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尼动摇了。

明显得连埋头在夏洛克怀里的德维希都能感觉出来。

她默默地想只有我一个人感觉得到福尔摩斯先生在胡说八道么……

但就在这一刻,狗突然叫了起来。

一瞬间,强尼再次戒备了起来,对眼前的老人产生了怀疑。

维希在夏洛克怀里不安地动了一下。

夏洛克拍了拍维希的头,朝狗轻轻喝道“安静,派洛特。”

奇迹般地,狗委屈地呜咽了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

强尼彻底放下了心。

因为没有哪个陌生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驯服一只牧羊犬的幼崽。

他再次确定,这个人不是他们要找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他慢慢放下枪,锐利地看了一眼老人,转身走了几步。

德维希听见脚步声,舒了一口气,从夏洛克怀里抬起头来。

只是,就在强尼要走出小巷的时候,他突然又回过头。

德维希只看见他眼睛红红地,像一只熬夜上火的兔

“不管您以前是什么身份,您总是一个医生……”

德维希目瞪口呆——这是神马情况?

“我的母亲,和外婆都死于遗传性癌症……想到我只剩下两个月的生命,两个月,哦……医生,我多么想呆在家里,和家人在一起……”

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汉有些哽咽地说

“老实说,现在除了祈祷上帝,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医生,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要不留个电话号码吧,方便联系。”

德维希“……”

福尔摩斯先生,你赢了……

夏洛克“他们走了。”

德维希趴在夏洛克怀里“……”

夏洛克“他们走了。”

德维希“……”

夏洛克“如果你要笑,不要趴在我身上,这是我今天最后一件衬衫了,其他的都被你送去了干洗店。”

“那是因为你在那些衬衫上面撒了两四十种烟灰。”

德维希这才从夏洛克怀里站直身体,手还抓着夏洛克的衬衫笑个不停。

夏洛克手还搂着她,她刚刚装完哭,眼泪还没有干,眼角有泪痕,鬓角的波斯菊有点狼狈,她脸上的口红全花了,就像一只花猫。

却笑个不停。

“是两六十七种。”

“什么?”

夏洛克抿着唇“我说烟灰的种类是两六十七种。”

德维希终于笑完了,放开夏洛克的衬衫,衬衫已经被她**地不堪入目。

她伸手在皱巴巴的痕迹上拍了拍。

“那个不是重点,听说这件衬衫有点小贵,记得不要记在我账上。”

夏洛克站着没有动,任她的手轻轻拍在他的胸口,忍住了下意识想要做出的防御动作。

让别人的手拍在自己的胸口,是高危动作。

霸道的毒素,如果从身体其他地方进入,还有血液的运输时间作为死亡的缓冲。

但如果直接胸口上?只好愿天父保佑你了,阿门。

德维希毫无所觉地放下手“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她好奇地踮脚碰了碰夏洛克次朝后整齐梳起来的头发。

“……你又从哪里顺来了发胶?”

夏洛克看着她的脸凑近,凑近,近的连脸上的绒毛都看的清楚。

紧接着,却又像羽毛在水面上轻轻一触那样,离开了。

他的表情纹丝不动“女主人的。”

她伸手摸了摸夏洛克的胡

“……那胡是……钢笔水?竟然像真的一样!”

“如果掌握维结构,在二维上很容易就能做出立体的效果。”

“……你直接说你画画好就行了。”

德维希发现夏洛克还保持着搂着她的姿势没有放手,而且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有点奇怪地问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她眨眨眼“哦,忘记脸上还有口红了……快放手,我要擦脸。”

夏洛克抿着唇,慢慢放开了手。

“你的大衣呢?”

“秋千上。”

德维希走到花园里喷池的水龙头边,有些惋惜地摸摸脸。

“难得化妆,竟然完全用不上——不过既然你不打算自己跑,为什么还要帮我化妆?”

夏洛克看着少女明艳的侧脸,脸颊上的口红被眼泪冲花了一些,但依稀看的出化妆师精致的手法。

“如果这种举手之劳能满足你对于侦探小说里伪装情节的幻想,那么我也不吝惜慷慨大方

方。”

德维希“……我对伪装情节没有幻想,谢谢。”

夏洛克微微一笑“不客气。”

……

…………………………………………我的女主真的只是为了逃命的分割线…………………………………………

德维希郁卒地打开水龙头,打算把脸凑过去,粗鲁地冲洗掉脸上的口脂时,她看见水里自己的倒影,顿时震惊了。

她目光奇异地说“……福尔摩斯先生,你平常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有给自己画眼影画彩妆的癖好吗?”

“……没有。”

“……承认吧,我不会歧视你的。这只能说明你有女装倾向,不能证明你人不好~”

夏洛克耐着性等待她慢吞吞地洗脸

“没有——如果你不打算一根睫毛一根睫毛的洗的话,我们两分钟后出发。”

“啊,抱歉……我只是惊讶了。”

德维希立刻麻利地洗去眼睛上的口红

“没专业过不可能画得这么专业!福尔摩斯先生你真是天才!”

夏洛克转头,微风吹来,他看向花园里盛开的花朵,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勾起。

就在他嘴角还来不及放下时,就听德维希继续说

“……你以后混不下去没饭吃了,还可以考虑做化妆师看看——如果你个性不是这么糟糕透顶,说话不是这么傲慢的话,还是有摄影楼会收你的。”

她用手抹了一把脸,夏洛克面无表情地从大衣口袋里拿了一块手帕递过来。

德维希接过手帕,擦干了脸上的水。

“谢谢……我的裤呢?”

“被派洛特拿去排解心情了。”

德维希看着被狗叼着甩来甩去泄愤的灯笼短裤,有些无语地转过头说

“算了,不要了……啊,对了。”

她扑回到夏洛克身上,又拉起他的手...

,小狗一样上上下下地嗅了一遍。

夏洛克仰起脸,躲避她不时碰到他下巴的头发

“你在干什么?”

德维希“闻闻你有没有体味。”

夏洛克“……”

她放下他的手,嫌弃地说

“刚才你没注意到么,我被他们身上的体味熏的快吐了——还好你没有体味,否则我一定要换室友……”

夏洛克继续面无表情地打断她“刚才给你用的那条手帕收好。”

德维希兴奋了。

“为什么?你衬衫都是直接扔的……难道这条手帕有纪念意义?谁送给你的吗?雷斯垂德探长?你哥哥?……”

夏洛克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不,我用它擦拭过格瑞-席勒先生解剖出来的肝脏,上面有他的肝表液——这关系到一件儿童绑架案,我要用它来测定直接血红素。”

德维希“……”

香蕉你个巴拉!她现在把脸挠下来还来得及吗?

……她一定要换室友!一定!

两人并肩走出大门。

夏洛克“你就打算这么去案发现场?”

德维希看了看自己的黑色小蕾丝。

“这真的不是内衣……”

夏洛克“也没什么两样了。”

德维希撇撇嘴,然后期待地说“已经中午了,好饿……我总不能又不穿裤,又饿肚吧,要么我不去了?”

回答她的是夏洛克面无表情地把那件,她倾慕已久的推理必胜长风衣从身上脱了下来,盖在了她的肩膀上。

以及他在做这种明明应该很温柔的事情的时候,脸上依然一点都不温柔的神色。

德维希泪流满面——

现在我相信福尔摩斯先生你是真的寂寞了……可是我真的真的不想去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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