理!”

我将安亦辰送来的雪狐皮拼在背部以及胸腹最需要保暖的地方,其余地方则用了普通白狐狸皮,在夕姑姑帮忙下,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将安亦辰的那件斗篷做好。但见暗紫云纹羽缎的面子溢彩流光,华贵而不显招摇,四缘所镶洁白的风毛亦极好,平添了几分优雅宁和。只可惜不能细看,初次学针线活,那针脚稀疏凌乱得很是不堪,甚至有些地方还有我不小心扎破手指留下的小小血点。

不知道安亦辰看到那些针脚,会不会把笑掉大牙?

他要笑话就笑话吧,反正我衔凤公主第一件亲手缝的衣服,是给了他了,他就偷着乐吧!

我随即将斗篷包了,让安德派人送往边关,同时传口信道:“如果嫌不好,就不要穿,带回来我送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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