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淡淡道:“大哥见久攻不下,忽然放声长啸,我知道他这是在召唤二哥,可是这一次不同以往,以前随叫随到的二哥久久不见踪影。大哥急得暴跳如雷,我却在心里庆幸,他不出现还好些,若是出现了只怕对大哥更不利。”

李清风摇了摇头,眼神已经空荡荡的,带着种彻底的空茫沉静:“他不出现是因为想让他们争个你死我活,坐收渔滃之利。”

似在意料之中,陆压没有丝毫奇怪他会这样说,只是苦笑了一声:“是啊,连你也看出来了,可笑我当时却钻了牛角尖,一心生怕他出现。魔祖见大哥作啸,生怕二哥……鸿钧战力高强,虽然比大哥低得不少,但以二敌一,他还没有自大到那个地步,于是萌生退意,虚晃一枪,就准备破空遁去。”

李清风沉默不语,心道那有那么容易?果然就听陆压声调一变:“可就在这个时候,我那个好二哥就出现了!”

尽管已有思想准备,但还是被这个神转折惊了一跳,李清风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他出来干什么?”

对于他的反应陆压混然不觉,只是叹了口气:“你猜,他会帮谁呢?”

李清风一点没觉得他这句话有多么无聊,反而认真的想了一想:“他帮了盘古。”早已空落落的心似乎又被剜了一刀,声音不可自抑的嘶哑

他这说是有理由的,因为天地还是还是开辟了的,盘古终究还是殒道了,鸿钧如愿成圣了,一切似乎都在按一种正常的套路的进行着,没有人去管其中藏着多少波折凶险,恩怨情仇。

“你猜的很对。”陆压叹了口气,低下的眼底带上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悲悯:“论起神通法力,他或许远远不及大哥,但若论心机智谋,我那个大哥却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

这是一代传奇人物陆压道君给盘古与鸿钧下了评语,可李清风心里不知为什么总有些不以为然。他说不清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又确确实实的存在。他的眼前交替着出现着玄元和鸿钧的身影,在他看来,一切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没等他往深外想多久,就听陆压接着道:“二哥一出现,大哥自然是欣喜若狂,便魔祖似首并不怎么显得有多少慌张,就见大哥招呼二哥一同出手对付他的进候,我的那二哥却做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不相信的事……”

李清风的心忽悠一下就沉了下去,先前那种隐隐约约的不妙感觉瞬间扩大,声音变得发干:“他做了什么?”

陆压笑道:“他忽然哭了……”

这个说法比说天塌地陷了更让李清风难以接受,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哭了,他干么要哭?”

陆压幽幽叹了口气:“他对大哥只说了一句话:大哥,小三被这个魔头杀了!”

李清风瞬间瞠目结舌,连说话都开始结巴,忍不住怒吼道:“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陆压摇了摇头:“当时我也是这样想,可是很快我就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了。”

李清风倏然就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脸瞬间变白,几乎和陆压异口同声一齐说出了三个字:“开天斧!”

陆压依旧在笑,牙却在不知不觉咬得死紧:“我终于明白二哥为什么这样做了,他先出手解决了我,大哥自然没有了选择,魔祖无故出现在这里,也是他一手策划引领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逼大哥取下开天斧。”

李清风静静的听着,到了这个时候,他一句话也不想说。

万年情谊,手足情深,真的敌不过一个圣人果位来得重要么?来自至爱之人的欺骗本就杀人不见血,更何况还要亲手谋划,甚至亲手动手,这样的圣人果位坐上去,就真的能够万古自在开么?

李清风愣愣的想,他甚至有一种冲动,现在就去找鸿钧,问问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悔是不悔?

可是他没有动,因为他有一种预感,用不了多久,就算他不去找鸿钧,鸿钧也必定会来找他

不过那是什么时候,在他练化盘古精血之后么?李清风忽然想起自已手握精血时,那个在耳边响起的声音:“你要成圣么?要么?要么?”

李清风忽然笑了起来……那个声音似乎叹了口气,带着不甘心渺然远去。

这时候陆压的情绪似乎平静下来,接着说道:“大哥一听到我的死讯,顿时脸色大变,大吼道:这不可能,我闭关的时候还好好的,他怎么会死?”

“让我奇怪的是,无意中背上了个罪名的魔祖却并不反驳,只是嘴角噙着一抹若无若无的笑,站在那里,眼神嘲弄而讥讽。”

李清风叹了口气,这还用说么,魔祖与鸿钧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契约,且不论二人达成了什么样的联手条件,目标是肯定,他们的目标就是搞倒盘古。

陆压接着道:“当时我又急又恼,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身上的法力随着血液流尽已经剩无几,可是向外结界依旧混如金刚,坚不可摧。”

“鸿钧见大哥势如疯狂,眦目欲裂,似乎有些害怕,便从怀中怀中掏出一块玉碟来,祭在空中瞬间七彩光华万道,照得混沌中一片光明。”

七彩玉碟……这是鸿钧最厉害的至宝,李清风心中默默的跳了几下。

“这圣光一出,瞬间照耀八方,在那一刻我心头雪亮,将他们三个人表情一齐收入眼底!”不知不觉,陆压的声音已经失去了一贯的平静清冷,声调由低沉变得尖锐:“我看到大哥一脸的惊诧莫名,我也看到了二哥的脸因为决绝之色变得狰狞可怖,当然我也看到了魔祖的脸,正在由得意变得错愕,然后变得铁青难看……”

李清风轻笑出声:“是啊,他本来以来只要除掉盘古,就再没有任何一人可以对他构成威胁,却没有想到刚刚还和他并肩谋划的那个人,手中已经有了可以将他殒灭的至宝,他如何不惊不怖?该哭的人是他才是。”

“大哥的脸色已经由惊诧变成了奇怪,先前的激动与愤怒瞬间全都消失了,就只听他淡淡的开口说:二弟,让我再看一眼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