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梁与西蜀边境靖城:

城主府大厅内,大小将领集聚一堂。

“李总兵,西蜀司马大将军带领十万兵马驻扎到了边境线上,您给皇上上奏折,皇上派谁来辅助抗敌?”一副直肠子的王将军大着嗓门不管不顾的问道。

李总兵捋顺着一把花白的胡子,说道:“王将军,奏折老夫已经上了,至于皇上的批复,只有两个字:抗敌!”

几个将军议论纷纷,王将军说道:“什么?抗敌!对方十万兵马,咱们城里就三万士兵,就算是边境兵马都撤回到城里来抗敌,也不过才五万人马,如何守城?”

其他几个将军纷纷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人马相差太悬殊,皇上不派物资、不派人马支援,这城靠咱们这几个将领和士兵,如何守得住啊?难道真如传言,京城已经内乱,皇上自顾不暇?”

李总兵一拍桌子,怒道:“你们休得胡言!敌人未到先自乱阵脚了。咱们不需要迎战,只要守城,五万人马足够了。现在你们都下去征兵,两个人在城里征集,三个人去下面,顺便筹集粮草,五天之内征集两万人马,粮草五千旦。”

王将军不顾李总兵的怒,直接叫板着反对着,吼道:“五千旦粮草?李总兵啊,现在是青黄交接,还需要一个月才能下来收割,现在别说五千旦,就是一千旦,也难筹集。还有就是征集青壮年士兵容易,可是,再过一段时间就收庄稼了,将他们征集来了谁来收庄稼?他们怎能安心操练?”

李总兵对于这个直肠子,什么话都干放出来的王将军也是无奈,失了性子,挥手说道:“行与不行,能与不能,都靠你们了。征集来的士兵老夫会派李副将军去训练,不能和正式士兵混杂到一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各自行动。”

大厅里的几个将军边往出走边叹息摇头,全靠自己,怎么可能守得住?就算征集了两万士兵,也不过是乌合之众,能有什么战斗力?人家那是真刀真枪,训练有素的十万人马啊。

李总兵独自坐在大厅的主位上,同样叹气,这些年没有战事,这些将军锦衣玉食,疏于训练,现在他们的态度,就是有十五万人马,也会觉得不如人吧。可惜了,以前一些小战都是落王爷领兵指挥,节节胜利,现如今,落王爷一旦不出兵支援,真是人心严重涣散。

就在李总兵百感交集,满腹愁肠的时候,两个年轻小将进入大厅,俊朗的容貌竟然一模一样,穿着训练战袍威风凛凛,两人同时说道:“祖父,我们来请战。”

李总兵看着这两个飒爽英姿的孙子,很是满意,心情好转。从怀中拿出一本泛黄的书,说道:“峰儿、靖儿,你们别急,五天后征集到两万新士兵后,就教给你们在暗处训练,这是咱们李家祖传的排兵布阵兵书,你们好好读读,依此训练。”

李靖、李峰互看一眼,同时拒绝道:“祖父,我们想当先锋,上阵对敌,鼓舞士气!我们不要训练新兵,虽然新兵训练同样重要。您还是将这个任务教给父亲吧。”

李总兵摇头,说道:“你父亲还有其他任务,这个任务只有你们两个最适合完成,这几天你们就在家里认真看书,研究兵法,不许出来,更不要想其他事情。这一仗并不好打,我们务必要在落王爷接应之前保住靖城。”

两个小将嘟着嘴,还要说什么,李总兵突然问道:“难道你们忘了士兵精神是什么?”

两个小将反射性的站直,回答道:“服从军令!”

李总兵一瞬间没有了刚才的威严,笑着说道:“去吧!”

两个小将脸色有些抑郁,没有了来时的兴致勃勃,李峰接过书,利落转身离开。

李总兵叹气,他们是自己最得意的孙子,自己不能让他们当先锋,否则一个不测,自己无颜面去见祖先了。这是自己的一点私心吧,不过他们是双胞胎,最适合实行自己布置的两象阵,只要西蜀那边不进攻太早,靖城暂时还不会失守。

李总兵一生都镇守边境,献身兵营,就这么一个儿子,两个孙子,虽然一生正气、耿直,以保家卫国,忠君报国为己任,却不想将这些加身于子孙身上。如果不是这两个孙子喜武厌,自己更愿意让他们只朝堂从政。

如果必须付出,李总兵情愿奉上自己的宝贵生命、一颗衷心与一世的英明,最后即使留下千古骂名也无所为,这两个孙子,将来必定有大作为,不该殒命在这非常时期。只寄希望于自己的儿子,一切都来得及。

靖城外百里之遥的边境线上,司马大将军营帐里,十个将领围着司马大将军讨论着何时出兵夺取靖城。

赵副将是这次皇上钦命的先锋,急切的说道:“司马将军,何时攻破边境,直取靖城?”

司马大将军一脸悠然,这次皇上和皇后娘娘对自己托了底,务必稳扎稳打,直逼东梁京城,为太子报仇雪恨,为西蜀雪耻。于是低沉着嗓音说道:“五天之后。”

赵副将建议道:司“马将军,是不是太晚了,咱们应该来个出其不意,及早出兵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司马大将军分析道:“不可,咱们几方人马汇合于此,最需要休整,准备充足粮草再攻城。靖城一直都是戒备森严,城内士兵至少三万,李总兵又带兵多年,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将军,我军不可轻举妄动,该做长足准备。”

赵副将仍然坚持着自己的建议,说道:“司马将军,和我军十万大军相比,他们才三万人不足为惧,就是强取,以二敌一,我军也有十足把握胜利。”

司马大将军对于赵副将,这个一直以来自以为是的先锋很是不满,说道:“敌损八百,自损一千,

绝不是我军风格,何况皇上的目标是东梁京城,岂止一个小小的靖城,要从长远打算。”

赵副将说道:可是,对方等来接应部队,我军便失了先机。

司马大将军自信的说道:“哼,东梁京城正在上演好戏,想那皇帝都自顾不暇了,哪有心思顾及边境。何况,我皇英明,还有后招!众位将领只管操练各自人马,休得多言,违者斩。”

大将军此话一出,众将领唯唯诺诺退出,虽然个别心中有着异议,却也只能压在心底。

五天之后,司马大将军带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冲过边境线,与东梁边境将士血战一场,最终,边境将领以少敌多,不济,损失半数人马,只好纷纷退守到靖城。

靖城里三万大军加上边境退回来的两万人死守不战,不管西蜀将领与士兵如何叫嚣,都是紧闭城门,不与迎战。

城里的将军们万分郁闷,虽然知道死守固然安全,但是经常被挑衅,甚至被指着鼻子骂成缩头乌龟,他们竟生出宁死也要一战。怎奈李总兵坐在中军帐,一把年纪,淡然闲适,却军令明确,凡开城门迎战,将靖城陷入危机者,立斩。

然而城内粮草虽然不少,却也支撑不了一个月,将领们怕如此拖延下去,赶不上新粮食下来,我军就该没有战气了,最后战只会惨败。逃,最终也是死路一条。

李总兵想着两个孙子秘密在城外山上操练几天,效果已然出来,而且拖上一个月,新粮一下来,这边粮草充足,里应外合,绝对会以少胜多。只是这一个月,难熬啊!尤其是众将领对于李家只有自己一人守着,儿子孙子都离开靖城很是不满,只怕军心不稳,乱了自己的计划。

城门外三十里处便是一排排营帐,整齐划一,士兵们一队接一队巡逻着,中间最大的那个营帐里,几个将领已经争得面红耳赤。

速战速决派与保守稳进派也是各执一词,最终司马大将军一声令下,五天期限,如果对方还不出城迎战,便搭云梯强力攻城。

就这样战鼓喧天了五天,骂城的士兵们早已口干舌燥,怀疑自己是来打仗的还是来骂架的,然而就是骂架,对方没有一点回应,单方面骂着,就像打到棉花上,很是无趣,然而心中火气越来越大;

城墙上守城的士兵们,被侵略者嘲笑着、骂着,却碍于军命只能听着,即使用棉花团堵上了耳朵,对方那神情,那一张一合不停歇的嘴巴,污言秽语都落入心底。自己这方就是兵少,也宁可战死也不要每天受这样的侮辱。,心中的火气也是一日高涨一日。

五天,敌对两军火气因为军令是一日高涨一日,都期盼着哪一日战个痛快淋漓。第六天一大早,两军终于在西城门厮杀一日一夜,血流成河,双方损失惨重,城里五万人马,还剩两万五千士兵了;城外十万大军也不到九万,虽然看似损失不如城内多,但是却没有攻下城池,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司马大将军看着自己这方损失情况,很是心疼,这可是要进军东梁京城的队伍,这样下去,对方不投降,就是两三万人,自己再杀伤三天,也不一定能攻下来,只好收了兵,整顿再攻。

“报,总兵,京城传来消息,落王爷带领五万大军即日出发,支援边境!”

在大厅里将领们愁云惨淡时,一个贴身士兵带来一个好消息。李总兵满脸笑意,虽然刚刚损兵折将,但是最终保住了老底,现在落王爷带兵前来助阵,就是五万人马,已经胜过对方千千万万。

“好,好,总算让我等到了,落王爷会以大局为重。将士们,咱们再坚持五六天,便可以将这些日子受的气一一讨回来。”

落九天支援的消息一传出去,无论是士兵,还是将领,都万分欣慰,知道自己逃过一劫,靖城有救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