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完成了一个任务,玄魁一脸的如释重负,连带着表情都已开始轻松起来:“看明白了么?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

李清风:“第二个问题,这些都是死在你的手中?”

玄魁微笑道:“你要这样说,也不是不可以

。”

梼杌红着眼吼道:“你连自已的兄弟都杀,你简直不是人!”

混沌眯起了眼,一把拉住暴怒的梼杌:“他早就不是人了。”

李清风轻声笑了一声,指那些小石台其中的一个:“我来猜一猜,是不是你们这些人只要神殿死掉,魂火就会在这里燃起?也许这就是祖龙大圣当初曾颁布严旨,不允许你们十二个接近封圣台的原因?不知我猜的对不对?”

对于他的猜测,玄魁丝毫不掩饰自已的赞赏,甚至于已经开始拍手击掌叫好:“见一知十,果然不凡!你心思灵透,果然是个可怕的敌人。”

对于他的赞赏,李清风完全的置若罔闻,彼此心照不宣,也就不必急于互相揭破脸皮。

“嗯,烛阴并不在是在这里殒身,可是怎么会有她的魂灯?”

提起烛阴,玄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不自然,但不过只是一瞬而已,随即释然如初:“你忘了她焚寂之时,我的一缕元神正好在场。”

李清风怔怔的转过头盯着他,眼底有火跃跃欲燃:“我还有一个不明白,烛阴对你全心爱恋不加丝毫防范,你想要结果她什么时候都可以,为什么非要让她身陷险地受千年苦熬才死,为什么?”

玄魁依旧在笑,只不过笑得有些不自然,对于李清风的反问,没有象之前那样对答如流,而是陷入了沉默。

四下一片难熬的静默,李清风忽然开口道:“十二魂灯齐亮之时,这道困龙锁会打开了吧?”声音清亮,就象砸到地上的琉璃,清脆中带着血性的锐利。

“不错,你说的很对!”这句话好象刺激到了玄魁,原本的缄默飞得半点不剩,通红的眼底一片疯狂的空洞,就连声调中都带上了十二分的兴奋:“你永远不会知道里边会有什么……会得到与天同寿的秘法?会得到威力浩大的灵宝?也许还有成圣的不二法门?”他的声音空洞而幽远,带着不尽的盅惑疯狂之意,引人遐思,动人心弦

听着他的描述,梼杌情不自禁的吞了下口水,玄魁描述的几样东西都是他们……甚至可以说是所有人这一生梦寐以求的,试问修道者那个不想要天材灵宝,那个不想与天同寿,那个不想……成圣?

眼光扫过一张张脸,玄魁的笑声越来得意越来越响,带着几分不屑:“看,连你们也都有了贪念了吧……”

“为了这些,你杀了信任你的兄弟姐妹。”眼神扫过石台上一朵朵静静燃烧的魂火静静看着得意大笑的他,眼底尽是嫌恶,道:“玄魁,你满手血腥,得有几条命才能偿得过来?”

玄魁似乎进入了一个玄奥的状态,无论任何人说任何话都已改变不了他的心志:“不要假惺惺的装清高!你、你、还有你……”他用手指着李清风、混沌还有梼杌,笑得疯狂姿意:“你们敢说对于祖龙遗宝没有丝毫觑觎之心?”

“宝物虽好,也得有命才能享啊……”李清风抬起眼睛凝视着他,手指着一处石台,脸上露出一个古怪嘲讽的笑,静静的开口道:“最后一个问题,我真的很想知道,这十二石台之上,还缺少你自已这一个,你要怎么做?”

混沌眯着眼睛呵呵一笑,不怀好意的讽刺道:“这确实是个问题,难不成要自杀么?”

对他的不善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玄魁一笑置之,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瞟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李清风身上,悠然开口道:“想要祖龙遗宝就得打开困龙锁,想要打开困龙锁,必需要十二荒兽的魂火,但是他们可以死,我可怎么办哪…”梼杌怒道:“你伸刀往脖子一抹就可以了,象你这样的杀害兄弟的无情无奸诈小人,早就该死了!”

对于他的挑衅,玄魁连看都不看一眼,笑着对李清风道:“这个你们怕是要失望,我是不能死也不会死的。”梼杌瓮声瓮气怒道:“凭什么,你个死长虫还比我们高一等不成?”

一边笑着摇头,一边看着李清风,玄魁一字字缓缓说得无比认真:“说起来,这件事还得谢谢你呢。”

谢自已?看着笑得一脸得意的玄魁,李清风的眉终于轻轻蹙了起来,心里第一次有些发空,隐隐约约感到期些不太妙:“你什么意思?”

玄魁没有回答,只是笑着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

李清风怔怔的看着玄魁摊开掌心,脸色第一次生了变化……眼前一阵浮光掠影,那个黑衣女子含着泪却倔强的脸,可是语气却是那种可以柔出水的温柔:“……他啊,他可这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人呢

。”

言犹在耳,而人早已身化魂火,可是自已对她的承诺终究是成了空……李清风慢慢的抬起眼,定定的望着玄魁:“这是烛阴的孩子?”

玄魁的掌心中放着一个蛋,在白玉一样手掌衬托下,放出淡淡的玄光。

“嗯,你说对了,这是我从奚仲城得到的。”此时玄魁又变成了以前那个不着喜怒的高人模样,眼皮微微下垂,巧妙的遮住了里边一片疯狂的空洞。

“你……不可能不知道它是什么,那么你将他拿出来是什么意思?”一阵寒意降下,半边身子已经开始发寒的李清风开始发抖,玄魁的不动声色隐隐约约让他想到了答案,只是太过不敢相信,不得已张嘴一问。

玄魁心有灵犀的冲他一他,眸光依旧垂下,沉默不语,似乎在考虑怎么回答对方的问题。

一旁冷眼旁观的李清风心里那个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盛,目光复杂更有不敢置信,他不敢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在梼杌和混沌的眼里,李清风的神色大变让他俩说不出来的好奇,梼杌下死力的盯了几眼玄魁手里那只蛋,忍不住拉了一把混沌,咬着耳朵悄悄道:“老二,那是谁的蛋?我看咱们老大怎么好象很在意的样子呢?”

混沌眯起了眼,先是嫌恶的推开他的脸,紧接着就叹了口气:“……那只蛋是烛阴的传承。”

一言拨开满天云,梼杌狠狠的拍了下自已脑袋:“没错,我说他妈的这么眼熟呢!”可是随后问题就来了,明明是烛阴的蛋,干么李清风一脸紧到不行的样子?莫非是他和烛阴有什么关系不成?想到这里,梼杌瞬间觉得不好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知他者莫过于混沌,只看了一眼他那张忧伤的大脸,立时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龌蹉念头,实在忍不住咬着牙踢了他一脚:“蠢猪,擎着那只蛋的就是它的亲爹

!”

“啊?!”梼杌大惊失色。

就在这个时候,玄魁终于收回了目光,认认真真的回答道:“其实这只蛋,是我的传承。”

李清风勃然变色:“你胡说!这里是烛阴的传承,怎么会变成你的传承!”

玄魁微微一笑:“嗯,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你不是搞不明白为什么烛阴在凶兽之地受了千年之苦么?”一边笑一举起了这只蛋,笑声比先越发响亮了几分,眼神扫过混沌与梼杌:“你们不是想知道十二石台上之上如何会让我的魂火亮起来么?”

这一句说完,不止李清风的脸色变了,就连混沌和梼杌也一齐变色了……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没有丝毫的关联性,可是被玄魁这么一说,这两件事就变成一件事了。

看着他们三人不同的脸色,玄魁笑得渐渐疯狂:“对啦,你们都是聪明人,我就不再瞒你们了,是我!用了千年的功夫,利用寂破那只蠢货的种玉之术,将我的传承转移到了玄阴的腹中,可笑你们两个蠢货浑浑噩噩在她体内千年,却不知早成嫁衣,利用你们的煞气,成就我了偷天换日!”

李清风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神色,介于苦笑与嘲讽之间……一切都明白了。十二神兽各有传承之法,其中凶兽的传承之法最为神妙,只要找到合适的宿体,将元神植入便可以借体安胎,重新转世,名为种玉之法。这个法子李清风通过烛阴已经知道了清清楚楚。寂破用了这个法子将混沌与梼杌的元神植入,可是却被烛阴发觉,这才了有了千年苦孕,一直到分娩后油尽灯枯惨死,一切都是由斯而来。

“是你告诉你烛阴的!”李清风终于抬了头,脸上已带上了丝毫不加掩饰的痛恶:“若是我没有想错,如此转移了烛阴的注意力,她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她用心全力压制侵胎凶煞之气的时候,正是她全心信任爱戴的情人把他的传承神不知鬼不觉的移到了她的胎气中!”

这些话好象一团乱麻,看似茫无头绪其实锋茫已露,一旁听得清清楚楚的混沌心思转了几转,想通了其中关窍后瞬间脸色大变,看向玄魁的眼神除了震惊更有恐怖。自已自负心机超群,手段狠辣,可是和玄魁比起来自已真是连渣都算不上……脸色变幻不定的混沌忽然想,如果让此人得势,这天地只怕再无一分一秒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