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顾妈忍不住掉下了泪。

关宸极走到顾妈的面前,坚定的说着:“妈,一定会好起来,萌萌一定会回来的。”

“唉……”顾妈仍然在叹气。

关御宸牵着关宸极的手,很认真的看着关宸极,问着:“老爸,萌姐会回来的是吧。我和妹妹不会没有妈妈的,对不对?”

“是。”关宸极答的很肯定。

李泽律始终安静的站在原地。现在他弄明白了来龙去脉,那脸色里的震惊难以掩藏。那到嘴的话,李泽律却不知道应该说还是不说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关宸极转身看向了李泽律,说着:“我和你回公司。”

“关少……”李泽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而关宸极拍拍李泽律的肩膀,然后就很坚定的朝着门外走去。李泽律楞了下,快速的跟上了关宸极。

两人一路上都显得沉默。现在的情况不用李泽律说,关宸极比谁都明白。在关宸极出现在关氏集团门口的时候,关氏集团的门口已经围绕了诸多的人。

有记者,有看热闹的,有公司的员工,有合作的厂商,有银行,等等……各种各样的采访声,各种各样的回答声。

当大家看见关宸极的身影时,那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关宸极冷然的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继续稳着步伐朝着关氏集团内走去。这样的举动,倒是让之前热闹沸腾的记者们有些傻了眼。

这是继续向前采访还是留在原地?

关宸极的架势为什么给人感觉他是胸有成足?莫非这里面还有他们所不知道的隐情存在?

就在这个时候,记者群里,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我的天,那个凤家的人来到巴黎了!”

“什么?”

“凤家的人怎么会来法国的?有新的投资项目吗?”

“我的天,会不会是关氏集团取得凤家的支援?若是如此的话,那眼前的情况确实不算什么了!”

……

各种细碎的议论声纷纷而来。这样的消息加上现在的情况,这些记者们如狼似虎的追向了关宸极,但是,那话语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已经被关宸极那冰冷的眸光给吓的退避三舍。

“抱歉各位,现在无可奉告。”李泽律快速的拦下了记者。

公司的保全也飞快的拦了过来,关宸极阴沉着一张脸走进了关氏集团内。对于记者,关宸极那冰冷更多的是来自于凤家。那个带走顾萌的凤家。

关宸极根本不在意顾萌是什么身份,在意的是凤家带走了顾萌,顾萌不属于自己。这是让关宸极最不能接受的。

但目前的情况,关宸极却是无力反抗。

这么想时,关宸极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力的嘲讽。很快,两人的身影没入了电梯,快速的朝着顶层的总裁办走去。

记者们看着关宸极的身影消失不见,加之关宸极的沉默不语,和凤家抵达巴黎的消息,这让记者权衡利弊后,部分记者立刻改道冲向了机场。

关宸极一上楼,公司的股东就显得坐立不安,围着关宸极厉声质问着。在人群之中的关衍棋被关宸桀护着,似乎,关衍棋才调整好的状态一下子又回到了衰老的状态之中,显得疲惫不堪。

面对这样的关衍棋,关宸极只觉得愧疚不已。

“爷爷。”关宸极感激的叫着关衍棋。

关衍棋挥挥手,疲惫的叹了口气,而后在位置上坐着。那些股东已经声声质问起了关宸极。对于现在关氏集团的情况如何,他们更在意的是自己的那一份会如何的损失。

“各位。”关宸极开口了。

现场原本的喧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对于关宸极,股东们还是有着敬佩和害怕。

“现在关氏集团的情况,我很抱歉。各位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相信关家的,可以留在关氏集团一起努力。若不愿相信,那么,我想,各位可以选择退出。我不会介意。至于各位的损失怎么赔偿,会计部门会和各位具体联系。我想,关家就算赔上所有,也会保住关家的名誉。”

关宸极一字一句说的果断坚决,也显得冰冷无比,那双眸冷冷的扫过在场的人,而后直接无视了在场的人,快速的走入了会议室。

司臣毅已经从会计部门那里得到了最坏的赔偿数额,那是绝大部分人十辈子都不敢想的字数。而关宸极只是冷淡的看了一眼,在心中做着快速的评估。

“关少……”司臣毅叫着关宸极。

关宸极沉默了下,说着:“这些现金,关家所有的东西变卖,加之集团的拍卖,是可以拿的出来的。关氏集团并不是烂根子,所有的项目是因为资金的问题运转出现了麻烦,那么,只要有人注资,所有的一切,都会悉数结束的。只是,关家退出而已。”

“关少……”李泽律也沉默的叫着关宸极。

关宸极的话,他们再清楚不过。关氏集团现在的情况,不少人再虎视眈眈的等着这一波风浪过去,关氏集团宣布破产后,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关宸极挥挥手,没再让李泽律继续说下去,而是快速的在各种文件上签署下自己的名下。没一会的功夫,关宸桀也出现在会议室里,看着关宸极冷然的模样,那眼底不免的闪过一丝复杂的眸光。

所有的事情里,这么多人中,受伤最重的不是别人,而是关宸极。但是,关宸极却是最为冷静,仍然在处理一切的事情。

也许,只有关宸极,才知道,此刻他的心有多痛。

“老大……”关宸极安静了许久,开了口,“无论关家发生什么情况,我和你共进退。”

“谢谢。”关宸极看向了关宸桀,淡然一笑。

很快,关宸桀也加入了这一片忙碌之中,会议室的气氛紧张而又沉默。

——

巴黎戴高乐国际机场

记者飞快的围堵向了机场的每一个角落,想找寻那凤家人的身影。但是记者抵达巴黎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无从找寻凤家人的身影。

凤家人历来都是神秘的,掌权人更是从不曾在媒体上曝光过,就算他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记者恐怕也认不出谁是凤家人。

但,很快,记者在停机坪上,看见了凤家图腾的专机出现在停机坪里,这意味着,凤家人却是在机场内,只是,他们也很快要离开。

这样的来去匆匆,更是让记者议论纷纷。

“凤家人为什么出现在巴黎?”

“我刚问过了,那飞机今天早上才来的,据说晚上就会走,这没一会的时间了。”

“你们发现没,那凤家的专家不是掌权人的,而是凤家的继承人的。”

“什么?”

……

各种各样的议论,让可以看见专机的落地窗前围绕了各种各样的人。凤家掌权人的专机时有出现,但是这十几年来,凤家继承人的专机根本就不曾出现过,这点,前几年,媒体已经议论过。

甚至,凤家都没再提及继承人的事情。

但是,却在这样的时候,凤家的继承人专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意味着什么?是否是说,在巴黎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凤家的继承人?

是凤家的继承人回归了?凤家也要发生巨大的变化呢?

“你们看?”突然有人叫了起来。

记者的目光看向了机场的特殊通道,很快,大家的脸上都浮现了错愕的表情,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顾萌!

他们看见的是顾萌,一个已经没了大肚子的顾萌。这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顾萌会在现在出现在机场内?顾萌不是应该准备待产的吗?

“这什么情况?”有人问着,但是所有人都摇着头。

想了想,有人追了上去。关宸极对顾萌的好和宠爱,全巴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这样的时候,顾萌竟然没在关家,甚至没了肚子,出现在机场里,这才让人浮想连天。

谁不想要这第一手的资料。

记者才冲向顾萌,顾萌身后的中东男人立刻拦在了顾萌的面前。记者被眼前充满杀意的男人给惊了一跳。

倒是顾萌挥挥手,说着:“龙,让开。”

龙的眉头微皱,但是最终没说什么,沉默的让了一步,顾萌曝光在记者的面前。记者的镁光灯第一次不敢如此放肆的闪烁。

“关太太怎么会出现在机场?您已经生产了吗?关氏集团现在的情况,您有什么想法吗?”仍然有不怕死的记者对着顾萌问着。

顾萌一挑眉,突然笑了笑,反问着:“你们就确认我一定是关太太?”

这问题,问的记者面面相觑,半天回不过神。但是顾萌没给记者任何思考的空间,继续说着:“今天的情况,不代表明天的情况。这个商场本就是瞬息万变的。关宸极的能力在哪里,我想你们比我更了解。至于别的问题,很抱歉,那是我的私人问题,我一向不喜欢有人涉及我的私人问题。”

顾萌说完,冷淡的对着记者点点头,而后就转身朝着特殊通道内走去。跟在顾萌身后的龙楞了下,也很快的跟上了顾萌的步伐。

“你觉得我变了?”走了许久,顾萌才问着龙。

龙没否认,说着:“若是以前,小姐不会理会这些。但现在,小姐却可以答的游刃有余。不知道这对于小姐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回风凤家,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顾萌反问。

龙沉默不语,而顾萌笑笑,也没太在意龙的反应,径自朝前走着。一走入凤家专属的vip室没多久,顾萌就看见宋熙铭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有片刻,顾萌的眸光冷了许多。

“小姐。”宋熙铭恭敬的叫着顾萌。

“你什么都知道?”顾萌问得很直接。

宋熙铭没说话,沉默了许久,才回着:“很抱歉,小姐,我什么也不能说。”

“我和关宸极结婚了?那两个孩子是我的?”顾萌继续问着。

龙始终站在一旁,不说话,也不看向宋熙铭和顾萌,就任两人在偌大的空间里继续面对面。宋熙铭被顾萌的气势压的喘不过气,但是却始终一言不发。

顾萌,已经不再是这几年他所知道的那个没心没肺的顾萌,而是凤家的继承人凤冰凌。相较之下,宋熙铭更怀念之前的顾萌,那个记忆没有复苏的顾萌。

有片刻,宋熙铭怀疑自己这么做是否正确,也许自己选择隐瞒的话,凤家的人可能也不会知道现在顾萌的身份?

但很快,宋熙铭自嘲的笑了。

顾萌的记忆复苏就是设定在二十七岁的时候,无论自己是否找到顾萌,顾萌最终都会想起凤家的事情,自然的会回到凤家。只是,谁都没想到的是,顾萌的记忆里,夹杂了这么多根本不可能忘记的人。

现在的情况,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起来。

“小姐,任何情况,掌权人说,您都可以向他问询。我无权回答。请小姐见谅。”许久,宋熙铭终于开了口。

顾萌就这么看着宋熙铭,许久,才拍拍手,稀稀落落的掌声在偌大的vip室里回荡,显得异常的嘲讽。

但顾萌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凤家,继承人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只要继承人不曾取得掌权人的位置,那么,就永远不可能号令所有凤家的人,就算是宋熙铭这样,从小看着自己出生成长的人,也会在关键的时候退避三舍。

因为,凤家的人,无条件服从的人是掌权人,至于其他的人,那是有选择的服从,比如现在的情况。

何况,在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龙,就算宋熙铭有说的想法,也没有说的胆子。因为龙和滕,都是掌权人身边最为亲信的人。

vip室内,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一直到漂亮的空服人员出现在顾萌的面前,一脸的恭敬。

“小姐,请您准备,可以登机了。”空服人员礼貌的对着顾萌说着。

顾萌点点头,没再多言什么,快速的站起身,朝着廊桥的方向走去。龙和宋熙铭也跟了上去,最后才是空服人员。

在顾萌登机后,飞机就申请了起飞,没一会的时间,凤家的专机提前起飞,那带着凤家专有图腾的航班朝着凤岛的方向飞去。

但所有人都忽略了,在机场一个安静的角落,但却可以看见所有的航班起降落的位置上锁站着的人。

关宸极。

“老大……”关宸桀一直到飞机起飞,才不安的叫着关宸极。

之前还在会议室里,但关宸极却突然飞快的冲出了会议室,关宸桀楞了下,也立刻追了出去。结果,关宸桀才发现,关宸极要去的地方不是别处,而是机场。

但是,关宸极并没追进机场,而是在这个极为特殊的位置,一直看到凤家的专机起飞。全程,关宸极的表情都显得让人有些高深莫测,无法揣测的到关宸极现在的想法。

“走吧。”许久,凤家的专机消失在云际之中,关宸极才淡淡开口说着。

“老大……”关宸桀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关宸桀转过身,默默的朝前走着。那高大的身影显得孤傲的多。关宸桀看着关宸极的身影,只有心疼。

许久,关宸极竟然意外的开了口,说着:“让她走了也好,至少现在的混乱她再参与进来,不见得是一个好事。”

“老大,但是嫂子这样走了……”关宸桀有些抓狂,“她什么都不记得,忘记了所有,这样走了,不是断了所有的联系了吗?”

“不会的。有宸宸,还有小家伙,我不相信萌萌什么都想不起来。”关宸极倒是说的笃定。

关宸桀没关宸极想的这么简单,那脸色严肃,但最终,也没多说什么。抬头微看了眼已经什么都看不见的天空,那低敛下的眉眼,微皱了起来,心中不免的再思量。

顾萌的事情,关宸桀有些挫败,甚至对自己的专业产生了怀疑。一个人怎么可能被这样的记忆覆盖,而后再特定的时间重新苏醒记忆。

针对这个问题,关宸桀查了许多的文献,也找不出一个所以然。所以,关宸桀在心中做了大胆的猜测,顾萌的记忆,是否是被催眠了,再特定的时间,遇见特定的时候,催眠自动解除。

但这样的情况,关宸桀却不敢肯定,这十几年对于顾萌的记忆而言,是否也会在将来,通过特殊的渠道复苏,或者,换一种想法,可能会变得更坏呢?

“你有想法?”关宸极问着显得沉默的关宸桀。

关宸极犹豫了下,说着:“若是嫂子一辈子想不起来呢?”

“那我也会让她回来。至少,她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不然她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说,让我一点线索都没有,不是吗?”关宸极淡淡一笑,似乎对顾萌显得极为的自信。

“老大……”关宸桀动容了。

顾萌和关宸极,那是两个密不可分的整体。就算暂时离开,他却是也应该相信关宸极,这只是暂时的,而非永久的。

何况,在关宸桀的记忆里,顾萌对孩子的爱,是深沉无可替代的,绝对不可能轻易的就这么抛之不顾。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可能顾萌知道这一切,只是碍于现在的情况,和他们所不知道的危险,顾萌选择了沉默和不知。

这样的想法,让关宸桀略微的松了一口气,而后,快速的追上了关宸极的步伐,离开了机场。

——

几小时的飞行后,凤家的专机稳稳的降落在凤岛机场上。机场站满了接机的人,凤家的继承人在离家十几年后再度回来,这会掀起多大的波澜,恐怕只有眼前这些各怀鬼胎的人知道。

凤家,自从一百年前开始,他们每一任只会产生一个继承人,而这个继承人会生下子嗣,但是,这些子嗣无论多少,最后都只会生下一人。这一百年来,这样的噩梦从不曾改变过。

而顾萌,这就是凤家这一代唯一的一个继承人。

在顾萌失踪的十几年里,凤岛的人蠢蠢欲动。凤岛这些带着凤家血统的外戚都在觊觎掌权人的位置。在他们认为顾萌永远不可能回来,他们极有可能成为掌权人的时候,顾萌却出现了。

这意味着凤岛内的格局和战队又要重新发生了变化。

顾萌,就是掀起这个波澜的人。

“小姐!”在顾萌下了飞机后,众人齐声喊着。

顾萌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甚至连颔首示意都没有,径自朝着自己的座驾方向走去。

这是凤家人的骄傲和阶层区分。对于高高在上的人,不需要太过于和下面的人来往。这是自保,也是尊贵身份的象征。若说现在是文明社会,那么,凤家在等级上,仍然停留在最封建的时代。

阶级,是不可跨域的鸿沟。

顾萌上了车,车子就飞快的朝着凤家的大宅驶去。一路上,顾萌一句话都没说,龙换下司机,检查过车子后,亲自开车。宋熙铭则在驾驶座。那黑色的屏风遮挡了前面和后面的联系。

顾萌,一人坐在后座,一言不发。

一小时后,黑色的车子在一栋纯中式的住宅前停了下来。在这大宅的前面,让人片刻恍惚,似乎进入了时光隧道,回到了某个朝代的宫廷之中。这里的亭台楼阁,无一处不显得精致典雅。

“小姐。”佣人看见顾萌,恭敬的叫着,“掌权人在书房等您。”

顾萌径自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宋熙铭和龙一路跟着顾萌抵达了书房的门口滕在书房的门口站着,看见顾萌的时候,脸色里没出现任何的表情。

“小姐。”滕也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滕。”这是顾萌回凤岛后的第一句话。

滕微微点头,立刻说着:“掌权人在屋内,请进。”

说完,那厚重的梨花木的大门被打开,但并没完全打开,只是开了一个角,容纳一个人走过。

顾萌看着那熟悉的梨花木大门,心中莫名的起了一丝的排斥感,在门口,顾萌悄然的深呼吸后,才朝着梨花木的大门走了进去,那大门缓缓的关上,隔绝了外界和书房内的联系。

“小姐变了。”滕说的很直接。

宋熙铭的眉头微皱,看着滕,再看了眼龙,最后说着:“事情恐怕超出掌权人控制了。”

“小姐的记忆不是恢复了吗?”龙也皱起了眉头。

“但是,心中残存的想法,是不可能磨灭的。亲情,血浓于水。”宋熙铭说的很直接。

这话,让滕和龙对视一眼,两人都不再说话。而宋熙铭却继续说了下去:“现在,虎视眈眈的人多少,恐怕情况不是我们看见的那么乐观。小姐回来,才是真的危机四伏。在外面这么多年,她还能适应凤家的情况吗?”

“若不能,那小姐就失去继承人的资格,凤家的诅咒用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了。她想保护的人,也不可能再保护的了了。凤家的继承人,必要的冷血和心狠,是必须的。”

龙说的很现实。这样的现实让在场的人终于不再开口,而是安静的站在书房外,等着顾萌出来。

书房内。

顾萌走进书房后就径自循着记忆,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看见了那个上了年纪却仍然精神奕奕的老者。

“爷爷。”顾萌叫着。

凤霸天看着顾萌,突然把桌上的东西砸向了顾萌,然后厉声说着:“你出去了这么十几年,规矩也没了吗?”

“掌权人!”顾萌改变了称呼,但仍然不卑不亢。

“哼。”凤霸天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这十几年什么都忘了。这样连最起码规矩都不懂的人,又怎么可能继承凤岛,成为下一任的掌权人。”

顾萌听着凤霸天的话,淡淡一笑,说着:“爷爷,诅咒你认为可以逃得过吗?逃得过的话,你这么多年,还需要这么矛盾吗?”

凤霸天的脸色因为顾萌的话变的难看了起来,而顾萌似乎戳着凤霸天的痛处,继续说着:“凤家的掌权人,注定是孤老终生的,没有情,没有爱,没有亲人,更不可能子孙绕膝,难道爷爷还没看透?”

“你闭嘴!”凤霸天终于恼怒了。

又一个烟灰缸狠狠的砸向了顾萌,在顾萌的额头上砸出了一个血窟窿,浓稠的鲜血就这么流了下来,但是顾萌无动于衷,甚至连伤口都没处理。

“凤冰凌,你以为你在外面十几年,就可以不顾规矩,不管凤家吗?你以为你出去了,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吗?你的心动了情,我就一定会彻底的毁了关宸极,甚至杀了他。你以为你那点小把戏骗得过我吗?”凤霸天对着顾萌怒吼了起来。

“难道掌权人对自己做的事情没把握吗?”顾萌嘲讽的反问,“我是否恢复记忆,您不确定?我是否忘记这十几年的生活,您不确定吗?”

“凤冰凌!”

“不用大声。动怒不是掌权人所应该有的情绪!”顾萌淡淡的提醒凤霸天。

凤霸天在顾萌离开后的这十几年里,第一次感觉到了气血冲天。顾萌是凤霸天唯一个不可以控制在手心的人,若非如此,顾萌也不可能轻易的离开凤岛,还走到这么的彻底。

“何况,我的记忆,是您亲自让人封锁的,您觉得还会有失误的地方吗?最多只是,您十几年没见我,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了而已。”顾萌继续刺激着凤霸天。

“你……”

“当然,我既然回来,凤家的责任我不会逃避。但是这十几年的事情我虽然不记得了,不过,他们也是发生过的事情不是吗?”顾萌渐渐的说出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你想说什么?”凤霸天也不傻,冷着眼看着顾萌。

“既然和关家无关,那么就收手,扯上别的人,也不是凤家做事的风格。”顾萌很直接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顾萌不傻,若说凤霸天把一切都控制在自己的手心内。那么,关宸极是凤霸天所漏掉的不可抗拒的因素。顾萌却是凤霸天已经无法想象的因素。

因为,在记忆苏醒的那一刻,顾萌是真的不记得周围的每一个人。但是顾萌不傻,这样的情况,在关御宸出现后,就已经让顾萌断断续续的想起了这十几年的生活。

尤其是关宸极,他的一切就如同烙印一般,刻在顾萌的心中,不可能轻易的拔出。虽然,这些记忆的片段不那么完整,但是,关宸极的眼眸里的认真和坚定,更加肯定了顾萌对于记忆的理解。

这个男人,爱着自己,甚至可以付出生命。那两个如同天使一般的孩子,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就凭这一点,顾萌就不可能置之不理。但在任何情况不明朗的前提下,顾萌不可能冒这样的风险,那太可怕。

但,凤霸天绝对想不到的是,顾萌在最后的几年中,演技的水平堪比奥斯卡的影后,喜怒不言于色,想扮演一个全然无记忆的人,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自然的,想骗过凤霸天,也不是不存在的事情。

“你要我放过关宸极?”凤霸天问的直接,眼睛就这么看着顾萌。

“是。”顾萌也答的直接,丝毫不逃避凤霸天的眸光。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张书桌,彼此对视,谁也没先松口的想法。凤霸天有的固执,那是凤家人固有的。顾萌自然也存在,彼此的对视,谁也不肯退一步,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凤霸天终于低敛下了双眸,似乎在思考,许久,他才再度抬头看向顾萌。

“掌权人?”顾萌淡淡的笑了笑,似乎胸有成足。

“我答应你可以,但是我有条件。”凤霸天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让自己被顾萌牵着鼻子走。

“您说。”顾萌说的不卑不亢。

“你立刻继承掌权人的位置。接受一次系统的全面检查,我不允许你身上有任何的问题存在。凤家的宿命,你要尽最大的能力,因为,凤家没多少时间了,我也没多少时间了。”凤霸天说到这个宿命时,顿时苍老了许多。

面对这样的凤霸天,顾萌没有说话,但是她明白,凤霸天的要求是自己不可能逃避的责任,逃避这样的责任,不仅仅带给自己噩梦,还会带给关御宸,还有那个刚出生的小家伙。

就在顾萌思考的瞬间,她忽略了凤霸天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考虑的如何?”凤霸天并没给顾萌多少时间思考,径自问着。

因为凤霸天知道,顾萌没有选择的空间。

“恩。”顾萌只淡淡的应了声。

“好。对于关家的事情,我会下令结束这一切。关家会恢复之前的模样。”凤霸天也答应的很爽快。

就在两人达成协议的时候,书房的梨花木大门传来了敲门声,这让凤霸天的眉头微皱,脸色显得有些不快,就连顾萌都觉得惊讶。

凤家的规矩,若掌权人在书房内谈事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敲门,除非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尤其又是今天这样掌权人和继承人在书房内聊天,竟然书房的门被敲开了。

外面的人是滕,滕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规矩。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来了让滕不可能拒绝的人物。

顾萌的眉眼微敛,看向凤霸天,说着:“恐怕是我找的。”

凤霸天没多说什么,他在滕敲门的一瞬间,就明白了门外的人是谁。滕唯一无法捉摸的人就只有司徒冼,顾萌从小的命定未婚夫。而司徒冼阴晴不定的性格,那冷酷无情的做法,也让滕忌惮三分。

这世界上,唯一敢不怎么把凤霸天放在眼里的人,非司徒冼莫属。

顾萌也没再和凤霸天多言,径自朝着书房外走去,果然,顾萌一打开书房的门,就看见了司徒冼的身影。

司徒冼一席白色的衣服,就这么倚靠在墙边,高大的身影显得清瘦,那过分俊美的容颜让女人看的都汗颜三分,湛蓝的双眸直落落的看着顾萌,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暧昧不明的笑意。

“我的小冰凌,看见未婚夫不应该给一个拥抱吗?”司徒冼笑了笑,对着顾萌伸出了手。

顾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司徒冼,而后走进了司徒冼,没如司徒冼想的那般,抱住司徒冼,甚至连手都没碰到司徒冼,那笑容让人猜测不出顾萌的想法。

“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手,我想你的洁癖应该不允许。如果你不介意,我完全没问题。”顾萌说的很简单。

果不其然,就如同顾萌的想法一般。司徒冼的眉头皱了起来,想也不想的就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绝对不可能和任何一切看起来肮脏的东西接触,就算再熟悉不过的人也一样。

“哼,既然洁癖,就不用提这么不切实际的问题。”顾萌冷哼一声,说的饿一点也不客气。

“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可爱?”司徒冼扁扁嘴,看起来很委屈。

“别对我露出一张很委屈的脸,那不适合你。”

“那什么适合我?”

“死人脸!”

“凤冰凌!”司徒冼有些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

滕等人看着司徒冼变了脸,却又拿顾萌没办法的举动也有些微微的错愕,但很快,他们三人收起了这样的表情,在凤霸天的示意下进了书房,不再出现在顾萌和司徒冼的周围。

“气急败坏会破坏你优雅的贵公子形象!”顾萌指着司徒冼,淡淡的说着。

“哼,你不怕我回头弄死关宸极?那糟老头你骗的过,不代表你骗得过我。”司徒冼说的直接。

顾萌低敛下眉眼,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她收起了这样的惊讶。司徒冼本就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本就是心思城府极深的人。若非凤家和司徒家有这样的不可能分割的理由在,司徒冼根本不需要在这里和自己多言一句。

就如同司徒冼说的,凤霸天他也许能骗得过,那么,司徒冼,是绝对不可能的。

“知道还来威胁我,对你有什么好处?”顾萌没否认,反问着司徒冼。

“我高兴。”司徒冼又说的一脸的蛮横,就像一个吃不到糖的孩子。

“我不喜欢牵扯无辜。”

“我特别喜欢牵扯无辜。”

“这样的话,我和你有谈的必要?没我,你死定了。没你,我也死定了。最多就是两败俱伤。更何况,我和你扯一起,两人都不会死的说法从来没人验证过,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我在意吗?”

顾萌嘲讽一笑,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看着司徒冼。司徒冼收起了先前的嬉皮笑脸,难得面色凝重的看着顾萌。

“如何?”顾萌问着司徒冼。

司徒冼就这么打量着顾萌,说着:“你以前也在隐瞒是吗?”

“太招风,死得快,这个道理你不知道?”

“真不愧是凤家最优秀的继承人。比起那糟老头子,你可算是厉害多了。”司徒冼突然笑了,这话语里,有着少有的佩服。

“成交?”顾萌没理会司徒冼,继续问着。

“关宸极是一个麻烦。”司徒冼并没一口答应。

顾萌不说话,看着司徒冼,说着:“那就证明,关宸极也有让你忌惮的地方。原来,这世界上,也有你司徒冼害怕的人?”

“谁说的?”司徒冼急了。

“既然没有,你何必紧张关宸极如何?一个关家,司徒家搞不定吗?”顾萌用着激将法。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司徒冼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顾萌。司徒冼和顾萌是同一年出生的人。只是相差三个月而已。但是,命中的宿命,注定了两人牵扯在一起,所以,两人从小在一起成长,再熟悉不过。

“哼。”司徒冼显得很不屑。

而顾萌也懒得再和司徒冼废话,拍拍手,说着:“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谈的。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慢着。”司徒冼叫住了顾萌。

顾萌停下脚步,但是没转过身,司徒冼继续说着:“老头和你提了什么要求,才会这么容易的撒手。”

“继承凤家。”顾萌没隐瞒。

“看来你家糟老头是真的等不了了。”司徒冼笑了起来。

“他等不了,你不是更等不了了,你只有一年的时间了。”顾萌淡淡反问。