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白泽确实是个好消息,可是李清风无论怎么看从奚仲的小脸上也没找出一丝欢喜来,反倒是有些愤愤然,李清风忍不住问:“你们认识?”

奚仲哼了一声,表示对这个问题非常的不屑,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你难道不知道,神兽中以青龙为首,凶兽之中立饕餮为长,而灵兽之中,当然是以我为尊的么?”

“哦……”李清风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这小家伙这种大马金刀的莫名骄傲是打那来的。

一直偷看他的脸色的奚仲在见到他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后,气了个脸红脖子粗,感觉姓李的真是再讨厌也没有了,不由怒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是不是不相信的我的话!”

李清风忍着笑道:“你们刚刚吼来吼去的,那白泽是什么意思啊?”

提起这个事,奚仲的小脸有些红,胖得起窝的小手紧紧的捏了起来,憋了好久终于哼了一声:“他让我们穿过这片莽林,往西行千里,他会在无名城等我。”

终于知道这片密林的名字,不得不说,莽林这个名字倒是很贴切。可是无名城是什么东西?白泽这个态度又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些问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总算这里不再是他们两个了……李清风眼前闪起了光,先前的迷惘郁闷一扫而光,兴奋的问:“他有没有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个……”奚仲一怔,他还真的忘了问。其实做为奚仲来讲,自从他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对这里就有一种异常的熟悉,就象是那种回家的感觉,所以他并有李清风迫切之极的想要知道和离开这里的心情

真是个祖宗,敢情吼来吼去的费劲吼了半于,就问了个树林的名字。李清风难免有些泄气,撒气一样狠狠的咬了口手里的烤肉,一时间思绪翻飞,暗中盘算不已。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刚才两位隔空喊话,李清风虽然不怎么懂,可和小兽处的久了,多少能听出了几分意思来,那个白泽的吼声中似乎带着几分勉强……突想到一个问题:“小仲,那个白泽是不是因为你小,不想听你的命令?”

就象是被针扎了屁股,奚仲一嘣而起,瞪眼怒道:“他敢!我是麒麟,他是白泽,我是灵兽之主,这是天命,他不敢违抗!”

躲过飞来的口水,李清风皱眉道:“别冲我火啊,我听那吼声颇为苍老,看来他的年纪肯定比你大。要依我说你就别装什么老大了,客客气气的好商好量不好么,毕竟咱们有求于人家,再说你也得学学尊老爱幼不是?”

李清风一直坚信好孩子是教出来的,可是这个观点在奚仲面前彻底夭折。那孩子咬牙瞪眼,一脸的桀骜不驯,恨恨道:“管我是大是小,只要我出现,他们必须得听我的!”

果然够霸气,可李清风有点崩溃,看着他比豆丁大不大多少的身材,搞不懂这孩子的优越感是从那来的。看着他小脸上全是得意洋洋,李清风决定给他泼泼凉水:“人家凭什么要听你的啊?”

“就凭我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麒麟王!”

“独一无二?”对于这个说法李清风觉得挺稀奇,他读过不少古籍,据上边记载,麒麟虽然忝列神兽,但貌似随随便便那个神仙,洞里好象都有一只,不是用来当座骑就是用来看门,怎么到奚仲这就变成独一无二了?

看白痴一样的眼神里,奚仲随后的解释终于让李清风明白了,原来麒麟和麒麟也是不一样的啊……身带王兽之血的麒麟,他们之间传承很是神奇,若是一只诞生,那一只必定灭亡,所以说天地间只有一只麒麟,确实也没有什么错。

看着他豆丁大小的身材,李清风心里很是担忧,修真世界以实力为尊,这个道理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就算奚仲身负王兽血脉,但是离成年还差着老远。有名无实的王者,能不能让那几位俯首听命还真是个问题

不过担心归担心,李清风却不想再因为这个问题纠结下去了,道:“小仲,既然在这里找到白泽,那你的那两个小弟……毕方和烛阴会不会也在这里?”

小弟这两个字让奚仲听得很受用,脸上怒容消失了不少,淡淡点了个头:“他们若是知道我在这里,肯定会来见我的。”这一下倒很有些宠辱不惊,虚怀若谷的大哥风范。

看着他一脸踌躇满志,李清风真的很想拍拍他的头,告诉他:孩子,别做梦了,回家洗洗睡吧。

不过这只能想想,李清风叹了口气,拿起一块烤得刚刚好的肉送到他的嘴边,“呶,别想多了,快吃吧。”

不管怎么样,在奚仲那个没见过面小弟白泽的指点下,李清风和奚仲一大一小开始了跋涉翻越莽林的路程。这一路往西,一连行了几天,李清风自问大开眼界,真不知这片莽林到底有多深有多大!这一气走下来,放眼四处都是高可插天的巨树,而且越往里走,越是黑压压的遮天蔽日。

这些天李清风已经敏感的发现,最近奚仲带回来的猎物越来越奇怪了。首先是品种变了,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各种各样的都有,很多自已都不认识,但是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体形越来越大,再其后就是一个赛着一个的悍勇无比,甚至有几次奚仲都不得不露出真身,才能将它们降伏。

对于这个情况,李清风难免有些担忧。若是按照这个规律下去,下边将要遭遇到什么,真的很难说。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些自责,不管奚仲是不是王兽,可是他毕竟只是个孩子,看着他每次拚杀回来多少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李清风心里难过的很。

毕竟自已什么都帮不上忙,眼下自已除了能烤个肉之外,真的就没有半点用处了。

不过这些情绪都被李清风很好的掩藏了,同时也将更强烈的希望寄托在快点走出这片莽林,见到那位传说中的白泽神兽,找出解决自已伤势的办法,到时候是死是活,自已也能得一个明白。

———

就在李清风和奚仲二人在莽林中艰苦跋涉的时候,在这片大陆遥远的西方,一处高可参天的高峰之巅,一个身着白袍中年人面朝南方,负手远眺,一脸的若有所思。

在他的身后,一个少年悄悄的凑了上来:“父亲,麒麟大人真的要来咱们无名城么?”

转过头凝神着少年,就好象在当年的自已,白泽心境有些沧桑,点了点头:“看来是这样

。”

少年一脸的惊喜,转眼又有些犹豫,想问不敢问的意思溢之言表。

他的心思瞒不过白泽,眼底闪过一丝光茫,“司文,我的传承终究是要交给你,你有什么话尽管问。”

名叫司文的少年,带着一脸的书卷气,踌躇了一下开口道:“父亲,我不明白,即然是麒麟大人来了,您为什么不去莽林中将他接来呢?如果让寂破知道,难免会横生波折。”

白泽的眼底一肃:“你事事想得全面,这很好。”

得到父亲的夸奖,司文的脸上现出一丝压不住的激动,可紧接着就听白泽说道:“不是我不去迎接他,我曾用千里瞑视**观察过他们……”

司文的脸上闪过一阵惊讶,忍不住打断父亲的话:“千里瞑视之法极耗功力,父亲大可不必这样,不如派我去迎接他们。”

面对儿子的自告奋勇,白泽微笑着摇了摇头,山巅之风吹得他须发飘扬,淡淡道:“五百年前,归邪城举兵来犯,幸亏有梧桐城凤仙子出来前来相助,结果她与归邪两败俱伤。而我也和寂破拚了个鱼死网破!我的根本已伤,眼下费点功力倒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司文难过的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哽咽:“都是孩儿无能,不能替父亲分忧。”

白泽摇了摇头:“身为我下一代传承,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干什么!”一直以来,白泽的态度一直和蔼可亲,可是这句话一说出来,颇有几分声色俱厉。

司文不敢多说,连忙低下了头:“是孩儿不对,以后不敢了。”

“咱们无名城和归邪城争斗了几百年,总得来说,咱们是落下风的。”说到这里,白泽废然长叹,“说到底,咱们总是吃了没有王者的亏。”

对于父亲的话,司文颇以为然,点头道:“父亲说的是。”心底想的却是既然这样,为什么麒麟大人来了,您的态度怎么如此的冷淡暧昧?

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白泽举起手,用袖子擦了擦他额角的冷汗,想严厉一点,却没有成功,只是显得有点深沉:“冷淡他是我故意为之,因为我发现他有些古怪

!”

“古怪?”司文清秀的脸全是惊讶。

“其实他们出现在莽林的时候,我已经身有感应,当时我和你现在一样狂喜之极,本想立将动身将他迎接归位,可在我在用千里瞑视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

难道那个不是麒麟大人?看着父亲一脸的古怪神色,司文心中掠过一阵强烈的失望,以至情不自禁的在脸上显露出来。

白泽摆摆手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它的身上确实有麒麟王的传承和威势!但是他的样子与我忆忆中样子有异……他的头上有两只角。”

司文的嘴张得大大的的几乎快闭不上了:“……怎么可能啊,麒麟不都是一只角的么,它怎么会有两只角?”

“所以我决定看一看,在我的传承记忆中,这个情况还真的是第一次。”白泽讳莫如深的一笑,眼底尽是深沉的探究:

司文觉得自已脑子快不够用了,说话都变得有些口吃:“麒麟天赋神通尽在角上,那是不是说……两只角,代表着他会多出一种神通,或者说他的神通会翻一倍?”

白泽摇了摇头,仰天纵声一阵长笑,“这个我也不知道,不管怎么样,只要他顺利走出莽林,我就亲自去接他到无名城,奉他为主。从此我也能卸下这一身重担,安心闭关养伤了。”

终于得到自已心目中的答案,司文露出开心的笑容。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白泽放低了声音,“比起二只角,还有一件事更让我奇怪,以我的眼光居然看不透在它身边那个凡人是什么来历。”

“凡人?是个什么样的凡人?”

“不清楚,看他样子似乎是受了伤。而且麒麟大人对他似乎是言听计从,百般回护,我也搞不懂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司文恨恨跺了下脚,愤愤不平道:“一介赢弱凡人,也配让麒麟大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