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贺然无所谓地笑笑,附身在铜盆里将手洗干净,见吴景芝总是一副局促的样子,不由得问,“最近夫人气色虽然好了不少,但心中的郁结似乎还没有散去。”

吴景芝漠然垂眸,瞳孔里一片晦暗。

白贺然自是戳中了她的心事,劝导,“有这么一个优秀孝顺的女儿,夫人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顿了顿,他又道,“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

吴景芝轻轻地点头,愁绪依旧没有散去,今日的突发事件,令她险些失去女儿,这果然验证了那个僧人所说的,自己的命格跟女儿是相生相克的。

白贺然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好再多问些什么,忽然,他想起什么,临走前道,“对了,三小姐的生辰是什么?”

白贺然隐约有些怀疑,楚姒清的轮廓相貌,很像一个故人。

而那个故人,曾经差点撼动整个昭国的命脉,此人正是明妃,那个消失了很多年的奇女子。

没错,即便五官并不太相像,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两人一定有着一定的渊源。

吴景芝眼眸风云万变,她强自镇定,徐徐道,“是万历十七年,正月二十,今年刚刚满十七岁。”

白贺然狐疑地看着过分平静的吴景芝,“恩,是个好日子,相信将来一定会福泽一生。”

“多谢白大夫吉言。”吴景芝刻意隐藏着眸底的慌乱。

不会的,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楚姒清的真正身份!她如此安慰自己,手心却早已沁出了一层薄汗。

送走白贺然,吴景芝一脸的惊恐惶然。

她脚步飞快地冲进一间房间里,然后又娴熟地打开一个暗格。

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婴儿所用的襁褓,还有一枚玉佩,几个金步摇,都是价值连城,然而,最醒目的当属那发出幽暗之光的神秘珠子。

这颗珠子,通体血色,散发着神秘而奇异的光芒,仿佛是深夜里的照亮众生万物的明月。

这些,都是属于楚姒清的,多年来,她即便过得再艰辛,也未曾动过分毫。

吴景芝确认旧物并未问题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或许,这个秘密,她应该将其埋藏在地底下,不管楚姒清与明妃有着什么样的联系,都将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房间里,一盏昏暗的烛火静静地燃着。

楚姒清一动不动地坐在床前,等候男人醒过来的时刻。

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听闻一丝细微的响动。

楚姒清心中一跳,伸手下意识地握紧男人的大手。

慕容尘缓缓地睁开眼睛,墨玉般清亮的眸子闪耀着熠熠光辉,一扫方才的死寂。

楚姒清面露喜色,慌忙问道,“慕容尘,你怎么样了?感觉好些了吗?”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的情况,一连说了三句。

慕容尘淡淡地一笑,唇角牵起一抹欣慰地弧度,“吓坏了吧?我很好,已经没事了。”

此刻,刚刚跟死神抗争回来,睁开眼见到的便是她清丽的容颜,慕容尘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动容,似乎拥有了她,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楚姒清灿然一笑,激动的扑到他的怀里,“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慕容尘,谢谢你,谢谢你醒来告诉我这些。”

她从未这样情绪激动过,因为世间万物,都不曾激起她冷凝的心房。

慕容尘唇角弯起宠溺的弧度,大手随即搭在她的后背上,“你这样投怀送抱,就不知道女子应有的矜持吗?”

说实话,他非常的喜欢,爱极了她此时可爱温顺的样子。

对嘛,这才是女孩子该有的德行,而不是成天冷冰冰的一张脸。

楚姒清一愣,旋即羞红了脸颊,想要逃开,男人的手臂却扣的死死的。

“喂,你别耍赖。”她嗔怪道,一双滴溜溜的眼睛转啊转的,心情好极了。

慕容尘低低地笑出了声,满是蛮狠的语气,“哪有送上门来的,本王还给退回去?这不亏大了?”

楚姒清索性也不再扭捏,撑起下巴,匍匐在他的胸膛上,仔仔细细,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他,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他的肤色略

>看书网。历史,姒清一阵莫名,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男人吻得天昏地暗。

疯了疯了,身体不仅不知道反抗,而燃起一股羞人的燥热。

她沉吟着,红彤彤的脸颊毕露无遗,“别,你还没康复呢。”

那酥麻入骨的声音,仿佛是更深一层的邀请。

慕容尘喉咙一动,某处更是肆意地叫嚣,“你这个妖精,闭上嘴。”

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欢爱不太好,只想着将她亲吻一番罢了,哪知道,这小妖精的味道如此迷人。

他失去理智,一双手肆意地探入她的衣襟里。

楚姒清骇然惊呼,“不要,这里不适合。”

她还未出阁,可不能在这里做出荒唐事来。

慕容尘皱眉,哪里按耐得住,“这里不适合,那就换个适合的地方。”

他说罢,也不等她同意,就将她整个卷起。

担心夜里寒气重,又飞快地卷了毛毯,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楚姒清如同一个粽子,不对,是给皇帝侍寝的妃子,毫无反抗的余地,被卷做一团带出了房间。

慕容尘一副许久没有触碰女人的样子,神色痛苦,脚步飞快。

这哪里像是刚刚跟死神抗争过的?俨然一个色鬼附身。

门口,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多时,马车夫正昏昏欲睡,见到自家主子,浑身一个激灵,“四爷,四爷来了。”

“别说废话,赶车就是!不让你停下,就别停。”慕容尘甩下一句话,就抱着女人迅速钻入车内。

马车夫半晌回过神,“是,四爷。”

赶车,还不准停下来?呵,一向是清心寡欲的四爷也会有这种疯狂的时候啊,马车夫暗中笑了笑,扬起马鞭开始驾车。

马车夫转走平缓的官道,速度不快也不慢,给后车厢里的人创造了极好的机会。

比试,马车内,一片旖旎的风光。

楚姒清早已被男人剥的精光,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半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下了药?

可是,心里清明极了,告诉自己,她要跟这个男人发生亲密的事情。

肌肤相贴,感受他独有的温度。

他强壮的体魄覆盖下来,一如既往的冰冷,楚姒清打了个寒噤,但很快习惯了他的温度。

“清儿,你今天很反常。”慕容尘并不急着要她,而是一副审视的目光将她打量,似乎要将她彻底看穿。

从前,他只要触碰一下,她躲得远远地,万分抵触。

楚姒清身体难耐地扭动两下,羞涩地别开脸,“额......我也觉得,自己可能发烧了。”

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

慕容尘险些笑出声,凝着她可爱娇羞的容颜,“傻瓜,这是正常的反应,不用感到羞涩。”

“谁羞涩了?不就是男女之事吗?”楚姒清脸皮厚的反驳,可不愿意承认自己害羞。

“噢?那就给本王看看,你如何做到不羞涩。”慕容尘饶有兴致地眯起眸子,调侃道。

楚姒清被他一激,就不顾后果,翻身将他压倒。

想起第一次在青峦山,她也是这幅张牙舞爪的样子,慕容尘的笑容不由得愈发的灿烂。

楚姒清拧眉看他,一字一句道,“慕容尘,今晚上就让你好好见识一番。”

哼,不过是睡一个男人,退缩什么呢?

她说罢,低头主动吻住他的唇。

马车里,春光无限好。

楚姒清不记得自己昨夜到底有多疯狂,多久才睡着的。

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睡在慕容尘的卧房里,窗外鸟语花香,一派祥和的景色。

这一回,男人并没有很早离开。

她躺在他的怀里,温暖了他的体温。

他睡得很沉,很香,仿佛此刻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就静静地与她相拥而眠。

楚姒清盯着他看了许久,看那线条凌厉的眉毛,看那比女子还要纤长的睫毛,看那高挺完美的鼻子,还有那泛着红润色泽的薄唇,长出青色胡须的下颚。

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半晌后,男人似乎惊觉到她过分关注的目光,不由得倏的睁开眼睛,“醒了?”

他问道,声音轻柔,爱怜地在她的额头印上一个吻。

楚姒清心中一动,没骨气地红了脸颊,“恩,你呢?身体还有不适吗?”

慕容尘淡淡一笑,将她的手握住,放在胸口的地方,“你听听看就知道了。”

楚姒清还真的凑过去认真聆听,发现他的心跳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皱眉问道,”速度很平和啊。”

“昨晚上,它可为你跳动了一整晚,现在当然是休息了。”慕容尘眸光中露出妖邪的暗光。

被耍了,楚姒清后知后觉,负气地扭过头,“还不是你自己爱折腾,怪谁呢!”

低头就瞧见自己手臂青紫的骇人痕迹,无法想象昨晚上,两人到底有多激烈。

慕容尘又强迫地将她抱回怀里,吻了吻她的眉,“对你,本王该如何是好!”他似是自说自话,因为原本的计划,被她尽数打乱了。

他要娶这个女人,打算一辈子对她好!可是,他所背负的那些仇恨,那些抱负,又该如何抉择?

楚姒清窝在他怀里,将一颗心暂时放空,只贪念他此刻给予的温存。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慕容尘率先穿好衣裳,楚姒清仍旧放不开,躲在被子里许久。

慕容尘打开门,便有一个婆子端了汤药过来。

再熟悉不过的味道,楚姒清灵敏地嗅到,那是避孕汤,果然,果然还是要面对的。

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