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轩宁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脸色异常淡然的她,半响,苦笑道:“纵然如此又如何,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想要守护你。纤纤,跟我走吧,你的过去我不会在乎,我只想好好的保护你。”

郁纤纤怔怔的看着他,心中悄然划过一抹感动。不曾想到曾经儒雅温润的男孩会是这样的执着。

似乎看出了郁纤纤心中的感动,乔晔寒的心骤然浮起一抹慌乱。看向那个儒雅的男人,冷冷的开口:“唐轩宁,你认为你今天可以安然的带走那个女人么?”

唐轩宁握紧郁纤纤的手,将她拉到身后,看着乔晔寒,沉声开口:“既然你不爱她,为什么不放了她,这样将她强留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

乔晔寒冷冷的笑了笑,淡漠的开口:“她是我乔晔寒的女人,就算我不爱她,你和徐宇辰也别想得到她

。”

郁纤纤的眸色黯了黯,心里悄然划过一抹刺痛。如今还有什么好幻想的,那个男人,他根本就不爱她。

“乔晔寒……”唐轩宁的脸上骤然浮起一抹怒气,看着他,冷声开口,“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纤纤,难道你自己不幸福了,还要别人跟着你一起不幸福,你知不知道你观念里全部是扭曲的。”

“我就是要她陪着我一起不幸福。”乔晔寒冷冷的说着,看向一旁的保镖,冷酷的开口,“将这个男人给我往死里的打。”

“不要……”郁纤纤骤然出声阻止,急促的挡在唐轩宁的身前,看向一脸冷酷的男人,低沉的语气里满是哀求,“求你放了他,我不会跟他走的。”

“郁纤纤,你刚刚不是心动了么?”顿了顿,走到她身前,抬起她的下颚,阴冷的语气里含着一抹让人不易觉察的痛苦,“在你的心里,你最在乎的男人到底是谁?徐宇辰还是唐轩宁?”

郁纤纤怔怔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不是不爱她么,不是不在乎她么,为什么还要问她所在乎的男人是谁。

对于这个问题,她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徐宇辰和唐轩宁她都在乎。可是说到最在乎的那一个,她顿时疑惑了,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这张阴沉的俊脸。

眼前人影一晃,身子猛然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郁纤纤回过神来时,自己已被唐轩宁紧紧的抱在怀中。而乔晔寒的胸口却被他狠狠的揍了一拳,因而退后了好几步。

“少爷……”佟姨惊叫一声,急忙上前扶住身形有些摇晃的乔晔寒,担忧的开口,“少爷,您没事吧。”

想到前不久乔晔寒朝着自己的胸口开了一枪,郁纤纤心中一惊,急忙抬眼朝着他的胸口看去,见那灰色的睡袍上并没有血迹,惊慌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见乔晔寒被打了一拳,保镖们瞬间蜂拥而上

唐轩宁脸色一变,紧紧的抱着郁纤纤往后退。

然而十几名保镖早已将他们团团围住。唐轩宁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温柔的笑道:“纤纤,就算是拼了命,我也要将你带走。”说完,放开她,淡淡的笑道,“站到一边去,我不想你受伤。”

话音刚落,保镖们瞬间朝着他冲来,像唐轩宁这样儒雅的男人,虽然没有练过家子,也极少与人打架。但是今日的他心中却有一个极强的信念,那就是将郁纤纤带走。

空手与保镖们周旋了半响,唐轩宁的脸上已有些淡淡的伤痕。不到一刻,保镖们便轻而易举的将他擒住,拳脚毫不留情的往他的身上张罗去。

郁纤纤心中焦急,慌乱的眼神四下查看。当看到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时,想都没想,急忙朝着茶几奔去。

乔晔寒见状,将忙跑过去阻止她,然而还是往了一步,当他跑到茶几边上时,那个女人已经将匕首握在了手中。

“你想干什么?”乔晔寒冷冷的盯着她,语气寒冷到了极点。难不成她为了救那个男人,而想用匕首伤他。

郁纤纤定定的看着他,眼里是浓浓的决裂。忽然,她猛的将匕首横在自己雪白的脖颈间。

虽然她知道他不爱她,也不会在乎她。但是她就是想赌一赌,他不是很想折磨她么,那么,他应该不希望她就这样死去的吧,因为他还没有折磨够她呢。

“你想干什么?”乔晔寒重复问着这句话,然而语气较之前却更加阴沉了几分。

“放他安然的离开。”郁纤纤淡淡的开口,握着匕首的手隐隐有些颤抖。

乔晔寒异常冷漠的看着她,却并没有下令让保镖们停手,听着拳脚打在柔体上的闷响,郁纤纤焦急到了极点。

挣扎中,唐轩宁看到郁纤纤将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间,顿时大惊失色。慌乱的吼道:“纤纤……不要……”

郁纤纤的身形顿时颤了颤,看着无动于衷的乔晔寒,苍凉的笑了笑:“那我只好跟着他一起死

。”

说完,匕首更加逼近自己的脖颈几分,带着一抹让人心疼的颤抖。锋利的刀锋瞬间割破那雪白的肌肤,带出一抹刺目的血痕,刺得他的眼睛生疼。

“住手……”嘶吼一声,乔晔寒冷冷的看着郁纤纤,似愤怒似绝望似悲伤的开口,“这次,你赢了。”

听到命令,保镖们瞬间住了手,退到一边。

郁纤纤扔掉匕首,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唐轩宁的脸上身上满是於痕,似乎连站起来都有些艰难。

郁纤纤看着想要努力站起来的唐轩宁,心中一痛,急忙跑起来,跑到他的身边,将他扶起来。

他才刚恢复了健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之外对她最好的人,她最不该的就是让他受伤。

三年前,她害他出了车祸,心中已满是愧疚,她不可以再让他因为她而出任何事情。

“纤纤,对不起……”唐轩宁眸色黯然的看着她,“我没有能力带你离开,对不起,但是,我是不会放弃的……”

“不……”郁纤纤急促的摇着头,努力的压下哭泣的冲动,低声道,“轩宁哥,以后不要来找我了,真的,我过得很好。你来这里不仅帮不了我,还会让你自己受伤的,这样我会很愧疚的,你明白吗?”

听着郁纤纤的话,唐轩宁的眸色只剩下一片黯然,毫无光彩可言。半响,他忽然幽幽的笑了起来,笑意有些悲哀和无奈:“是吗?我的到来只会给你添麻烦对吗?”

郁纤纤看着他,咬着牙,狠着心的点了点头。半响,淡淡的开口:“你该回去了,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这里了。”

听着她近乎绝情的话语,唐轩宁的心狠狠的揪痛着,半响,凄然的笑了笑:“纤纤,请你记住,我守护你的心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说完,转过身,脚步有些艰难的往屋外走。

郁纤纤定定的看着他萧条的背影,眼前顿时一片模糊

。这样深情儒雅的男人为什么偏偏要爱上她,她根本就不值得他去爱。

“滚……都给我滚出去……”

屋子里瞬间响起一阵暴喝声,那些保镖未敢多做停留,纷纷退了出去。最后连佟姨也哀叹了一声,缓缓的退出了客厅。

硕大的客厅里一时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中弥漫着森冷的气息。她知道是从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郁纤纤怔怔的看着脸色冷然的他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来。接下来,他又会怎样折磨她。

她不过是想保护她所在乎的人不受伤害而已,他一定又会认为她和唐轩宁之间有什么吧。也罢,反正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一切都无所谓了,他爱怎么折磨她,由他便好。

乔晔寒在她面前站定,深深的看了她几眼。忽然抬起手,纤长的手指细细的摩挲着她脖颈间的伤口。低声的语气含着一抹忧伤和讽刺:“郁纤纤……你的命就这么的不值钱?为了不让徐宇辰的双腿被废掉,你不惜朝着自己的脑袋开枪。今日,为了不让唐轩宁受伤,你竟然又拿着匕首朝着自己的脖颈划去。郁纤纤,你就那么的在乎那两个男人,在乎得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你何曾在乎过我乔晔寒?”

眼前的男人脸色仍是阴沉的,然而那双深沉的眼眸中似乎隐藏着一抹化不开的忧伤和痛苦。

郁纤纤的心猛地沉了沉,沉得发痛,连带着手臂都有些麻木。

怔怔的看着他,郁纤纤低声开口:“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受伤而已。”

“那你就忍心让我受伤,甚至是让我去死。”乔晔寒骤然低吼一声,眼里满是浓浓的不甘和伤痛,“不仅如此,你还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你自己,为了保护别的男人而伤害你自己。郁纤纤,你是在拿你的命威胁我,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心痛么,那种痛比任何伤害都来得残忍……”

郁纤纤心底猛的一颤,怔怔的看着他,半响,有些讽刺的笑道:“乔晔寒,你不是不爱我么?怎么,又想说这样深情感人的话语来骗我么,当我的心沉沦时,你便好肆无忌惮的践踏我的心么?”

乔晔寒怔了怔,深不见底的双眸中瞬间划过一抹伤痛

。半响,满不在乎的笑道:“被你看穿了呢,看来这招报复你的方法已经不行了。”

虽然猜到这会是他折磨她的手段,先让她掉在他温柔的漩涡里无法自拔,等到她彻底的沦陷时,便狠狠的践踏她的心,可是亲耳听到他承认,她的心还是止不住的痛了起来。

淡淡的笑了笑,郁纤纤看着他,声音冷然的开口:“乔晔寒,我会在你身边待五年。但是,你也别妄想用你那虚假的柔情迷惑我,因为,我再也不会相信你那虚无的花言巧语。”

“郁纤纤……”似乎被她的话语激怒,乔晔寒骤然捏紧她的双肩,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身子,愤怒而不甘的吼道,“到底谁说的话是虚无的花言巧语?郁纤纤,你为了逃离我的身边,连我爱你这三个字都能对着我说出口,你是一个没有心的大骗子,你凭什么说我说的那些话是花言巧语?”

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疼痛瞬间从双肩传遍全身。

郁纤纤皱眉挣扎着,抬起双手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胸膛,低吼道:“乔晔寒,你弄疼我了,快放开我……”

只见眼前的男人脸色异常的惨白,然而眼里却是一抹挥之不去的寒意。就好像他此时看着的是他今生最憎恨的那个人一样。

“郁纤纤,你自己都是满口假话,凭什么还要质疑别人说的话……”乔晔寒嘶吼着,手上的力道再度加重,瞪着她,异常悲痛和不甘的开口,“为什么你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救那两个男人,却偏偏要我去死。我曾经对你的好,你一点都感觉不到么,郁纤纤,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的手指几乎嵌进她的肩膀里,刺骨的痛意从肩膀传遍全身,郁纤纤挥舞着拳头胡乱的挣扎着,耳边响着是他的嘶吼声,可惜被痛意霸占着的感知让她完全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只清晰的感觉到肩膀上的疼痛。

“乔晔寒,你放开我……好痛……唔……”

挣扎中,双唇猛然贴上一抹濡湿的温度,柔软中带着丝丝的寒意。

郁纤纤猛的一惊,怔怔的看着放大在眼前这张俊脸,他竟然在吻她,他不是不在乎她了么,他不是说过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温情了么,他不是不肯吻她的唇了么。然而,此刻,他又是为什么……

想起他前段日子的温情,以及这些时日的冷漠,郁纤纤心中满是酸楚,不禁抬起手环上他宽阔的肩背

。闭上眼睛,迎/合着他霸道而狂热的吻。

双肩上的力道渐渐消失,腰间骤然多了一双手。他搂着她,深深的吻着她的唇,灵巧的舌轻而易举的撬开她的齿贝,带着一抹报复和霸道,席卷着她口中的芬芳。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在脸颊上,郁纤纤微微的睁开眼睛,只见他深沉的黑眸紧紧的闭着,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却是一片湿润。

郁纤纤心底猛的一颤,他的眼角竟是湿润的,他哭了?刚刚滴落在她脸颊上的是他温热的泪水?

意识到这一点,郁纤纤震惊得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心里只反复的想着一个问题,这个极端的男人因为她而流泪了?

搂在腰间的手忽然垂了下去,贴在唇上的温度也骤然消失,郁纤纤还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一回事,身体猛地一沉,那个男人高大的身躯便软软的倒在了她的身上。

“乔晔寒……”郁纤纤惊呼一声,纤瘦的身子根本就无法承受他的体重,而双双跌倒在地上。

急忙翻上爬起来,郁纤纤摇晃着紧闭着双眼的男人,焦急的喊道:“乔晔寒,你怎么了,醒醒啊……”

当视线瞥到胸口处那抹暗红色时,郁纤纤的心骤然收紧,抬起手,有些颤抖的拨开他的睡袍,胸口处那原本已经结了痂的伤口此时早已经裂开,不断的向外面流淌着鲜红的血液。

郁纤纤惊恐的看着他再次裂开的伤口,那行流淌的血色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双眼。

怎么会这样,他的胸前刚刚还没有血色的,他刚刚还很有力气的捏着她的肩膀,对着她嘶吼的,怎么一下子就倒下了。

想起他捏着她肩膀的瞬间,郁纤纤心中一惊,猛的捂住嘴巴,压抑着自己的哭泣声。

是她,是她在挣扎的时候,打在了他的胸口上的,是她让他的伤口裂开的。他说得没错,她用命在保护着那两个男人,却总是在伤害着他。

心沉沉的痛着,郁纤纤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屋外跑去,嘶声呐喊着:“佟姨,快救救他……快救他……”

她总是否认着自己对那个男人的感情,可是,当那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时候,她会觉得她的世界突然坍塌了一块

那个时而对她温柔,时而又折磨着她的极端男子在她面前倒下,她的心会莫名的惊慌,仿佛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港湾一般。

她不敢去相信那个男人的承诺,疑惑是深情的话语,只不过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受伤。可是,她却阻止不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骤然极力的否认又如何?有些情感一旦滋生了,便抹都抹不去。到最后由不得你不相信。

在这场虚幻飘渺,亦真亦假的感情追逐里,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先输了。因为,在那个男人将枪口抵着自己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只不过不敢承认罢了。

有时候,她会想,若是那个男人对她所说的深情话语全部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然而,反过来想一想,只要她愿意相信,那些话在她看来便是真的,可是她却不敢去相信,因为她不能确定那抹她所认为的真诚会维持多久。毕竟在她眼里,乔晔寒并不是一个专情的男人。

静静的看着乔晔寒昏迷的样子,此时的他,紧紧的闭着双眼,隐去了眼眸中那层化不开的寒意。

仔细的看着他俊美的轮廓,郁纤纤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竟然也瘦了不少。尖削的下巴看着让人的心里微微发疼。

“方医生,少爷他没事吧?”

佟姨看着躺在**昏迷不醒的男人,担忧的问道。

方应轩看了一眼有些痴呆的郁纤纤,对着佟姨嬉皮笑脸的开口:“没事没事,就是失血过多,加上怒火攻心,再加上心中郁结,所以才会晕倒,休息两日便好了,只是注意不要让他的伤口再次裂开了。”顿了顿,看着两人紧张的脸色玩世不恭的笑道,“伤口裂开的次数多了,留下的伤疤会越来越丑。”

佟姨忍不住瞪了这个没正经的医生一眼,半响,笑道,“方医生,您以后别拿少爷的身体开玩笑了,我这小心脏可受不了

。”

“哎呀,佟姨……”听着佟姨这样的话,方应轩异常无奈的笑道,“你一把年龄了,真是爱瞎担心,这小子身强力壮的,中了一颗子弹都没事,你还怕他因为伤口裂开而一命呜呼啊。”

“呸呸呸……方医生,你这说的什么话,少爷怎么会一命呜呼。”佟姨瞪着他,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可没说哈,刚刚是你说的。”方应轩嘻嘻的笑着。

佟姨被他气得没话说,最后直接瞪了他一眼,便转身往房间外走。末了,还添了一句:“少爷真该请一个女医生,而不是像你这样没正经的公子哥。”

听到女医生三个字,坐在床边上一直默不作声的郁纤纤身形猛的颤了颤。

佟姨见状,心知自己怒极说错了话,脸上顿时划过一抹懊恼,急忙退出了房间。

虽然她不知道那位付医生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但是从她离开时的话语中,她已经猜到了那其中的缘由。

方应轩看了一眼坐在床边上,呆呆的看着乔晔寒的郁纤纤,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半响,走到她的面前,伸出一只白净修长的手,嘻嘻的笑道:“郁小姐,久仰大名,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清醒时的你。”

郁纤纤怔怔的看着伸在面前的手,顿了好久,才开口,声音很淡然:“你和乔晔寒很早就认识了?”

见她并没有和自己握手,方应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看着她嘻嘻的笑道:“是很早,打出娘胎就认识了。”

“是吗?”郁纤纤似乎来了兴致,盯着昏迷中的乔晔寒,话却是对着身旁长相异常俊逸,脸上却总是挂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容的男人说的,“你可以跟我讲讲他小时候的事情么?”

方应轩一怔,半响,收住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认真的开口:“时间太久了,都已经忘记了。”

“是吗?那你记得什么,跟我讲讲,只要是关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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