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当场怔在那里,绵绵的记忆居然停留在那个时候!

“绯色,你还记得吧?”阮绵绵用手摇了摇他。

绯色摇了摇头,又点点头,半天才回过神来。

“绵绵……我告诉你这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以为你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事实上,十六年前,你就被我带来的,变成了一个婴儿,是贺兰将军的女儿。”

“婴儿?”阮绵绵又惊吓了,一头的感叹号,居然是婴穿!

绯色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讲了一遍,包括她的父母叫什么,包括她有个哥哥叫什么,包括他们一起到初云国,包括皇帝下毒要阻止他们在一起,然后绯色和萧月拼尽全力救活了她。

每件事都把阮绵绵听地一愣一愣,敢情这十六年她过的是风生水起,感情生活特别丰富啊。

根据绯色的描述,她还曾经**爱过自己的亲哥哥,然后现在是和萧月相爱的。

真是难以消化,阮绵绵不自觉又想到萧月,那个让她莫名心疼的男子,原来自己是真的失忆了。

在房里和绯色聊了一晚上,得知绯色因为刚才让她复活已经耗尽了全部的法力,阮绵绵特别自责,还有萧月,身上的三个伤口居然都是因为她才自己割伤自己,还用他自己的血来给她解毒,阮绵绵没有办法忘恩负义,做一个没心没肺的穿越女,可是她又没办法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和萧月假装相爱。

也许此刻,她是感动的,但,只是感动,不是爱情。

阮绵绵让绯色躺下继续休息,自己走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折腾了一晚上此刻正是黎明,天色微亮,空气有些寒。

萧月的房间亮着灯,阮绵绵走进窗口隐约能看到萧月已经躺在**睡着了,这一次的受伤,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

轻轻推开门,悄悄走到他旁边,他身上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看起来精神一些,只是睡着的时候,眉头都是紧皱的,似乎很不安稳,阮绵绵不禁用手指伸到他眉间,想帮他舒展开。

这时有人推开门,是皇帝,缓步走到他们面前,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轻声叹了口气,示意阮绵绵跟他出来。

阮绵绵很容易猜到他是谁,跟着他出去,进了另一间房。

“你什么都记不起了?”皇帝开门见山。

“是。”阮绵绵如实回答。

“那就好好待在他身边,不要再让他伤心,你曾经伤害过他的,朕都不计较,只希望你以后能对他一心一意。”他的话完全出乎阮绵绵的意料,她以为他还要继续阻止。

“朕老了,没办法理解你们年轻人的爱情,但是月儿没有你,恐怕给他整座江山他也没心思管理,你好好待在他身边,朕要回宫去了,月儿醒来记得告诉他,朕随时欢迎你们回宫。”

皇帝的语气听起来很伤感,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无奈。

阮绵绵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皇帝又命太医进来,将药和绷带留下,又将每天如何处理伤口详细写出来给了阮绵绵,便退了下去。

整个宅子的侍卫随着皇帝的命令全部撤走,大部队离开了无月之城。

这一切快地就像做梦一样。

萧月和绯色一个耗尽太多,一个伤地太重,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无月之城的人们在躲了n天之后已经恢复了正常生活。

阮绵绵在街上逛了一圈,她本来是想要熟悉一下古代人的生活,可是她发现自己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潜意识里已经有了古代人的习惯。

十六年的空白,让她的心就像缺了一个大口子,很想把它填补好。

可是自己每每努力去想的时候,就会头痛。

萧月和绯色先后出了房门,看不见阮绵绵立刻在宅子里四处找她,皇帝带来的人已经不在了,只留了跟着萧月来的几个死士。

“禀太子,太子妃出去了,她的书童刚才也出去了,我们派了人跟着太子妃。”

萧月舒了口气,他现在就像死一只惊弓之鸟,容不得阮绵绵再有一点闪失。

“你起来了。”阮绵绵从外面回来,见萧月已经醒了,立刻命人去厨房打盆水。

萧月迎上去,见她的表情不再是迷茫,而是笑得很温婉,不由心中一暖,还以为她记起来了,“绵儿……”上前握住她的手,阮绵绵缩了一下,只说“你起来了就要处理伤口,太医走之前都已经交待好了。”

萧月的手僵在半空中,失望的神奇一闪而过。

阮绵绵看在眼里,突然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是我暂时不会离开你的。”

“暂时?”

“我知道你是为我而受伤的,皇上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他已经回宫了。”

“父皇不再为难我们?你是因为他的话留下来的,因为你知道我是因为你而受伤,仅此而已?”

“嗯。”阮绵绵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萧月心开始一点点痛起来,她只是因为内疚吧,才说暂时陪在她身边,等到他的伤全都恢复了,她应该就会离开她吧。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放她走,可是他又不能用逼迫的方式让她留下来,他知道,阮绵绵要的爱情,是需要尊重的。

怎么办?萧月开始急了,看见有下人端上水来,他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于是暗暗下定决心。

“先进房吧,我给你换药。”

“好。”他乖乖地跟在她后面,两人一齐进了房间。

阮绵绵将他的伤口拆开,一道道剑痕触目惊心,无法控制的鼻子一酸,视线也有些模糊,颤抖着双手用湿毛巾将伤口边缘的血渍擦干净,然后换上药粉将伤口包扎好。

她惊觉于自己虽然害怕但动作却非常娴熟,仿佛以前经常做这种事。

回过神来看着萧月,包扎伤口的时候他始终没吭一声,阮绵绵对此很是佩服。

端走水盆一声不吭地离开房间,阮绵绵总觉得和萧月在一起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让她很不安。

萧月见门关上,又走到门口确定阮绵绵走了之后,立刻用手按住自己的三个伤口,用力按下去,彻骨的痛蔓延全身,萧月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一点点裂开。

可是他必须这么做,只有让自己的伤口一直好不了,阮绵绵才不会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